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出事
出事
從那天起,南竹節再沒提過一句紋身,二人倒也相安無事。南榮的病時好時壞,但每次清醒過來,他最先看到的永遠都是南竹節。
“哥哥。”南榮低低叫了一聲,抱住南竹節,但他很快就意識到現在是什麽情況,于是在南竹節回抱他之前松開手。
南竹節蜷了下手指,放下手:“你睡一會,我出去有點事。”
南榮拉了一下他,沒拉住,南竹節也沒有回頭看,于是就這麽正好錯過。
顧慈口中的“絕對安全”就是絕對安全,南竹節關上書房門:“怎麽樣了?”
經過一個月的收尾抓捕活動,狐狼嫡系成員已經大都落網,但還是有少數在逃。
顧慈說:“不行,還是沒找到,現在唯一的辦法……”
“我說了不行!”南竹節低吼一聲,“讓我去,我對他們同樣有吸引力。”
南竹節搞垮Dead,狐狼雖然恨他,但最有吸引的還是……
顧慈皺眉:“這倒也行,但狐狼不一定會找你,你的吸引力不夠,狐狼最喜歡破壞,南榮身上有一種矛盾的感覺,十五歲時就已經很強烈了,現在長大更是。”
他上下打量南竹節:“你就不行,你沒有那種感覺。”
南竹節不聽他的:“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我絕對不可能拿南榮去冒險,我去就好。”
顧慈無法,不再提這事。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到了六月,南竹節身上的傷也差不多痊愈了,只是抓捕狐狼的事依舊沒有進展。
南竹節終于不用他照顧了,南榮又再一次把自己鎖在卧室裏,顧慈想讓他先回法國治療,他也都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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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已經遺忘了那封信。
“哥……哥……哥!南竹節!!”南榮刷地睜開眼,冷汗從額角流下,他大口喘氣,揪着胸口的衣服難受地蜷起來。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重複做着一個噩夢——南竹節渾身是血地死在他的懷裏。
“南竹節。”南榮輕輕叫南竹節的名字,頭抵在膝蓋上,等那陣心悸的感覺過去,拿過來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
南竹節半夜起來喝水,隐約看見廚房亮着燈,他走過去。
南榮背對着他,不知道在忙活什麽,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靠近,才轉過身,見是他,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你幹什麽?”
南竹節沒答話,指着鍋裏那團黑漆漆的東西:“那是什麽?你餓了?”
南榮抿唇:“炒肉。”
南竹節笑一聲:“我來吧,你出去坐着。”
半夜三點半,南榮站在廚房等着南竹節給他做飯。
南榮沒出去,靠牆站着。
南竹節很高,肩寬腰細腿長,比例極好,睡衣袖子松松垮垮地堆在小臂,露出的一截皮膚白皙,每一次翻炒,手臂上的肌肉都會鼓出好看的線條。
南榮上前一步,從後面抱住南竹節,臉搭在他的肩膀:“南竹節,我不想吃了。”
南竹節身體下意識繃緊:“嗯?怎麽了?”
南榮偏頭去吻南竹節的耳垂:“不想吃,我們做點別的吧。”
南竹節不敢去想南榮的意思,只是重複南榮的話:“什麽別的?”
南榮說:“讓我舒服的事。”
南竹節關掉火,轉過身:“我不想強迫你。”
南榮微微踮腳,親上他:“可我想。”
南竹節突然發了狠,把他推到牆上,咬着他的下唇就開始侵入,南榮被親的迷迷糊糊,主動權更是被南竹節奪去,他摟上南竹節,把自己送的更深。
一吻畢,南竹節松開他,手掐着他的腰兩側,有些疼。南竹節呼吸急促:“原諒我了嗎?”
南榮手從下探入他的睡衣:“看你表現,現在,讓我清醒地感受一次。”
南竹節眼神暗沉地看了他幾秒,然後一把将他抱起,走進浴室。
熱水從上方流進眼裏,微微漲疼。南榮緊緊抱着南竹節,他睜不開眼,只能把自己全部交給南竹節。
南竹節動作輕柔,捧着他的臉和他接吻,然後吻上他的脖頸。南榮仰起頭,身上癢,心裏也癢,他忍不住勾了南竹節一下:“你快點。”
南竹節被他這麽一弄,吻得更兇。他們親吻着,抱着,一路進了卧室。
躺在床上,南榮來不及回神就又被重新攝住雙唇,他手指攀在南竹節的脊背上,在某一瞬間攥緊又在某一瞬間松開,手心都是黏膩的汗。
南竹節左肩處又重新紋上了他的名字,南榮看着看着,忍不住閉上眼,兩行淚流過鬓角沒入發間。
南竹節握住他的手,一根一根地親過,最後與他十指相扣。那些或輕或重的吻落在他身體的每一處。
南竹節撫上他鎖骨的紋身:“疼嗎?”
南榮追着南竹節的唇:“疼……你親一下我,就不疼了。”
于是南竹節親了好多下。
……
南榮頭磕在南竹節的鎖骨上:“你輕點……”
南竹節配合地輕了一些,碰了碰他的嘴角:“不喜歡這樣麽?”
南榮不肯出聲,但南竹節的撞的實在太重,太深。
“喜……喜歡。”
這一晚,他們做了許多次,南竹節在這事上其實并不喜歡出聲,他更喜歡看南榮因為刺激太過,眼角流出的眼淚,被親到紅腫的唇,以及因隐忍而皺起的雙眉。
天色将明,南竹節終于抱着他去清理,南榮累的連手指都擡不起來,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
南竹節還在睡,沒有醒來的意思,南榮小心地從南竹節懷裏爬出來,下地時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啪嗒”,落鎖的聲音。
南榮走出卧室,最後看了一眼南竹節。
顧慈已經在車裏等着了,看到他先是皺了下眉:“你昨晚幹嘛去了?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從昨晚到現在,他一共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南榮閉眼補眠,不想搭理顧慈。
“你給他喝了藥了?”車緩緩啓動,顧慈問他。
“嗯。”南榮揉着頭,“但是沒用,他覺比我還淺,那點藥的劑量根本放不到他。”
“那你怎麽……”顧慈從後視鏡看到他脖子上隐約露出的吻痕,當下什麽都明白了。
藥不管用,但南榮管用啊!
顧慈一邊開車一邊說:“小榮,你別怕,我們會有人保護你的,中心廣場上都是我們的人,只要狐狼出現,他就一定跑不了。”
昨晚南榮突然給他打電話,說可以幫忙抓捕狐狼,雖然不知道他怎麽知道,但這種機會他必不可能放過,只是南竹節那……
南榮說:“我搞定他,你只管來接我。”
顧慈當時問他: 要是出事怎麽辦?
南榮沉默一會,開了個玩笑:“那就讓南竹節孤獨終老。”
回憶結束,顧慈半真半假地問他:“你這是,要原諒南竹節的節奏啊。”
南榮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讓南竹節死。
狐狼是橫亘在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狐狼一天不解決,他就一天不會放心,南竹節雖然答應了不會再趕他走,但那又怎樣,保不齊又會因為狐狼的卷土重來,重新換個理由,再把他随便一丢。
單單六年就差點要了他的命,再來一次,他還能撐的住嗎?
“如果……”
如果什麽,南榮沒再說,顧慈也識趣的不再問。
身上安好定位器,南榮聽着他們的話到廣場溜達。
這裏人來人往,狐狼想做什麽确實不好下手,南榮看了一圈都沒認出哪個是便衣警察,走累了,他便坐下。
南竹節現在醒了嗎?
會不會因為他的自作主張大發雷霆?
想到這,南榮彎了下唇,這種類似于“抛棄”的行為竟然意外的不錯,他只要一想到南竹節因為這事生氣的表情,心情就止住不的好。
南榮在長椅坐了一會,然後裹了裹外套,進到一家咖啡館,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杯摩卡。”
“一杯拿鐵。”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南榮回頭看去。
是紀冷。中心廣場離紀冷公司很近,所以在這裏看見他,南榮也不覺得意外。
“南榮?”紀冷快步向他走過來,“你不是出國了嗎?”
南榮狀似苦惱地想了想:“留你一個人在國內,萬一想跳樓了怎麽辦?”
紀冷:“……”
“你不一樣了,沒有之前那麽死氣沉沉的了。”紀冷在觀察他十分鐘後得出結論。
“嗯,今天我高興。”南榮抿一口咖啡,“你倒是還像以前。”
紀冷冷哼一聲,沒理會他的調侃:“你不走了?”
“唔,看情況,南竹節做的要是能合我心意,我就留下來,不能我就走人。”
紀冷皺眉,不知道他在打什麽啞謎,剛想說話,南榮就起身說:“咖啡我請,我走了,下次聚。”
紀冷快速喝完咖啡追出去:“南榮!”
南榮剛好沒走遠,還在附近,回過頭。
紀冷跑上前去:“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去哪,我在這轉轉,你不是還要上班?”南榮說。
紀冷愣了下,似乎才想起自己還要上班:“我忘了,反正就在這附近,一起過去?”
南榮想了想,他在這已經轉了這麽長時間,狐狼還沒出現,不如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行,走吧。”
南榮和紀冷一起往公司走,他摸了下口袋,拿出一張紙:“給,你的。”
“這什麽?”紀冷接過來看了一眼,“這個啊……”
當年老李非要寫便利貼,說是要等他們畢了業後,再還給他們。
他當年的夢想還很幼稚,寫着: 想當物理學家。
紀冷把這張年代久遠的便利貼折了折,放進口袋:“你哪弄來的。”
“前段時間去了趟老李那,偷回來的。”南榮慢悠悠地走着,像在散步,“等紀姐姐身體好了,你可以試着再去完成這個夢想。”
紀冷剛想說話,就覺得不對,南榮的語氣不像在聊天,倒像是……在交代什麽?
沒等他仔細想,南榮就推他一下:“到了,在馬路對岸,到這就不送了,走了。”
南榮轉身離開,紀冷雖然覺得奇怪也并未多想,等待車流停下。
紅燈亮起,車流停下,紀冷踏上斑馬線。
南榮走出幾步,還是回了頭。
一輛失控的貨車朝着紀冷直直沖去,一樣的顏色,一樣的避之不及。
“紀冷!”
父母出車禍時的表情猶在眼前,南榮終于趕在貨車撞到人前,一把推開紀冷。
監聽室。
顧慈蹭地站起來:“怎麽回事?監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