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從那天開始，兩人就像是陷入冷戰一樣，南榮不主動說話[南竹節]也不說，只在一些必要的交流時會說幾句，其他時候都是各幹各的，完全沒有交流。
南榮不知道為什麽變成會這樣，但他害怕[南竹節]再和他提什麽喜歡，所以總是有意無意地躲着。
同時他又有些疑惑，為什麽南哥這次留下的時間這麽長，之前那次說好會在三天，到最後卻僅僅只在了一天。而現在，自從回來後他就再沒見過他哥。
這個猜想在腦子裏過了一圈，還未成型就被人打斷。
“誰找我？”陳華從班裏走出來，看到南榮後一慌，眼神飄忽，“有……有事？”
南榮收回思緒，上下打量陳華:“帖子你發的吧。”
“不是。”陳華穩住心神，“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我發的，這是污蔑！”
“我猜，你還不知道論壇實名制了吧。”南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今天早晨論壇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把他家的事曝了出來，是以他整整一上午都沒打開過手機，自然也就不知道論壇實名制。陳華急忙打開論壇。
看清發帖人時眼前一黑，陳華嘴硬道:“全校叫陳華的人那麽多，你怎麽認定就是我……”
後面的話漸漸沒了音，南榮那不屑一顧的眼神，像極了他繼父。
紀冷趕走圍觀的人:“涼城一中因求而不得霸淩女生，害得人家跳樓自殺，而霸淩她的人卻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成了X市重點中學的學生。”紀冷涼涼地說。
“你行啊陳華。”
陳華頓時從頭涼到腳，這事不是應該早就沒人知道了嗎:“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紀冷一腳踹在他身上:“你裝你媽呢！敢造謠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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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狼狽躲過朝他大吼:“我根本就拍到你的臉。”
話一出口，周圍頓時安靜下來。那些上前扶他的人又退回去
南榮雙手插兜，俯下身:“承認了？”
既然說漏嘴，陳華也不再狡辯，站起來捂着肚子:“我哪點說的不對？就算那個人是紀冷又怎麽樣，你脖子上的吻痕哪來的你我心知肚明。”
南榮眼神一寸一寸冷下去:“哦？吻痕哪來的？”
周圍人的目光讓陳華血液都在沸騰，趁着這個機會徹底搞臭南榮的的名聲:“我親眼看到，集訓還沒剛開始多久你就出去亂搞！在酒店樓下，坐在豪車裏和一個男人接吻！你敢說不是你！”
陳華梗着脖子。果然，周圍開始竊竊私語，沒等他笑出來就被南榮過肩摔摔在地上。
南榮蹲下身:“是我又怎麽樣？”
陳華像終于南榮把柄一樣，大聲向周圍說:“他承認了！他就是和其他男人瞎搞，說不定還被包養了！不然他怎麽一身名牌！”
“咳咳咳！”一邊看熱鬧的紀冷差點嗆住，就南榮那條件誰包養誰還說不定。多虧南榮平時低調得很，才讓陳華有這種錯覺。
教導主任聞訊趕來，嗓門穿過半個走廊:“那幾個幹什麽呢！都給我到辦公室來！”
陳華拍拍身上的土，挑釁地看了南榮一眼跟在主任後面進了辦公室。
南榮和紀冷一前一後也進了辦公室。
紀冷小聲八卦:“你真坐豪車裏跟人接吻啊？”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南榮簡直也想跟他打一架:“那是我哥送我回去，我躺他肩上睡着了。”
“哦，我說呢。”
“還說話！”教導主任氣的指着他們數落:“我看這學校是放不下你們三尊大佛了！還打架，是都想記大過了？！”
陳華搶在紀冷之前開口:“是他們無緣無故上來就打我！”
教導主任一個眼刀掃過去。
南榮:“呵。”
紀冷:“傻逼。”
教導主任:“……把你們家長都給我叫過來！”
陳華下巴擡起，時不時掃一眼南榮。他家還算有錢有勢，不然逼死人那事還真壓不下來。南榮不過一個被包養的，能有什麽背景，等他爸來了還不是得乖乖認栽。
最先來的是紀南霜，身後跟着何叔。
在了解完發生什麽後，她冷聲道:“過來。”
紀冷一臉不自在，低着頭。
“我問你，你哪錯了？”
紀冷頭扭到一邊特別有骨氣地說:“我沒錯，他要是不發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能動手？”
“誰教你這麽沒規矩的？道歉。”紀南霜說。
紀冷不理她，紀南霜加重語氣:“我讓你道歉。”
紀南霜腿上蓋着薄毯，身上帶着一股藥味，顯然是匆匆從家趕過來。
……也不知道吃飯沒有。
紀冷咬着牙給陳華了道歉。
陳華假裝沒聽到紀冷道歉，看向門口，他爸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他指着那人對教導主任說:“就他，他就是包養南榮的男人。”
“……”
南榮:“嗤。”
陳父最先反應過來:“那是人家哥哥！”
陳華更興奮了:“那不就是亂/倫。”
“……”
南榮嘴唇動了動，看樣子像是在罵人。[南竹節]看過來，似乎是在詢問怎麽回事。南榮皺眉:“老師，家長都來了該處理這事了。”
[南竹節]扶住南榮肩膀，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不是說自己可以處理嗎？”
南榮:“……”他的臉都要丢光了。
“他罵你，沒忍住動手了。”
[南竹節]直起身，眼裏是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情緒。
教導主任指着南榮和紀冷:“他們倆動手打人，還不認錯，一個兩個拽的跟什麽似的。”
“打斷一下，我想剛才紀冷的道歉您和這位同學已經聽見了。”紀南霜看向陳華，“那麽現在，請這位同學解釋一下，在學校期間以及集訓時，為什麽頻繁跟蹤我弟弟。”
“誰跟……”
“閉嘴！”陳父狠狠瞪他一眼，對着紀南霜陪笑道:“紀小姐，這都是誤會，他還小什麽都不懂。”
“小？”紀南霜手放在膝蓋上，明明她才是矮的一方，陳父卻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的他喘不上氣。
“十八歲，可以負法律責任了。”
何叔把文件袋一份交給教導主任，一份交給陳父:“請看。”
[南竹節]适時把存放監控的u盤拿出來:“您可以看一下，這是他偷拍的證據。我們将會以侵犯肖像權的名義起訴這位同學。”
教導主任拿過監控，論壇上的事他知道，本以為就是同學間的玩鬧，沒想到是蓄意偷拍，這兩者的性質就大不相同了。
他看完資料袋裏的資料和監控，神情嚴肅:“這事學校會嚴查，我們不會冤枉南榮和紀冷兩位同學，也不會就根據這些認定陳華同學的罪名，希望您二位可以理解。”
紀南霜:“麻煩您了。何叔，走吧。”紀冷還想留在這，被何叔拉走了。
[南竹節]表示理解，拉着兀自生氣的南榮走出辦公室，踏出門的那一刻他腳步一停，回過頭和陳父說:“和貴公司的合作就此停止。”
陳父臉色鐵青，自他看過那些資料以後就再沒說過一句話。陳華翻個白眼:“……他以為自己是誰。”
匆匆告別教導主任後，陳父一巴掌打在陳華臉上:“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斷送了公司的活路！”
陳華頂嘴:“他不過就有點錢而已，你這麽慫幹脆別開公司了！”
“你知道那是誰嗎？”事已至此，陳父冷靜下來，“明天，不，下午你就帶着東西給我去和南榮賠罪。”
陳華覺得有什麽脫離他的掌控:“……他是誰？”
陳父頹然地捂住臉:“南家的掌權人，南竹節。”
陳華退後腳步，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那南榮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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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竹節]走在前面，南榮看着他臉有些燒得慌。
他沒想動手，但是聽到陳華說他哥時身體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最後鬧成這樣。
[南竹節]停下來，回過頭。
南榮疑惑地看他。
[南竹節]嘴角微挑:“還沒見過你這樣。”
“什麽樣？”
[南竹節]回想自己在進到辦公室時，南榮看過來的表情，悶笑出聲:“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在看到大人時不知所措，有點慌還有點害怕和期待。”
南榮瞪大眼睛:“我沒有。”
“嗯。”[南竹節]用哄小孩一樣的語氣說，“你沒有，我看錯了。”
“……”
“好了，不逗你了。”[南竹節]慢悠悠的走着，等南榮跟上來。
南榮快跑幾步，走在他旁邊:“南哥，要逛一逛我的學校嗎？”
“走吧。”
南榮帶着他沿小路走，道路兩旁栽滿合歡樹，樹冠開闊，在夏天時綠蔭清幽，會開滿粉紅色的絨花，只可惜現在是冬天什麽都看不到。他有些喪氣:“應該夏天來的。”
[南竹節]捏一下他脖頸:“沒關系，可以在明年六月份時再來。”他俯下身，“那時我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好不好？”
前些日子的冷戰一筆勾銷，南榮抓住他毛呢大衣的衣角，嘴角梨渦浮現出來:“好，一言為定。”
冬日結冰的湖面反射出有些刺眼的日光，将林中的兩人照亮。[南竹節]勾起南榮的小拇指，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一言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