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戀
吳敏君老師的一席話,讓我心裏着實舒服了好一陣子。看來我才是老師們眼裏的“乖寶貝”。我挺直腰杆的同時,把頭也高高地擡了起來。
可不知為什麽,我的眼光老是不由自主地往左前方漂移。內心深處的東西往往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的,盡管有時候自己拼命地否認、也在拼命地掩飾。人常說:得不到的往往是最珍貴的,更何況是我一見鐘情的白馬王子呢?我已經把他刻在了我的心靈最深處。
我耳朵裏聽着吳老師的講課,眼睛卻觀察着左克明和劉莎莎的一舉一動,心裏一股難受的滋味還在翻騰。這難道就是長臂猿經常愛說的一句話“羨慕、嫉妒、恨”嗎?
以前有好幾次左克明走到我面前詢問我一些問題,我知道他并不是對我有什麽想法,可我還是欣喜若狂,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甚至有一次,他竟然問我見沒見他的女友、我班的一號美女葉欣。即便是那樣,我也沒有感到絲毫的難堪,心跳不已。
事後,我把這種狀況描述給長臂猿聽,讓她分析一下是好事還是壞事。長臂猿大叫一聲道:“那還了得!誰那麽有魅力,把你迷成這個樣子?這樣可不行,你得讓他圍繞着你轉才行,不然的話,以後你會吃虧的!”長臂猿認真地說着,兩只眼睛瞪得滴溜圓。她那神情,容不得我有半點的懷疑。
我知道我陷進去了,我知道我做的是無用功,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就是驅趕不走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有時我也氣自己沒出息:明明別人沒有把你放在眼裏,明明知道沒有結果,明明知道這樣下去受傷的只能是自己,為什麽還這樣?
沒出息的野丫頭!你就是一只笨呆的醜小鴨,灰不拉幾,戰戰兢兢生活在一片沼澤地裏,靠一捧野草度日。你的生活環境界定了你的社會地位,醜小鴨永遠不會變成聖潔高傲在高空飛翔的白天鵝!
我也希望自己能潇灑地走出這個困境,可最後,還是受不住美好愛情的誘惑,浮想聯翩,夜不能寐。
哎!
吳老師講課的聲音不斷地湧入耳膜,可是,它們轉了一圈後,又從另一個耳朵裏面溜了出去。我下意思地想留住吳老師那抑揚頓挫、如天籁般的聲音。可是,內心深處仿佛有一種魔力把我的思緒往我的“白馬王子”身邊推,我的眼球随着這種魔力而轉動着。等到我的眼神再次飄到他身邊的時候,吳老師講解的音律又游蕩進了我的耳朵。我被這兩股魔力推來推去,攪得煩躁不已,而內心的沖動直撞得我頭腦發懵,好想找一個地方放開嗓子,大聲嚎叫幾聲,來發洩心中的郁悶。
終于,我再也忍耐不住,“騰”地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踏步地往教室外面走去。
我是第一次逃吳老師的課!
看着走道兩旁的學友們向我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我有點不知所措了。那眼神裏,有驚訝,有疑問,有不滿,還有憤怒!
我不敢再看我的同學們,低下頭,紅着臉,飛奔而去。
我沖出了教室,沖到了校園西北角那一片樹林裏,來到我經常坐的一個石凳旁。
雖然春天來了,但畢竟沒有進入三月份。早春的空氣裏,還夾雜着一些寒冷。雖然此處沒有家鄉那卷着塵土的北風,不用我眯起眼睛躲避風沙,可是,這冷風還是進入我的身體裏,讓我感覺到冬天還在,或許還會再下一場雪向人們示威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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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摸着被風兒吹打着的石凳,感覺一股冰冷通過我的手掌心慢慢地傳遍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剎那間,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冰冷了我的心,也冰凍了我的大腦。
“我究竟在幹什麽?!”我質問自己,我對自己剛才的沖動後悔不已。
“為什麽會沉不住氣?”我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自己。
我茫然環顧四周,想不起來此時應該幹什麽,應該想什麽,應該去哪裏。
大庭廣衆之下,我衆目睽睽地跑出了教室,我想吳老師應該看見我了,日後她若問我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在她講課時跑出教室,我該如何回答?對于我的好友長臂猿、我的寝友們我又該如何解釋?我有什麽正當理由要逃課?撒謊稱病嗎?真是一頭蠢驢!我責罵自己。
左克明永遠不會知道這一切的,因為自己沒有勇氣告訴他,自己一直在他面前都非常自卑。不僅在他面前,在許多男孩子面前我都有點自卑。猛然間,我舉起拳頭砸在石凳上。
“哎呦!”我擡起慘痛的右手,放在嘴前吹氣。
“咦,怎麽她一個人坐在這兒呀?”
過來兩個男女校友邊走邊說。
聽到他們的說話聲,我警醒了。原來已經下課了。他們見我一個人怔怔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就繞過我向前走去。
我不自覺地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動作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那一對戀人。
我突然感覺到身體有點溫暖了。擡起頭一看,才知道今天是晴天,太陽正明晃晃地挂在頭頂,曬得我的羽絨服都有點發漲了。
我想努力地看清太陽的面容,可是它好像很害羞似的,躲閃着讓我看不清楚。我使勁兒地盯着它看,而太陽卻調皮地晃了晃它的身影,晃得我眼前都有點發黑了。我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想法,低下頭閉上了眼睛。
“小櫻桃,你怎麽了?”
突然,長臂猿玮玮大叫着跑到我的面前。我擡起頭來看着她,只見她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你怎麽了?一下課我就趕緊跑回了寝室。到寝室一看,你卻沒有在裏面。我就趕緊到咱們愛去的幾個地方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卻跑到這裏傻坐着。”
玮玮說着坐在了我的身邊。
“下課了?”我小聲地問她。
“嗯。你一聲不響地跑了出來,有什麽事嗎?”玮玮關心地問我。
“沒什麽事,就是突然感覺心裏不舒服。”我有點兒不自然地說道。
我知道,我在說謊這方面沒有特長。我說的這個理由玮玮根本就不會相信,況且這個理由很不充分。
心裏不舒服是什麽病?看樣子對其他同學需要再編一個更充分理由,否則,無故跑出課堂,理由不正當是絕對解釋不通的。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呀!又在胡想什麽呢?”玮玮嘆了一口氣說我。
只有玮玮會這麽說我了,也只有玮玮肯這麽說我了。
平時的她總是嘻嘻哈哈、對什麽都是大而化之的,可今天的她仿佛有一點兒為難了,收斂了她的輕狂,不敢重也不敢輕地勸說着我。
玮玮對我說了這一句話後,就不再吭聲,一個勁兒地看着遠方。
我猛然感覺到對不起玮玮了。其它人從來沒有這麽在意過我,可她對我不離不棄的,她真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兒。如果我是男孩子的話,我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我輕輕地把頭偎在玮玮的肩膀上。
“放了他!”
玮玮輕輕地對我命令道。
我沒有回答。
“放了他,也是放了你自己!”
我知道她還有下文,依然沒有回答她。
“放了他,你就輕松了,你以後的路就好走了。”
我還是不想說話。
盡管我沒有回答,可玮玮知道我在聽,并且已經聽進心裏去了。所以,她不需要我的回答,又接着往下說道:“好男孩兒多的是,你将來會有一個不錯的白馬王子。記住我今天的話!今後不管他‘大鍋頭’和誰交往,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他的一切都不關你的事,你就只當他這個人不存在吧。放心,以後你會有一個不錯的白馬王子,以後,我也會為你操心的,請你相信我。”
玮玮拉住我的手柔柔地說道。
聽着玮玮溫暖的話語,感受着玮玮輕柔地愛撫,我的眼睛濕潤了。
玮玮明白我的心意,依然沒有介意我的沉默,只是用她的左手抱着我的肩膀輕輕地前後搖晃着。
停了好一會兒,玮玮說道:“咱們去吃飯吧。”
“嗯”
玮玮拉着我站起來,慢慢地朝食堂走去。
學校為了方便學生就餐開設了三個學生食堂,各個食堂都有自己的特色,菜價也比外面要便宜得多。
玮玮拉着我朝最近的第二食堂走去。
還未走近食堂,就已經感受到裏面熱鬧氣氛了。同學們你來我往,有的拿着飯缸,有的提着食品袋,像趕集一般。食堂的門口,出來進去的人,相互碰着膀子。或者報以微笑,或者相互點頭,偶爾會聽到一兩句:“對不起、不好意思、sorry,sorry!”之類的話語。即便湯水濺到身上,也沒有人翻臉。他們匆匆而過,像是有什麽緊急任務似的,急着趕路,無暇與人争執。
玮玮拉着我走進飯廳,把我按在一個空位上,自己轉身去打飯,我則一聲不響地尾随其後。
玮玮要了兩份菜,兩個饅頭,兩碗小米粥。她極力想一個人把買的飯菜拿完,怎奈沒有四只手。正當她發愁的時候,我一聲不響地伸出雙手,把臺上的盤和碗端了起來扭頭就走。這一回換她一聲不響地跟在我的身後了。
我們剛找了兩個挨着的空位坐下,只見劉健一下子就笑眯眯地坐在了我們的對面。
“你幹嘛?誰讓你坐我們對面的?去去去!”玮玮白了一眼劉健,用手轟他走。
劉健嬉皮笑臉地只當沒有看見,拿起筷子就吃,還邊吃邊說:“我為什麽就不能坐在這裏?這又不是你的專用座位?是吧,小櫻桃?”
看着他那黏糊勁兒,我不由得笑了:“是的,不是玮玮的專用座位。可是。。。。。”我不往下說了。
“可是什麽?”劉健沒有看我,大口大口地吃着。
“可是,你為什麽要坐在我們的對面呢?”我也開始往嘴裏送飯菜了,含糊不清地問劉健。
“我喜歡。”劉健騰出一只手來,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喜歡誰?說清楚!”我故意問他。
“當然喜歡----”劉健拉長了話音。
“嗯?”玮玮瞪了一眼。
“當然喜歡長臂猿了。大猩猩,多可愛呀!”劉健貧嘴起來。
“滾蛋!你才長得像大猩猩呢!”玮玮恨恨地罵道。
“我的小姐,你怎麽這麽不會說話?我不是雞蛋,又不是鴨蛋,也不是鵝蛋,還不是驢蛋,你讓我怎麽滾呀?”劉健假裝很為難地說道。
“哈!”玮玮聽他說了那麽多的蛋,特別是“驢蛋”的時候,忍不住笑了。
劉健看見玮玮笑了,自己也開心地笑了。
看着這兩個活寶級的人物,我的心情愉悅多了。我們三個把買來的飯菜都湊在一起,來了個大會餐。
一旁的人看我們三個熱熱鬧鬧地吃着,都很羨慕似的。玮玮越發地高興了,嘴吧嗒得更歡了。
“小姐,請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劉健指着玮玮煞有介事地說道。
“---”玮玮眼睛看着他,沒有說話。
“古代要求女子吃飯的時候,一定要細嚼慢咽,不能出聲,不能讓別人看見牙齒。哪有女孩子吃飯像你這樣子的?像個大男人似的,不,比我們男人還狂呢!我說:你這個樣子以後嫁得出去嗎?誰敢要你啊?你把人家吧嗒窮了怎麽辦?”
“你再胡說,小心我開除了你!”玮玮威脅道。
看着她們兩個一唱一和,我的心裏泛起了一股不可名狀的滋味。
沒想到劉健話音一轉問我道:“小櫻桃,課堂上你怎麽半路跑出去了?出什麽事了嗎?”
還未等我回答,玮玮就攔住了話頭:“我說你怎麽回事呀?你還吃不吃了?不吃我端走了啊?什麽毛病!想怎麽出去就怎麽出去,還用你來管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吃着飯說話,當心吃到鼻子裏面去!”
“好好好,吃飯,吃飯!”
劉健乖乖地埋頭吃飯不再言語。
玮玮沖我伸了伸舌頭。
我明白玮玮的意思,但是,我感覺沒有必要隐瞞劉健。于是我問劉健:“我沒事。我問你:咱們的‘大鍋頭’怎麽和劉莎莎那麽親密?難道他和咱們的班花葉欣拜拜了?”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據說,咱們的班花和左克明不知道為什麽掰了,他好像很惱怒的樣子,發誓再也不找漂亮女人了。但是,究竟怎樣和劉莎莎走到一起的,我也說不準。”
從劉健的話音裏,我猜測:一定是美女葉欣把左克明給甩了,左克明心理受挫,随便找一個人打發內心的空虛才找了劉莎莎濫竽充數的。
此時,我的心裏又泛起了一股莫明的嫉妒來:為什麽會看上劉莎莎?為什麽不選我?劉莎莎哪裏比我強了?
當我發現了我的這個想法時,不禁又恨起自己來:沒出息!
“走吧,回寝室去。”
我催促玮玮和劉健。我想回寝室去睡上一覺,然後一覺醒來感覺到自己變了模樣,不會再把左克明放在心上。
我在前面走,玮玮和劉健慢慢騰騰地跟在後面。他們兩個有說有笑,嘻嘻哈哈的。我感覺我就是一個不知趣味的電燈泡,夾在他倆中間,實在不合時宜。
e,on !or no ”我故意說英語,提醒一下他們兩個。
見他們那依舊慢慢騰騰的樣子,我只好說了一句:“I 服了 you!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那啥吧。拜 !”就轉身往寝室跑去。
我推開寝室的門,見我的寝友們還都沒有回來,就到洗手間漱了一下口,然後爬到我的床鋪上準備睡覺。
眯了一會兒,不知怎地睡不着。于是,打開我的筆記本電腦,登上了我的QQ。我想寫一篇日記,來記錄一下自己近段來的心情。
可準備開寫了,竟又不知寫些什麽好了。剛才還覺得心裏萬語千言似的,一會兒又全都跑了,腦子裏空空如也。
黔驢技窮了!
我這樣嘲笑自己。
走廊裏傳來一陣高跟鞋的“呱嗒”聲。我一聽見這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就知道是劉莎莎回來了。
劉莎莎像平時一樣邁着她那兩條小短腿,輕快地走進屋裏。
“怎麽就你自己呀?”劉莎莎滿面笑容地和我打招呼。
“不是還有你嗎?”我厭惡地轉過身來不想再去搭理她。
“怎麽了?你不舒服了嗎?”劉莎莎不知趣地問我。
“誰不舒服了?你不舒服了吧!”我一臉不快地反擊道。
“你好像不高興了。誰惹你了?”看來我的沖撞并沒有讓她灰心。
“除了你惹我,還會有誰惹我!”我沖口而出。話剛出唇,我立馬後悔了。心裏暗暗埋怨自己:櫻桃呀,櫻桃,你這是在幹什麽?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怎麽也轉變不過來。
“我惹你了?!”劉莎莎奇怪了,反問我。
“我怎麽惹你了?”她進一步問道。
“我怎麽不知道呀?”她想了想又說道。
“我胡說的,你沒有惹我。”我強制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臭櫻桃!小心我揍你!”劉莎莎矯情地說道。
看她那嬌滴滴的樣子,我心裏想:她一定在左克明面前也是這樣子,才纏住了左克明的心吧?
“小狐貍精!”我暗暗地罵道。
停了一會兒,我心猶不甘地問她:“今天看起來你很高興呀,有什麽高興事分享一下呗。”
“我每天都高興呀。”劉莎莎興奮地在屋子裏學着模特兒扭了兩趟屁股。
我感到很惡心,皺起了眉頭。
“怎麽樣?我的模特步?”她自我欣賞地問我。
“你是問我嗎?”
“不問你難道我問我自己呀?”她搖晃着腦袋得意地說。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我沒有看她的臉。
“當然了。”她還在臭美着。
“真話:不怎麽樣!假話:不好看!”我有點兒挑釁似地看着她。
“嘁!不怎麽樣就不怎麽樣!”她白了我一眼,坐到床上。
“懶得理你!”我心裏說道,然後轉過身子,臉朝裏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對面的男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裏的女孩很精彩,很精彩!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每個女孩都不簡單!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每個女孩她不簡單---”
劉莎莎竟然唱了起來。
我轉過身來盯着她喊道:“哎哎,請注意不要打擾鄰居好吧?!神經病!”
“哎,小櫻桃,我說你今天怎麽了?吃錯藥啦?怎麽火氣這麽大?我沒得罪你吧?”
劉莎莎再也按耐不住我對她的一再沖撞,立馬拉開了架勢,準備還擊我了。
看到她真有點兒惱了,我心裏面高興極了:哼,就看不得你那張狂的樣子,氣死你!
我閉上了眼睛,不去理會她。
劉莎莎一看我不理她,急了:“說啊,我怎麽得罪你了?”
我還是不說話,閉着眼睛,臉朝裏躺着。
“蘭櫻桃,請你給我解釋清楚!”劉莎莎大聲地對我嚷嚷起來。
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心裏莫名其妙地高興了起來,嘲笑她說:“解釋什麽呀?煩你了,就是煩你了;不想理你就是不想理你了,很簡單的,你傻呀?”
我的嘴角往上翹了起來。
“你這個老娘們兒,讨厭!”劉莎莎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再和我争論了。
這個小狐貍精,竟然罵我是‘老娘們兒’,我真想下去扇她一個耳光。轉念又一想:本來就是自己找她的茬,不在理的。到了這種地步,出出氣就行了,可不能趕盡殺絕,否則,真鬧大了,寝友們肯定會站在她那一邊的。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怎麽的,腦海裏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暗暗地把這句話又重複了幾次。
誰是窈窕淑女?也許我們幾個都是,也許都不是。古代的“淑女”我認為應該是“大美人”;而現在的女子,肯定沒有古代四大美女漂亮。所以,如果劉莎莎算作是美人的話,那我也應該在美人之列了。像劉莎莎這樣一個小女人都有我班最好的白馬來追求,那麽我的白馬應該是什麽樣子的?不應該比左克明強嗎?
可是,按照達爾文的進化論來說,人類應該進化得越來越好看了。那麽古代的美女究竟有現在的人好看沒有呢?更何況歷史書上講,人類是從猴子進化而來的,肯定開始的時候就是猴子相了,而現在的人和猴子已經天壤之別了。按照這個推論:古代的美女并沒有現在的一般女人好看才對。
淑女,淑女!淑女也許就是身材很瘦的樣子吧?像風擺柳那樣惹人憐愛。
對了,有這樣一句話叫做:櫻桃一點唇,楊柳小蠻腰。也許這才是古代淑女的标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劉莎莎在某種程度上确實比自己強上那麽一點點了。再加上她那嗲聲嗲氣的樣子,應該很能吸引男人的。
為什麽自己從來沒有受到過男生的追求,正是因為自己不能夠呈現出一種他們喜愛的溫柔和嬌羞給他們。想想自己那種接近男人化的舉止和動作,又如何能吸引男生們的眼球呢?
我好像終于明白了自己的缺點似的。
不,我想了一會兒又否決了這一結論。我不受男生們的喜愛,關鍵還不在于自己那男人化的舉止,肯定是因為自己的長相。
我的身高:一米六二,應該在“殘廢”的級別裏;我的體重:五十五公斤,可不算是瘦人;我的臉盤圓圓的,沒有一點兒優勢;我的眼睛還有一點兒小,雖然不是非常細小的那種;我的皮膚不算黑,但也不算白嫩啊.....這樣算起來我的臉就是一個典型的大衆臉,沒有自己的特色;我的身材更是大衆身材了,不能呈現出凹凸有致的“S”型曲線,該突的突不起來,該陷的又陷不進去。又加上自己的秉性那麽耿直,所以,這輩子很難有男孩子會主動喜歡上自己。
我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已經超過了可以結婚的法定年齡,至今還沒有嘗到被男孩子追求的滋味,真是白活了!
耳邊,又傳來了劉莎莎輕聲的歌唱。
一陣說笑聲慢慢地由遠而近,接着,便一下子撲進寝室裏來了。
“我們回來了!”李嫣然好像經過了長途跋涉才到達了目的地似的。
只聽“噗通、噗通”兩聲,她們就翻倒在自己的床鋪上了。
“反正下午沒課,我們就多睡會兒吧。”美女張寶紅拉開了被子,躺在了被窩裏。
李嫣然卻開了腔:“不上課,也不能睡一下午吧?”
想不到李嫣然跑到我的床前問我:“小櫻桃,今天你怎麽了?從來沒有見過你上課時跑出去呢。有事嗎?”
我只得轉過身來,滿臉的微笑,表示對她的問候很感激:“謝謝你,老板娘。我就是吃飯沒吃對,拉肚子,實在忍不住了,才不得不跑出去。”
我搖晃了一下腦袋,自嘲地說道。
“怪不得呢。我從來沒見你遲到、早退過。怎麽樣,現在?”李嫣然依然熱心地問我。
“吃了點兒藥,已經好了。”我對她點點頭說道。
“我說各位,今天下午沒有課,難得的一個空閑時間,休息過後,我請大家去K歌,怎麽樣?”
看來李嫣然今天的心情确實好極了。
“真的?你請大家去唱歌?!”玮玮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李嫣然的話,有點不相信的樣子。
“你什麽表情啊?你應當肯定地說:好極了!我告訴你們,下午兩點半我們準時在‘紅玫瑰’歌廳集合。到時候如果有人不去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李嫣然一副準備決鬥的架勢,眼睛卻對大美女張寶紅飄過來、飄過去。看樣子,如果美女紅紅膽敢說一個不字,她就會立馬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
玮玮高興極了,拍手大叫道:“好,咱們七劍一起下天山!”說着,還做了一個蹬腿劈劍的姿勢。
劉莎莎躺在床上不幹了:“唱歌就唱呗,別那麽大的喊叫聲好不好?又不是沒有去過歌廳!”
“怎麽了?有意見了?告訴你,我高興!你以為你還睡得着嗎?別裝了!我警告你:今天下午不許和別人約會,否則,看我怎麽收拾你。”李嫣然來到劉莎莎面前,雙手做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
“我真服你了!步拉登是你家的親戚吧?不然的話,你怎麽有暴力傾向啊。”劉莎莎朝她瞪了一眼說道。
玮玮有意沒意地問劉莎莎:“小美女,你這一段時間可有點不對勁兒。老實交代:是不是換男朋友了?”
“真的?”大家一聽來了精神,就連大美女張寶紅也“咕嚕”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兩眼直逼小美女。
看到大家那種可以讓人臉紅的無聲審判,小美女劉莎莎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胡說什麽吶,睡你們的大頭覺去!”
“有問題,嚴重地有問題!”長臂猿玮玮故意一驚一乍地說道。
“我以前警告過大家:有什麽事一定要請示和彙報。莎莎小美女,你是不是依然、固然、決然地沒把我的話放在心裏呀?快坦白交代,否則,大家不會饒了你的背叛!”
玮玮假戲真做了。
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莫非玮玮要幫我出一口氣?
“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今天咱們的‘大鍋頭’可是和她坐在一起,對她百般呵護、溫柔得很吶。是不是關系不一般了?”王倩倩恍然大悟地說道。
大美女張寶紅聞聽跳了起來:“什麽?這怎麽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玮玮雙手合十,像作法事的和尚慢慢地說道。
“嗬,不簡單哪!”
寝室裏立即熱鬧了起來。
劉莎莎一看實在蒙混不過去了,就承認道:“這有什麽好隐瞞的?我可以向大家公布:我和‘大鍋頭’正式交朋友了。他春節前就和班花葉欣分手了。确切地說:我們在春節前就有來往了。只是适逢假期,就沒有告訴大家而已。我原本就想這兩天向大家公布的。”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的滿足感和幸福感已經令她飄飄欲仙了。
李嫣然走到劉莎莎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嗬,看不出來,你本事挺大的,竟然把‘大鍋頭’呼啦到手了。瞞天過海呀?!以後我還得高看你一眼呢。想不到,半路竟然殺出一匹黑馬來!大美女栽在小美女手裏了。有趣,實在有趣得很吶!”
劉莎莎一聽連忙解釋道:“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大美女栽在小美女手裏了?是她看上了一個有房有車的富二代,把‘大鍋頭’給甩了。我只不過是拿回應該屬于我自己的東西罷了。你說的這叫什麽話!”
“噢,讓你撿一個大便宜了!”長臂猿玮玮諷刺地說道。
左克明原來真是被葉欣給甩了!
做夢也沒有想到,你一個英俊潇灑的帥哥,竟然也會被甩!該!我不得不佩服上天的英明安排了。
此時,我感覺我的恨有點消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數。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沒有用,這話還真的一點兒也不假。
“小美女,什麽叫拿回你本來的東西呀?這麽說,大鍋頭一開始就是你的東西嗎?”
看來玮玮想進一步挖掘花邊新聞了,她湊到劉莎莎臉前問道。
“是啊,我早就看上左克明了,只是被那葉欣劈了一腿,橫刀奪愛,我可憐她才讓她占了先。沒想到她巴結上了一個富二代,擡腿把左克明給踢了。還是物質的誘惑力大!不過,我真感謝那個公子哥。如果不是他插了一杠子,我又怎麽會有這個機會呢?弟兄們,改天我請客!”
這小美女說起話來一點兒也不含糊,看她那扯高氣揚的樣子,還真的以為她多有魅力似的。
呸,不害臊!
我在心裏暗暗地罵道。
李嫣然在一旁開腔了:“小美女,你厲害!那你怎麽一開始沒有競争過大美女?還不是小美女比不過大美女,畢竟小一號嘛。自己美其名曰:讓!愛情向來是自私的,你竟然會讓給別人,你,了不起!”
李嫣然一邊說,一邊豎起了大拇指。我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贊美劉莎莎,還是在諷刺劉莎莎。
大美女張寶紅有點失落了,當初她也是左克明的追求者之一。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劉莎莎能和左克明談上了戀愛。這一消息讓她好像失去了寶貝似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只見她坐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劉莎莎一動也不動。
“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現在播報新聞。據可靠消息:A大學經濟管理專業二班的劉莎莎同學現已和班長左克明相互看對了眼,已經步入了熱戀的殿堂。據說,這劉莎莎小巧玲珑、溫柔善良,甚是惹人喜愛。左克明能和她共同攜手完全是被小美女劉莎莎吸引所致。所以,這個消息無疑像一個晴天霹靂響在了劉莎莎所在寝室的每個室友頭上。據說,被這個消息雷到、現在還不能言語的是同寝室的大美女張寶紅小姐。下面我們将派記者去現場訪問一下,看看大美女對此消息到底有何感受。”
李嫣然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張寶紅的機會,她拿了一個手電筒當話筒,伸到張寶紅臉前,拿捏着聲調問道:“請問尊敬的大美女小姐,你對此消息有何感想啊?”
張寶紅看了一眼李嫣然,右手把手電筒擋開,“哼”了一聲道:“你得瑟什麽?好像是你和‘大鍋頭’在談戀愛似的。她們想怎麽談就怎麽談,關我什麽事?”
“各位觀衆,各位聽衆,看來大美女受刺激不輕。所以,本着人道主義精神,我們就不再訪問下去了。下面請聽歌曲《該出手時要出手》。”
“煤老板,你到底想不想請客?”王倩倩提意見了。
“請啊。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李嫣然決然地握起自己的右手回答。
“你看看表幾點了,姑娘?-----”王倩倩泛起了白眼。
李嫣然一看時間:“哎呀,馬上就兩點半了。好的,我現在就去《紅玫瑰》訂房間。你們也趕快準備一下,三點前準時趕到!”
李嫣然拿起她的手提包,慌慌張張地拉開門出去了。
“不許任何人缺席,否則,我饒不了他!”李嫣然一推門又返回寝室,右手指了一圈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