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造謠
造謠
南榮守在床邊，突然一陣沒由來的心慌，像是失去了一樣重要的東西，而這件東西會把它的心生生挖掉一半，再也拼不回耒。
床上的人眼睫抖動，漸漸睜開眼。
南榮從心悸中回過神:“哥你醒了！”
[南竹節]清了清嗓子:“叫我什麽？”
南榮微楞，然後驚喜地抱住他:“南哥！”
[南竹節]回抱住他，拍了拍他背:“吃飯沒？”
南榮:“還沒有呢，我想吃你做的。”
“集訓還有幾天結束？”[南竹節]穿好衣服，黑色的大衣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如松。
“三天左右吧。”南榮低頭給紀冷發信息。燭:[在哪？]
G:[停車場，你哥好點沒？]
燭:[OK，我們馬上下去。]
[南竹節]攬着南榮往外走:“我們先吃飯，等回家我給你做。”
“好。”
到了停車場，牧雲起拉開車門讓一行人上車，坐進駕駛位，他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小少爺，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南榮猶豫地伸手，[南竹節]替他拒絕:“不用還，這東西不值錢。小榮送你你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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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雲起有些驚訝，但還是收起來:“那就謝謝小少爺了。”
話在喉嚨裏滾了一圈，南榮最終沒要回來，輕聲說:“不客氣。”
紀冷奇怪地看着南榮，用口型說:“我看你挺想要的啊，怎麽就送出去了。”
“叮——”南榮發來消息。
梨渦:[不想要不行？]
G: [行行行，你是大爺，你說了算。]
今天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日光穿透雲層照進車裏。[南竹節]淺咖色的瞳仁顏色變得更淺，像透明的玻璃球。
南榮就是這時候看過去的，[南竹節]溫柔地向他笑了笑，那一瞬間像極了南竹節。他愣神。
[南竹節]捏住他臉:“想什麽呢？”
“沒什麽。”
吃完飯，牧雲起把他們送宿舍。南榮和[南竹節]招手:“南哥，三天後見！”
[南竹節]靠在車上叼着根煙，沒點燃，也向他擺手。牧雲起摁下打火機，風有些大，[南竹節]偏頭攏了一下，吐出一口煙:“回家給你做你愛吃的。”
南榮跑回來抱了他一下，又跑回大堂:“說到做到。”
等南榮徹底消失在視線裏後，[南竹節]拿出嘴裏的煙扔在地上，淡淡道:“做你該做的事。”
牧雲起看不出任何表情:“是。”
[南竹節]看着南榮消失的地方出神。
不是沒有過期盼，只是在知道事實時還是不可遏制地難過。
南榮只對主人格有占有欲，根本不是他說的，因為他才有了對主人格的占有欲。
[南竹節]坐回車上疲憊地開口:“走吧。”
回到房間，南榮進了浴室，側過臉看耳後的吻痕，拿起一個創口貼貼在上面。
……不知道南哥看到了沒有。
至于紀冷，南榮壓根就懶得遮掩，反正那貨眼瞎。
紀冷進到超市，買了一堆零食正要給錢，一只手伸過來搶先結了賬。
“不用——”看清結賬的人，紀冷驟然冷臉，“陳華？來這做什麽。”
陳華:“下來買吃的，這不正巧碰見紀哥，順便就幫結賬了嗎。”
紀冷可不信他說的話:“你跟着我。”
“沒有……”
紀冷躲過陳華拍他肩膀的手:“沒有最好。”他轉身付了錢，走出超市，“你最好別打我的主意，讓我去欺負南榮。”
陳華這才看見南榮在外面，臉色變了幾變，終于下定決心把前些時間拍的照片發到學校論壇:“看不起我……我讓你們看不起我……”
南榮提了提圍巾嫌棄道:“你怎麽這麽慢。”
紀冷把自己褂子給他:“誰讓你穿的少。”他一指陳華，“南榮，你注意點他，他心思最近有點過于活絡了。”
南榮從那袋零食裏拿出一罐啤酒，單手拉開:“知道了。他叫什麽，我看着有點眼熟。”
紀冷真是服了南榮這個記性:“那人叫陳華，之前欺負高一的一小姑娘，被你撞見逮着揍了一頓，然後他追了大半年的心上人喜歡你，直言讨厭校園霸淩的的人。”
紀冷攤手:“梁子就這麽結下了，剛開學那會大概看咱倆關系差，就撺掇我來收拾你。”他拿出一塊巧克力放到嘴裏，“記起來沒？”
“怪不得眼熟。”他胳膊搭在紀冷肩上，“行，知道了。”
三天很快過去，南榮原先打算和他南哥一起回，誰知道項目那邊還有個收尾工作，不難搞但需要[南竹節]在現場。
沒辦法，他只好坐大巴回。雪天路滑，司機走得很慢，南榮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紀冷坐在他旁邊刷學校論壇。
首頁推薦出一個用紅色加粗的帖子。
#校草和陌生人開房亂搞！！！#
紀冷覺得無聊，剛想重新刷新卻不小心點了進去。
看着加載出的那張圖，紀冷臉色頃刻間沉下來。原先安靜的車裏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時不時自以為隐蔽地看向這邊。
南榮覺得吵，扣下帽子換了個姿勢準備繼續睡。
紀冷拿下他的帽子:“別睡了，有人造謠你。”
南榮有點起床氣，劈手奪過帽子重新蓋在臉上:“別吵，造謠就造謠，等我睡醒再說。”
紀冷把自己毛毯扔在南榮身上，站起身看向那幾個最肆無忌憚的人，大聲說:“吵什麽吵，都閉嘴。”
陳華閉着的眼顫了顫，慢慢笑了。
最後這事不知道怎麽捅到了教導主任那，就連老李都打過來電話:“南榮，論壇上那帖子怎麽回事？”
南榮剛睡醒，嗓音還帶着啞，聽上去就像哭了一樣:“不知道，我還沒看。”
老李哽了半天，最後說:“談戀愛就談戀愛了，別哭。這事學校會給你壓下去，沒事啊，別想不開。”
南榮家裏的事他也知道一些，所以總是忍不住把他當自己孩子一樣，做什麽都慣着。他又安撫幾句，挂斷電話。
南榮聽着電話裏的忙音，好久都沒回過神:“不是，我什麽時候哭了？什麽談戀愛了？”
紀冷把手機遞給他:“給，這事絕對是針對你來的。”
南榮點開看那個帖子。
[我說，咱們學校那些個喜歡校草的人可以歇一歇了。人家可是Gay，看不上你們。圖 圖 圖]
照片裏，陌生男人把南榮從後抱住，低頭像是在接吻。
“拍得還不錯。”南榮點評了一句。
紀冷翻個白眼:“你名聲臭能不能別拉上我，我可是家世清白良家婦男，求你別拖我下水。”
這不就那天南榮沒拿房卡，他回來開門的時候嗎，只不過他戴着衛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又是從後面拍的照片，壓根沒拍到他臉，倒是南榮下半張臉被拍進去了。
南榮頭靠在窗玻璃上，繼續往下翻。
[大庭廣衆下，連門都來不及進就在門口亂搞。圖 ]
南榮點開，圖片有些糊但不難認出他耳後是一個吻痕。
[看看，這就是你們親愛的的校草，同性戀，還和陌生男人搞在一起，不知廉恥。]
下面跟着一串評論——
1L:樓主有病？連臉都沒拍清就激情辱罵？
2L:樓主酸雞實錘了。
3L:沒錯，我就是那個和校草抱在一起的人，大家都散了吧。
4L: 我怎麽覺的，和校草抱在一起的人那麽像校霸？？？
……
100L: 沒想到校草是這種人，吐了。
101L: 歪個樓，兩個人感覺還挺配的，如果真的校草和校霸也不是不行……有點好磕……
1＊＊＊: +1
陳華看着那一串的+1，面部有些扭曲。這些人的關注點怎麽都那麽奇怪，不應該是罵南榮是個惡心的同性戀嗎！
他氣不過，登上小號開罵。
10086L: 你們在讨論什麽，同性戀惡心不惡心！！！
10087L: 沒成年就知道帶着男人開房了，也不知道髒成什麽樣！！
看着成功引着別人罵南榮，陳華笑了。天之驕子怎麽樣，家裏有錢又怎麽樣，還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罵，更何況耳朵後面那塊吻痕可是清楚地拍下來了。
南榮往下翻評論，原本還覺得有點好笑，直到看到有人讨論他耳後痕跡到底是誰留下時，眼神一寸一寸涼下去，就連紀冷都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除了醫院看見牧雲起那次，這還是他第二次看見南榮徹底沉下臉的樣子，周身壓抑的風雨欲來的氣息。
剛才那股被偷拍的火氣也下去不少，他忍不住給那個人點蠟，南榮收拾人的手段那可是明的暗的輪着來。
高一的時候，有人看不慣南榮，就找了人堵他，結果被南榮按在巷子裏打進醫院，那些人原本還打算訛一筆。
沒想到南榮直接丢給他們一張卡:“醫藥錢管夠，反正醫院是我們家的，怎麽治都是我說了算。”
吓的那些人立馬供出指使人。
紀冷眯了下眼，當時南榮是怎麽處理的來着？
哦，那個人好像直接出車禍撞斷了腿，轉學了，南榮全程摘得幹幹淨淨。
紀冷啧一聲，也不知道是哪個想不開的。
想不開的……
他看向前排的陳華，最近好像只有他看不慣南榮了。
紀冷把這個猜測跟南榮說了。
南榮手中轉着手機:“酒店裏有監控，我讓人去調了。”
紀冷放下心，多年的和南榮擡杠水平讓他又忍不住杠:“你說調就調，你以為酒店是你家開的？”
誰知南榮并沒有杠回來，反而驚訝地說:“你怎麽知道酒店是我家的？”
紀冷:“……”他就不該多嘴。
不多時，[南竹節]也過來問南榮:“照片怎麽回事？”
南榮扣着毛毯上的絨毛:“被偷拍了呗，這事我能處理，不用幫我。”
[南竹節]放心他的手段:“好。我明天才能回去，今晚你要回家還是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