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清除
清除
避孕藥他是有的。
況且水都花出去了，靳以南也沒有非要窩在出租車裏的癖好，而且他開是的标間，兩個人睡也足夠。
只是房間雖然沒問題，但有問題的是這個世界，在這個進化論模式中，靳以南躺在标間的床上，耳朵裏還是一樣可以聽到周圍幾百米內所有的聲音，那個巨大的超級手機就像籠罩在他的頭頂——
各種人類正在活動的聲音。
還有活動結束之後，房間裏的談話聲。
“快點把藥吃了…耽誤就麻煩了。”
“知道啦哥哥。”
“……。”
靳以南閉着眼縮在被窩挺屍。
他知道駱言北也能聽見，眼尾掀開一點看向隔壁床，駱言北倒是比他自在的多，這人半靠在床頭，手裏捏着遙控器，正在看新聞。
“你怎麽不把聲音調出來”靳以南問。
駱言北平靜道: “沒有一起聽的習慣。”
靳以南: “……”
比起新聞裏夾雜着活動聲，駱言北寧願單純聽活動聲，至少這樣視覺和聽覺可以分開工作，互不幹擾。
靳以南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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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他幹脆從被窩裏坐起來，亂着頭發對駱言北道: “剛才最後是個男生的聲音。”
半啞的少年音，一聽就是十八九歲的男孩子，變聲剛結束的樣子， “男人為什麽要吃避孕藥難道也會懷孕”
這是靳以南最奇怪的地方。
駱言北搖頭，這些和時空秘密相關的東西他發現自己一概沒有記憶， 只是意味不明的挑了一下眼尾: “你想知道”
靳以南“嗯”一聲，思考着說， “這也許是一個找到秘密的切入點。”
他思考的時候很專注，眉心微微擰着，一雙桃花眼褶皺稍淺，巴掌大的臉上表情很淡。
那些嗯嗯啊啊的聲音還在繼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現在出去，想辦法找到那對同性伴侶，敲開人家剛搞完的房門，問一問…
但這樣做難免有些招人嫌。
非常招人嫌。
“沒套還想着做，弄懷孕了小心坐牢，渣男!”
“嘭”的一聲，那一對大學生情侶當即摔上了門，靳以南有些莫名的看着駱言北。因為話是那個小男生丢給駱言北的，神情寫滿鄙夷。
但駱言北并沒什麽不滿，反倒是神情散漫，眼尾淡淡的揚着， “你想的沒錯。”
在這裏，男人也會懷孕，生物的種類是有異樣的，并且懷孕是犯法的，這裏不允許懷孕。
靳以南的重點卻不在這裏。
同樣是大男人站在門口，他的重點是這人為什麽就對着駱言北說
就不能是他要搞駱言北
憑什麽問都不問就喊駱言北渣男，他難道看起來那麽像是被搞的那個
但也沒有辦法，駱言北的身材看上去的确更精壯高大一些，而且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養尊處優沒心沒肺的大少爺氣質。
他擡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駱言北也正在回頭看他，鋒利的眉眼微微揚着，似乎心情很好。
靳以南安慰自己，應該是駱言北看上去比較像那種到處搞大別人肚子的富二代渣男。
兩個人回到房間，靳以南直接鑽進被窩，電視上的新聞已經接近尾聲，最後一條是個生活新聞。
【本地鮮聞速遞:數人進入複地商場三樓一海鮮餐廳就餐，就餐後發生食物中毒正在搶救，餐廳表示非食物問題，拒不整改。】
新聞畫面上只有一群模糊的馬賽克，都是情緒激動的中毒者，而餐廳負責人則是聲淚俱下，表示當天午市和晚市都是用的同一批海鮮，而中毒的只有八點多那一批客人，食物中毒和餐廳絕對沒有關系。
新聞結束。
駱言北關掉了電視， “睡吧，明天再說。”
靳以南點頭，他的耳邊已經安靜了很多，快到半夜，大部分人也都開始休息，那些聲音慢慢消彌在寂靜的夜裏，他伸手摸到駱言北給他的耳塞，帶了一只。
另一只空着，怕聽不到駱言北的聲音，又或者有什麽意外。
他的電棍放在枕頭下，水果刀捏在手裏，靳以南閉着眼睛，迷迷糊糊間聽到了駱言北給槍上膛的聲音，畢竟夜裏是所有人最放松警惕的時間。
好在夜裏并沒有什麽奇怪的動靜，靳以南一覺到醒，只不過天還沒亮。
他醒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天黑是因為進入進化論模式，而不是因為時間，所以天也不會因為睡了一覺而亮起來，只能等進化論模式結束。
駱言北比他起來的早一些，已經換好襯衫，一絲不茍， “下去吃早飯自助在B1.”
折騰一晚上，靳以南也餓了，他發現這個時空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不用啃玉米，終于可以吃一些像樣的食物。
自助餐廳和靳以南在現實中認知的自助餐廳沒有太大的差別，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一個一個長方形的不鏽鋼擺臺裏放的不是食物，而是水。
全部都是透明的水，但卻像不同種類的食物一樣用不同的擺臺盛放着，上面貼着不同的标簽。
靳以南一個一個看過去，有1/2，有1/3，也有1/12，而1/12的擺臺前，站着兩個帶高帽的廚師，正在一位客人一位客人的服務。
而大多數人也都排在1/12的水臺後面，就很像是現實中自助餐廳裏放螃蟹又或者牛排的那個窗口。
他回頭看駱言北，駱言北搖頭，也不知道其中的含義。兩個人現在已經能做到用眼神交流，畢竟現在這種模式，它們的談話很有可能被其他人聽到。
靳以南剛要站到隊伍後面，趁着拿水的功夫詢問廚師，下一秒，腦海中卻突然響起喇叭的聲音。
【請注意，玩家接觸禁區】
【禁區內将啓動玩家清除措施】
【倒計時3， 2， 1——】
下一秒，靳以南看到整個自助餐廳裏的擺臺全部炸飛開來，四周的人發出驚呼， “啊!!” “爆炸了!!” “恐。怖。襲。擊嗎!” “快跑!”
駱言北已經拉起他的手臂，一個回身，躲掉了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巨型吊頂。
那塊吊頂直直的砸在靳以南原先站着的地方，地上出現一個窟窿，鋼筋裸露，還有碎裂的水泥。
幾個來不及跑走的人被吊頂砸在地上，灰塵壓着血跡，狼狽而觸目驚心。
靳以南來不及想太多，駱言北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拉着他跑出了自助餐廳。
等他站在走廊，驚魂未定的回看，發現那個1/12的擺臺就在門邊，他才不至于像那些來不及跑的人一樣，被砸死在餐廳裏。
安全起見，兩個人先回了房間。
靳以南在床邊坐了會兒，很快恢複冷靜: “謝了。”
駱言北掃了掃他頭頂的散灰，确認他從頭到腳都是好的，并沒被砸傷，才緩緩道: “這裏呆不久了，最好早點走。”
靳以南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真是他們的不小心走進了禁區，那這個消息也許其他玩家也會注意到，知道這裏有玩家，就會聞着味道找過來。
他們收拾好離開酒店的時候，幾家電視臺的記者已經舉着話筒扛着攝影機堵在大堂裏，而酒店的經理正在就自助餐廳發生坍塌的事件進行說明。
禿頭男經理一臉凝重: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酒店是前年剛裝修的，不存在內裝質量問題，如果是建築質量，那我們一定會找建設公司理賠到底!”
“那今天受傷的顧客呢”
“今天受傷的顧客我們會先行墊付醫藥費…”
“……”
靳以南的心跳頓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那條昨晚的新聞，海鮮餐廳的新聞…
那個餐廳經理的表情如出一轍。
如果海鮮和水都有可能違反【請不要靠近海洋】的禁區，那麽很有可能，當時有玩家進入了海鮮餐廳，所以喇叭才啓動了玩家清除措施，造成那些人食物中毒。
這些龐雜城市中的細小意外，極有可能是玩家觸犯了禁區導致的。
只是普通人感知不到而已。
而只有清除所有玩家，這些降臨于普通人的意外和災難才會消失。
那些海鮮餐廳中毒的人中，極有可能存在需要被清除處理的玩家。
靳以南: “走，去醫院，找那些吃海鮮中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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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言北把車開到了海鮮餐廳所在的商場，很快打聽到，昨天食物中毒的人都被送往了第六人民醫院，于是兩個人驅車，開往第六人民醫院。
這一路上靳以南都在想，他們到底是哪裏觸犯了禁區。
自助餐廳和海鮮餐廳都在城市中心，而且一個在酒店裏，一個在商場，顯然不只是單單的地理位置的關系。
【請不要靠近海洋】
自助餐廳的擺臺裏是水。
而海鮮餐廳裏賣的是海鮮。
非要說有聯系，那只有一種可能。
水和海鮮都來自海洋。
他們都靠近了來自海洋的東西。
而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就代表，那個自助餐廳裏所有的水，都是海水
靳以南微微發怔，他在腦袋裏胡思亂想的功夫，駱言北已經把車開到了第六人民醫院，下車後看了他一眼， “保護好自己，其他我來。”
靳以南眯眼，水果刀握在手裏， “那可不一定，這個頭說不定是我的。
想明白玩家之于這個世界的意義之後，他覺得自己應該沒那麽猶豫。
況且他不能總給駱言北做嫁衣，就像掃雷一樣，他找到位置，結果讓給駱言北點，虧得很。
天還沒亮，到處都是黑燈瞎火，門診大廳刺鼻的消毒水味随風散開。
駱言北關上車門，淡淡的眸色在黑夜中肆意纏繞: “你快不過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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