第6章 章

第 6 章

小夭進入湖底之後，小夭沒有感到任何不适，她睜開眼睛，額前的駐顏花閃閃發亮。

“相柳？”

王母的靈力注入小夭的體內，她在盡大可能保證小夭不受傷害。

“怎麽會有鲛人卵？”那白色的卵在如此冰冷的水下，居然還能不被凍僵。

“這裏既然有鲛人卵，說明這裏連着大海！”

順着水流的方向，小夭通過悠長漆黑的小道，阿念在岸上都站不住了，直接蹲了下來。

三日後，小夭終于游到了海裏。

“這裏……”

是大海最深的地方，小夭以前從未來過。

大多數海洋生物也未到過這裏，一切都靜悄悄的，小夭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相柳！是你指引我來這裏的嗎？”

“何人在此喧嘩？”一個厚重而恐怖的聲音傳來。

“誰？”

一片漆黑，小夭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感覺到水的流動。

“你身上流着九命相柳的心頭血？你是他什麽人？”聲音的壓迫感又近了一步。

“你認識他？你能救他嗎？”

寂靜、寂靜、還是寂靜。

“前輩！前輩您還在嗎？”

“他的結局是自己選的，他既然決定了要做一個将軍，那麽對于一個将軍來說，戰死就是他最好的結局，也許，他是求仁得仁。”

“不是的！他是為了報恩，他承擔着不該承擔的責任，這不是他的錯！”

不知道那個聲音從哪個方向傳來，小夭只能不斷轉變着方向。

“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這是天命，姑娘，回去吧，你是神，他是妖，你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也許您說得對，可我不想就這麽放棄！”

“九命冷僻、喜怒無常又詭計多端，居然還交了你這樣一個朋友，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隐忍大義，深情倔強，确實也值得你這樣一位朋友。”

“你這麽了解他，你是誰？”小夭提高聲音問。

“我？生活在海洋中的生命，都是我的兒女。”

“你是海皇？大海的主宰！那麽相柳也算是你的孩子，海皇陛下，我求求你救救他吧。”

傳聞海皇行蹤不定，從不過問陸上之事。

“我從不幹預自然的選擇，向來都是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

“好，那我就給你指條路，但我要你用一樣東西來交換。”

“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我要你體內的駐顏花。”

小夭想了一下，道：“這駐顏花封印在我體內，就連玉山王母都取不出來，前輩要是能取出來，我就把它送給你。”

“你不後悔？”

“絕不後悔！”

“好！”

說着，小夭感到額前一痛，緊接着，五髒六腑被極致拉扯，在梅林被埋伏的時候，她也沒有這般難受過。

“你必須忍住，神器力量太過強大，你稍一分神就會走火入魔。”

于是，小夭強行集中注意力。

然後，她看到了一切：

某個九頭妖怪，在海底三十七年用心頭血為自己療傷；

某個浪蕩子，在中原十七年教自己射箭；

某個注定失敗的軍師，用自己的命複活了璟；

某個殺人無數的魔頭，遍訪各地為自己尋找造弓的材料；

某個渾身是血的将軍，死前握着自己眼淚化成的珍珠；

某個本該自由自在的男子，不惜一切代價解開了情人蠱；

……

“啊——”

小夭的這聲吶喊，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他做了這麽多，這麽多……

這一次，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好了，駐顏花我已經取出來了，你方才看到的，是九命想要隐瞞的一切，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陪我說過話了，你走吧，接下來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他？”小夭異常虛弱，臉色慘白。

“帶他回大海吧——”

海皇留下這一句，就再也不肯出聲。

小夭喊了半天也無濟于事，只能原路返回，這一次，她用了足足十日才會到玉山。

剛鑽出水面，她就察覺出不對：這裏不再是冰湖，而是很普通的湖水，水中也沒有任何相柳的氣息。

“姐姐！你終于出來了！那個妖怪真的很好看啊！”阿念老遠的朝她招手。

“你說什麽？”

“你走後大雪下了三天，湖水上冰忽然向空中聚攏，王母用靈力讓這些冰凝聚，結果你猜，那些冰變成了誰？”

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