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洶湧愛意
洶湧愛意
遲暮這次過來能玩三天,他趁着寧泊以洗澡的功夫,把自己帶來的衣服拿出來挂在衣櫃裏。
方才見到寧泊以時他手裏提了個紙袋子,進門兩個人都太匆忙,東西都被歪歪扭扭放在桌子上,遲暮拿起來時往裏面掃了一眼,然後和自己的背包放在一起。
寧泊以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渾身上下只裹了條浴巾,他用毛巾随意擦了兩下頭發,過去從後面環抱住正坐在椅子裏看手機的遲暮。
濕漉漉的頭發蹭在遲暮脖頸,一滴水落了下來,留下一路濕潤的痕跡,沒入衣領裏。
有點癢。
遲暮準備擡手擦掉,卻被寧泊以按住,順着水痕一路吻下去,等全部舔舐幹淨後,對着吻過的地方輕輕吹了口氣,脖頸間瞬間一片清涼,惹得遲暮沒忍住“嗯”了一聲,寧泊以才滿意地松開,嘴角勾着壞笑,一臉無辜地看着遲暮。
遲暮被剛才自己發出的聲音羞恥到耳朵通紅,他側頭在寧泊以嘴唇上報複性地咬了一口,然後在被懲罰之前,趕緊把手機舉到他面前轉移話題:“你之前畫得封面官方發出來了。”
“真好看啊。”遲暮把圖放大看着上面的細節,順便開啓花式贊美:“就很符合小說給人的感覺,你怎麽這麽厲害啊,畫什麽都這麽好看。”
“真的嗎?”寧泊以突然湊近了問:“我畫什麽都好看?”
“真的。”遲暮肯定道。
遲暮說完遲疑了兩秒,改口道:“這個不包括所有的畫啊。”
“這樣啊。”寧泊以了然,“那暮暮說說,哪些畫不被包括呢?我一定多加練習,争取能包括進好看範圍內。”
哪些畫?
還能是哪些畫?!
遲暮嘴巴張合了好幾次,也沒能說出口,上次默認了寧泊以可以畫那樣的畫,現在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不知道,自己想。”
遲暮說完繞過寧泊以,拿着床邊的衣服一溜煙跑進浴室,關門前還不忘沖外面叮囑:“你,你別進來啊。”
寧泊以邁着一雙大長腿慢慢踱過來,雙手環胸靠在浴室門框上,毫無誠意地保證:“好啊,保證不進來。”
遲暮仰頭盯着他看了兩秒,滿眼都是寧泊以溝壑分明的八塊腹肌,心跳不由得加速跳動。
遲暮在心裏唾棄自己的定力,又覺得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原因,八塊腹肌面前,誰能坐懷不亂。
他心一橫,牙一咬。
一把抓住寧泊以腰間的浴巾,用力一扯。
浴巾被胡亂扔在地上,遲暮在寧泊以驚愕的眼神下,迅速關門、上鎖,留寧泊以獨自在門外晾肉。
今天一路風塵仆仆地飛過來,遲暮仔細用沐浴露搓洗每一片皮膚,眼前忽然掠過剛才看到的畫面,遲暮不得不感慨,寧泊以真白啊。
酒店的浴室四周都是玻璃,上面蒙上了一層熱氣,随着開門的瞬間,裏面溫度驟然下降。
遲暮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舒展開來。
遲暮臉不知是被熱氣蒸得發紅,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在看到重新圍好浴巾,靠坐在椅子上的寧泊以時,眼神躲閃,滿臉寫着心虛。
他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腦子一熱居然做出扯人家浴巾這種事,這會只好讨好地過去沒話找話:“你......怎麽沒吹頭發啊?等下感冒了怎麽辦......”
寧泊以盯着他,沒回答。
遲暮又支支吾吾道:“那我給你吹吧。”
說完不等寧泊以答應,遲暮轉身去取來吹風機,插上電源,繞至寧泊以身後準備給他吹頭發。
寧泊以拍拍自己的腿,說:“坐着吹。”
遲暮按開關的手一頓,看了眼寧泊以覆蓋着浴巾的大腿,中間有一處明顯的凸起。
遲暮想說我站就好,但寧泊以語氣強硬,他只好慢悠悠繞到他面前,兩步路硬是磨蹭了一分鐘才到。
遲暮錯開那個部位,正準備側坐。
這時候寧泊以又平淡開口:“這樣坐吹頭發不方便。”
遲暮不知道哪裏不方便,也不知道怎麽坐才叫方便。
他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辦,向寧泊以投去求助得目光。
寧泊以:“跨坐上來。”
知道了正确答案,遲暮只好硬着頭皮照做。
重量壓上去後,他頂着寧泊以越來越炙熱的眼神壓力,開始給他吹頭發。
耳邊都是嗡嗡的風聲,寧泊以看着遲暮認真給他吹頭發的樣子,暖風好像吹進了心裏,像氣球一樣不斷膨脹,他覺得自己已經好愛遲暮,好愛好愛,卻又在未來某個瞬間,發現愛意又多了很多很多。
寧泊以突然有些急迫,像兩人在一起之前的愣頭青心态,恨不得時時刻刻和遲暮黏在一起,把遲暮拴在褲腰帶上,或者自己變小,藏在遲暮口袋裏。
寧泊以發質有點硬,像刺猬放松警惕下的手感,介于不紮手和柔軟之間,遲暮指腹輕輕劃過頭皮,暖風撫過,頭發在指縫中搖曳。
寧泊以被遲暮輕柔的動作撓得心癢,他開始不滿足這樣簡單的接觸。
他伸手抓住遲暮膝蓋,把人毫不費力地往前拉了一截。
距離突然縮進,像兩塊嚴絲合縫的積木。寧泊以這下滿意了,手自然地搭在遲暮腰上,悠閑地拍了拍,遲暮擡起眼皮就看到他對着吹風機努努嘴。
頭發還沒幹呢。
遲暮沒這麽坐過他的腿,卻幾乎瞬間就喜歡上了這樣,身體可以完全貼在一起,是非常親密、極具安全感的擁抱姿勢。
他沒躲,反倒更往前挪了一點,把自己和小寧碰在一起,略顯急促的呼吸在風中消逝。
等頭發完全吹幹,寧泊以的手早已探進遲暮衣擺,風聲剛一停,兩人便迫不及待地吻在一起。
寧泊以接過吹風機放在桌上,就着這個姿勢,托住遲暮的屁股邊吻邊往床邊走。
遲暮後背落在柔軟的大床裏,寧泊以壓在他身上激烈接吻,卻在遲暮手探到他腰間的浴巾上時,突然按住他的手,所有動作随之停下。
遲暮氣喘籲籲地睜眼,目光裏含着詢問。
“暮暮。”寧泊以感覺自己要炸了,他盡全力忍耐着,大手撫上遲暮側臉,喘着粗氣問他:“可以嗎?”
“真的忍不住了......”他說着臉埋在遲暮頸窩,用鼻尖一下下蹭着,像只撒嬌得大狗,“暮暮,可以嗎?”
遲暮此刻心跳如雷,房間裏熱得他口幹舌燥,喉嚨反複上下吞咽幾次,開口時聲音幾不可聞,“可以。”
溫熱的氣息呼在寧泊以耳側,帶着沐浴露的香氣。
砰——
一顆石頭被扔進洶湧的海面,在翻滾得浪花上開出更大一朵。
寧泊以聞言唰得擡頭,确定遲暮是真的答應了,呼吸徒然更亂。
“我馬上回來。”他匆忙站起身,回想着好像在某個抽屜裏看到有放,準備過去找找看,要是質量不行,就叫外賣送過來,不能拿遲暮身體開玩笑。
遲暮見寧泊以要走,擡腿勾環住他的腰,把人拉了回來。
他有些慌亂地眨眨眼睛,然後從枕頭下面取出兩個盒子遞過去。
今天遲暮主動得叫寧泊以意外:“這是暮暮自己買的?”
遲暮低低“嗯”了一聲,說:“剛才也洗過了,可以,可以直接……那個……”
“哪個?”寧泊以拆開包裝盒,拿出一個放在遲面前,故意問:“暮暮,說出來,可以哪個?用你小說裏的詞。”
遲暮羞恥到渾身通紅,閉上眼睛放棄最後地掙紮:“……cao我。”
......
一直到淩晨,遲暮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隐約感覺被抱起來放進了水裏,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撩起水一下下清洗着他的身體,遲暮舒服得直哼哼,又聽到一聲極輕的笑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遲暮終于躺進了熟悉的懷抱裏,他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太陽高高懸挂空中,熱烈的陽光從紗簾透進房間,光被分割成一片片魚鱗形狀,落在白色大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身上。
快到中午時,遲暮迷迷糊糊感受到腰後的穴位正被精準地按摩着,渾身的酸痛比他想象中要輕很多,他閉着眼睛,腦袋裏卻在努力回憶,好像剛才夢到自己躺在按摩椅上。
遲暮眼珠微微轉動,心裏感嘆按摩真舒服啊。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寧泊以面朝自己側躺着,手握拳撐着腦袋,揚着比外面陽光還燦爛的笑容,看過來的目光缱绻溫柔。
“醒了?”寧泊以停下揉腰的手,撫上遲暮額頭試了試溫度,确定沒有發熱,又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還有很多。
眼睛再次腫成金魚眼,嗓子也啞了,腰酸,腿軟,某處的異物感更是不容忽視,但好在并不疼。
遲暮試圖用沙啞的嗓子說話,一開口直接成了唐老鴨。
寧泊以從床頭櫃上端過來一杯溫水,喂他喝下後,遲暮這才感覺好了那麽一絲絲。
“嗓子估計得好好緩兩天。”寧泊以放下水杯,親親遲暮被水沾濕的嘴角,手探到後面輕輕碰了碰:“有點腫,已經抹過藥了,再有不舒服要跟我說。”
遲暮悶悶點頭,沒敢細想寧泊以給他抹藥的畫面,又嫌棄自己怎麽就睡得這麽沉,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抓着寧泊以的手放在自己後腰,示意他繼續按摩,然後打着手勢問:“你怎麽沒出去?”
“請了半天假。”寧泊以把人攬進懷裏繼續按摩,笑着說:“我又不是渣男,哪有睡過第二天叫你一睜眼找不着人的。”
遲暮用唐老鴨嗓子低低笑了兩聲,又被自己這聲音無奈到一臉生無可戀。
“不過......”寧泊以話峰一轉,“只有半天假,所以下午還得出去,暮暮你在酒店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遲暮搖頭拒絕,啞着嗓子問:“我可以一起去嗎?”
大學四年,能全班一起出動旅游的幾乎少之又少,尤其到寫生後期,該畫得畫都已經完成了,于是所有人開始放飛自我,現在就是組團四處玩,吃吃喝喝逛逛。
遲暮去倒是沒問題,只是寧泊以怕他身體不舒服。
“大家都是特種兵旅游,一天下來要走很多路的。”寧泊以哄他:“暮暮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一起出門好不好?”
遲暮倔強道:“不好。”
寧泊以犟不過他,只好答應下來,給好好按了會腰後,抱遲暮洗漱,敷眼睛。
期間遲暮笑着開玩笑說:“你現在敷眼睛的手法越來越娴熟了。”
寧泊以點了不放辣椒的午飯,端到遲暮面前,一口一口喂他。
“不用這樣。”遲暮有點不習慣,“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是。”寧泊以親親他的額頭,調笑道:“忘了我說你可以叫我爸爸了?”
遲暮鼻腔裏發出“哼”得一聲,不再說話了,安安靜靜享受着寧泊以同學的貼心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