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兇我

第24章 你兇我

翌日, 陸衍從部隊回來,仍是精神飽滿。

江喬掃他一眼:“昨晚抽空休息啦?咋精神頭這麽好。”

陸衍笑:“沒有。”心情好,自然精神好。又問, “中午吃啥?”

“吃餃子。”江喬端出一盤餃子和醋。

陸衍用筷子夾了一個, 蘸了蘸醋, “是荠菜餡的。”

荠菜餃子鮮美多汁,吃起來自有一股獨特的清香味, 陸衍連吃了五個還不足興。

江喬想笑:“吃慢點,還有呢。”

陸衍:“怎麽突然吃起荠菜餃子來了。”

“劉大嫂跟我說如今是荠菜的季節, 領我到後山挖的。”江喬道。

後山就是海浪島西邊的一座小山, 又被大家稱作寶山, 物産很豐富, 三月的香椿, 六月的馬齒苋,九月的荠菜……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寶山沒有的。

江喬說,“可惜沒找到野生的金銀花。”

“金銀花?”陸衍一愣。

江喬嗔他一眼,“你忘了?野金銀花加薄荷,做痱子水, 給你擦背後長的痱子。”

陸衍還真忘了, 他體熱,一到夏天就容易長痱子, 一長痱子就癢, 常常徹夜難安,他都已經習慣了, 夏天都是這麽熬過來的,沒想到江喬還記挂着。

江喬:“別看已經入秋了, 海浪島四季如夏,你這痱子還有得長,要是不重視,輕則發熱,重則留疤。”

陸衍彎起嘴角,“嗯。”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哪有人替他操心這碼事,還是有媳婦好~

陸衍伸手想拉江喬,“媳婦——”

江喬示意他看向一旁捧着個小碗吃荠菜餃子的陸安、陸康、陸珊。

陸安皺着臉,“爸,我們三還在呢。”

陸衍:“你們可以不在。”

陸安吐了吐舌頭,低頭專心吃起了荠菜餃子。

他們三吃的荠菜餃子是江喬特意包小的,說是餃子,不如說是薄皮大餡的荠菜馄饨,各個都只有兩根手指并在一起寬,三個小孩崽子一口一個,吃得香甜。

陸衍突然想起,陸安這都上學上了快半個月了,于是問他,“在學校呆的咋樣?”

“呆的挺好的啊。”陸安掰着小手指頭數,“安老師人很好,還會給我們分糖果吃,我還交了很多好朋友,壯壯、向東、小凱,紅霞……壯壯懂好多東西啊,他領着我們玩沙包,跳格子,爸你知道啥是沙包不,可好玩了……”

陸衍氣不打一處來,合着這小子上學光是玩去了,“我是問你在學校都學了啥,合着你在學校不學習,一天天的就幹這個?”

陸安縮了縮脖子,嘀咕道,“是你問我的。”

陸衍真想揍他,擡起手。

江喬瞥來一眼,“得了,老大肯定是挑好玩的跟我們講,難不成你樂意聽他天天給你講什麽一加一的數學題,還是怎麽寫從一到十的大字?”

陸衍噎了一下,嘿,還真是這個道理,陸安要講,他也不耐煩聽啊,但還是道,“去了學校,要尊重老師,團結同學,好好學習,知不知道。”

陸安随意點點頭,把嘴一抹,就跑出去玩了。

陸衍:“這小子期末要是考得好,我陸字的左耳旁寫右邊。”

陸安從屋外探出頭,“爸,我聽到了啊,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陸衍這回是真想揍他了,陸安見狀不妙,一溜煙跑個沒影了。

江喬收拾碗筷,陸衍看她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你就不擔心老大期末沒考好?”

“先別說都還沒考呢。”江喬說,“再說,擔心有用的話,那我每天啥也不用做了,就替這小子擔心就成了。”又道,“考好考差都是他自個的事。”

陸衍張嘴想反駁,張了幾次口,沒說出話,因為他發現,江喬說的很有幾分道理,于是起了另一個話頭,“昨天我把你做的那些醬貨和海鮮幹拿到部隊,分給了林團長,他覺着好吃,想讓他愛人過來跟你學兩手。”

陸衍看了一眼江喬臉色,問道,“不麻煩吧?”

“麻煩啥。”江喬道,“讓嫂子盡管來。”她必知無不盡,盡無不言。

江喬對林團長印象挺好的,不光是因為他是陸衍的頂頭上司。

要是一般人,吃了她做的東西覺着好,肯定會通過陸衍讓她幫着做幾斤,哪像林團長這樣,直接打發媳婦‘上門學藝’。

嗯,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林團長如此,林團長的媳婦,總不能差到哪裏去吧?

江喬把自個的分析跟陸衍一說,陸衍“嘿”了一聲,說,“還真讓你猜中了,林嫂子是個爽利人,很好相處。”想想又補充一句,“跟劉大嫂差不多。”

陸衍看得上的軍嫂沒幾個,劉大嫂算一個,林嫂子也算一個,至于方秀梅、吳來娣之流……就兩個字,呵呵。

那江喬就放心了。

陸衍:“不過你這話挺有意思的。”放腦海裏細細咀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江喬斜他一眼,“你就想想趙師長和劉大嫂,再想想黃團長和範玲,朱副營長和方秀梅,鄭營長和吳來娣……是不是這個理?”

陸衍眨眨眼睛,促狹道,“那咱倆天生就是一家人,所以進了一家門。”

*

周安國跟陸衍幾乎是同一時間回家的,他本來昨晚吃完素面條就打算回家了,但突然來了緊急任務,只得加班到早上才能回家。

他拖着疲憊的身子,敲了敲門。

門一開,露出了李甜甜那張精神飽滿,猶如清晨的露水一般的臉蛋。

她上前挽住周安國的胳膊,撒嬌道,“安國,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啊,我肚子餓了,你快去做飯吧。”

周安國擡起頭,直直望向李甜甜,很想問她一句,你就沒看出來我剛通宵加班嗎,在你心裏,我還沒那頓飯重要?

他忍了又忍,還是緩緩應了,“……嗯。”

李甜甜挽着周安國的胳膊進了屋,剛進屋,周安國就看到周佳言和周佳美坐在凳子上,小聲地哭泣。

周安國皺了皺眉,“這是怎麽了?”

周佳言和周佳美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對視一眼,齊齊望向李甜甜。

李甜甜尴尬地道,“不是什麽大事。”

周安國強忍着怒意,“不是什麽大事?佳言跟佳美都哭了,你跟我說不是什麽大事?”

李甜甜臉色一變,“你兇我?”

周安國抿抿嘴,“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甜甜不依不饒,“我不管,你就是兇我,好啊你,周安國,你怎麽變成了這樣,以前你都不敢大聲跟我說話的,現在不僅吼我,還讓我餓着肚子。”

周安國揉了揉因為通宵而隐隐作痛的太陽穴,沒搭理李甜甜,而是道,“佳言,你來說。”

周佳言小聲道,“我、我跟妹妹沒有買鉛筆跟草稿紙,被老師發現了,老師就讓我們罰站,還用竹條抽我們手心……”

周佳言跟周佳美今年八歲,晚上學一年,現在跟陸安一樣上小學一年級,而且還是同一個班的。

上學除了要帶學校要求的教材,語文和數學兩本課本,還要自備鉛筆和草稿紙。

周佳言和周佳美都沒有帶,一開始還可以找同學借,但時間久了,別的同學也不樂意啊,因為他們自個也要用,要是借給周佳言和周佳美了,他們用啥?

于是就被老師發現了,說他們兩個學習态度不端正,這才有了罰站和抽手心的事。

周安國挺疼兩個孩子的,李甜甜因為兩人以後一個會成為科學家,一個會成為大明星,也一樣慣着。

兩孩子還是頭一次受這樣的委屈,能不回家哭嘛。

周安國聽完全過程,看向李甜甜,“甜甜,我記得開學前,我有叮囑過你,讓你幫他兩訂課本還有買鉛筆和草稿紙。”

李甜甜辯解道,“我,我幫他們買課本了。”

那是因為他開學前一天想起來,又催了李甜甜一句,李甜甜才去買的。

周安國皺眉道,“那鉛筆和草稿紙呢?”

李甜甜扁扁嘴,“我忘了嘛。”小聲嘀咕一句,“我又沒生養過小孩。”

周安國眉頭都快打結了,“甜甜你……”

李甜甜才不樂意聽他唠叨呢,“你又兇我,你變了。”

“我沒有兇你。”周安國道,“我只是在跟你講道理。”

周佳言和周佳美看周安國和李甜甜像是吵起來,兩孩子更害怕了,哇的一下哭出聲。

李甜甜看他兩哭了,心下更慌了,也開始抹起了眼淚,客廳裏頓時亂糟糟的。

周安國看着哭成一團的一大兩小,頗有種養了三個小孩的感覺。

他仰倒在紅木沙發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嘆了一口氣。

這日子怎麽就過得這麽累啊。

*

林團長的愛人來得很快。

這天下午,江喬在院子裏鋤草,今天天氣陰,太陽都被厚厚的雲層擋住了,正是幹農活的好天氣。

如今的小院雖然還不能跟劉大嫂那瓜果茂盛的院子比,但也自成一番風景。

小菜園子被格成一畦一畦,蘿蔔剛長出纓子,青翠欲滴,西紅柿的苗把地皮都拱裂了,白菜擠得沒縫,向四周舒展。

澆完水,江喬直起身子,看着這一片喜人的翠綠,心裏頭舒坦得不行。

“江嫂子,江嫂子,你在家嗎?”院子外頭傳來一個大嗓門,聽着聲音很是爽利。

“哎,我在。”江喬道,“你進來吧。”

院外走進來一個身穿藍色碎花上衣,黑色褲子,短頭發,上揚眉,丹鳳眼,看着很是幹練的女人,她手裏還牽着一個年紀大約九歲,看着虎頭虎腦的小男孩。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林團長的愛人林芳,還有他兩的兒子,林小虎。

林芳自我介紹,“我叫林芳,跟老林一個林。”拍了拍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道,“這是我兒子,林小虎,小虎,喊江阿姨。”又道,“我們一家人是一個姓。”

江喬眨眨眼,“說明這是特別的緣分。”

林芳哈哈一笑,這位江嫂子,還真有趣。

林小虎有些腼腆,縮在林芳身子後面,露出半個頭,抿抿嘴,才小小聲地道,“江阿姨。”

江喬喊來陸安、陸康和陸珊,“帶小虎哥哥去玩。”

林芳還是頭一回見陸家的三個小孩,細細一看,發現五官都長得很不錯。

陸安個子高點,也胖點,不過皮膚很白。

陸康跟陸衍長得最像,五官深邃,眼睛明亮。

陸珊簡直就是縮小版的江喬,是個像花兒一樣漂亮的小姑娘。

三個小孩長得都很白,島上日光烈,黑小子多,像他們三這麽白的還真不多見,林小虎站在他們幾個中間,就像包了黑芝麻餡的湯圓。

等林小虎跟着陸安他們進了屋,林芳才不好意思地道,“他比較怕生。”又忍不住道,“我跟老林都是爽快人,不知道咋生個兒子,性子扭扭捏捏的,跟個小女孩似的。”

江喬笑道,“千人千脾氣,萬人萬模樣,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不同的性子,你瞧着小虎不好,我還覺着他好嘞。”指了指已經開始對着林小虎問東問西的人來瘋陸安,“要不咱倆換換。”

林芳輕推江喬一把,“我才不換。”又調侃道,“要換拿你小女兒跟我換。”

小姑娘長得多好啊,皮膚白白的,眼睛又大又圓,跟黑葡萄似的。

林芳眼裏滿是羨慕,她就喜歡女兒,但跟林團長這麽多年只生了一個兒子,瞧着這輩子是沒有女兒緣了。

江喬樂了,“那你可就挑走眼了,我們家老三,比老大還淘,也就是個女孩,不然早上房揭瓦了。”

林芳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秋老虎毒辣,雖然今天天氣好,但是林家住的離陸家遠,一路走來,也熱出了一身汗。

江喬見狀,盛了兩碗用紅糖水煮的地瓜粉給林芳和林小虎,“嘗嘗。”

林芳有些不好意思,想婉拒,“這……”

她是來學習的,哪有剛進門就吃人家東西的道理。

江喬把碗塞進她手裏,眨眨眼,“嫂子,你不吃,小虎也得吃。”

林芳望向林小虎,果然,林小虎看着桌上滿滿的一碗地瓜粉,眼裏滿是渴望,但就是不敢動勺子。

林芳頓了頓,拿起勺子嘗了一口。

林小虎見她動了,才松了一口氣,大口大口地吃起了地瓜粉,眼睛一亮,“哇,這個好好吃啊。”

林芳又吃了幾口,确實好吃。

地瓜粉就是紅薯粉,晶瑩剔透,像面條一樣,再配上加了姜片的紅糖水,最後放到涼水裏湃過,吃起來嚼勁十足,既有紅糖的甜味還有一絲姜的辣味,冰冰涼涼,甚是解暑。

林芳把一碗地瓜粉吃盡,抹了抹嘴,“江嫂子,原先我們家老林跟我說,你做飯好吃,我還不信,這回真是不得不服了。”

她也見過江喬,印象裏就是一個清麗脫俗的大美人,看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哪裏想到做菜會這麽好吃,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江喬愣了愣,這位林嫂子還真是位直性子的人,不過能聽出她的話裏并沒有惡意,指了指林芳和林小虎面前的兩個空碗,“看出來了。”

林芳也愣了一愣,哈哈大笑。

陸安冷不丁地插了一句,“當然好吃啦,我媽可是紡織廠食堂的大廚。”

陸康補一句,“還、還在國營大飯店呆過。”

這下真把林芳給驚住了,真沒想到,江喬一個女人,居然還有這麽精彩的履歷。

江喬說,“你也別叫我江嫂子了,聽着別扭,還顯老,喊我小江就行。”

這稱呼是挺顯老的,要是不說,哪裏看得出來江喬已經生了三個小孩。

林芳從善如流道,“小江。”又道,“不瞞你說,我原先還打算過陣子再來你們家找你學着做醬貨、海鮮幹的。”想着江喬剛來随軍,要忙的事情肯定不少,“但我們家老林催得緊,他說饞你做的酸辣鴨爪饞得都睡不着覺。”

江喬逗趣道 ,“那為了讓林團長睡個好覺,我一定傾囊相授。”

酸辣鴨爪、醬雞爪、醬雞心、醬鴨腸那些醬貨做起來真心不難,只要知道配方,調好料汁,再下鍋醬一遍就得了。

林芳恍然大悟道,“原來酸辣鴨爪這麽酸是因為加了青桔子的汁。”

江喬的心思咋這麽靈呢,家家戶戶都會用青桔子做蘸料,但沒有一個人想到拿去做料汁做酸辣鴨爪。

海鮮幹做起來也不難,鳳尾蝦幹主要是把蝦線蝦頭去幹淨,黃蚬子亦然。

烤鱿魚倒是需要點技巧,江喬說,“買鱿魚的時候,不要一味挑選大的,體型小一點的鱿魚肉質更加嫩滑。”

酸辣鴨爪腌好了,林芳嘗了一個,又酸又辣,十分開胃,她吃得贊不絕口,“難怪我們家老林回家天天念叨呢,這也太好吃了。”

江喬笑道,“嫂子你喜歡就行。”又道,“還有一種脫骨的做法,更加入味。”

林芳搖搖頭,“我知道脫骨,但做起來太麻煩了。”

江喬說,“不麻煩,嫂子你是不是直接用刀去的骨頭?”

林芳點頭。

江喬拿一只鴨爪給她做演示,“那樣當然難脫,想脫骨簡單,先用開水煮,再鎮到涼水裏,反複三次,最後再用刀子沿着鴨爪手掌上的肉切割,這樣就容易多了。”

林芳恨不得拿個小本本記下來,全是做菜的小技巧,真的太實用了。

林芳看到放在一旁的芒果,“你要削芒果吃嗎,這芒果也太小了,我家有大的,我一會給你拿。”

江喬笑道,“這芒果不是直接吃的,我是想拿來做芒果幹,所以專門選的這種不大不小的金煌芒。”

“芒果幹?”林芳還是頭一回聽說。

江喬小聲道,“咱們島上供銷社賣的東西品種有點少,小孩兒嘴饞,我搗鼓出來給他們甜甜嘴。”

林芳深以為然。

誰說陸參謀長的媳婦十指不沾陽春水,半點不會做家務的,真要這樣,能把三孩子的零嘴都照顧到了?

她撸起袖子,“我來幫你。”

江喬道,“那麻煩嫂子了。”

做芒果幹前,她抽空到客廳看一眼四個孩子。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好嘛,江喬才離開一會,陸安這個小魔頭,就用陸衍的墨水筆把陸康、陸珊還有林小虎畫了個大花臉。

這還沒完,地上全是白色的碎紙屑,就跟漫天飛雪似的,一看,那一箱草稿紙已經空了小半。

四個小孩自覺闖禍了,排排站着,把手背在身後。

林芳是真沒想到,來陸家作客,居然把人家家弄的一團糟,雖然罪魁禍首是陸安,但要是林小虎不來,四個小孩也不會玩得這麽瘋,她臉色頓時變了。

林小虎是個乖小孩,哪裏闖過這麽大的禍,看他媽臉色不對,登時吓壞了,嘴巴一癟,就要掉金豆子。

陸安滿不在意地擺擺手,“小虎哥,你別哭啊,我媽跟林阿姨不會生氣的。”

生氣?

林小虎哭得更歡了,淚珠子大滴大滴地掉,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林芳:“小江……”

江喬:“怎麽不玩了,接着玩啊。”

這話一出,四個小孩都愣住了。

陸康、陸珊、林小虎心想,他媽/江阿姨不會氣瘋了吧?

江喬從箱子裏拿出一沓草稿紙,“你們撕的時候,不要從中間撕,要沿着邊邊撕,這樣能多撕幾下。”

陸康和陸珊對視一眼,媽好像真的沒生氣?

林小虎也愣住了,都忘了哭了。

哭到一半突然就不哭了,容易打哭嗝兒,林小虎一邊打着哭嗝兒,一邊呆呆地看着江喬,就好像見鬼了一樣。

江喬給林小虎沖了一杯陸衍找老鄉買的蜂蜜做的蜂蜜水,哄着他喝下去,等哭嗝兒漸漸止住了,才道,“江姨我真的沒生氣,就撕碎點紙,就值當我生氣了?那你也太小看江姨我了。”

林小虎抿一口溫熱的蜂蜜水,不好意思地小小聲道,“江阿姨,對不起……”瞧着神色還是很不安的樣子。

江喬沒接話,反倒是取下了挂在牆上的硬紙皮挂歷,用剪刀裁成大小不一的幾片,邊裁邊說,“你們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其實是可以拼起來的。”

四個小孩一愣,這他們還真沒想過。

林芳也沒想到,江喬居然會把挂歷給剪了。

這年頭的挂歷多是紙做的,過一天撕一頁。

江喬剪的這本挂歷,大部分也是用紙做的,但每個月份開頭的一頁,都是用硬紙板做的,摸着厚厚的,而且圖案很好看,上面還印着美麗又具有風情的挂歷女郎。

林芳心裏惋惜,這挂歷多好看啊,居然剪了,真是可惜了。

江喬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她指了指桌上裁好的硬紙皮挂歷,“給你們變個魔術。”

也不見她怎麽動作,三兩下就把硬紙皮挂歷給拼了起來。

四個小孩齊齊發出“哇”聲。

陸安興奮得不行:“這個好玩,這個好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