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分5

安分5

他淡定地放下了盤子,完美掩蓋了眼中的尴尬,先聲奪人:“那你為什麽只做一份?”

“你不是不喜歡我做的飯嗎?”丹青癟着嘴,眼裏閃過晶瑩,一股委屈感突然湧上心頭。

她第一次滿心歡喜地想要給他做飯時,他那不屑和冷淡的臉色,她現在想起還覺得不堪。

丹青收回目光,默默走過去收了盤子,沒想真聽他的回答,因為深知他的話,永遠只會讓她失望。

“我……點了餐。”曲天承實在不擅長解釋,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拐了彎。

丹青跟沒聽見一樣,收拾完就徑自上樓了。

氣都氣飽了,點什麽餐她也不吃了!

甩上門後,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她最近特別不喜歡獨處,因為一靜下來就總是不自主地想,這兩個月,她到底堅持的對不對?

其實準确來說,她喜歡他好像也沒滿兩個月,因為他們的開始,是充滿了陰差陽錯和誤解。

她跟曲天承的第一次見面,也是挺奇葩的。

她錄制節目從臺上掉下去,摔了頭。

她跟曲天承初遇就是在醫院裏。

那時她正拿着粉絲送的花,一擡眼就看見了挺拔傲然的曲天承從她病房門前經過。

她因為對賭協議,預約了曲天承一周,都被他拒絕了。

Advertisement

這次意外看見他,丹青便想都沒想就沖了出去,一直追到了隔壁病房門前。

然後……被李察當成了曲天承的追求者,拒之門外。

她打聽到曲天承的母親正好當天出院,她就想着主動了解一下病情,好對症買點補品什麽的,讨好一下債主。

可到了醫生辦公室,一聲嘆息自裏面傳出來。

“丹青,腦瘤晚期,25歲可惜了,丹姓可不常見。”

她渾身一震,呆滞在原地半晌,腳下虛浮地走到了門前,雙手顫抖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一位花白頭發的老者,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花鏡,正看着一張診斷書搖頭感嘆。

她聲音發顫,一張口嗓子都啞了,“醫生,我就是丹青,我還能活多久?”

之後她就爬上了醫院頂樓,渾渾噩噩的,只想着她只是摔了下頭,怎麽就摔成腦瘤了?

她才25歲,出道八年,名氣與榮耀将終歸塵土。

就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一個女人把她救了下來。

只因為她當時提了“曲天承”三個字。

那時還不知道真相的她,突然頓悟。

曲天承這個只知道剝削的資本家還活得好好的,她死也要拉他墊背!

然後才有了後來潛進別墅的事。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女人就是剛出院的曲天承的母親,夏玉蘭。

而夏玉蘭當時以為她因為曲天承的拒絕才跳樓的。

曲天承以及他身邊所有的人,直到現在,還以為她當初是為他跳樓。

她最開始為了還債,隐瞞了真相,後來動了真心後,就更不可能解釋了。

就當是個美麗的誤會吧。

這樣回憶着,丹青心裏對之前的委屈釋然了許多,放松下來後,竟然睡着了。

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她抻了個懶腰,吃驚地發現,竟然有小肚子了!

自從出院後,就一直遵循醫囑沒工作也沒運動。現在傷也好差不多了,丹青決定恢複鍛煉。

她換上運動服下了樓,客廳沒有曲天承的身影。難道出去了?丹青也沒在意,跑到院子裏拉着懶洋洋的薄荷,強行讓它陪着跑步。

前後院是通着的,整圈跑下來,估算能有400米,她預計跑五圈。

書房裏,曲天承正在專心看着文件,他工作時一向不喜歡被打擾。

可一道倩麗身影輕易吸走了他的目光。

丹青明目張膽地從窗前跑過,馬尾辮一擺一擺的,後面的薄荷費力地跟着跑,看起來極不情願。

曲天承收回目光,低頭繼續看文件。不到三分鐘,那道身影又經過窗前,薄荷累得已經伸了舌頭。

站在一旁的李察發現,自從老板看見丹青跑步後,文件就沒翻過頁。

又過了三分鐘,曲天承擡起頭,丹青準時經過窗前。

她額間滲着薄汗,運動外套已經拉開了拉鏈。

裏面穿着露臍運動背心,小腹的馬甲線在外套的遮擋下若隐若現。

薄荷已經累得需要硬拽着才肯跑了。

這回連李察都在默默掐時間,三分鐘,老板準時擡頭。

丹青則慢了半分鐘才跑過來,因為薄荷拽着也不願意跑了。

她跑幾步,還要回頭拽拽薄荷,累得她直接把外套脫掉了。

曲天承眼睛瞬間睜大,放在桌案上的手捏成了拳,擡頭看了李察一眼。

李察想別過臉已經來不及了,為了轉移老板的火氣,急中生智反問了一句:“老板,這頁是有什麽問題嗎?”

曲天承才意識到,他足有十多分鐘沒翻頁了。

“啪”曲天承放下手中的簽字筆,拍了桌子,黑着臉下了結論:“她勾引我。”

李察:“……”

反應過來自己被勾引了,三分鐘後,曲天承沒擡頭。

他不接招,看她還怎麽表演。

可丹青也沒出現,文件也還是沒翻頁。

五分鐘了,窗外依舊毫無人影,曲天承微蹙了眉頭,側頭向窗外張望着。

丹青終于出現,她抱着薄荷,費力地走着。

肥碩的薄荷在她懷裏趴得怡然自得,一只爪子還搭上了她的脖頸。

圓溜溜的眼睛正看着窗戶方向,面無表情地跟曲天承對視着。

像極了挑釁。

“啪”,曲天承又一次重重放下簽字筆,深邃雙眼微眯,悠悠地說:“薄荷該減肥了,斷他一頓肉。”

薄荷:“……”

——

丹青一身汗地進來,猛然看見杵在書房門口的曲天承,正一臉陰郁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又怎麽惹到他了,生怕他突然來一句“安分點,不然就離開”。

所以都沒敢看他,貼着牆邊溜到樓梯口,快速跑了上去。

丹青洗漱好下樓,天色黑了,李察已經離開,曲天承正提着晚餐從門口進來。

他定的是意式西餐,但拒絕了上門的服務人員,他不喜歡家裏出現陌生人。

曲天承将保鮮箱打開,依次拿出開胃頭盤,湯,副菜,主菜,甜品。

丹青看着精致的餐食和嶄新的餐具,猜到他訂的餐具也一定都是全新的。

紅酒是他自己私藏的,包括她的酒杯,他都幫着拿了出來。

丹青不好意思讓他服務自己,主動開酒,醒酒,然後安靜地吃飯。

微信提示音接二連三響起,打破了過于沉默的飯局。

丹青拿起手機,是正在外面度假的關茜茜發來的。

【關茜茜:明天我就回去了,想我沒?】

【關茜茜:我給你和你家那位帶禮物了,是我家阿文幫着選的哦,感動不感動?】

【關茜茜:阿文其實除了不愛我,哪都挺好的。】

丹青苦笑着搖搖頭,她跟關茜茜能成為朋友,估計跟境遇相同,能夠瞬間互相理解對方有很大關系。

她們都有一個不愛自己,自己卻愛得死心塌地的男人。

【丹青:你終于死回來了,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關茜茜:白眼jpg】

【關茜茜:之前我托人幫你調查的事有結果了,我原本就想着明天把結果拿給你,你還說我把你忘了。】

丹青一怔,她之前因為自己不好出面,委托過關茜茜幫着調查那杯咖啡裏面是否含有藥物。

也拖她打聽了那日在曲天承家做客的人到底是誰。

沒想到,終于有答案了。

【丹青:結果是我推測的那樣嗎?那天的客人是誰?】

丹青已經放下了刀叉,雙手交叉握在一起,手指有點發涼。

【關茜茜:是,咖啡裏被下了藥。】

【關茜茜:那人叫餘希顏,是個三線藝人,你認識嗎?】

餘希顏!

丹青臉色突然一變,眼色晦暗,牙齒死死咬住嘴唇一角,交叉的手指鎖緊,勒得發白

“怎麽了?”

曲天承的聲音就好似一鍵重啓的按鈕,能讓丹青從陰郁的情緒裏立即抽回。

她擡眼那一瞬的迷茫讓曲天承眯了眼睛,她剛剛眼中泛着的憎惡太清晰可見,以至于襯托了此刻的迷茫,透着令人心疼的脆弱。

“怎麽了?”他又問了一遍。

丹青徹底回過神,松開了雙手,嘴角上揚,給出了一個職業假笑。

她的不回答惹得曲天承蹙了眉,“到底怎麽了?我不喜歡隐瞞。”

他不喜歡隐瞞,讨厭欺騙。

這兩點雷區,丹青都踩實了。

可是不告訴,他只是生氣一會。

告訴了,她對他更大的欺騙就會被揪出來。

他可能會直接趕自己走。

丹青收斂了笑容,處變不驚地說了慌:“一個私生飯騷擾,沒事,公司給處理了。”

她說着話,起身将醒酒器裏的酒給曲天承倒上。

曲天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好似測謊儀一般,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收了目光,品了一口酒,未置一詞。

——

北城最繁華的CBD坐标建築,曲氏集團中。歷時四個小時的高層會議剛剛結束。

因為昨日耽擱了一天,今天會議拖得有點長,走出會議室的曲天承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午休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一直靜音的手機恰巧湧進幾條短信,是丹青發來的。

——吃飯了嗎?

——我給薄荷洗澡呢,它甩我一身水。

——晚上早點回來哦,好想你。

她每天都會在休息時間,用短信轟炸曲天承,一天也不落。

曲天承等了一下,确定再沒有信息進來,才收起了手機。

總裁辦一向是替換着午休,中午一般保證留三個人,今天有一個秘書請假,還有一個去衛生間了。

所以當曲天承回頂樓的時候,看見一個秘書又要接電話,又要攔着不知什麽時候闖進來的女人。

忙得焦頭爛額。

李察趕忙快走了幾步,幫着秘書攔住要硬闖進辦公室的女人:“小姐,未經預約,您不能硬闖。”

“你們不認識我嗎?曲總認識我的。”

女人一身雪白毛衣裙,深V領将玲珑曲線展現無遺,閃亮的鑽石項鏈,在胸前熠熠發光。

不像來談事情的,倒像是參加頒獎晚會的。

“抱歉小姐,您是……”李察語氣客氣,神态卻強硬,讓她一步也靠近不了老板的辦公室。

“我是餘希顏!”

李察:“抱歉,不認識。”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