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日
第37章 第37日
◎溫霁可是猛女。◎
溫霁猝不及防地被張初越這句話說得愣住, 下一秒臉頰脹紅,結巴道:“你、你也知道自己糙吧,想試用我的這一款。”
她當張初越是想要她的推薦, 所以誇的她。
男人目光深看了她一眼, 沒作解釋, 只是掀門出去時朝她落來一句:“那你是喜歡糙的,還是精細的?”
溫霁以為他要走,才緩下的神經又被繃起:“你個學保密的,倒是審判起自己的太太了!”
張初越見她色厲內荏地睜圓了杏眸, 只是勾唇,說他糙卻不說讨厭,那自然是默認喜歡。
“吧嗒”
房門被輕巧地阖上, 溫霁躺在床上望天花板, 一顆心脹滿,張初越給她房間裝了空調,其實鄉野的夏夜涼風浸浸,根本不需要科技去改變環境。
可他還是給她裝了。
有時候覺得他好是對她這個人, 有時候又覺得是因為夫妻, 現在又覺得是為了做那事。
糾結來糾結去, 溫霁揪出了一個點, 他沒說過喜歡她。
今天張初越在回來的路上替她跟主任明說第二天不去當義工時, 她沒有開口反駁, 一是不想當外人面跟張初越意見不合, 二是,她恐怕明天真的去不了村委會。
今天在棚屋張初越進出了無數次, 她方才洗了澡, 穿着內褲走路都感覺被磨得疼。
此刻只能套一條睡裙。
困意襲身, 溫霁心思渙散地想着事就要迷糊睡過去時,忽地察覺到床榻外側陷下,一道熱浪攏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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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驚起了薄汗,提不起力氣地掙紮時,他的大掌撫上她後背,輕拍了拍:“套都讓你收着,怕什麽。”
溫霁讓他說得臉紅,臉不肯擡起看他,就像埋在他懷裏似的:“是啊,既然什麽都幹不了,你還來這兒睡做什麽,想熱死我!”
張初越瞧她窩在他懷裏的嬌俏模樣,果然還得是在床上才有這副小女兒姿态,他嗓音壓下些,低聲在她耳邊念:“可以做些取悅你的事。”
自從上次張初越開口閉口說吃十三妹是取悅她之後,溫霁就要為自己當初的口出狂言自咬舌頭。
此刻被衾掀動摩挲出聲,溫霁聲調不自覺細了起來,既像撒嬌又似讨厭,她推拒的力道簡直是蚍蜉撼樹,反倒讓兩人間的摩擦更甚,他貼着她過來。
忽地,他瞳仁瞬間猩紅,凝着她,手更不肯收回:“你沒穿……”
“張初越,你少自作多情!”
溫霁惱羞成怒地叫住他:“都怪你,疼死了,什麽都不能碰!一刮就疼!”
張初越定睛看着她,嗓音沉湎着沙啞:“我看看……”
“不要!不準看!”
她膝蓋曲起,雙手把裙擺往下壓,言語和動作一道向他表示着抗議。
張初越氣息微頓,擡手撫了撫她的軟發,難得語氣裏有了憐惜說道:“回來怎麽都不說那兒疼,別在這種事上跟我較勁。”
溫霁擡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他是知道她向來不示弱的,此刻自以為擺出了惡狠狠的表情兇他:“那你豈不是更得意!”
張初越無奈勾唇,俯身吻她的嘴巴,像一道清風吻明月,對她落:“睡吧。”
溫霁是真的累了。
讓他摟着沒一會便睡着,氣息細細軟軟的,像棉花落在他心頭上。
張初越在院子裏點燃了一支香煙,隔着玻璃窗往主卧裏望,漆黑一團的夜,裏面躺着雪白一樣的姑娘。
手機的光映着他半張臉晦明晦暗,幾聲嘟響,電話那頭的人接通,他嗓音不自覺壓低,明知此處隔了道牆,也吵不着她——
“你好,我想訂個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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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晨霧濃重,熹微的光突破地平線,一點點将溫度照曬,升起。
溫霁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知道醒。
摸到旁邊的位置是空的,她迷迷糊糊爬起來,下意識去找張初越,當然,找不見也沒關系,他又不會飛,溫霁自然去洗漱。
只是經過客廳時看到屋外站了幾道身影。
張初越個頭高大優越,此時手裏夾了根煙遞給面前一位中年男人:“辛苦再等等,加時的錢我照樣跟你結。”
溫霁目光微轉,看到那位穿藍色工服的中年師傅身旁放了個浴缸,粉色的。
她一時怔然,察覺張初越的視線往屋內望,她驚得條件反射躲起,回自己的房間找到電話,給他撥了過去。
“喂。”
“醒了?去我屋裏待會,我讓人弄一下浴室。”
溫霁躲進張初越的房間,有些惱他怎麽讓外人進家,這裏是她和他的小屋,她不喜歡有其他人在。
而他也可以叫醒她,幹嘛加錢呢,他不是向來節儉嗎?
此時客廳裏傳來一陣搬卸的聲音,溫霁兩條腿仍是酸,卻沒法放心躺在張初越的床上,她耳朵貼着門縫,想知道這些人什麽時候走。
“我閨女也愛這個粉色浴缸,張先生也是買給女兒的?”
師傅手裏的簽收單被掀開,發出輕微的紙張沙響聲。
溫霁聽見張初越語氣含了絲笑:“太太确實像個女兒。”
張初越送走了搬裝浴缸的師傅,轉而去敲次卧的房門,見裏頭沒應,就去擰門把手,溫霁沒反鎖。
他進去的時候,她正窩在他的被子裏,纖細的一道。
“起來,先把飯吃了。”
張初越手去壓她下巴的被子,把她一張臉照在光裏,嗓音不自覺低了些:“還疼嗎?”
“不穿內褲不會蹭到,沒那麽疼了。”
她這句話讓張初越喉結一壓,“我再給你帶幾條裙子回來。”
她眉間一蹙:“你今天要出去?”
張初越把她抱下床,裙擺壓在她膝蓋窩裏,從前想要瞧見,現在生怕瞧見,真是禽獸不如了。
“等你好了一起出去,浴室裏裝了個小浴缸,你試試。”
溫霁雙手環在他脖頸上,視線往浴室裏探,浴缸不算大,偏高,讓人坐浴的,裏頭有個水臺。
“怎麽是粉色的,我可是猛女。”
張初越短促地笑出了聲,把她放進去,仔細看,說:“猛女就不能用粉紅色了?”
溫霁臉頰的熱暈到了她心尖上。
竟然會有些不好意思,說:“那你坐進來,我懷疑是你喜歡粉色。”
溫霁站起身,張初越下意識要扶她,落了聲:“阿霁,別難為我。”
“你如果都能坐下,那我洗起來肯定更舒服啦。”
張初越個頭一米八六,他都合适,那她更合适了。
只是這話落在張初越耳朵裏,發酵成別的意味。
他看了眼溫霁,脫了鞋踩進浴缸,兩人一下面貼着面。
溫霁步子往後縮,沒有餘地,張初越卻敞開腿坐下,摟來她的腰,聽見姑娘輕哼了聲:“勉強吧。”
“比起坐小板凳上沖澡,在浴缸裏泡澡是勉強?坐上來試試。”
張初越抱着她坐到他的懷中。
她自然掙紮了下,但力道像小狗咬牽引繩,在跟他玩似的,他攏着她後背,纖細一道,大掌幾乎覆蓋,低聲對她落:“別亂動,不是說蹭到會疼麽。”
溫霁果然不敢鬧,只是嘴巴沒有好話:“水臺太硬,膝蓋疼。”
他大掌去摸她跪在水臺上的膝蓋,說:“給你做個軟包,坐着也膈不到你屁股。”
随後他的手從她後腰往下,将睡裙掖過臀,隔着衣料讓她坐下,膝蓋便不用費力了。
“我試好了。”
溫霁不知怎麽又臉紅,想走,可手就是攀在他肩上擡不起來,是累還是有什麽東西黏住了她,看不見抓不着,她想,是張初越身上的感覺。
微妙難以言喻。
他嗓音低磁回蕩:“那喜歡嗎?”
他的嗓音似清晨最開始的一縷鐘聲,低低沉沉地在她心頭喚醒,溫霁眼睫微顫起看他,撞上他黝黑的瞳仁又慌忙垂了下去。
落在張初越的眼裏,怯生生的,有些手足無措的可愛。
“你怎麽給我買浴缸?剛才我都聽見師傅說了,小女孩才喜歡這種。”
溫霁小的時候有夢想過擁有很多東西,一個獨屬于她的房間,一張獨屬于她的書桌,還有獨屬于她的衣櫃,鋼琴……
她看到別的女孩有,她也很想要,但她沒向爸媽開過口,只有一次暑假,媽媽說如果做家務和幫哥哥洗衣服,就可以給她一筆獎金。
她每天都打掃屋子,幫忙做飯和洗碗,晚上洗了澡就是洗衣服,但一個暑假過去,媽媽好像忘了給她獎勵了。
“那個師傅當爸爸了,給女兒買很正常。”
張初越這句話落在她鬓邊的時候,溫霁眼眶沒來由濕了起來,她腦袋搭在他肩上,聲音細細地說:“那我又不是你女兒。”
說到這,她忽地反應過來:“張初越,你占我便宜!”
他攏着她靠坐在浴缸裏,鼻翼間都是她肌膚裏的馨香,想到她在昨日的雨天裏攀在他肩頭的嬌聲,想到她喘不上氣又不自覺朝他送來的綿綿情動,想到她和他在同一剎那感受到歡愛,手背繃起青筋。
“我不占便宜,我都挑最好的。”
溫霁心尖的鈴铛一晃,她是他太太,那是不是她也是最好的。
可她又不是他選的,是家裏塞來的。
“這個浴缸是你給我的補償嗎?或者說是,你做這些都是帶着昨天那種事的想法?”
溫霁不是天真女孩,這世上怎麽會有人不求回報地真心對她付出,就連家人都不一定完全無私。
張初越眼神沉沉地望着她,氣息一寸寸重:“當你是太太你把我想得龌蹉,不如給我當女兒算了,我就做一個偉大父親,對女兒好天經地義,你也少問廢話。”
溫霁一聽,腰肢坐直了看他,雙手捧他的臉左右細看,太年輕,太帥了,她嘟着嘴:“叫不出爸爸。”
張初越扯唇笑:“愛叫什麽叫什麽。”
“我看那些被金主包養的姑娘都叫daddy。”
張初越臉色一沉:“你少學亂七八糟的東西。”
溫霁忽然摟住他肩膀,氣息貼上,張初越只覺一陣奶脂的香氣沁入耳廓,下一秒,他猝然掐緊她軟綿的腰肢,嗓音染澀:“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說:
口出狂言溫小霁:只能說一遍,沒聽清就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