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
Chapter 30
石佳緒今天放學回家的時間比平時晚了。
平時葉智銘和石佳緒一起放學，不到二十分鐘就能回到家。
但是今天已經快半個小時了。
葉智銘打過電話給石佳緒，還是關機。
葉智銘相當不安。
他吃完晚飯後，被葉媽媽迫使又吃了一次感冒藥，正昏昏欲睡時，突然收到了包日峰的訊息——班主任叫了石佳緒和徐望去訓話！
葉智銘：傳到班主任那裏了？
包日峰：那肯定的，狒狒羊羊一天了。
葉智銘無視包日峰的錯別字，一個四字成語能全錯也是一個特殊技能。
葉智銘：兩個人一起去的？
包日峰：不是，分開去的。班長以為能避嫌，但怎麽可能避得了？
接下來的時間，葉智銘度秒如年。
直到包日峰再次傳信息來。
包日峰：石佳緒先回來了！包日峰還在被訓話。
不等葉智銘問，包日峰緊接着說：石佳緒看起來挺正常的，沒有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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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智銘想，石佳緒才不會因為一個假緋聞哭。
印象中，在她長大以後，哭得最厲害的就是初中暑假的那一次。
包日峰：有人去打聽了，但什麽都沒有問到。
葉智銘沒有再回複了。
估算着石佳緒差不多該回到家的時間，葉智銘忍不住坐到客廳的陽臺上，這裏能夠看到街上的情況。
葉爸爸準備出去丢垃圾，路過看見兒子在陽臺上的背影，疑惑道：“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葉智銘順手抄起一本英語書，“在房裏悶了一天，在這裏吹吹風，背單詞更上腦。”
葉爸爸“哦”了一聲，“你感冒剛好，小心着涼。”
話音剛落，葉智銘終于看到石佳緒的身影。
“爸，我去幫你丢垃圾。”葉智銘猛地站了起來。
葉爸爸剛走到門口，又被兒子拉了回來。
“你不是在背單詞嗎？”
“背不下去了，出去走走。”
“不多穿件衣服？”
“沒幾步路而已，我很快回來。”
葉智銘拎着一袋垃圾，急匆匆地下樓。
剛好他遇見石佳緒正在開大樓鐵門。
石佳緒擡頭看見他，有些意外，“你怎麽下來了，身體好了嗎？”
葉智銘把石佳緒再次推了出去。
“幹嘛？”
葉智銘直接問：“班主任是不是找你談話了？”
“你怎麽知道的？”
“她說了你什麽？”
石佳緒平常道：“就是問了我……運動會上那件事。”
“你怎麽答的？”
“我沒說什麽……徐望把責任都全抗了。”
“什麽抗？那本來就是他的責任，誰叫他當衆鬧事。”
“葉智銘你不去當紀律委員很浪費。”
葉智銘看着石佳緒，沒有說話。
石佳緒低着頭，心跳加速。
葉智銘突然抓住她的手。
石佳緒吓了一跳，下意識擡起頭來。
“你的臉好紅。”葉智銘湊近她，他一直覺得她有些奇怪，果然不是燈光的錯覺，她确實有異樣，“你也感冒了？”
“沒有。”石佳緒躲開了他的視線。
葉智銘按住石佳緒的脈搏，心跳好快。
石佳緒使勁地把手收了回來。
“你在緊張？還是……”葉智銘平常和石佳緒沒少互動，但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模樣，也就是說，讓她心跳加速的原因……不是因為他。
在她回來之前，臉就紅了。
回家的路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葉智銘還想追問，大門突然又推開了，是大樓裏的其他住客。
石佳緒趁機繞開了他，快步跑進大樓裏。
——
丢完垃圾回來的葉智銘，在進家門前的一刻，強忍住了要去闖進隔壁石家的想法。
他真想撬開她的嘴、她的心，想知道她到底在乎什麽。
可是他不知不覺已經忍了這麽久，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葉智銘嘆了一口氣，回到了家裏。
葉智銘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毫無困意，而且心裏還裝了一個人、很多事。
他回房後，特意跑到了陽臺上，隔壁的陽臺正好也是石佳緒房間的陽臺，已經沒有燈光了。
直到手機亮了。
包日峰這只夜貓子又找他了。
葉智銘興致不高，一打開信息，瞬間坐了起來。
包日峰：我有朋友看到，今晚石佳緒和班長是一起回家的。
據說徐望的家确實和他們順路，但很少會碰上。
就算偶爾碰上了，也只是會互相點一下頭，然後話也不會說一句。
久而久之，葉智銘也忽視了這一點。
好家夥，徐望居然趁他病，想拿他的命。
回家的路上，徐望一定對石佳緒說了什麽，不然不會讓她滿臉通紅。
她的心還跳得那麽快。
難道，她動搖了？
葉智銘越想越擔心，甚至在估算着現在翻陽臺到隔壁的可能性和危險性。
不，不能打擾她。
就算他現在翻過去了，跟她提起徐望的事，那不是讓她今晚在夢裏都能夢到徐望。
他現在唯一的能做的，只有靜下心來。
等。
就像他一直以來所做的。
——
徐望确實是出現在石佳緒的夢裏了。
這一個晚上，石佳緒睡得并不安穩。
她三番四次地醒來，心跳加速。
直到她回過神來，她才想起，她被人表白了。
也被人許下了一個承諾。
徐望對她說：“我一直喜歡你，從高一到現在。我知道現在是很重要的時期，我不想影響到你的高考和前程，所以，我願意等。你不用急着答複我，等到高考結束，我會來找你，我會向你證明，喜歡你不會讓我的成績退步，喜歡你會讓我變得越來越好。”
石佳緒覺得自己在那一個瞬間，仿佛看到了陽光和白雲。
明明當時是黑夜。
可徐望給她展示了一個光明的未來。
他的過去，現在，未來都有她。
原來會有男生會把她看得如此珍重。
石佳緒緩緩躺回床上，眼前仿佛能看到徐望的背影，他在班主任的面前承擔起了一切責任。
她閉上眼睛，又能聽到徐望的聲音。
“石佳緒，我喜歡你。”
——
第二天早上，石佳緒果然頂着黑眼圈出門。
盡管昨晚鬧得有些別扭，但石佳緒還是如常地按下了葉家的門鈴。
葉媽媽打開了門，“智銘很早就起床了，他在樓下等你了。”
石佳緒點點頭，正準備下樓，葉媽媽又說：“過了這麽久，你的自行車還能踩嗎？”
石佳緒不解。
她的自行車從初中畢業後就基本沒有再碰過了。
“智銘一早起來，就去樓下收拾了他的自行車，我還以為他要跟你一起踩車上學。”
石佳緒更加不解了。
難道葉智銘要丢下她，自己一個人踩車上學？
也不是說不可以，只是一時之間說變就變，她也會好不習慣。
然而石佳緒一推開大門，就看見了葉智銘的臉。
還有他身側的自行車。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葉智銘理所當然道：“你還沒走，我走什麽？”
“可我的自行車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怕什麽。”葉智銘拍了拍自行車後座，“我載你。”
石佳緒頓了頓，“不用了，我一個人走路去就好。”
“不可以，這些年我們一直一起上學放學，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除了昨天，痛恨的昨天，“初中的時候，你不也經常坐我的後座？”有段時間，石佳緒不知道怎麽的經常身體不舒服，他都會主動載她。
“都是初中的事了。”提起初中的暗戀失敗史，石佳緒似乎有點不太自在，“我現在不用你載了。”
“為什麽？”
“不為什麽，我自己有腳，可以自己走。”石佳緒看了一眼時間，耽擱了這一陣子，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你自己有腳可以走，那為什麽昨晚要讓班長送你回家？”
石佳緒定住了，她震驚地回頭，“你怎麽知道的？”
葉智銘不回答，再次問她：“昨晚班長和你說了什麽？”
石佳緒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
她也不答，反問道：“你在監視我嗎？”
“沒有。”葉智銘不好把自己“望妻石”的行徑說出口，即使他昨天真的想了她一天，“有人看見了，跟我說了。”
石佳緒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她繼續向前走。
葉智銘就推着自行車，一路走在她身邊。
“他究竟跟你說了什麽？”葉智銘執着地追問。
“他說……他是認真的。”石佳緒一回想起來，又在心跳加速，“他從高一開始……就喜歡我了。”
“你不會答應他了吧？”
“沒有。”石佳緒連忙否認，“現在我不可能想這個。”
就像葉智銘預料的一樣，石佳緒知道當下什麽最重要，無論任何人對她表白，哪怕石破天驚，她都不會答應。
“不過，他說願意等我。”
“怎麽等？”
“他讓我高考後，再給他答複。”
葉智銘冷哼一聲。
“就這樣？”
石佳緒想了想，昨晚的事她不能和家人說，朋友也基本都是同學，如果說出去的話，緋聞恐怕會鬧得更大。眼前的葉智銘嘴巴那麽緊，又不在乎兒女情長的事，似乎真的是适合的樹洞。
“他還說會向我證明，喜歡我不會讓他的成績退步，喜歡我會讓他變得越來越好。”
石佳緒記得那麽清楚，葉智銘突然有了危機感，“你該不會動搖了吧？”
明明徐望說的事，他都有做到。
可卻沒有讓石佳緒反應這麽大。
石佳緒下意識地搖頭。
盡管，現在她的內心世界裏，已經不知不覺地多了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