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分6

安分6

餘希顏脂粉遮蓋住的白臉好似更白了。豔紅的嘴唇抖了抖,餘光瞟到了絕塵獨立的曲天承,立即壓下了火氣。

語氣立即弱了下來,“曲總~”

“你的預約是我拒絕的,我還以為上次把你趕出去,你會有自知之明。”

曲天承單手插兜,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語氣涼涼。

一句話說得餘希顏面色通紅,想起兩個月前,她闖進曲天承別墅,被趕出來的窘境,她用力咬了下唇。

曲天承看了李察一眼,擡腿向辦公室走去。

李察會意,攔在餘希顏面前。眼看着他進了辦公室,她大喊道:“我有丹青的秘密告訴你!”

即将關上的辦公室門突然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抵住,曲天承冷峻的臉出現在重新敞開的門後,凝視了她幾秒,淡聲道:“進來。”

——

曲天承從來不回她信息,丹青已經習慣了。

所以每次發完信息,她都再用微信問李察一遍。

【丹青:你老板忙着呢嗎?】

隔了大概一個小時,李察才回了信息,好像有點忙,信息很簡短。

【李察:老板簽字筆壞了,品牌商調不出貨。】

雖然前言不搭後語的,但丹青能分析出,李察肯定正在焦頭爛額地滿世界找簽字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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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曲天承只用那一個牌子的那一款簽字筆。

真希望他對待感情能像簽字筆一樣專一,丹青抿嘴一笑,開始聯系所有能聯系的人,幫曲天承找簽字筆。

群發了一圈,得到了好多線上線下的聯系方式,問了一圈,都沒有貨了。

最後通過一個合作過的主持人聯系上了該品牌亞太區負責人,終于給調了總部的庫存。

這款簽字筆已經出了十五年了,現在已經停産,庫房還有最後三支。

負責人都不明白,最新款的明明更好用,為什麽非要這款。

丹青也沒多解釋,當即就把三支都要了。

總部庫房在北城郊區很大的一片工業園,以免出變故,她跟負責人定好,馬上親去取。

她讓助理葉莉幫她把她的紅色小跑開過來。驅車将近兩個小時才到了工業園。

等了半個小時才等到接待她的工作人員。工業園太大,雖然可以驅車進入,可到了小路時,就得下車步行了。

路面不平,滿是泥濘的水坑,丹青踩着細高跟,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走着,一不小心,就深陷泥坑裏了。

工作人員顯然也是工廠裏的高管,西裝革履,也不常下車間,走得比丹青還艱難。

一邊走還一邊笑呵呵地跟丹青搭話:“丹青老師,我接到上面的命令,沒想到要接待的是您,我看過您演的戲,您本人更漂亮。”

丹青扶了扶眼鏡,禮貌回了個微笑。

丹青看那人走得踉跄,還不專心看路,一直在看她,心裏隐隐擔憂。

偏偏那人還很八卦,“最您近好像不怎麽拍戲了。您跟祝奕的緋聞是真的嗎?”

專心走路的丹青,在墨鏡後面狠狠翻了個白眼。

過氣的她也就僅剩了點緋聞能讓他們茶餘飯後地取笑了。

想出言怼他幾句,卻看見他前方腳下有個大坑。剛要出聲提醒,那人便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他摔倒前下意識要扶身邊能扶的東西,顯然,他身邊就只有丹青可以扶。

丹青反應極其迅速,在他拉住她的時候,立即向後跳開躲避。

雖然完美避免被他拉進泥坑,但左腳扭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

最後,丹青一瘸一拐,拎着三個精美禮盒,黑着臉從庫房裏出來,坐進了車裏。

不等那位高管致歉,一記油門加速,嗆了他一嘴的塵土,絕塵而去。

回去的時間,趕上了下班高峰期,堵在高架橋上一個多小時,天黑了才回到徐山別墅。

丹青把車停在路邊,她把助理葉莉留在了別墅裏等她。

若不是被連累得摔了那一下,丹青絕對能趕在曲天承回家前回來。

別墅裏水晶燈通明,窗前,那個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沉着目光向外張望着。

隔着窗戶,丹青也能看出,葉莉正蜷縮在沙發上,盡量降低存在感。

葉莉感覺自己已經被曲天承強大的氣場冰封了。至今還記得他剛回來時,黑着一張臉質問她丹青去哪時的窒息感。

她真的不知道丹青去哪了。她當時走的太急,沒來得及解釋就走了,只叫她在這裏等。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見了葉莉的暗暗禱告,丹青終于回來了!

她撒腿就沖到了門口,搶過了車鑰匙,給丹青猛勁使眼色,最後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跑了。

丹青不明所以地看着葉莉近乎逃走的身影。

身後傳來了一陣冷杉和淡玫瑰的香水味,她猛然回頭,曲天承正沉臉站在她身前,漆黑的眸子裏盛着怒氣。

“你去哪了?”微沉的眼眸,低啞的嗓音都顯示着他此刻心情極度不好。

丹青卻沒回答問題,定定看了他兩秒,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将臉埋在了他的脖頸處,用力吸了口氣。

曲天承身體瞬間僵硬,低氣壓随着她的動作而風流雲散。

丹青眯起鳳眼,眼裏帶着審視,“餘希顏去找你了?”

随着她的話,曲天承慢慢從僵硬中緩過來。

丹青看着他越發沉寂的臉色,氣勢減弱,随即後退兩步,在他警告前保持好距離。

曲天承對她退後兩步的動作微微擰了眉。

也松了領帶,解開了領口第一個紐扣,漆黑的眼眸越發深邃,直直看着她,就像嚴刑逼供的探照燈一樣,震懾人心。

“是。”

冷靜的回答,讓丹青覺出事情不簡單。

果然,他下一個問題極其犀利:“你是不是騙我了?”

丹青心裏咯噔一下,好似數輛轟炸機在上空略過,腦子裏嗡嗡的。

她騙他的事好幾個,他指的是哪一個?

越是慌張越要淡定,丹青快速聯想了前後因果,心裏素質極佳地反問道:“餘希顏跟你說什麽了?”

曲天承陰沉着臉,上前一步,丹青這次基于趨利避害的本能,又後退了一步。

曲天承邁開長腿,又上前一大步,伸出手臂将她圈住。

丹青還以為他要壁咚自己,可随後,他的手抓在了門把手上,将沒關嚴的門用力一拉。

“砰”地一聲,吓得丹青精神一震,嚴刑逼供的既視感更濃。

“你先說,騙我什麽了。”

曲天承俯下身,氣息打在她耳邊,鬓角的發絲被吹起挂在臉上,癢得她偏了下頭。

“我什麽也沒騙你。”她回答得沒底氣。

“看着我說。”曲天承聲音低沉帶着暗啞,嚴刑逼供頃刻變成了誘供,用的還是美人計。

丹青緩緩移過目光,跟他狹長的眼睛撞上,那深淵似的眼神讓她怯懦了一下,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動。

慢慢地,就劃過高挺的鼻梁,到了他殷紅的嘴上。

丹青吞了口口水,呼吸有些不順暢。

“看哪呢?看眼睛!”

曲天承暗沉的聲音打斷了她心裏的旖旎,只得擡眼看向他深邃的眼眸,小聲地說:“沒,沒騙你。”

曲天承從胸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攥住她的手腕,毫無預兆地大力拉着她向客廳走去。

丹青腳上的高跟鞋還沒脫,扭到的左腳慢慢走還行,冷不丁地被拉扯,疼得她驚呼了一聲。

下一刻,她便騰空而起,被曲天承打橫抱起,向沙發走去。

丹青霎時忘了疼痛,将頭慢慢靠在他的肩上。

他身材看着精瘦,可臂彎有力,胸膛結實,縮在他懷裏特別有安全感。

難得的近距離接觸,讓她得寸進尺,小手慢慢摸上他削尖的下巴,看着棱角分明,但摸上去,還是挺有肉的。

眼随着手一路摸索,到了他的額頭,不期對上了他漆黑的眼睛。

丹青心裏一緊,讪讪地收回了亂摸的手。

随後,她便被扔在了沙發上。丹青撇撇嘴,一點都不溫柔。

她習慣性地要瞪掉鞋子,曲天承卻蹲了下,将她的鞋脫掉,瞥見了細跟上的泥土,皺了下眉,又問了她沒回答的那個問題。

“去哪了?”

“去工業園了,那真的太遠了,我來回開車開了五個多小時,還在高架上堵了一個半小時。”丹青近乎撒嬌地抱怨着,企盼得到他的憐惜。

曲天承轉身去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盒外傷小藥箱,拿出紅花噴霧,噴在她微腫的腳踝上。

“去工業園幹什麽?”

“買這個去了,嘶~”藥物可能是滲進去了,一股灼燒感襲遍傷處,丹青吸了口氣,沒說完接下來的話。

突然一陣陣涼風吹在她的腳踝上,緩解了灼燒感帶來的疼痛。

她睜眼看去,曲天承正半跪着,把她的腳架在自己腿上,用嘴對着傷處吹着氣。

一下一下地,吹得她胸口慢慢脹滿。

再也壓制不住滿腔的情愫,顧不得什麽警告,捧起他的臉,便印上了一吻。

突然被吻的曲天承楞在原地,震驚地看着丹青。

她臉頰桃紅,清澈的眼睛泛着瑩瑩晶亮,滿眼的愛意不知節制地流淌出來,像要變成汪洋,将他吞沒。

“曲天承,其實你喜歡我吧?”

清亮的女聲泛着甜蜜,曲天承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倉促收回目光驀然起身。

他的忽然起身,讓丹青的腳重重磕在了地上。

可還顧不上疼痛,她看見了茶幾上,剛剛被曲天承擋住的位置上,赫然放着一個醫院診斷書的複印件。

她心中一梗,随着看清了上面的字跡,心跳猛然加速。

這不是她當時誤拿的診斷書嗎?她記得給經紀人王贊香了,後來香姐說找不見了,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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