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煉鋼繞指柔

第22章 百煉鋼繞指柔

兩人一左一右巴着江喬, 撒嬌道,“媽,你偏心, 就給哥做書包, 不給我們做。”

多好看的斜挎包啊, 背在身上,出去轉一圈, 肯定羨慕死其他小夥伴。

江喬一人拍了一下頭,“等你們啥時候上學了, 我再給你們做, 這麽早就做書包, 陸小康同志, 陸小珊同志, 請問你兩有啥書要背?”

陸康和陸珊上的是育紅班,每天就是和老師唱唱歌,跳跳舞,又不像陸安一樣要寫作業,壓根沒啥東西要背。

陸珊嘟嘟嘴,“那等我上學的時候, 你要給我們做一個更大更漂亮的書包。”

“好好好。”江喬道, “到時候款式布料任你們挑成不。”

兩小只這才心滿意足了。

陸安對書包寶貝得不行,翻來覆去地看個不停, 這一翻就給他翻到, 在書包內側,江喬用黑線繡了一個小小的‘安’字, “媽,這是啥?”

江喬随口道, “寫的我的名字,證明這個書包是我做的。”

陸安嘴角抽了抽,“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在姥姥家的時候,你教我們寫過自個的名字。”

再說了,哪怕不識字,他用屁股都能想出來,這指定繡的是他的名字,以防別人拿錯。

江喬一拍腦袋,她還真忘了,趕陸安,“去去,邊兒玩去,我的臺子你都敢拆,是不是活膩了,今年期末不考個雙百分回來,看我不削你。”

陸安吐了吐舌頭,拉着陸康和陸珊繼續去秀他的寶貝書包了。

就這會,劉大嫂突然來訪,她還帶來一個消息,“方秀梅跟吳來娣那事,有結果了。”

她看了看江喬,見她一臉不驚訝的樣子,問道,“小江,你就不好奇,事情咋樣了,方秀梅畢竟把吳來娣給推倒了,還差點害她生不出孩子。”

江喬搖搖頭,“不好奇,左不過是朱家賠了鄭家一筆錢,然後方秀梅受些責罰罷了。”

難不成還真讓方秀梅去蹲局子,又或是不讓她随軍啊?

兩人畢竟都是軍嫂,吳來娣又不是沒有錯處,上面為了不難看,大概率會和稀泥。

況且,鄭營長看着也不像個心疼老婆,會為老婆據理力争的人,朱副營長跟方政委又有些親戚關系在,鄭營長也不敢狠得罪了兩人。

劉大嫂一拍大腿,“還真叫你給說中了,方政委将朱副營長和鄭營長叫到辦公室去,也不知道說了些啥,反正出來兩人都是灰頭土臉的,然後朱副營長賠了鄭營長一大筆錢,說是營養費,讓他好好給吳來娣調養身子,聽說有好幾百塊錢呢,至于方秀梅,她被罰了三年的義務勞動,咱們軍屬院這三年的院子,都由她來打掃。”

聽到這,江喬總算吃驚地挑了挑眉毛。

掃三年軍屬大院?

乖乖,這懲罰可不輕。

方政委雖然打了和稀泥的心思,但也下了重手處罰方秀梅。

動手推人,這要是再不處罰,以後別人可不得有樣學樣啊。

不過這軍屬大院可不好掃,整座軍屬大院,住着三四十戶人家,家家戶戶都是獨棟小樓,地方不可謂不寬敞,這要掃起來,估計方秀梅每天早上至少四點起,掃到七八點都不一定掃的完。

對此,江喬表示幸災樂禍。

她又不是菩薩,就是菩薩,也沒有講究以德報怨的。

要是方秀梅奸計得逞,現在掃三年軍屬大院的就是她了!

劉大嫂對方秀梅被罰掃三年軍屬大院的處分,也是很滿意的,“就該罰她,讓她忙起來,省得她一天天的閑的生事。”

手上事情多了,這樣方秀梅就沒時間再盯着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了。

那方秀梅真的如劉大嫂所說的,沒空無事生非了嗎?

要真是這樣,她就不是方秀梅了。

每天早上,天還沒亮,方秀梅就要起床,然後拿着大掃把開始掃地,入秋了,軍屬大院種的梧桐和黃角樹開始掉葉子了,這裏一堆,那裏一堆,直把方秀梅掃的腰酸背疼,足足掃到早上七點半才掃完。

掃地累是一回事,丢臉又是一回事。

她一個軍嫂,丈夫職級還不低,現在卻跟個掃地工似的,雖說把軍屬大院掃了個幹淨,但也把自己的裏子面子給丢了個幹淨。

方秀梅頂着其他路人或挪耶或同情的異樣目光,臊着臉皮,抄了條小路回家。

這條小路正好經過陸家小院,方秀梅頗感晦氣地瞪一眼。

這一眼卻讓她瞪大了眼睛,不為別的,因為她看到穿着白襯衫黑西褲的陸衍,正撸着袖子,賣力地洗着盆裏的衣服。

陸衍先用皂角打出泡沫,把髒衣服泡一會,然後用搓衣板搓洗……

方秀梅捂着胸口後退一步,我滴個乖乖,那個冷面閻王陸參謀長,他居然會洗衣服?!

想到陸衍平時那站姿筆挺,冷面嚴肅,不茍言笑,活脫脫似別人欠了他好幾萬塊錢的模樣,再看看這個撅着個屁股蹲在木盆前的男人,方秀梅真的覺得這個世界魔幻了。

而且瞧那模樣,一點也沒有不滿,還幹的很是熟練,很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家裏雖買了洗衣機,但一般都用來洗大件的被褥枕套,又或者衣服多的時候才用,這一兩條衣服,陸衍順手就洗了,既省電,也怕洗衣機啓動的轟鳴聲吵醒還在熟睡的母子四人。

一個大活人就站在院子外面,但凡不瞎的人都看到了,陸衍餘光瞥了方秀梅一眼,沒搭理,把衣服擰幹,挂在晾衣繩上,風一吹,飄來一陣好聞的皂角香味。

方秀梅又不是住在陸家隔壁的範玲和黃勝兩口子,他兩看陸衍洗衣服都看膩了。

她自覺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也顧不上驚訝了,兩條腿掄圓了飛速跑回自個家,剛進屋就大喊,“老朱,老朱,你快猜我發現了啥。”

朱松正拿着本子和筆計算家裏最近的支出,越算越是皺眉,敷衍道,“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

方秀梅翻了個白眼,“都不是。”湊到朱松旁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我啊,剛才看到陸參謀長在院子裏洗衣服。”

陸衍?

洗衣服?!

這兩個詞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

他們這些軍人,剛進新兵連的時候,都是要自己洗自己的衣服的,因為要培養軍人吃苦耐勞和艱苦樸素的品質。

但那是新兵。

有些班的班長還會讓手底下的人幫忙洗衣服嘞,更何況是他們這個職級。他們這個職級,一般都會有警衛員,衣服大多都是警衛員幫忙洗,後面家屬随軍了,各個都有家裏的女人幫忙操持家務。

朱松掐指算算,他少說有快十年沒洗過衣服了。

他把報紙扔一邊,“你說真的,真看到陸衍在他家院子裏洗衣服?”

方秀梅說:“當然是真的,我看了好一會呢,而且我看他動作很是熟練的模樣,想必做這家務也不是一兩回了。”

她是逮到機會就要說江喬的壞話,“老婆孩子都來了,陸參謀長一個大男人,還要做家務,江喬會不會做人媳婦的。”

朱松贊同地點點頭,就是,堂堂一個大男人,媳婦都來随軍了,還自個洗衣服幹啥,不懂扔給媳婦做啊?

但嘴角還沒翹起,又垮了下來,“你會做人媳婦?你幫我做沒了六百塊錢,那可是六百塊錢!”

朱松工資雖高,那也是十分心疼的,這六百塊錢一給,就意味着他好幾年的努力打了水漂,他原本還打算用這些錢給家裏添些大件,結果現在全泡湯了!

方秀梅頓時不敢說話了。

看到陸衍在院子裏洗衣服的不止方秀梅一個,黃勝和範玲天天都要看。

頭一回看,他兩覺得好笑,笑陸衍一個大男人做家務。

第二回看,他兩仍覺得很稀奇。

第三回看,兩人甚至點評起陸衍洗衣服的姿勢很是專業,想必洗的也很幹淨。

第四回看、第五回看……看多了,黃勝不覺得有啥,頂多就是看習慣了,範玲心裏卻是起了個疙瘩,不為別的,陸衍是參謀長,黃勝是團長,兩人級別差不多,憑啥陸衍在家能洗衣服,黃勝就不能呢?

她一個人操持家務也很累的好伐!

想到這,她不禁有些羨慕起江喬來。

範玲跟黃勝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黃森和黃林,兩人今年八歲,正是貓嫌狗厭的年紀,範玲本來帶孩子就煩了,還要做家務,又要洗衣又要做飯還要掃地,而黃勝呢,每天回到家就會翹個二郎腿看報紙,啥事也不管,合着這個家是她一個人的,兒子也是她一個人生的呗?

範玲試探性地道,“你要不要跟陸參謀長學習學習,也分擔點家務?”

“什麽!”範玲話還沒說完,黃勝就跳了起來,急眼道,“想都別想,讓我像陸衍一樣,一個大男人,端着個木盆在院子裏洗衣服,我還要臉不要了?”

範玲嘀咕道,“那你要不想洗衣服,掃掃地也成啊,掃地在家裏,誰看得到。”

黃勝:“聽說過什麽叫做君子遠庖廚不?做家務那是你們女人的事,我要是去做家務了,那要你們女人幹嘛?”

他說着說着,看範玲的臉色越來越差,趕緊換着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啊,我每天去部隊當值就已經很累了,下了班只想松快松快,你還讓我做家務,這不是要我的命嘛。”

範玲心說,就掃個地,還要你命了?

但黃勝說的也有道理,範玲就略過了這一茬,只是每回看到陸衍在院子裏洗衣服,或是料理菜地,心裏頭總有幾分不爽快罷了。

她心裏不爽快,面上也帶了出來,黃勝在家無端端吃了幾次排頭,暗罵陸衍,你洗衣服就洗衣服,幹啥非得到院子裏洗,合着就你一人會做家務呗?顯擺啥啊顯擺。

于是忍不住去找陸衍晦氣了。

周一開完會,中午幾個團的團長、營長、政委、參謀長在部隊食堂一塊吃飯。

黃勝掃一眼陸衍,咳嗽一聲,陰陽怪氣地道,“陸參謀長,最近看你天天在院子裏洗衣服啊,怎麽,你媳婦讓你洗的?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怕老婆的人。”

陸衍正跟盤子裏的酸甜羅非魚做鬥争呢,這菜沒他媳婦做的好吃,酸不夠酸,甜得發膩,冷不丁被黃勝點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啊,對。”

這下輪到黃勝傻眼了,他沒想到,陸衍就這樣認下了怕老婆的名頭。

還真是一點都不怕丢人。

其他幾個團長、營長還是頭一回聽說陸衍洗衣服的事,畢竟住的遠,又不像住陸家隔壁的範玲黃勝兩口子天天都能看到。

林團長跟陸衍同在一團,兩人關系好,故意打趣道,“什麽叫怕老婆,要我說,陸參謀長這是疼老婆呢。”

黃勝不贊同地搖頭,“疼老婆,呵,別把老婆慣的不知天高地厚就行了,要我說,這做家務,就是他們女人的事。”把對範玲說的那一套拿出來接着說,“我們平日裏在部隊當值就已經夠累的了,下了班還要做家務,那家務我們做了,要她們女人幹嘛?”

陸衍皺眉道,“累?我們當值累,她們在家帶孩子做家務就不累嗎,黃團長,你要是覺得不累,可以跟範嫂子換換,你來做家務,帶孩子、掃地、洗衣服、做飯,等忙完了,你再告訴我累還是不累。”

黃勝說不出話了,他是見過範玲做家務的,委實是累,不然也不會一聽到範玲讓他洗衣服就跳起來。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的手是拿掃把,拿抹布的,我的手是拿鋼槍的。”

陸衍樂了,“你說錯了,我的手既拿得起鋼槍,也拿的起掃把、抹布,能大能小是條龍,只大不小是條蟲,陳蕃說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屋子,既可以用掃把掃,也可以用鋼槍‘掃’。”

黃勝徹底啞口無言了。

幾個團長、營長對視一眼,論辯才,論才幹,黃勝比陸衍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也就是陸衍還年輕,不然兩人的職級肯定掉個個。

陸衍自覺替自家媳婦出了口氣,心情很好地回家了。

剛到家門口,就聞到一陣誘人的飄香。

他吸了吸鼻子,“又背着我做什麽好吃的了。”

客廳裏,陸安、陸康、陸珊排排坐在桌前,白淨的小手抓着醬雞爪,啃得香甜,小嘴流油。

陸衍湊過去一看,三小只面前還放了一個大碗,何止醬雞爪,裏面還盛着酸辣鴨爪、醬雞心、醬雞肝、醬鴨腸……

江喬從廚房走出來,“吃飯了嗎?”

陸衍點頭,“吃過了。”又說,“還可以再吃點。”

江喬樂了,“你就不怕吃撐肚子。”

陸衍擺擺手,“怕啥,我有兩個胃,一個裝主食,一個裝餐後小吃。”

說完,就想伸手去拿。

“咳。”江喬咳嗽一聲,“洗手了嗎?”

陸衍:“沒事,我手幹淨。”

江喬斜他一眼,“不幹不淨,吃了沒病是吧?”

陸衍慫了,“我這就去洗,洗足五分鐘。”

江喬樂了,“五分鐘不用,洗個三分鐘就行,別把手洗脫皮了。”

陸安做了一個鬼臉,“爸爸是髒包,飯前不洗手。”

陸衍擡手想敲他。

江喬嗔他一眼,“看見沒,老大都說你,飯前不洗手,以後孩子都跟你有樣學樣。”

陸衍舉手投降,“我這就去洗。”

陸衍洗手回來,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個醬雞爪啃。

雞爪上了一層醬色,點綴着白色的芝麻,醬香濃郁,軟爛入味,輕輕一咬就脫骨了。

吃完一只還不足興,又把酸辣鴨爪、雞心、雞肝、鴨腸給嘗了個遍。

吃飽喝足,陸衍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怎麽突然想起做醬貨了。”

這段時間都是江喬去買菜,她人長得好,嘴又甜,很快就跟菜市場的攤販打成了一片,人人都愛給她抹個零,添把菜啥的。

今天這些做醬貨用的雞爪、鴨爪、鴨腸、雞心,就是江喬去買菜的時候人家半賣半送的,別看都是些下水,處理得好味道也是極好的。

江喬說,“好久沒做了,買菜的時候想起來就順便買了,做來試試,看手藝有沒有退步,你要是嘗着好,下次值夜班的時候可以帶些過去,墊墊肚子。”

陸衍:“這敢情好。”還是媳婦知道疼人~

江喬掃他一眼,“做上一斤夠吃嗎?”她知道陸衍是個大胃王,一斤,估計就夠他塞個牙縫,再說了,帶去部隊的東西,哪有不分給戰友的。

這樣一算,一斤還真不多。

江喬心算一下,做一斤鴨爪,一斤雞爪,鴨腸、雞心加起來做半斤,“光吃醬貨是不是有點膩?”

陸衍聽話聽音,“還有別的?”

江喬這陣子除了搗鼓院子,私下裏也沒閑着,琢磨出幾種海産品吃食,海浪島靠海吃海,最不缺的就是這個了,掰着手指頭數,“還能做鳳尾蝦幹、鱿魚絲、黃蚬子。”

搗鼓這些不為別的,江喬來了以後發現,海浪島雖然海鮮多,水果也多,但是二次加工的産品很少。

以前在京市的時候,江喬時不時就能買到稻香村賣的鳳梨酥啊杏仁餅啥的,偶爾還能去百貨商店買兩塊洋巧克力嘗嘗鮮。

到了海浪島,能甜嘴的就只有供銷社賣的那種五毛錢一包,拇指甲蓋大小的紅糖塊了,水果糖都是十分稀罕的,看來當初接站的時候,陸衍拿來哄陸珊的葡萄味的水果糖,也是廢了好大勁才弄來的。

江喬就想着,島上海産品那麽多,看能不能做些适合孩子吃的零嘴,于是請教了劉大嫂,選了鳳尾蝦幹、鱿魚絲還有黃蚬子,三小只還沒嘗上呢,倒是讓陸衍捷足先登了。

陸衍舔舔嘴角,“都來點。”

“吃得完嗎。”江喬樂了,又問,“哎,部隊能給帶進去嗎。”

不知道這方面管的嚴不嚴。

陸衍說,“能啊,進去的時候讓站崗的哨兵查驗一下就行了。”幾樣吃食,而且都是平時易見常吃的,又不是啥刀啊槍的。

這都不讓帶進去,難不成怕有人用鱿魚絲捅人?

至于下毒,就更不可能了,這點分量,最多毒倒一個班,費那勁幹啥,圖啥呢。

鳳尾蝦幹、黃蚬子做起來都不難,新鮮的鳳尾蝦和黃蚬子清理幹淨,放入加了姜和鹽的滾水煮熟,濾過水份再加入少許糖和鹽還有料酒,最後把煮好的鳳尾蝦和黃蚬子平鋪在簸箕上晾曬。

鱿魚絲就更簡單了,兩個巴掌大的鱿魚幹用柴火烘烤,再撕成鱿魚絲。

江喬一次性做了很多,都用玻璃罐子封存起來,一部分放五鬥櫥裏,三小只要是餓了可以自個去拿來吃,還有一部分,送給了劉大嫂。

來海浪島有一段時間了,劉大嫂委實幫了她們家很多,又是帶着江喬趕海,又是給菜種啥的,自家做了吃食,也不忘給江喬一份。

江喬自然投桃報李,有來有往,才是鄰居嘛。

周三晚上,陸衍要去值夜班,江喬用鋁飯盒把鳳尾蝦幹、鱿魚絲、黃蚬子、醬貨分裝好,又用軍用水壺灌了滿滿一壺酸梅山楂汁給他,“吃撐了喝這個消食。”

陸衍提着裝得滿滿當當的鋁飯盒喝軍用水壺,晃了晃:“就這點,還吃撐,都不夠我塞牙縫的。”

到了部隊,負責站崗的哨兵看到陸衍,行了個禮,“陸參謀長。”

陸衍回以一禮。

哨兵是個剃着小平頭,五官方正,一臉青澀的小夥子,一看就是剛入伍沒多久。

他看了看陸衍手上提着的東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陸參謀長,你手上拿的東西,得打開給我們查驗一下。”

陸衍把鋁飯盒和軍用水壺放在值班室的桌上,一一打開,“應當的,應當的。”

鋁飯盒一打開,一股濃重的醬香味瞬間萦繞整個值班室。

哨兵小夥子哈喇子都差點流下來了,乖乖,這啥啊,這麽香!

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醬貨嘛,哦,還有一些海鮮曬的幹貨,這玩意他又不是沒吃過,咋陸參謀長帶的這些味道這麽誘人捏?

陸衍:“查驗無誤了吧?”

哨兵小夥子回過神,連連點頭,“沒問題了。”

陸衍一邊收鋁飯盒一邊道,“這些都是我媳婦給我做的,嗐,她們女人家家的,就愛弄這些玩意,說是怕我晚上值班無聊,肚子餓,讓我墊墊肚子。”他面上正經,眼裏的得意都快溢出來了。

“嫂子疼人是這個。”哨兵小夥子豎起大拇指。

哨兵小夥子要是知道有個詞叫做秀恩愛,指定摁陸衍身上。

陸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後也會有的。”至于有的是啥,他沒說。

說完,陸衍就吹着口哨走了,看來心情好得不得了。

留下哨兵小夥子一個人呆在值班室裏,空氣中那股醬香味仍揮之不去。

他豔羨地看着陸衍的背影,“這有媳婦疼就是不一樣,嫂子來随軍了,陸參謀長話都多了。”

以前的陸參謀長哪會跟他們說那麽多話啊,最多點個頭就過去了。

哨兵小夥子搖搖頭,感慨道,真是百煉鋼化成了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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