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推拒
推拒
第二天是周末,南榮回到家,找出來一個木匣把南竹節給他求的護身符放進去,擺在書架上。
手上蹭了些土,南榮擦幹淨後拿了一塊布浸濕。
家裏雖然會請阿姨定時打掃衛生,但南竹節和他都不喜歡外人碰自己的東西,所以他們的卧室和書房都是自己打理。
南榮搬來一個梯子,爬上去擦自己的書架,他有一個自己的書房,三面牆都做成了書架,留下一扇門的位置,剩下的那一面做成了巨大的落地窗,和門相對。落地窗前擺放着鋼琴和各種各樣的樂器。
南榮收拾完,[南竹節]還沒有回來,他閑得無聊,走到鋼琴前按下一枚音符。黑白琴鍵在他手下不斷跳躍,悅耳動聽的音樂流淌而出。
“咔嚓——”書房門慢慢打開。
南榮沉浸在音樂裏,沒有注意到這一輕微的響動。
[南竹節]輕輕關上門,抱臂看他,眼裏盡是溫軟的光。
少年沐浴在日光裏,閉着眼享受。[南竹節]喉結上下滾動,他想起那天晚上的南榮,雖然只看到一眼,但那副情動的樣子還是深深印在了腦海當中。
南榮彈完一首曲子回眸,看到[南竹節]笑了一聲:“南哥。”
[南竹節]靠在門邊:“中午想吃什麽?”
南榮報了幾個菜名:“……這些行不行?”
[南竹節]換了一身衣服:“當然行。樓下有送過來的請帖,你去挑一個喜歡的。”
[南竹節]下樓去做飯,南榮重新擦了一遍鋼琴,拿起手機給紀冷打過去電話。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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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醒?”南榮趴在樓梯扶手上,懶懶說道。
紀冷從床上爬起來:“剛醒,有事找我?”
“有啊,你下午來一趟我家。”
“你家?”紀冷打開水龍頭洗手,“我去你家幹什麽。”
“來拿請帖,我生日。來了直接進,門鎖密碼發給你了。”
“行,那我四點左右過去。”
挂斷電話,南榮對着滿滿一桌的請帖樣式犯難,他一封封看過去最後選了一樣。
吃過飯,[南竹節]從後面抱住南榮:“嗯?怎麽選了這一款?”
請帖紅底金紋,精美異常,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符合南榮的審美。
被這麽抱南榮有些不習慣,他不着痕跡地躲開[南竹節]:“沒什麽啊,就是合我眼緣。”
懷裏驟然一空,[南竹節]靜了片刻:“小榮,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麽樣?”
“什麽事?”
[南竹節]逼近他:“我喜歡你的這件事。”
南榮退後,腰在撞在桌角前被[南竹節]摟住:“你知道的,‘我喜歡你’這件事。”
[南竹節]眼神落在南榮唇上:“考慮的怎麽樣?要在一起嗎?”
南榮往後靠,和[南竹節]對視的那一刻他想了很多,腦海裏閃過一幅又一幅畫面,最後定格在南竹節喝醉酒吻在他喉結上的那一幕,因醉酒而泛紅的眼尾,動情時低啞性感的嗓音。
“你在透過我看誰?”[南竹節]眼裏閃着危險的光,一把扣住南榮後腦按向自己,碰上那柔軟的唇。
南榮頭皮一炸,用力推開[南竹節]:“……南哥,我沒想過,我一直把你當哥哥。”
[南竹節]笑出聲:“你把我當哥哥,那另一個南竹節呢?你把他當什麽,也是哥哥嗎?”
南榮手撐住腰後的紅木桌,沉默着。
見狀[南竹節]有些難堪地扯一下嘴角,大步走出書房:“我知道了,對不起。”
南榮急忙去拉他的衣服,抓住他的衣角:“南哥……”
[南竹節]背對着他站住:“你這樣會讓我誤會。”他脫下被南榮抓住的外套,上樓了。
南榮抱緊那個外套,怔仲出神。
[南竹節]的話提醒了他。
為什麽呢?
同樣都是哥哥,為什麽南竹節親他,他絲毫沒有推開的心思,而南哥親上來時他卻覺得荒唐。
南榮按一下胸口,如果,他真的抱着那種心思……
胸口一陣發悶,南榮停止往下想,就算真有又能怎麽樣,南竹節有了愛人,在知道自己的心思後會怎麽想。
南榮打開請柬,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內頁的竹子圖案。
小時候父母忙,經常看不見人影,是南竹節陪着他,高興難過時身邊是他,生病發燒時陪在床邊的也是他。
南榮告訴自己,是南竹節把他一手帶大,身邊除了他再沒有別人。南竹節給了他以後只有有自己的錯覺,所以他才會在看見牧雲起時那麽憤怒。
南榮想,一定是這樣,只要自己離南竹節遠一點,那種被替代的憤怒就會淡去。
“南榮?你哥說你在書房,我進來了?”紀冷敲了敲門。
南榮快速收拾好情緒:“我在,你進來吧。”
紀冷被整整一桌子的請柬震驚:“……你生日要大辦?”
南榮把手裏的請柬給他:“哦,你說那個啊,我給我兒子辦的。”
紀冷腦子轉過彎來:“你就可勁框我,你哪來的兒子。”他打開請柬,紀冷兩個字寫的龍飛鳳舞大氣磅礴,“……寫得還挺好看。”
南榮把寫完的請柬整理好放在一邊:“有啊,我面前這個就是。”
紀冷:“你滾。”
南榮笑了一會安靜下來,看着紀冷幫他把那些請柬遞給牧雲起。
“牧哥,應該就這些了。”紀冷推一下南榮,“你怎麽不說話,牧哥多好啊。”
南榮回過神,轉身從冰櫃拿出一瓶礦泉水:“謝謝……嫂子幫我寄請柬。”
牧雲起擰開喝了一口,笑道:“沒關系。”
那梨渦的位置和他的幾乎一模一樣,南榮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他不是知恩不圖報的人,那天困在電梯裏還是人家救出的他們,更何況哥哥還喜歡他。
牧雲起笑出聲:“我還怕你不接受我。”他斂起笑容鄭重承諾,“我很愛他,謝謝你能同意。”
南榮臉上笑容漸漸淡去:“不用謝。”送走牧雲起,他看向欲言又止的紀冷,“想問什麽就問。”
“你剛剛叫牧哥什麽?”紀冷手指指着牧雲起背影,“……嫂子?”
“我哥的愛人我不叫嫂子叫什麽。”
“你還有其他哥哥?”
“沒有。”南榮擡頭看着南竹節房間關上的門,像是說給紀冷聽也像說給自己,“我只有一個哥哥……他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