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停
第21章 女停
江喬能夠确定不是她推的吳來娣, 但還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
吳來娣平日裏這麽招搖,肯定惹了不少人。
對她懷恨在心的人很多,嫌疑人還真不少。
陸衍:“我和我家的三個小孩可以作證, 我媳婦領完水果就跟我一塊回家了, 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推吳來娣。”
孫紅麗啐了一口, “你們都是一家人,當然向着她啦, 你們的證詞不作數。”她瞪着江喬的目光恨不得把她身上戳出兩個窟窿,咬牙道, “你等着, 我的金孫要是有個什麽萬一, 我一定報公安抓你。”又瞪一眼陸衍, “你也跑不了, 我要去找司令,找首長,不扒你們陸家一層皮,我孫字倒過來寫。”
江喬想了想,“大娘,你怎麽就确定吳來娣一定是被別人推的?萬一是她自己摔倒的呢?”
鄭德勝破口大罵, “怎麽可能是她自己摔倒的, 來娣身子骨不知道多好,懷孕了每天都能洗兩大盆衣服, 買菜做飯一點都不耽誤。再說了,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不止來娣一個人的腳印,菠蘿蜜和水晶石榴滾了一地, 被踩的稀巴爛,要麽是你這個賊人惡意報複踩爛的, 要麽是你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踩到的。”
鄭德勝是偵察兵出身,又是營長,觀察力還真不俗。
不過……腳印?
江喬眼睛一亮,“鄭營長,既然有腳印,那不妨對比一下,我沒去過那條小巷,肯定沒有我的腳印。”
這倒是,鄭得勝猶豫了一陣,“那條小巷雖然人少,但不代表沒有其他人經過,腳印都混在一塊了,後面我們一幫人去救來娣的時候,把腳印又踩了一遍,再說了,你就不會特地換上大一碼或者小一碼的鞋子作案嗎,反正你的嫌疑最大,只有你跟來娣起過沖突。”
鄭得勝話音一落,圍觀人群看着江喬的眼神又變了,不少人在旁邊竊竊私語。
“真沒想到,江嫂子看着漂漂亮亮,柔柔弱弱的,心腸居然這麽狠。”
“是啊,不就插個隊,她居然害得鄭營長沒了兒子。”
“鄭營長和鄭營長他媽多喜歡男孩子,他們鄭家盼着這個兒子不知道盼了多少年。”
真正的始作俑者方秀梅躲在人群中,被這些話臊得臉頰通紅。
江喬充耳不聞,微微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鞋印,确實可能相同,也有可能作假,但是鄭營長你說過,現場菠蘿蜜和水晶石榴滾了一地,被踩的稀巴爛——”
她拉長了聲音,“那麽,看看誰的鞋底踩有菠蘿蜜和水晶石榴混在一塊的泥,那誰就是真正推了吳嫂子的人。”
她眨眨眼睛,“對了,鄭營長,你說你們一幫人去救吳嫂子的時候,把地又踩了一遍,只要去掉這些救吳嫂子的人,剩下的腳底有水果泥的就是兇手,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說罷,她坐在椅子上,露出鞋底,鞋底只有一點塵土,壓根就沒有水果泥。
孫紅麗,“你是不是換過鞋了。”
江喬笑,“我這一整天穿的都是這雙鞋,不信阿姨你可以去問問下午領水果的人,很多人都能替我作證。”
鄭德勝:“萬一你洗過鞋了呢。”
江喬更樂了,“鄭營長,你要是這麽想,那真正的犯人可就樂開花了。”
鄭德勝愣了一愣,眼神兇狠,“真不是你,那會是誰?”
陸衍掃了一眼人群,“鄭營長,孫大娘,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兇手會重新回到案發現場,既然那個人推了吳嫂子,想必她會過來看看,吳嫂子現在怎麽樣了。”他走到一個男人面前,盯着他,“看看她會不會流産。”又走到一個女人面前,“看看她能不能起身,指證兇手。”
“撲通”一聲,方秀梅腳一軟,癱坐在地,眼神慌亂。
江喬眼裏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眯了眯眼睛,“方嫂子,你緊張什麽,不會是你做的吧?”
方秀梅緊張地說不出話,磕巴道,“我、我……”
鄭德勝快步走到方秀梅跟前,用力擡起她的腳,鞋底果然有黃色的菠蘿蜜果肉,因為鞋縫寬,還嵌了一顆小小的紅色石榴籽,這簡直就是鐵證。
鄭德勝緊咬後牙槽道,“方秀梅,你給我解釋解釋!”
方秀梅被吓得一個哆嗦,靈機一動,狡辯道,“今天發的就是菠蘿蜜和水晶石榴,就不允許我拿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掉在地上踩到了啊。”
孫紅麗呸了一聲,“呸,當我們都是傻子啊,說這種胡話誰信,還踩到了,一踩踩兩啊?”
她一把抓住方秀梅的胳膊,扯着她往外走,“你不承認是吧,好,跟我去公安局,把你抓起來,關個十年八年的,看你承不承認。”
方秀梅徹底慌了,這才一五一十地道,“大娘,我是無意的,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我、我真的就輕輕地推了她一把,誰讓她罵我是不下蛋的老母雞。”她喃喃道,“是她自己沒站穩,所以才摔倒在地的……”
孫紅麗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嘴巴子,拽她的頭發,“你賠我的金孫,賠我的金孫!”
方秀梅捂着臉,也不知道是因為真的內疚了,還是被打疼了,痛哭出聲,但是在場的沒一個人可憐她。
只能說她是自作自受。
孫紅麗還不解氣,揚起手,就想扇她。
就在這時,醫生和護士出來了,“哪位是病人的家屬,病人沒事,只是失血過多。”
吳來娣到底身子骨健壯,孕期營養也好,只是出血過多,以後子嗣上比較艱難罷了。
孫紅麗和鄭德勝那還顧得上方秀梅,快步走到醫生跟前,緊張地問道,“那孩子呢,孩子有沒有事?”
鄭德勝蹲在地上,雙手抱着頭,“都說七活八不活,我可憐的兒子啊。”
醫生愣了一下,很少見到這種産婦大出血,對産婦不聞不問,光問孩子的家屬,“孩子沒事。還有,兒子?産婦生的是位千金啊。”
護士接嘴道,“剛上秤稱了一下,才兩斤半,跟小貓崽子似的,接回家了記得給産婦和孩子都好好補充營養。”
方秀梅長出一口氣,癱坐在地,“謝天謝地。”
管什麽男孩女孩,只要母女平安就行,反正人沒死,難不成公安真抓她一個軍嫂進去蹲局子啊。
“謝,謝你媽個頭。”孫紅麗給方秀梅又是一個耳刮子,“你就盼着我們家生女孩是吧。”
她用手捶着腿,哭嚎道,“老天爺啊,你這是要亡我們鄭家啊,得勝都快四十了,還沒有兒子,我們老鄭家要斷根了。”
鄭家大女兒,鄭招娣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奶奶的袖子,小小聲道,“奶,沒有弟弟也沒關系的,我跟妹妹們都會孝順你跟爸和媽的。”
鄭德勝沒理她,嘀咕一句,“孝順,能指望你個丫頭片子孝順嘛。”
孫紅麗翻了個白眼,“十個女九個賊,出嫁女回家都是拿東西的,嫁了人,那就是別家的人,指望不上的。”
兒子泡湯,鄭德勝不知道怪誰好,只能遷怒三個女兒,怒罵道,“三個不中用的,給你們三個起名叫招娣、盼娣、念娣,連個弟弟都帶不來。”
老二鄭盼娣用細的跟蘆柴棍一樣的手抹着眼淚,“對、對不起,爸。”
江喬看她瘦瘦小小的,頭發枯黃幹燥,像只小猴子似的,忍不住心生憐憫,幫嘴道,“給孩子取名叫招娣、盼娣、念娣沒有用,真這麽想要兒子的話,不如你們自己改名叫個迎娣、想娣、盼兒啥的,可能作用還大點。”
江喬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想要兒子,就給自家女兒改這種名的人了,
以後上學了,老師問全班同學,爸媽為什麽給他們取這樣的名字,有什麽含義。
叫國慶的同學說是因為出生在國慶,叫耀祖的同學說家裏人想他光宗耀祖,叫雅馨的同學說是盼望她成為一個文雅德馨的好女孩……
輪到招娣她們了,老師問,你們的名字是咋來的呀,有什麽美好的寓意呀?
她們三個怎麽回答?
說是因為她們爸爸奶奶想要兒子、孫子,所以才給她們取這樣的名,希望她們能夠帶來弟弟。
這樣她們三個以後在同學面前如何自處?
孫紅麗瞪一眼江喬,“呸,你才改名叫迎娣、想娣。”
自己都覺得這兩個名字難聽,不想叫了,還硬生生給孫女們取這樣的名。
江喬都懶得搭理她,掉價。
一個叫福嬸的軍嫂看了看孫紅麗,又看了看江喬,讪笑着上來打圓場,接過護士懷裏的女嬰,“乖乖,長得多俊啊,小臉白白的,眼睛也大,以後一定出落成個大美人。”把女嬰遞給孫紅麗,“她奶奶,來,取個名吧。”
另一個軍嫂笑着湊趣道,“叫小敏吧,聰敏。或者婉儀,溫婉可人。”
兩個軍嫂的本意是想拉近孫紅麗和她孫女的感情,給個臺階,總不至于再取個什麽娣什麽娣的名字了吧?
沒想到孫紅麗完全不領情,因為是女孩,她連一眼都不想多看,像趕蒼蠅似的揮手,不耐煩地道,“拿走拿走。”
福嬸尴尬地收手,理了理女嬰身上的藍色襁褓,“鄭營長,要不你來取名吧?”
鄭德勝皺了皺眉頭,“叫……就叫女停吧,以後別再生女兒了。”
女停?
得,合着白說了。
福嬸也沒招了,把襁褓直接往護士手裏一塞,反正又不是自家孩子,以後孩子長大了,怨的也是他們這些做父母的,做奶奶的。
關她什麽事?
吳來娣從昏迷中蘇醒過來,覺得下身一陣輕松,滿懷欣喜地以為自己生了個兒子,振奮道,“我兒子呢,我兒子呢?”
感情這一家三口都是重男輕女的呗?護士尴尬地把襁褓遞給她,“你生的是個女兒,不是兒子。”
“女兒?!”吳來娣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差點昏闕過去,半晌才回過神,抹着淚道,“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島上生女兒的人不少,只生一個女兒的那也是有的,聽了吳來娣的話,大夥都不知道做什麽表情好,合着生女兒就是命苦呗?
吳來娣哭了一會,擡起頭巡視一圈,指着方秀梅,憤怒地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推我一把,我怎麽會生了個女兒。”她望向醫生,“醫生,我要報公安,你給我作證,就是因為她,我才生的女兒!”
醫生尴尬地咳嗽一聲,“這位産婦,你冷靜點,嚴格來說,孩子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性別已經決定了。”看一眼鄭德勝和孫紅麗,“而且生男生女主要是取決于父親。”
吳來娣也知道她這話說的很離譜,但現如今也只能推到方秀梅身上了。
別看她對外橫得很,其實就是個窩裏慫,因為生不出兒子,連帶着三個女兒在家裏過得都不知道是什麽日子,天天被孫紅麗當牛做馬地使喚。
但她還是頭一回聽醫生說,生男生女是取決于父親的,不由得愣了一下,望向鄭德勝。
鄭德勝瞪了她一眼,吳來娣頓時慫了,小聲抽泣。
江喬都懶得看這兩夫妻的眉眼官司,“鄭營長,現在可以确定不是我推的吳嫂子,那我可以走了吧?”
鄭德勝尴尬地嗯一聲,江喬和陸衍拔腿就走。
至于真正推人的方秀梅?那是她和鄭家一家子的事了,跟江喬和陸衍沒關系。
回家的路上,劉大嫂一路唏噓,“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又怼一句,“方秀梅也真是,明明是她幹的,居然不站出來,害得大家都把事情怪罪到小江你頭上。”
江喬樂了,“她敢站出來?她那膽子比老鼠還小,不然也不會慫恿吳來娣來插隊,自己躲在背後看笑話。”
劉大嫂一愣,“你怎麽知道吳來娣插隊是方秀梅慫恿的?”
江喬:“嫂子你想,事發到現在才多長時間,她們兩能起啥大沖突,鬧到其中一個要進醫院,左思右想,也只有下午這事了,而且當時我跟吳來娣講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方秀梅一直鬼鬼祟祟地往這邊看。”
劉大嫂搖搖頭,“還是你心思敏銳。”
江喬笑笑,“我不是心思敏銳。”指了指自個的眼睛,“我啊,是見得多了。”
以前在紡織廠的時候,整個紡織廠有幾百上千號人,什麽牛鬼蛇神她沒見過。
她一個女人,又沒什麽背景,光靠打磨出來的廚藝,在男人堆裏做到食堂大廚,中間不知道咽下了多少苦楚。
只是,不足為外人道罷了。
告別了劉大嫂,江喬和陸衍并肩走回家。
江喬用眼角的餘光瞥一眼他,“你怎麽不說話?”
陸衍沒接話,而是道,“這幾年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想必……過得很辛苦吧。”
江喬擡頭,望着滿天星子,“說苦,也苦,說不苦,也不苦,人生在世,誰又能一帆風順呢?”看向陸衍,俏皮地眨眨眼睛,“那你苦嗎?”
陸衍勾勾嘴角,“同你一樣,既苦,也不苦。”
兩人對視,皆哈哈大笑出聲。
笑過,陸衍看着江喬的目光,仍帶着一絲他也說不清的心疼和自責,“我是男人,吃苦是應當的,你是女人……”
弱質女流,世道總是恃強淩弱的,尤其是江喬又住在外家,帶着三個孩子,最好欺負不過。
就連江喬的親媽白雅芬和大嫂王曉紅都會算計她的工作,更何況那些不長眼的人呢?
這道理,原先陸衍想不明白,今天看到江喬處事,無論是插隊的事,還是面對兇惡的鄭營長,無理取鬧的孫紅麗,她仍不落下風,手腕柔中帶剛,幾近完美地處理了問題。
陸衍就知道,以前那些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這樣的事情發生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不然江喬處理起來也不會那麽的熟練、周全。
江喬說,“女人怎麽了,這世道,哪個女人不苦,就說方秀梅,可氣吧,慫恿吳來娣插隊,她自個躲在後頭看熱鬧,也算是個有點小聰明的人,結婚八年無所出,私下裏不知道挨多少閑言碎語,朱副營長想必也沒少嫌棄她。”
“再說吳來娣,可恨吧,又是插隊又是撒潑的,看着潑辣的,卻是個窩裏慫,以生出兒子為榮,就因為生了三個女兒,被她婆婆指着鼻子罵都不敢吭聲,連質疑生不出兒子是鄭營長的問題都不敢。”
陸衍笑,“聽你這麽說,你倒是一點都不計較她們了。”
江喬搖搖頭,怎麽可能不計較,她又不是菩薩。
只不過都是些立不起來的人,跟她們計較,跌份。
她若是把目光放在這些人身上,那一天天的也不用幹正事了,光跟她們計較那些雞零狗碎的事就夠了。
想到這,江喬問,“你知道島上哪些食堂或者飯店招工嗎?”
陸衍想了想,一時半會還真沒想出來。
海浪島不比滬市那樣的大都市,算是個半封閉的小島,大多數人家都是自給自足,駐紮的部隊也有自己的食堂。
換句話說,江喬想要再找一份像之前在紡織廠食堂那樣的工,有些難度。
江喬也就随口一問,找工作這事,也不急于一時半會。
說着說着,就到家門口了。
陸衍剛打開院門,就看到三小只排排坐。
陸安一手放在膝蓋上,另一只手撐着下巴,頭一點一點的,陸康正襟危坐,兩手放在膝蓋上,眼皮卻是耷拉的,陸珊直接倚在兩個哥哥的身上困過去了,睡的香甜,小嘴一動一動的,不知道夢見什麽好吃的了。
江喬和陸衍看到這幅場景,嘴角的笑容都不禁柔和了。
陸衍壓低聲音,“我把他們三個抱回房間。”
江喬點頭,給他幫把手。
把三個孩子送回房間,蓋上被子,關上門,陸衍才敢擡高聲音,摸了摸肚子,“肚子有點餓。”又問江喬,“你餓不餓?”
不等江喬答話,他便自顧自地道,“肯定餓了,給那群不省心的麻煩了一個晚上,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晚上吃的那點早都消化了。”撸起袖子,“等着,我這就給你做好吃的去。”
江喬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陸衍就進了廚房。
她只好笑着搖搖頭,坐在餐桌前,等待陸大廚的大餐。
大半夜的,吃的是夜宵,自然不像吃午飯晚飯那麽正式,陸衍在廚房忙活了不到半小時便弄好了。
飯菜上桌,江喬一看,香煎秋刀魚,魚身用刀切了三道,上面灑了少許鹽,盤子邊還放了兩顆青桔,一碗噴香的白米飯,一碗裙帶菜豆腐湯。
簡簡單單,卻極是誘人。
江喬本來還不怎麽餓的,一下就被勾起了饞蟲。
陸衍卻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我的廚藝比不得你,也就這樣了,你別嫌棄。”
江喬用筷子夾起秋刀魚肉,放入嘴裏,細細咀嚼,贊道,“很好吃。”
她沒哄陸衍,是真覺得好吃。
秋刀魚外皮酥香,魚肉鮮嫩,內髒略帶一絲苦味,那恰到好處的鹽粒使得魚肉滋味更加鮮美。
見江喬真的喜歡,陸衍話也多了起來,“我做其他菜不行,就做這個好吃,有時候開會晚了,不想麻煩炊事班,就自個回家,煎兩條秋刀魚吃,你別看這秋刀魚菜式簡單,做起來也是需要點技巧的,我也是燒壞了好多條,才能做出現在這般煎的剛剛好的秋刀魚,等會你擠點青桔汁上去,帶點酸味,更好吃,這裙帶菜豆腐湯也是我琢磨出來的,配香煎秋刀魚很是解膩。”
江喬依言擠了青桔汁,帶點酸味的秋刀魚口感果然更加豐富,又喝了裙帶菜豆腐湯清口。
夫妻兩個邊說話邊吃,很快就吃了個一幹二淨。
看着陸衍收拾碗筷的身影,江喬無聲勾唇角笑了笑。
這人,估計是覺得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日子過得很苦,有意補償,才特地下的廚吧。
真是幼稚,又讓人覺得窩心。
八月二十七號,馬上就到了島上小學開學的日子,陸安這個準一年級小學生每天都在催促陸衍和江喬給他置辦文具。
陸衍從供銷社買了一箱紙和一箱鉛筆回來,江喬驚道,“你這是把整個供銷社的紙跟鉛筆都買完了吧?”
陸衍:“哪能呢,我看他們那還有一箱呢。”
那就是買了一半呗,江喬都不知道說他啥好。
陸衍也覺得自己真是犯蠢了,自個把東西買完了,那其他家長咋辦?撓撓頭,找補道,“要不我退回去?”
江喬說:“沒事,反正老二和老三也快上學了,紙跟鉛筆又放不壞,以後總能用得着的。”
陸衍點點頭,自得道,“那我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江喬都懶得說這傻男人,拿起布料,開始給陸安縫起書包。
忙活了一下午,她給陸安縫了一個斜挎包,軍綠色的斜挎包,上面繡一顆閃閃紅星,十分洋氣。
陸安背着斜挎包,簡直得意得不行,也把陸康和陸珊羨慕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