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見程盡不為所動，秦芮芮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礙于程母的熱情，怎麽也要吃完飯在走吧。
猛地把程盡推倒，秦芮芮站起身，擦了擦眼淚，就去廚房裏幫忙了，她也不能吃白食不是？
程母見她走進廚房，邊炒菜邊說道：“芮芮啊，廚房油煙大，你還是出去等吧，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秦芮芮在洗碗池洗了洗手，笑着說道：“沒關系，伯母，我幫您。”說完開始拿菜刀切案板上的菜。以前喬禾做飯她就在一旁看着，炒菜不會，但切菜還行。
程母笑着說道：“以前見你時，你還是個孩子，沒想到你都長這麽大了，還長的這麽漂亮，時間過的可真快啊！對了，你爸爸媽媽還好吧？”
程盡應該沒跟程母說出秦家出事的事情，秦芮芮接話道：“嗯，挺好的。”
“也對，他們才四十幾歲，正值壯年。”程母接話道，“哪像我，還不到五十的年紀，幹什麽都提不起力氣。”
秦芮芮切菜的手一頓，看着程母問道：“伯母怎麽了？”
程母笑呵呵的回道：“沒事沒事，就是更年期綜合征，阿盡昨天陪我去醫院看的。”
程盡父親去世，就剩下母親一個人生活了，如果有什麽事的話，身邊也沒個人照顧。秦芮芮說道：“伯母，要不你跟程盡一起去北安市吧，到時候我也能照顧你的。”
程母搖搖頭，依舊笑呵呵的：“不了，我不喜歡大城市，去哪都不方便。還是小縣城好，我已經習慣了在這裏生活。”
這時程盡跟了過來，看着秦芮芮問道：“芮芮，你還會做飯呢？”
秦芮芮不想跟他說話，礙于程母在身邊，回了一句：“不怎麽會，瞎折騰而已。”說話時看都沒看他，可見她心裏是有多麽的生氣了。
程母接話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會做飯，吃飯就點外賣。要我看啊，外賣不衛生，還不如自己做的幹淨呢。”
廚房太小，只能容納兩人的位置，程盡沒進來，就去客廳裏坐着了，眼睛一直盯着廚房裏的芮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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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芮芮長大了，比之前成熟了不少，不僅會照顧別人的情緒，而且還學會了做飯。可是她什麽時候學會的做飯呢？
其實不用想也應該猜到了，芮芮和那個男人同居很久了，想來是為了那個男人才學的做飯。想到這裏，程盡的心裏溢出無限的心酸。
不大的客廳裏，只能在客廳裏擺放一張小餐桌，等三個人圍桌而坐後，客廳又被占滿了。程母簡單的做了四道菜，看着秦芮芮說道：“芮芮啊，伯母不會做什麽，你對付着吃一口。”
秦芮芮已經拿起了碗筷，笑着說道：“伯母哪裏話？這已經很好了，家常菜才是最好吃的。”
程母一臉慈祥的笑意，動筷子之前先給秦芮芮夾了些菜。
吃完飯，秦芮芮不想過多的打擾，起身告辭。程盡送她下樓。
下午的日頭依舊毒的厲害，走了一段路後，秦芮芮就熱的受不了了。車子就停在小區裏的一顆大樹下，秦芮芮打開車門，想了想後，回過頭看着程盡。
程盡也看着她，不說話，好像等她先開口。
秦芮芮嘆口氣，面無表情的說道：“程盡，你真的打算放手了嗎？”
程盡回道：“我一直堅信一句話：失之東偶，收之桑榆。芮芮，我堅持我的決定，而我，也在等你的決定。”
秦芮芮低下頭，很痛心的說了句：“程盡，你不該這麽逼我的。”
程盡也低下頭，似是呓語般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沒有辦法了。”
秦芮芮沒在看他一眼，上了車把車子開走了。
車子快速的行駛在高速上，秦芮芮邊開車邊想着剛才程盡最後對她說的話：芮芮，跟那個男人比起來，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就算你最終選擇了他，不過我相信程董一定不會同意的，我覺得你應該考慮一下程董的心情。
她知道爸爸是不會同意的，可感情這東西是自己的，已經想要的什麽只有自己知道。她愛喬禾，自從跟他有過肌膚之親後，好像更愛他了。
回到家已經三點多了，秦芮芮沒上樓，直接打車去了醫院，她想跟喬禾在外面吃晚飯。突然想到今天程母說的話，她說外邊的東西不衛生，還是自己做的才幹淨。她忘性很快，才幾個小時而已，就把程母的話忘的一幹二淨。
然後就又想到了喬禾，秦芮芮氣的咬牙，努力的不去想他。
逼她是吧？她就不相信公司裏沒了程盡，她就經營不下去！心裏盤算着要不要先找個職業經理人，畢竟她還要上學，哪有時間經管公司啊！
正好踩着喬禾的下班點到了醫院。今天他坐門診，秦芮芮直接去了乳腺外科門診樓。走廊裏兩排的診室，秦芮芮看了好幾個門牌，才看到喬禾的出診牌。
上面寫着：主治醫生喬禾。上面配有他穿着白大褂的照片，沒有本人好看。
門沒關嚴，秦芮芮透過門縫看過去，就看見喬禾正在跟面前的病人耐心的交代着什麽，而病人頻頻點頭一臉的認真。
不大會兒，病人出來了，秦芮芮這才看清，病人是一位男性。男性得乳腺病的也有，不過她還真沒見過。
既然病人都走了，秦芮芮沒有顧慮，直接推門而進。喬禾正在整理桌子上的東西，聽到有人進門，說道：“怎麽還有病人嗎？那過來坐吧。”說完才看向來了，臉上的表情瞬間轉變為驚喜，“芮芮，你怎麽來了？”
坐在他對面的實習生看到這一幕，問道：“老師，這是誰啊？”
喬禾腼腆一笑，解釋道：“這是我女朋友，秦芮芮。”
實習生直接喊了一聲：“師母好。”
秦芮芮一下子就愣住了，這聲師母好像都把她給叫老了，不過還是禮貌的點頭問好：“你好。”
實習生不在當電燈泡，脫下白大褂就下了班，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診室。
秦芮芮見人走了，迫不及待的就要撲到喬禾的懷裏，不過被喬禾快速的躲開了：“芮芮，白大褂上有病菌，你是要當醫生的人，怎麽這點自律都沒有？”說完把白大褂脫下來挂在衣架上，又去洗手池洗了洗手。
秦芮芮從後面抱住喬禾的腰，嗔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只是太想你了嘛！”
喬禾擦了擦手，轉回身把人抱在懷裏，笑道：“早上才剛分開，有這麽想我嗎？”
秦芮芮安靜的靠在他懷裏，語氣溫柔的說道：“嗯，哪怕你離開我視線一秒鐘我都想你，不，是我看着你時也在想你。”
喬禾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問道：“今天不是去找程盡了嗎？怎麽樣，找到了嗎？”
一提到程盡就讓她心情不好，忍着脾氣回道：“找到了，就在家裏。”
“那他為什麽玩消失？”
秦芮芮不想說實話，就随便編了個借口：“程盡的母親病了，昨天去的醫院。”這個她沒撒謊，程母确實說昨天程盡陪她去的醫院。
喬禾又問：“什麽病？嚴重嗎？”
“就是更年期綜合征，你也知道人到中年，總是逃不了這個病的。”
喬禾放了心，說道：“還好，不是什麽大病，那程盡可以回來上班了吧？”
程盡哪會回來上班啊？他在家裏等着她的決定呢！
秦芮芮回道：“我又不是黃世仁，母親病了，怎麽也要給他幾天假期吧。從明天開始我就去公司上班了，雖然我什麽都不會，但總比沒有強。”心裏盤算着明天就開始找找職業經理人，要不然就她這個啥也不會的人，公司交給她幾天估計就得破産。
喬禾遺憾的說道：“我也不會做生意，不能幫你什麽。”
“公司裏不是還有那麽多的高管嘛，他們會幫我的。”
兩人手牽手去地下車庫，沒想到碰到了下班回家的傅之行，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吃個飯吧。上次的事還沒好好的感謝一下老傅呢，對了，還有他妹夫。
這種天氣就想吃涼快一點的東西，秦芮芮提議去吃冷面，所以特意找了一家朝鮮族冷面館。
點好菜後，秦芮芮看着對面的傅之行，笑着說道：“傅大哥，謝謝那天你和你妹夫的出手相救。對了，你妹夫人呢，要不要把他也叫過來，我想當面感謝他一下。”
傅之行擺擺手，說道：“不用，我妹夫本來就是警察，既然看見了，就沒有不管的道理。吃飯就不用了，他和我妹妹的感情很好，恐怕沒時間出來的。”
秦芮芮遺憾的點點頭，“哦，這樣啊，那等以後有機會我在當面感謝他吧。”
第二天秦芮芮就去了公司上班，她沒有職業套裝，就穿着簡單的白體恤半身裙，和大樓裏的白領們顯得格格不入。
她也很心虛，這麽大的一個公司就這麽交到她手裏了，萬一搞砸了，怎麽對得起爸爸這麽多年的苦心經營？還好身邊有何特助幫着她，還不至于亂了套。不過何特助也年輕資歷淺，遇事不穩重，還沒有她會裝呢。
剛上班就開會，秦芮芮哪會開會啊？才十幾分鐘，這個會就結束了。全程秦芮芮一句話沒說，就聽着底下的人做彙報。
渾渾噩噩的又過了一天的時間。
秦芮芮下班開車回家，一路上都無精打采的，忍不住在心裏罵了程盡千萬遍，給她丢下了這麽一大爛攤子，讓她怎麽收拾？
回到家面對喬禾時，秦芮芮又換上了一張笑臉，不管白天怎麽難熬，也不能把煩惱帶回家，要讓喬禾看出來了的話，他會擔心的。
喬禾嘴上不愛說，心裏精明着呢，如果連秦芮芮這個小丫頭他都看不透的話，那他就白活三十多年了。
晚上躺在床上，兩人相擁而眠，喬禾摟着秦芮芮，吻了吻她的發頂，說道：“芮芮，如果有什麽事就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裏。”
秦芮芮閉着眼睛靠在喬禾懷裏，悶悶的回了一句：“嗯，知道了。我挺好的，你別擔心。”
喬禾就知道自己說的話等于白說了。
在公司裏又待了兩天，眼看着周圍的下屬已經對她議論紛紛，秦芮芮又怎麽會當聽不到？程盡好幾日不出現在公司裏了，導致整個公司都沒有了主心骨，所以大家難免對此有諸多猜測，甚至有兩名主要部門的員工提出了辭職，其中就包括一名財務人員。
底下的人徹底慌了，就連秦芮芮都慌了，辦公室是坐不住了，還沒到下班時間，就開車回了家。
秦芮芮前腳剛走，何特助就打了一個電話，待那頭接起後，很恭敬的叫了一聲：“程總。”
“嗯。”程盡淡淡的應了一聲。
程盡已經回了北安市，這幾天就待在自己的公寓。其實這是他想的一個計謀而已，就為了逼秦芮芮束手就擒，要不是他實在沒辦法了，他也不會用這麽卑鄙的辦法的。不過他發誓，以後一定會對芮芮好的，把她當寶貝一樣疼着。
至于何特助，當然是程盡的幫手，何特助也是一個精明的人，他是故意在秦芮芮面前露拙，這樣才好辦事。
程盡坐在沙發上，眼睛盯着窗外，問道：“怎麽這個時間點給我打電話了？”
何特助回道：“秦小姐回去了。”
程盡看了眼手表，這才兩點鐘，怎麽下班了？
“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秦小姐聽說財務的小馬離職後，有些承受不住，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公司，逃走了。”
程盡輕嘆一聲，“芮芮還小，沒經歷過商場裏的事。小何，你覺得會不會是我做的太過了？”
何特助沉吟了一下：“沒有，秦小姐一時蒙蔽了雙眼，等她想清楚後，就知道程總的好了。再說小馬只是暫時的閑置幾天而已，等到事情塵埃落定的那天，就回來上班了。”
程盡聽完半天沒說話，不知在想什麽。
這時何特助又說道，語氣有些猶豫：“對了，程總，後天要和利達醫藥公司的人吃飯，利達是咱們的老客戶，也是大客戶，您看……”
程盡這兩天就愁這事呢，利達的老總是個老色鬼，而且還不能得罪，如果讓芮芮出馬的話，保不準會把事情搞砸。利達醫藥是老客戶，就連秦董在時都奉為座上賓，每年都能給公司帶來三分之一的利潤，所以每次程盡跟人家打交道時，都小心翼翼的。
而這次的飯桌文化，是要簽下一年的合約，可不是普通的吃飯而已，如果搞砸了的話，公司将承受很大的損失。讓芮芮去的話，程盡想，她一定會搞砸的。
可是程盡做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讓芮芮知難而退，向他服軟求饒嗎？如果不讓她經歷一些事的話，她很難向他低頭的。
想到這裏，程盡狠了狠心，說道：“就讓芮芮去。小何，到時你機靈點，千萬別讓芮芮吃虧，但是也別得罪利達的人。”
何特助聽完後，艱難的接了這項任務，秦小姐、程總、利達，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回到家秦芮芮就打開空調，躺在沙發上閉目休息。這幾天她就坐在辦公室裏，連門都不出，她也知道這麽躲着也不是辦法，可她實在管不好公司，之前在程盡面前說的大話都成為了笑話。
兩人認識了這麽多年，難道他真的這麽絕情嗎？就算跟她生氣，可爸爸這麽多年一直苦心栽培他，他就真的一點情誼都不顧嗎？
秦芮芮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小小的屋子連天花板都窄了很多，可她就是喜歡這裏，跟喬禾待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很幸福。她不想破壞掉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所以她要堅持下去，絕不向程盡妥協的。
今天回來的早，她要做飯給喬禾吃，每天都是喬禾做飯，這回她也要當一次家庭主婦。之前在網上學了紅燒肉的教程，一會兒就去廚房露一手，她跟期待喬禾吃她親手做的飯時的樣子。
等喬禾回到家，就聞到了一股糊鍋的味道，走到廚房一看，果然是芮芮在大顯身手。不過好像不怎麽成功啊，只見她手裏拿着鍋蓋，眼睛愣愣的盯着鍋裏的東西。
喬禾走到她身邊，把鍋蓋拿過來放在廚架上，笑着說道：“是不是火大了？肉要小火慢慢的炖，急火是用來炒菜的。”
秦芮芮憋憋嘴，突然抱住喬禾的身子，很委屈的說道：“喬禾，我是不是太笨了，什麽都做不好！”說完就哭了出來，連公司都守不住，她簡直笨的要命。
喬禾拍拍她的背，趕忙安慰她說：“怎麽會？你在我心裏一直很聰明，你只是一時找不到竅門而已，等到你什麽都摸透了，就沒有什麽難的。”
喬禾的話一語雙關，安慰了秦芮芮這幾天受傷的心靈，心情都好了不少。她擡起頭，看着喬禾問道：“你真的這麽想嗎？你別騙我。”
喬禾笑了笑，給她擦擦眼淚，說道：“當然了，我怎麽會騙你呢？再說這世上哪有笨人，只是不用功罷了。”隐約提起了她上學不用功的事，以前他就說過她好多次，她一直沒往心裏去而已。
秦芮芮氣的捶打他的肩膀，“你還真是會說話，連安慰我都忍不住要教育我一下。”
喬禾抿嘴笑，把人摟進懷裏輕輕的哄着，末了又吻上了秦芮芮的唇，最後把人抱回了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