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秦芮芮照例在喬禾的懷裏醒來，笑了笑，擡頭吻了吻還在熟睡中的男人。
以前早上都是喬禾做飯，秦芮芮看了幾次之後就學了個大概，就像喬禾做的那樣，秦芮芮洗好米，煮了點粥。又煮了兩個雞蛋，還煎了火腿腸。
今早火候又沒掌握好，火急了些，火腿腸有點煎糊了，甚至熱油濺到了胳膊上，白皙的胳膊上瞬間印上幾點紅印子。
喬禾醒來時，就聞到了米粥的香氣，頓時皺起眉頭，他不想讓芮芮做飯，怕她弄不好受傷。果不其然，今早又受傷了，看着芮芮胳膊上的幾個紅印子，喬禾心疼的不行。
秦芮芮還安慰他：“沒事的，不疼了。”
喬禾揉了揉她的胳膊，囑咐道：“以後不許做飯了知道嗎？做飯我來，你要想幫我分擔一些，就簡單的做一些家務吧。芮芮，你要知道，我找你是為了愛護你、疼惜你，可不是為了找保姆的。”
秦芮芮嫌他啰嗦，忙打斷他的話：“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以後不進廚房就是了。”話是這麽說，心裏卻甜蜜蜜的。
火腿腸煎的太糊不能吃了，喬禾就又重新做了一份。
吃完飯，喬禾去上班，秦芮芮送他出門，兩人站在門口處，你侬我侬了半天，喬禾上班都快遲到了，兩人依然不願意放開對方。
這時秦芮芮的手機響了，她趕忙跑到客廳拿手機，對着門口處的喬禾揮揮手：“你先走吧，別遲到了。”說完接起手機，是何特助打來的。
喬禾笑笑，準備換鞋出門，然後就聽到秦芮芮的聲音響起：“什麽，程盡不見了？”
正要開門的手落下來，喬禾脫鞋進屋，就看到秦芮芮皺着一張臉。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秦芮芮看了一眼喬禾，然後轉回目光，問道：“你說清楚，什麽叫不見了？”
何特助在電話那頭焦急的解釋道：“就是程總沒來公司，既沒請假，電話也打不通。我剛才又去了程總家裏找，也沒有人在。總之就是找不到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秦芮芮打斷何特助，“什麽人間蒸發？程盡那麽大的人了，怎麽會找不到？你在等等，說不定他一會兒就到公司了。”心裏隐隐覺得不對勁兒，程盡這人平時工作最盡職盡責，突然這麽玩忽職守還是第一次。是不是真的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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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特助在秦芮芮這裏得到安慰，便挂斷了電話。不過公司裏不能群龍無首，所以秦芮芮打算去公司裏看一看。
喬禾問道：“芮芮，到底出什麽事了？程盡怎麽了？”
秦芮芮回過神來，擡頭看着喬禾說道：“沒事兒，我去公司看一眼，你去上班吧。”
秦芮芮開車去了公司，一路上都在想，程盡到底在搞什麽鬼。等紅燈的功夫，又給何特助打了一個電話，還是沒見到程盡的影子。
何特助等在一樓大廳的前臺那裏，剛剛畢業的大小夥子，遇事沒有程盡那般穩重，臉上急的不行。看到秦芮芮來了後，才像找到了救星一樣，小跑幾步到她面前，哭喪着臉說道：“秦小姐，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程總的身影。你說他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何特助不壓事，就這麽噼裏啪啦的說了出來，前臺的兩個工作人員明顯把目光投向這裏，一臉的問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秦芮芮厲聲訓斥一句：“夠了。到辦公室裏來說。”說完率先朝電梯那裏走，何特助跟她一起回到辦公室。
程盡昨晚還有一個應酬，叫了代駕後，跟何特助分道揚镳，今早人就沒來上班。程盡的家裏和平常他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沒找到。
這時秦芮芮想起了母親，程盡會不會在療養院？
秦芮芮坐在大班椅上，拿出手機先給王姨打了電話，得到的結論是，程盡已經很久沒去療養院了。
公司要運轉，程盡不來，秦芮芮趕鴨上架當了一天的老板。還好只是簽一些文件什麽的，這要是出去應酬喝酒，她可做不到。這時候她又想起有程盡的好來了，只要有他在，公司裏的事不用她操一點心。
用他的時候覺得他好，不用他的時候又讨厭他的親近，怪不得程盡會跟她生氣，秦芮芮都覺得自己做的過分。可她除了不能給他愛情以外，她是真的把他當親人的。是程盡想要的太多，她給不了而已。
中午就員工食堂吃一口。她不總來公司，有很多員工都不認識她，只看到平時跟在程盡身後的何特助一直小心的伺候着她。
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秦芮芮和何特助給程盡打了一天的電話，持續關機中。
會不會真像何特助說的那樣，程盡出事了？秦芮芮越想越心驚，昨晚程盡喝酒了，那會不會把身體喝壞了，起不來了？
在也坐不住了，剛下班，秦芮芮帶着何特助一起去了程盡的公寓。公寓是這兩年新開發的樓盤，比他之前租住的城中村好太多了，當時還是爸爸幫忙出了一部分的錢，程盡才有財力交的首付。
秦芮芮只來過兩次，門口的保安不認識她，還是何特助賣了面子，保安才帶着兩人上了樓。
出電梯的時候，保安看看兩人說了句：“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裏了。”說完轉身走進電梯下去了。
一梯一戶的防盜門門前，秦芮芮敲了半天的門，可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秦芮芮急死了，出了一身的汗。
何特助這時說道：“秦小姐，要不你試試按密碼呢？”
秦芮芮皺眉，她怎麽知道程盡設了什麽密碼。不過現在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那就試試看吧。
連續試了兩次，均是密碼錯誤，何特助急了，說道：“還剩最後一次機會了。不行就叫開鎖的吧。”
秦芮芮搖搖頭：“這裏又不是我家，開鎖也是需要證明的。”然後在腦海裏想了想程盡究竟會設什麽密碼，最後孤注一擲，按了她的生日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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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聲，門開了。
何特助高興的歡呼一聲，迫不及待的闖進了屋子。而秦芮芮則是愣住了，抿着唇也跟進了屋子。心裏突然不是滋味，程盡幹嘛對她這麽好？做這些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一百二十平的房子裏，何特助裏裏外外的跑了個遍，熱的他頭發像水洗過了一樣，就是沒找見喬禾的影子。
何特助急的眼皺紋都出來了，雙手掐腰站在客廳裏，“什麽嘛？人呢？”
秦芮芮來之前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程盡不會無緣無故的玩失蹤的，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他為什麽這樣做？其實秦芮芮心裏隐隐有了答案，只希望程盡不要逼她才好。
既然不在家裏，肯定是回老家了。他父親去世了，家裏還有一位母親，他不在公寓裏，那只能是回家了。
看來還要跑他老家一趟了。
秦芮芮看着何特助說道：“明天上午我去找程盡，公司裏你照顧一下，我最快能下午回來。”
先把何特助送回家，秦芮芮才開車回家。回去的路上，喬禾打來電話，他下班回家沒看到她，心裏惦記着她。
到了家後，秦芮芮一下子撲到喬禾懷裏，今天真的是累壞了，雖然什麽都沒做，不過她就是不喜歡上班，好像比她上課都累。
喬禾接住她的身子，問道：“找到程盡了嗎？”
秦芮芮在他懷裏搖搖頭：“沒有。”
“不知道他去哪了嗎？”
“我明天打算去他老家找找看。”
喬禾想了想，說：“那我陪你去。”
秦芮芮擡頭看着他，拒絕道：“還是不了，你是醫生，手裏握着那麽多的病人，怎麽好總請假。放心，程盡老家離這裏不遠，我當天就能回來的。”
喬禾還是不放心，不過他明天還有手術，這麽扔下病人不好，只能作罷。
心裏有事，秦芮芮今晚心不在焉，喬禾只做了一次就停了下來。他看着身下的人，伸手撫了撫她的臉，輕聲說道：“芮芮，開心一點。”
秦芮芮摟着喬禾的脖子，心事重重的說道：“程盡整出這麽大的陣仗，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喬禾繼續哄着她：“別想了，等明天找到他問問不就好了。他那麽大的一個人了，說話做事自有分寸，可能真的遇到了什麽事也說不定。”
秦芮芮嗔道：“就你最善良了。”說完對喬禾笑了一下。
這一笑，足矣讓人神魂颠倒，喬禾瞬間滿血複活，低頭吻住秦芮芮的唇瓣。
女性乳腺脆弱，而有的男性為了一己私欲不管不顧，導致很多女性發展成炎症。喬禾就是乳腺外科醫生，這樣的病例他看過不知多少次了。
喬禾怕弄疼了她，所以每次都是輕輕的吻。
秦芮芮忘記白天裏的不愉快，雙手抱住喬禾的腦袋，翹起的嘴角顯示出她此刻的快樂。
等到兩人糾纏完，又是半夜時分。
喬禾明顯感覺到這段日子覺不夠睡，白天裏有時困的發懵，就趁着午休時間小睡一會兒。
早上吃完飯，喬禾去上班，秦芮芮開車去了程盡的老家。老家在臨縣，開車要兩個小時的時間。之前她跟爸爸來過一次，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這次來完全是憑着記憶去找程盡的家。還好他老家是縣城，不大，應該很好找的。
他老家原先在農村，後來程盡工作後，給父母在縣裏買了一個五十多平的二手樓房。小區環境不怎麽好，牆體破敗，道路坑窪，到處都是垃圾，在這個夏天裏，臭味兒熏天。小區裏沒有物業，所以也沒人收拾。
小區很大，秦芮芮都快被強烈的陽光曬暈了，也沒有找到程盡的家到底住在哪棟樓。
今天尤其熱，白天高達三十五攝氏度，簡直有把人熱死的節奏。秦芮芮滿頭大汗，還在這裏大海撈針一樣找程盡，氣的她想罵人。
算了，她實在是太熱了，還是去小賣部買一根雪糕吃吧。小區裏有一家車庫改的小賣部，很小，二十平的樣子，屋裏有空調，秦芮芮進屋之後就不願意出去了。
為了在小賣部裏多涼快一些，秦芮芮吃着雪糕跟店主閑聊上了。
“大哥，你知道程盡家住哪兒嗎？”
肥胖大哥坐在門口櫃臺後面，睡眼惺忪的回道：“程盡？程盡是誰啊？我不認識啊！”
秦芮芮氣餒，看來店家也不知道。吃完了一根雪糕後，秦芮芮走出小賣部，在不走，她該耽誤大哥睡覺了。
身上瞬間涼快不少，這回她不站在太陽底下傻乎乎的問了，她就站在一顆大樹下面等，邊涼快邊想對策。
要不買一個喇叭吧，準能把程盡喊下來的。随即這個想法被拍飛，弄個大喇叭過來，恐怕會被居民投入擾民的。這個對策不行，還是在想別的辦法吧。
挨家挨戶的問？秦芮芮四周望了望偌大的小區，問一圈下來恐怕要兩天時間，她可沒那麽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要找到人的吧！擡手看了眼手表，已經中午了，她答應喬禾下午就回去，如果在找不到程盡的話，估計她今晚要留宿在這裏了。
這可怎麽辦？好像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了！
秦芮芮累了，蹲下身子休息一下，眼睛不經意間一撇，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确實有些熟悉，不過秦芮芮不敢确定，因為她只見過程盡母親一次。是一個很開明的中年婦女，說話很有禮貌，招待她和爸爸時，處處周到，所以那次的見面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好幾年不曾見過了，秦芮芮一時不敢上前辨認。程盡母親比之前老了很多，就好像一夜白頭似的，頭上多了很多銀白發絲。估計老伴去世給她的打擊很大，年輕時的伴侶沒有一起走到最後，人到中年就撒手離去，任誰都會承受不住的。
程母手裏拎着幾大兜東西，透過白色的塑料袋可以辨認裏面裝的是蔬菜水果。她一個人怎麽會買這麽多的菜？吃不了的吧！答案只有一個，程盡肯定回來了。
來不及想太多，秦芮芮站起身，小跑幾步到程母面前，笑着打了聲招呼：“伯母你好，你還認不認識我了？”
程母看到秦芮芮後，明顯愣了一下，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搖搖頭。
“姑娘，你認錯人了吧？”夏季的中午，日頭正毒，程盡漸漸站不住腳，身子堪堪搖晃了一下。
秦芮芮趕忙幫程母拎菜，快速的說道：“伯母，我們趕快回去吧。”
程母雖疑惑，但看秦芮芮不像是壞人模樣，便把她帶回了家。
程盡正坐在客廳裏玩手機，聽見門鎖響動的聲音，頭也沒擡的說道：“媽，你回來了。”
程母熱的不行，匆匆回了一句，然後把買來的菜放在冰箱裏，在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水先喝一口。
秦芮芮顧不上熱的要發瘋的自己，快步走到程盡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她找他都快找瘋了，可他竟然該死的在家裏吹着空調玩手機，簡直快要氣死她了。
程盡玩的正高興，領不丁眼角餘光看見有一雙鞋子走近他，那雙白花花的大長腿可不是母親的。
猛地一擡頭，就看到秦芮芮怒不可揭的一張臉。可能熱的不行，額頭鬓邊全是汗珠，甚至有一滴汗珠滴進了眼睛裏，秦芮芮難受的眨眨眼。
程母從廚房裏走過來，把礦泉水遞給秦芮芮：“姑娘，快喝吧，涼快涼快。”
程盡站起身，伸手接過母親手裏的水，跟母親解釋道：“媽媽，你不認識她了嗎？她是芮芮啊。”
程母反應了好一會兒，然後仔仔細細的打量起秦芮芮來，“我說看着眼熟，原來是芮芮啊，好幾年不見了，我都忘了。那時候芮芮才十七八歲，還是一個孩子，沒想到現在都長成一個大姑娘了。”
秦芮芮面對程母時，還是很禮貌的，回道：“是啊，都怪我不曾來看你，伯母都把我給忘了。”
程母趕忙說道：“那以後咱娘倆多走動走動，省的我這個記性又把你給忘了。餓了吧，伯母馬上就去做飯。”說完拍拍秦芮芮的手，轉身去廚房開始忙活了。
秦芮芮收起笑容，看着程盡問道：“你什麽意思？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你如果需要假期，當然可以，你随時随地都可以放假，不過你也不能搞人間蒸發那一套吧？你知不知道，我跟何特助找你都快找瘋了，而你竟然跑回老家玩上游戲了。程盡，你到底想幹什麽？”
程盡理虧，說不出反駁的話，不過他不後悔，他就是要逼她在意他，要不然他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為了防止母親聽到兩人的談話聲，程盡拉着她回了自己的屋子。五十平的房子很小，房間就更小了，擺放一張一米五的床後，連放櫃子的地方都沒有。兩人站在地上，好像要把房間裝滿一樣。
秦芮芮擡起頭，直視着程盡：“好了，你可以解釋了。”
程盡沒說話，就這麽低頭看着秦芮芮，猛地就把人抱進了懷裏。
秦芮芮掙紮着：“程盡，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把公司就這麽扔下了，你對得起我爸爸對你的信任嗎？”
程盡越抱越緊，好像要把秦芮芮揉進他的身體裏一樣，說道：“芮芮，別拿秦董壓我，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秦芮芮聽的心驚，繼續掙紮着：“不，我不知道。”
下一秒鐘，程盡把人壓在了床上，看着身下的人說道：“你知道，芮芮，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的。咱們兩個這麽多年的交情，你對我一直都很了解的。”
秦芮芮急了，語氣很沖：“程盡，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芮芮，別問了，你不是知道原因嗎？”程盡說道，“所以你也別勸我了，現在的決定權在你身上，我聽你最後的決定。”
秦芮芮掉了眼淚，哭着說道：“程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幸福，你為什麽要破壞掉呢？你也說了，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難道你真的不顧念往日的情分還有我爸爸對你的好嗎？”
程盡緊咬着腮幫子，似隐忍的說道：“芮芮，我現在顧不了那麽多了，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不理解你。”秦芮芮提高了聲音，就差吼出來了，“程盡，別讓我恨你。”
程盡痛苦着一張臉，“芮芮，別說了，只要跟你在一起，随便你怎麽恨我。再說你的幸福也可以是我，不一定是那個男人的。”
秦芮芮知道勸不動他，只能把悲憤化為眼淚，不停的哭着。
程盡看的心疼，也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不過不這麽做的話，怎麽能追回芮芮？所以有的時候不能太善心，心狠一點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程盡沒有哄她，任由她哭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