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帖子是賀衍發的，明夜怎麽處理都感覺不是很妥善，最後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做不知道了。
好在CP帖的熱度也只是持續了兩三天，就消退下去了，明夜也就稍微放心一點了。
不過賀衍還是會每天都跟着他回家，美其名曰:陪他練舞。
就這樣磕磕絆絆的練了一個多星期，明夜總算是不會再踩賀衍的腳了，可是賀衍又定下了新的規定，如果跳錯，或者是動作不規範，或者是卡錯節拍，都要接受懲罰。
明夜雖然覺得難為情，卻仍舊是默認了。
眼看着，賀衍跟他的關系越來越親近，明夜的心情，也愈發的沉重起來。
他沒有答應賀衍的表白，可現在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也太暧昧了一些。
這樣不清不楚的糾纏，最後對誰都不好。
明夜拿着手機，盯着手機上的日歷，想着什麽時候有空了，跟賀衍說個清楚，讓他不要再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了。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的。
“嗡——嗡——”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來電顯示——顧雪心女士。
一般情況下，顧女士有什麽事，都是跟明夜發消息的，很少給明夜打電話。
明夜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心髒就不可控制的輕輕緊一下了，随後接通。
“媽，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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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你能不能趕緊回家來一趟菲兒她暈倒了。”顧女士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明夜立即就站起身來，一邊安撫着顧女士，一邊往外面走去。
“媽，你別急，我馬上就回來，等我十分鐘。”
明夜站在玄關處，正在穿鞋，賀衍剛好從房間裏出來，見到明夜在接電話，也沒有出聲，只是打了個手勢問他，是不是要出門。
明夜點了點頭，穿好鞋，就推開門出去了。
明夜走得很急，賀衍從樓上的窗戶邊，可以清楚的看到明夜急急忙忙跑出小區的樣子。
他雖然心裏擔心，但現在顯然不是多問什麽的時候，只能等着明夜回來了，他再問了。
明夜到家的時候，除了明晝，明家所有人都到齊了。
顧雪心坐在床邊，握着明菲的手，不停的掉着眼淚。
明澤宣站在旁邊，輕輕的安撫着女人的情緒，但是顯然用處不大。
陸醫生接到電話以後，也立刻趕過來了，檢查了一下明菲的情況，無奈的搖了搖頭。
“明菲的這種情況，只能靠她自己來解決，我們幫不了她……”
僅僅只是站在床邊，明夜就已經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明菲，已經被混亂又尖銳的負面情緒完全包裹了起來。
明菲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将被迫吸收進身體裏的這些負面情緒完全解決。
“小夜，你能幫幫菲兒嗎……我記得你以前好像能幫菲兒轉移一些負面情緒……”
顧雪心擡起眸來，脆弱的看着明夜。
明菲小時候經常都會受到負面情緒的影響，然後明夜幫她轉移了這些情緒，明菲就會沒事了。
後來漸漸的，明菲長大了，雖然偶爾也有不适，但是好像也沒什麽大問題了，明氏夫婦這才放心了些許。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完全忽視這件事情，于是借着全世界旅游的借口，四處在為明菲找尋治療的辦法。
只是，這麽多年來，都是無功而返。
明夜走了過去，輕輕握住了明菲手。
随後，便是刺骨的冷，傳入掌心。
明菲這次的情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得多，就算是他，恐怕也難以解決。
可面對着顧雪心擔憂的眼神，明夜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實話實說。
“媽，你不用太擔心，明菲只是身體裏積攢了太多的負面情緒，暫時陷入了昏睡中而已，等會兒我幫她轉移一些，她就會好起來了。”
“真的嗎”顧雪心擡眸看着明夜。
她和明澤宣，生了三個孩子，雖然說明晝現在也已經變得十分成熟穩重，可卻只有明夜，從小到大，都沒有讓她操心過。
無論什麽事情，只要交給明夜，明夜就一定能完成得很好。
可就是這樣的明夜，才愈發的讓她心疼。
明夜太懂事了，懂事得幾乎沒有小孩子天真的童年。
“真的，媽，你和爸先出去吧，我和明菲單獨待一會兒。”
明夜把所有人都請出了房間，然後關上了門，回到了明菲床邊。
明菲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明夜擡手握住了明菲手，輕輕笑了笑。
“明菲，明家人最不缺的就是命，你一定能夠好好活下去的……”
顧雪心焦急的在門外等着，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總是覺得不太安穩。
她緊緊的抓着明澤宣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問: “澤宣，菲兒真的會好起來嗎”
“會的，你要相信小夜。”明澤宣将人攬進懷裏，耐心安撫。
“那小夜呢小夜真的沒問題嗎雖然小夜總說轉移菲兒身上的負面情緒對他影響不大，可這畢竟不是什麽好事……”
顧雪心憂心忡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就算明夜說轉移負面情緒這事對他沒影響，顧雪心也絕不會答應的。
明澤宣擡眸看了眼面前緊閉的房門，眸色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快得讓顧雪心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的異常。
他說: “雪心，小夜是明家唯一的九尾，你要相信他。”
“也是，九尾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存在，可卻在咱們家小夜身上出現了，小夜肯定不會有事的……”顧雪心稍微安心一些。
約莫半個小時後，緊閉着的房門，終于有了些許動靜。
明夜打開了門，手掌輕輕扶着門框，然後對着顧雪心道: “媽，明菲已經沒事了，大概十分鐘後就會醒過來，你讓人給她準備點吃的吧。”
顧雪心聽着這話，心裏懸吊着的一顆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立刻就張羅着去給明菲準備吃的了。
只有明澤宣擡眸深深的看了明夜一眼: “小夜，不要太勉強自己，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和雪心，都不會埋怨什麽的……”
無論明夜救不救明菲，他們都不會怪他。
明菲和明夜都是他和顧雪心的孩子，在他們的心裏，同等重要。
“爸，我知道的，我心裏有數。”明夜拿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然後道: “我跟同學約了今天下午一起補課，我先回學校了。”
“嗯。去吧，我去看看明菲。”話語落下，明澤宣便進了屋。
明夜松開了扶着門框的手，然後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步履沉穩，往外面走去。
一直走到外面路上，遠到已經完全遠離明家的視線，明夜才一下子沒控制住，跌到了地上。
明家住的是獨棟別墅區，小區裏來來往往的人少，這會兒明夜跌倒在路邊，也沒人看見。
明夜緩了一會兒，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繼續往外走去。
眼前的世界，已經完全變成了黑白的顏色。
但是大概是因為已經成年了，身體素質比以前要好上許多，這一次，雖然實際情況比以往嚴重得多，但是至少他還沒有立刻就失去所有的判斷能力。
他應該能堅持到家吧
明夜擡手招了一輛的士，然後跌跌撞撞的坐了進去，報出了學校附近小區的名字。
司機從後視鏡裏注意到明夜蒼白的臉色，關心的問道: “要不要送你去附近的醫院”
“不用了，直接去小區就行。”明夜說道。
司機沒有再說什麽，踩下油門，就直接沖了出去。
興許是明夜的臉色實在是太吓人了，司機開車的速度也很快，很快就把明夜送到了小區門口。
明夜推開門，下了車，因為視覺混亂的緣故，他腳下踩空了一下，身形晃了晃，不過還是勉強站住了。
果然，這一次從明菲身上轉移過來的負面情緒，連他，都難以消化啊……
司機見狀，又問了一次: “你真的不去醫院嗎”
“不用，謝謝。”明夜關上了車門，然後就往小區裏走去。
此刻，他只需要進入小區，然後再往裏走100米左右，就能到自己家樓下了。
然而，眼前的視覺，卻越來越混亂。
小區是重疊的，人影是重疊的，他的眼前，全都是扭曲的重影。
他已經完全看不見路了。
他用手扶着牆，一路往前走，可是走了好久好久，都沒有走到家裏。
他明明就在自己家小區門口，卻無論如何都進不去，也是很讓人難受了。
明夜停了下來，手往衣兜裏摸索了兩下，然後把手機摸了出來，他看不清屏幕，只是估計着按鍵，打開了通訊錄，然後點擊了最上面的那個電話號碼。
電話忙音的聲音模模糊糊的，似有似無，明夜都分不清是自己的幻聽還是真的撥通了，可還不等他确認，耳邊似乎又混入了其他的雜音。
“喲呵，這不是青川的學生會會長嗎”
幾個穿着職高校服的不良少年吊兒郎當的擋在了明夜面前。
可惜，明夜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也無法分辨他們是誰，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距離小區好幾十米遠的一個深深的巷子裏。
不良們染着一頭雜色的毛，嘴裏叼着煙，走到明夜面前，擡手就将他手上的手機拍到了地上，然後擡腳踩了上去。
“聽說你經常跟男的搞在一起，惡心不惡心啊”
明夜的耳邊，幾乎已經完全沒有聲音了，可他卻仍舊能感覺得到，似乎有人對他有着極大的惡意。
他轉身，便想要離開，可肩膀，卻驀然被人抓住。
“走什麽走既然來了，就留下來跟哥兒幾個好好玩玩兒啊。”
為首的那個不良繞到了明夜身前，盯着人的臉的瞅了瞅，發出啧啧的驚嘆聲。
“別說，長得還真挺好看的，媽的，要是我，也願意跟你搞，哈哈——”
學校之間，也是有鄙視鏈存在的，尤其是在相鄰的學校裏，這種情況更為嚴重。
青川的學生瞧不上職高的學生魚龍混雜，成天不務正業，職高的人也惡心青川的學生人模狗樣，虛僞矯情。
雙方互相看不順眼，在校外也是經常發生沖突的。
只是，青川的學生稍微有點知名度的，他們也接觸不上，能欺負的，就只是一些無名小輩。
這會兒竟然難得碰見明夜落單，而且明夜的狀态看起來也虛弱的樣子，如果他們能夠羞辱明夜一番，再拍個視頻，帶回去絕對能夠出盡風頭。
煩。
不喜歡被任何人碰到。
明夜只覺得肩上那只手髒得讓他惡心，于是用力的拍開了肩上那只手，冷冷吐出一個字。
“滾!”
他的語氣很冷，可他的模樣，實在是太虛弱了。
以至于，這樣的話說出來，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不良們盯着明夜哈哈大笑，擡手就拿起了牆邊放着的鐵棍，然後喊了一聲， “給我打!打到特麽的跪下求饒為止!”
沒有辦法判斷任何人的方位，明夜根本沒有辦法格擋，而這附近都是小區和學校，他也無法現形。
明夜看不清任何的事物，只能往手邊摸索，也不知道是摸到了什麽，随便往一個方向用力一推，然後邁開腳步就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跑到哪個方向去，眼前完全沒有方向，全都是錯亂而扭曲的空間。
忽然，一抹刺眼的紅，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明夜大腦停滞了一下，忽然反應了過來，大聲喊道: “賀衍——”
賀衍聽到明夜的聲音，立刻就回過了頭來，只一眼，他就看到了身影踉跄着朝他跑來的明夜，而明夜的身後，還跟着十幾個拿着鐵棍的不良!
賀衍眸色微冷，立即就朝着明夜跑了過去。
明夜只顧着跑到賀衍身邊，卻根本忘了減速，以至于當他跑到賀衍身邊的時候，根本停不下來，只能直直的撞進了賀衍懷裏，把人撞得一個踉跄。
賀衍擡手，穩穩的扶住了明夜的身體，然後把人拉至身後。
“別擔心，有我。”
明夜擡眸，只能看到賀衍那頭張揚惹眼的紅發，像是燃燒的烈焰，散發着炙熱的溫度。
那一剎那，仿佛周圍所有的喧嚣與混亂都被禁止，黑白的世界裏，只剩下賀衍身上耀眼的紅……
明夜被賀衍帶到了牆邊坐下，他看不清任何其他的人，那些不良在做什麽，他也分辨不清。
可他看得見賀衍，他知道賀衍在做什麽。
他看到賀衍帥氣的回旋踢，他看到賀衍背上被刮破的T恤，他看到賀衍手臂上的淤青……
賀衍……
“那些不長眼的都解決了，小日月，我們回家吧。”
幾分鐘的時間，賀衍就把那些拿着鐵棍嚣張的不良們給解決了嗎，然後帶着明夜回家。
其實他可以不用受傷的，可是明夜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因此，他也顧不得太多，只能迎着那些砸下來的鐵棍往上沖，然後迅速的把所有人都解決掉。
“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明明自己身上都是顯眼的淤青，到了家裏，賀衍卻只顧着關心明夜的情況。
明夜靠坐在床上，搖了搖頭: “我沒事。”
賀衍聞言，松了口氣，然後自己去拿了醫藥箱裏的跌打損傷噴霧，給自己被打傷的地方噴了噴。
明夜盯着黑白世界裏，唯一鮮活的賀衍，靜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
“賀衍，你還喜歡我嗎”
賀衍回過頭來，看着明夜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喜歡啊。”
“怎麽了難不成被我英雄救美感動到了，你要以身相許了”
賀衍開玩笑道，本以為明夜又會冷冷的嘲諷他，或者是不搭理他。
結果卻沒想到，明夜輕輕笑了笑，然後回道: “是啊，所以，你要嗎”
賀衍瞬間就傻了，整個人站在那裏，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好久好久，才回過神來。
“小日月，你別這樣跟我開玩笑，我會當真的……”
明夜也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
可他知道，他沒有。
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賀衍心動的。
也許，是賀衍帶他番羽羽牆的時候。
也許，是他在黑白的世界裏，唯一見到賀衍的顏色的時候。
也許，是賀衍陪他度過易感期的時候。
也許，是賀衍偷偷往他的抽屜裏塞紙條的時候。
很多很多時候，他都心動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然後，突然某一刻，他意識到了，再然後，如此幸運，賀衍還喜歡着他。
“我沒有開玩笑。”明夜認真的看着賀衍，淺咖色的眸子裏，映照出賀衍忐忑不安的模樣。
“賀衍，我們交往吧。”
賀衍又一次呆住了，大腦完全死機，幾乎反應不過來明夜在說什麽。
他喜歡明夜，所以在下定決心後，就義無反顧的各種對明夜示好，也沒期望着明夜能回應他什麽。
可是現在，明夜突然對他提出交往，他真的是，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溫熱的血液，在他的身體裏瘋狂的燃燒，片刻的靜默之後，是難以抑制的狂喜。
賀衍三步做兩步，直接就沖到了床邊，然後就緊緊把人抱進了懷裏。
他仍然不敢置信。
“小日月，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了”
明夜下巴抵在賀衍肩上，冷淡的眸子微微漾開一圈笑意，回答: “嗯。”
異獸，是不能跟人類在一起的，不僅僅是因為異獸的生命比人類悠長久遠，更因為跟人類在一起，異獸會遭到滅頂的懲罰，從此煙消雲散，不入輪回。
而曾經跟異獸相愛過的那個人，卻根本不會對這些留下什麽記憶。
他的所有的記憶，都會随着異獸的消失而被抹去，他會繼續作為一個正常人活在人類世界。
所以，正常情況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異獸，都會選擇克制自己，絕不與人類在一起。
明夜本來也不想與人類有太多的交集的。
可是偏偏，賀衍出現了……
他沒有辦法拒絕賀衍的喜歡，他也拒絕不了自己對賀衍心動。
明夜并非一個沖動的人，雖然意識到對賀衍心動，也就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但是實際上，他已經把自身的情況很詳細的考慮過了。
異獸遭到懲罰會死亡，明家的子嗣也不例外。
但是明家子嗣與其他的異獸不一樣是的，明家的人，不止一條命。
明家人的尾巴，就是明家人的命，一條尾巴，代表的就是一條命。
當明家的人失去一條尾巴後，未來十年內，他們都不會再遇到生命危險，這是上天對明家人的眷顧。
明菲因為先天缺陷，只有一條尾巴，因此明家上上下下，都對她格外關照。
可明夜自己，卻是有九條尾巴的。
一條尾巴換十年安穩，他的九條尾巴，可以換取九十年安穩。
九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他陪着賀衍走完這一輩子了。
即便，不入輪回，沒有來世，也無所謂了……
“小日月，你怎麽這麽可愛……”
賀衍捧着明夜的臉，忍不住親了親，可考慮到明夜身體不适，他只能強行克制住自己的沖動，與明夜拉開了一些距離。
“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賀衍起身，離開了明夜的房間。
他把飯煮上了，把肉炖鍋裏了，心情好得簡直比外面的天空還要晴朗。
可是，這樣的喜悅只有自己知道怎麽能行
于是賀衍拿出手機，就給楚城發了條消息過去。
[你有對象嗎]
很快，楚城就回消息了。
[神經問這個幹什麽]
賀衍拿着手機，指尖飛快。
[我就問你有沒有!]
楚城愈發覺得奇怪了，但還是如實回答。
[沒有。]
賀衍的心情更好了。
[真可憐，都十八歲了還沒個對象，小心以後孤獨終老。]
[]
楚城看到這話，一下就怒了。
[賀衍你特麽神經啊，我有沒有對象關你什麽事說得好像你有對象似的!]
賀衍看到這話，就不理楚城了，轉而又去給超傑發消息。
[超傑，找到對象了嗎]
[沒，咋了你要給我介紹一個]
超傑琢磨着，也沒見賀衍平時跟女孩子接觸呀，怎麽還能有女孩子介紹給他呢
果然，下一秒他就見到賀衍回複。
[不介紹，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有對象了!]
[……]
超傑沉默兩秒，然後發給賀衍一個鄙視的眼神。
[去死吧你!]
可是鄙視完賀衍後，超傑又有些好奇了，于是問道。
[誰啊，我認識嗎]
[自己猜去吧。]
賀衍回了這句，就關掉了聊天軟件，然後上購物網站開始挑選戒指的款式了。
鍋裏還炖着菜，他現在也沒辦法立刻出門，只能現在購物網站上先看看，然後再到實體店裏去買了。
賀衍在官網上挑了好久好久，等到飯都熟了，鍋裏的菜都好了，戒指都還沒挑好。
他去明夜的卧室看了下，明夜還在睡覺，于是就沒吵醒他，只是把飯和菜都溫着，等明夜醒了再吃。
又過了兩個小時，賀衍總算是挑選出了幾款合意的戒指，結果他才剛把購物軟件關掉，外面就晴天霹靂一道驚雷落下!
賀衍手一抖，手機頓時就“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轟隆——”天邊雷聲滾滾，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變得烏雲密布，閃電像是冰冷的鋒刃，帶來濃烈的死亡的氣息，傾盆大雨忽然傾瀉下來，用力的砸在了玻璃窗上。
賀衍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手機，擡眸看了眼外面的天氣，臉上的喜悅，緩緩的收斂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跟明夜在一起會受到懲罰，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沒想到，懲罰竟然來得這麽快。
他和明夜，才剛剛确定關系而已……
今天過後，他就要永遠消失了，明夜也不會再記得他。
賀衍心裏不是滋味，可他大概無法與天罰對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與明夜進行最後的告別。
卧室內。
明夜是被外面的雷聲吵醒的。
陰雲密布的天氣讓人感覺格外的壓抑。
明夜擡眸看着那陰沉沉的天空，心緒卻格外平靜。
今天過後，他就要少一條尾巴了。
等到九條尾巴都消失，那他也就永遠的消失了。
“小日月，醒了嗎”
門外傳來賀衍的聲音，明夜回道: “醒了，進來吧。”
賀衍走了進來，什麽也沒說，就只是輕輕的抱住了明夜。
察覺到賀衍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明夜難得耐心，問道: “怎麽了”
賀衍抱着明夜，沉默了好久好久，卻是沒回答明夜的話，而是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小日月，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好好做人……”
他再也不想做異獸了。
可惜的是，他應該沒有來世了。
賀衍向來都是散漫又自負的模樣，突然變得這麽多愁善感，明夜還真有些不習慣，但他依然耐心。
“你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
“嗯……”
賀衍抱緊了明夜，悶悶的應了一聲。
“做了一件要被天打雷劈的事兒……”
異獸與人類在一起，是要被雷劈死的。
古往今來，無一例外。
明夜愣了愣，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就想到了樓下鄰居家的貼的指責公告——偷人電動車，天打雷劈!
于是，他問道。
“賀衍，你是偷鄰居家電動車嗎”
賀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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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衍(心累):我偷電動車養你吧……
明夜(正直):請你履行你的承諾，好好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