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心錯付
真心錯付
營帳內。
駱邵成看着桌上的地圖，眉頭蹙起。“現在軍營內各項物資都緊缺，我們必須盡快回到東北籌集物資。”
“事不宜遲，今夜我們便整裝待發。”徐軍長放下茶杯。
“不行！鄭天聿那個老狐貍肯定也猜到了我們物資緊缺，現在指不定在哪裏埋伏我們。司令千萬謹慎吶。”老軍長勸阻道。
“這走也不是，原地待着也不是，那怎麽辦呢？”另一位年輕的軍長皺着眉頭說道。
駱邵成擡手，“不如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留守在原地，負責應對鄭天聿的軍隊。另外一路則日夜兼程，務必将物資和援軍帶來。你們看這樣如何？”
駱邵成等待了片刻，于軍長發話：“可若是留守在原地的軍隊撐不住了，那鄭天聿的軍隊便會直接北上，殺入腹地。屆時，整個北方的局勢又将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燈光下，駱邵成低沉的眉眼聊聊擡起，語氣堅定道：“那麽留守的軍隊就必須撐住。”
其他幾位軍長見此，低頭嘆了口氣，一位年輕的軍長主動請纓：“司令，我願意帶軍留守在原地！”
徐軍長站了出來，“我也願意帶軍留守，一定會拼死戰鬥到最後！”
其他幾位軍長也都紛紛站了出來。
“我和徐軍長負責留守，其他軍長負責籌集物資和援軍。”
正當其他軍長想要勸阻時，駱邵成說了最後一句話：“若我最後不幸戰死，請各位務必幫我完成一件事。”
“司令請說。”
“若邵成戰死，懇請各位帶軍投服。”駱邵成深深地彎下身。
衆軍長頓時一怔，不解又氣憤地拍案，“司令，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駱邵成起身，“時局動蕩，內憂外患，我希望大家都能萬衆一心，共同對抗外敵，而不是一直處在內鬥的泥沼裏。”
老軍長聽後，認同地點了點頭，“司令說的沒錯，我們确實不應該再內鬥下去了。此次和談失敗，那麽我們和鄭天聿之間便定要分出高下，否則對抗外敵一事将難成啊。”
其他軍長紛紛贊同地點了點頭。
“既如此，你們今夜便出發。你們先去準備吧。”
“是！”駱邵成看着其他軍長出去後，轉頭看向徐軍長。
“徐軍長，怕嗎？”駱邵成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徐軍長頓了下，“不怕。我若是怕了，又怎麽會從軍？說吧司令，需要我做些什麽？”
“等他們離開後，帶一個營将鄭天聿的軍隊引出來。”駱邵成的手指指着地圖上的一處。
“司令是想主動挑起戰争？”
駱邵成點了點頭，徐軍長随即立正，“保證完成任務！”
駱邵成随後便去了韋湘的營帳，在門口停下了腳步，“韋小姐，你睡了嗎？”
片刻後，裏面傳來了一句聲音：“請進。”
駱邵成走進營帳，一眼便看見韋湘穿上外套轉過身，烏黑濃密的卷發披散在肩膀上，白淨的皮膚在燈光的映襯下更顯細潤，一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看着門口側着身的駱邵成。
韋湘緩慢走近駱邵成，“這麽晚了，司令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來是想讓你盡快收拾行李，一會跟着于軍長去北方腹地。”
韋湘低下頭，思索了片刻，拒絕道：“那你呢？”
“我要留守在這裏。”
“我不走。”駱邵成看着韋湘的眼睛，語氣間透着堅定。
“為什麽？”
韋湘頓了下，随即抱住駱邵成，“邵成，就讓我留下吧。”
一瞬間的恍惚讓駱邵成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駱邵成一手摟住韋湘的肩膀，一手正欲撫摸韋湘的頭發，卻還是放下了。
駱邵成推開韋湘，“等我打完這最後一場仗，我一定回去找你。”
“一定嗎？”韋湘看着駱邵成的眼睛，輕聲問道。
駱邵成聽着韋湘的這句話，心裏像是突然空了般，眼眸低垂。
駱邵成擡起眼角，雙手托住韋湘的臉頰，“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去找你。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去。”
韋湘猶豫地看着駱邵成，握住駱邵成的雙手，“我還是不能走。”
駱邵成的雙手漸漸松開，緊緊回握住韋湘的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深夜，于軍長帶軍離開了營地，随後徐軍長帶領一個營下了山。
駱邵成遞給韋湘一把匕首，“保護好自己。”韋湘接過匕首，目送着駱邵成走出營帳。
營帳外響起一陣槍林彈雨，伫立在營帳內的韋湘顫顫巍巍地握緊匕首，喃喃道：“對不起……”心中的愧疚讓韋湘始終無法平靜內心。
正在這時，營帳外傳來腳步聲，韋湘拔出匕首刺向那人，冰冷的槍尖抵住韋湘的額頭。
“韋小姐，好久不見。”韋湘凝視着鄭天聿，放下了匕首，雙手抑制不住地顫抖着。
“有一個好消息想必韋小姐一定想知道，是關于方先生的。”鄭天聿收起了槍，繞到韋湘身後。
韋湘原先隐忍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轉身看向鄭天聿。
鄭天聿嘴角擡起，“方先生現在正在我的府上喝茶，韋小姐若能幫我們順利突破這裏，你也就能盡快見到方先生了。”
鄭天聿走近韋湘，“韋小姐，時間不多了，還是要盡快做出決定。”說完鄭天聿便悄悄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槍聲漸漸停止，鄭天聿和駱邵成開始進行對峙，“鄭司令，停戰吧！”
鄭天聿從車後走出，有些半信半疑，“駱司令，你是認真的嗎？”
駱邵成喊道：“一言既出，驷馬難追！鄭司令，我們與其在此內鬥，不如共同對抗外敵，如何？”
“邵成所求不過是四海皆太平，百姓們不再受戰亂所苦。若鄭司令答應，我駱邵成願與鄭司令合并軍，從此以後，南北便是一家軍！”
這時韋湘從營帳內走出，看着駱邵成的背影，走了過去，緊握住匕首的手不住地顫抖着。
駱邵成察覺到身後有人，側頭望去，見是韋湘，便放下了戒備。
轉頭觀察着鄭天聿的神情，“駱司令，能夠議和自是再好不過了，不過有件事我不得不提前問好，你我合軍之後由誰主事。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帶軍打仗。”
駱邵成看了眼身邊的徐軍長，徐軍長搖了搖頭，又看了眼周圍的士兵，駱邵成思索了片刻，看向鄭天聿，只見鄭天聿的眼神緊盯着自己的身旁。
駱邵成順着目光看去，才發現鄭天聿看着的人正是韋湘。駱邵成看向韋湘手上緊握着匕首的手顫抖着，似乎猜到了什麽，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眶漸漸泛紅。
“原來如此。”駱邵成擡眼看向鄭天聿，鄭重道：“鄭司令，如果從今以後再也沒有駱邵成這個人，是不是可以就此停手？”
鄭天聿點了點頭，“我也是迫不得已。”
駱邵成點了點頭，轉身看向韋湘，緊握住韋湘的手。匕首一點點刺入駱邵成的心髒處，鮮血一點點滲出。
韋湘不忍地看着駱邵成，欲抽出手，身體卻像沒了意識般。
駱邵成擡起嘴角，鮮血忍不住地流出，眼底泛起淚光，“放心，只要沒有我，他就會放過你們。”
駱邵成緩緩倒地，韋湘癱坐在旁，漸漸松開手。低下頭的那刻，一滴淚珠順着韋湘的臉頰滑落，滴在了駱邵成的胸章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