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有戲!
劉二狗已經敲響首戰告捷的小鼓錘。
“為什麽要頂住呢?”劉二狗語氣裏帶着不滿的撒嬌。
她抱起小布偶問,“對不對,嗯?喵喵?”
劉二狗表面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兒了,真腥,呸!”
怎麽等來了這麽一句話?!
劉二驚的一哆嗦,聞聲轉頭,沈流星正用手背擦嘴。
恍惚間,他勿食了一口貓罐頭。
“不能中毒吧? ”沈流星看配料表。
劉二狗想說,大直男!煞風景!
冷飕飕來了一句,“沒事兒,死不了。”
【這女的功力了的,換誰都得破防】
【腿玩年,腿姐】
【姐姐的腿,死哈斯哈,我好饞】
【姐姐是我的!】
約會以劉二狗完勝結束。
唐糖和秦子桧走的早,回到小屋,人都還沒回來。
唐糖昨天沒睡好,又早起爬山,頭疼欲裂,上樓時腳底險些站不穩。
衣服也沒換,滾上被子一秒入睡。
叫醒她的是憋成一層皮的肚子,以及幹到發澀的上颚。
她幾乎是扶着牆下樓的。
“咦?”第一個看見她的人是王素,“你在呢,我以為你沒回來呢?”
王素容光煥發,一臉沐浴春風。
唐糖疑惑,這人不是早上和王文也吵架吵輸了嗎?
唐糖:“我早回來了,睡了一覺,就你一個人嗎?”
王素:“王文也在屋裏寫論文。”
唐糖像坐過山車往下俯沖一樣,被一陣強烈的失重感襲擊,顧清禮果然和劉薇薇約會去了。
他為什麽沒選自己呢?
唐糖心裏跟明鏡一樣,如果他不選,就是故意的。
王素:“馬裏奧床單是你們誰選的?”
唐糖:“我選的,怎麽了?”
“呀!”王素拍手,“唐姐眼光妙啊!”
唐糖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激動,一套床單而已,“我選的怎麽了?”
王素:“沒怎麽,唐姐,你是真懂少男的心啊!”
說着對她豎了個大拇指表示牛逼。
這個話給唐糖整笑了。
她懂?她要是懂也不至于solo 了23年!
現在的孩子啊~都想些啥呢。
唐糖看表,下午4點了,今天不是她做飯,她也不想吃了。
冰箱裏還有幾片剩下的吐司,順着牛奶一頓胡吃,準備回房間繼續睡覺。
走到樓梯口,大門那邊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
劉二狗滿面紅光,眉飛色舞。
不用想都知道,他哥上鈎了。
換鞋的間隙,劉二狗不忘跟她比一個OK的手勢。
倒黴鬼樣子。
唐糖朝她努努嘴,回屋繼續睡覺。
四點半,顧清禮和劉薇薇還沒回來。
什麽約會這麽好玩,都不回家了。
唐糖唰的窗簾一拉,遮光窗簾把陽光擋在窗外。
好冷。
唐糖忍不住身體一抖,順手把空調關了。
本來朝着攝像機的臉翻了個身,被捂頭上。
她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和她一樣,這兩天她別的沒學會,倒是養成了蒙頭睡覺的習慣。
怪不得這幾天呼吸不暢。
唐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在參加婚禮,密密麻麻的人群,她踮起腳都無法看清新郎新娘。
周圍的人往她身上擠,她使勁喊 “別擠了別擠了!”
卻沒人在意,還在繼續擠。
胸口愈發的疼,再怎麽用力呼吸也沒法呼進空氣。
這時,耳邊有人喊她,
“唐糖!唐糖!”
“救…救命。”她只能從嗓子裏吐出幾個字。
“不要!”她猛然睜眼。
周圍一片漆黑,只剩下空調上的藍色數字。
旁邊的人微微扭動了下身子。
什麽聲音也沒有,這剩下要沖破胸膛的怦怦心跳。
又心悸了。
心髒越跳越快。
她大口大口呼吸,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冷靜,唐糖。
她強制自己平穩的大口吸氣呼氣。
慢慢的,心跳緩和了。
“嘶...”
小腹一陣劇痛。
黑暗中,她搖搖晃晃摸着牆,試圖去樓下接熱水。
耳朵像是從外面被堵住,悶悶的,只能聽見身體裏的聲音。
下一秒,腳下一軟,她摔下了最後兩級臺階。
毫無防備,硬生生的摔了下去。
膝蓋上火辣辣濕漉漉。
賠大了,垂死之際,她半阖這眼皮。
為了5萬塊,丢了性命。
下一秒,不知是誰将她從地面抱起。
顧清禮眉頭微皺,貼着唐糖的手臂熱的像貼在炭火上。
唐糖本能的緊緊抱住男人的腰。
他的腰很壯實,沒有瘦的咯骨頭,卻又能感覺到骨骼的存在。
安全又踏實。
“好疼... ”唐糖嗚咽出兩個字。
在自己的懷裏,顧清禮才發現她比想象中還要嬌小,身上又香又軟,像只喝醉的小貓。
軟糯的爪子抱着自己。
“哪裏疼?”顧清禮将她往上颠了一下,側臉貼近她的嘴唇。
唐糖只感覺耳朵裏閃過一陣漸遠的哨聲。
“嗯?唐糖?哪裏疼。”
黑暗中,他試圖聽清她的話。
下一秒,少女溫熱的唇碰上了他的耳垂,溫熱的氣息的吹過耳畔,像一陣電流通過脊椎流過全身。
“肚…肚子。 ”
緩過神來,顧清禮的視線落在了唐糖的小腹,同時,抱着她臀部的手掌感到一陣潮熱。
顧清禮反應了兩秒,直接扯過沙發上的毛毯,給她小腹圍住。
“師傅,去最近的醫院,麻煩快點。”
因為下午喝了紅酒,他叫了輛車。
車裏,唐糖躺在他的臂彎,雙腿微蜷。
昏黃的路燈陸陸續續闖進車窗,打在她明暗交織的臉上。
閃着卷翹睫毛上一點亮,挂着殘淚。
顧清禮指腹輕輕抹過。
這時她抱着他腰間的雙手又用力了些。
“別走。”
她的聲音弱的幾乎不可聞。
他總說她又酸又硬。
他好像忘了,她也是女生,需要被保護的女生。
顧清禮将她輕輕抱起,下巴貼靠她額頭輕蹭,
心疼道:“我不走,不走。”
唐糖強撐起雙眼,想看清眼前的男生。
昏暗的光下下,只能看清他的輪廓。
僅僅是輪廓,也足以認出。
幾天的委屈全部化作無名的淚水湧出眼眶。
顧清禮胸口一塊被溫熱的淚水打濕。
一滴一滴淚水像是利劍一樣,一下下刺向他的心髒。
他歪頭看向懷中的女孩,聲音幾斤哀求,
“快到了,堅持一下好不好?”
說着,冰涼的指腹在她眼下摩挲。
唐糖轉向他的臂窩裏,似乎是拒絕。
他的身上,還是熟悉的白山茶清香。
好像,還有一絲的酒精味。
為什麽?他寧願陪別人喝酒也不願意選她?
為什麽總是她一廂情願?
“你就這麽讨厭我嗎? ”
那個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呼吸困難,小腹裏像被絞肉機攪動一樣的疼痛。
死之前,她也想搞清楚他的心意。
“嗯?”顧清禮聲音又低了兩份。
唐糖依然埋在他的臂窩,沒勇氣面對他。
“為什麽不選我?是我……是我不夠好嗎?”
唐糖幾乎用完了最後的一點力氣。
下一秒,一片黑暗從頭頂慢慢往下将她籠罩。
唐糖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第一眼有些茫然,眼前一片純白。
耳邊傳來哔哔哔的機器聲。
這是哪?
不會已經死了吧?
天啊,上輩子她才活了23年,還沒和男人上過床,最後被大姨媽弄死了。
哎呦喂,真尼瑪不值啊!
“醒了?”一個女聲。
眼前出現一個腦袋,白色尖帽,白大卦。
“這是哪?”唐糖舔了舔幹燥的唇。
“這是醫院,你男朋友被醫生叫走了,你先躺會兒。”
他感到手背上的針頭輕微晃動,護士正在幫她換吊瓶。
唐糖如釋重負,還好沒死的那麽冤。
等會兒,
她怎麽突然多了一個男朋友?
昨天...
她只記得從樓梯上摔了個狗吃屎。
另一邊,顧清禮正在被急診醫生老老實實訓話。
一個精瘦的男大夫舉着唐糖的片子搖頭,
他推了推眼鏡,又不慌不忙拿起老頭兒保溫杯抿一口茶水,最後清了清嗓才開口,
“才23啊, ”
說完,他又搖頭。
顧清禮被他這一頓操作吓得大氣不敢喘。
醫生擡眼道,“你坐,站着幹什麽。”
顧清禮自嘲的笑的一聲,“不用了,大夫,有什麽你直說吧。”
這種場景,他似乎早已有了免疫。
那年,他還只有19歲,陪着媽媽去美國克萊姆腫瘤醫院治療。
跟着他的,只有木淼。
他所謂的父親,沉溺在和他小媽尋歡作樂中。
主治醫生是一位美籍華裔,長相和面前這位有7分像。
只是,他只喝美式。
一樣的辦公室裏,醫生和他說了同樣的話,
“你坐,站着幹什麽。”
那個時候他乖乖的坐下,醫生随和的語氣緩解了他的緊張。
可能是見他年齡小,亦或是,對方善良的性格使然。
醫生兜兜轉轉,話說的很委婉,小心翼翼的保護他。
他已經19歲了,話裏話外的意思,他懂。
他的母親,乳腺癌晚期,只剩下最後三個月。
醫生建議不治療,回家度過最後的時光。
造化弄人。
“小夥子,還是年輕,”眼前的男人露出了一絲頑皮,“不會照顧人啊。”
輕快玩笑的語氣将他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醫生,您剛才說什麽? ”
顧清禮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醫生換着看唐糖的各種檢查報告,“你看看,你看看,慢性支氣管炎,慢性咽癢,腰肌勞損,痛經。”
說着不滿意的看了他一眼,手指在鍵盤上哐哐一頓敲,“你們現在年輕人,不知道愛護自己的身體,最近流行那個詞叫什麽?”
醫生又朝顧清禮去了一眼,“脆皮大學生,說的就是你們這些小年輕。”
顧清禮如釋重負的低頭笑了,凝重的表情松了下來,
“醫生,她這些病能好嗎? ”
“好不了。 ”
回答很幹脆,他從沒見過如此直接的醫生。
“不過,”醫生補充道,“死不了,慢性病,就是折磨人。”
“真的治不了嗎?她才23歲。”
這句話開啓了醫生訓導的開關,臉上有了些愠色,
“你也知道她才23歲,你怎麽照顧的?燒了2天才送過來,再晚點又得給燒出肺炎不可!”
話說完,打字也停了。
“行了,”醫生大手一揮,“直接拿藥去吧,以後對女朋友上點心。”
精神科門口,顧清禮苦笑,是啊,他都照顧什麽了。
整整燒了兩天都沒發現。
若不是昨晚恰巧碰見,人是不是就沒了。
他想起昨晚唐糖在懷裏問他的話,是不是她不配。
到底是誰不配?
電光火石之間,他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就是個混蛋!
“哇!媽媽!”
這一巴掌直接把身邊一個小男孩吓哭了。
“沒事兒啊,媽媽抱抱。 ”小男孩的媽媽給了他一個看變态的眼神,“這哥哥有病,所以才來看醫生,不怕。”
顧清禮直接氣笑了,想想一個大男人,站在精神科門口,先是扇了自己清脆的一巴掌,接着被罵了一通,罵完了開始笑,護士沒把他直接綁起來去精神科住院都是運氣好了。
病房裏,唐糖閉目養神,她住的是單間,格外安靜。
外面雨滴敲打着玻璃,太陽被清墨色的雲擋住,看不出時間。
好想回家啊。
換做平時她生病,潘秀雲和唐大山準是輪番的照顧,晚上要到她房間看好幾次。
她躺的後背酸痛僵硬,脖子像被打上了鋼釘給固定住。
唐糖試着胳膊肘用力,撐在床上,剛撐起來一點,就又掉下去。
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偏頭望着剩下一半的葡萄糖。
感慨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死翹翹。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傳進耳都,唐糖下意識的保護自己,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塑料袋窸窸窣窣的抖動聲。
這人在她床邊停下了腳步,她又一次感覺手背上的針頭動了。
然後被子又給她往上蓋了蓋。
唐糖眯起眼睛。
嗨呀!只怪自己睫毛太長,全被遮住了。
過了三五秒,一只大掀開她的劉海,蓋上她的額頭。
他的手又濕又熱。
然後,那人長籲一口氣。
唐糖剛想睜眼,
沒想一記濕吻落在了額間。
你媽的啊!艹了!趁人之危的小賤男!
唐糖很想睜眼,但是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這個時候醒來不是兔子入狼窩嗎?
她被子下的雙手已經握緊了憤怒的小拳頭。
“家屬回來了?”護士來了。
太好了!唐糖想說,快把這變态抓走!
護士:“藥都拿了吧?打完這一瓶就可以回家了,回去按時吃藥。”
“好,謝謝。”
這聲音!
草,
臭小子,
奪老子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