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山海可平
山海可平
“怎麽了?”室友見他楞着不說話,轉頭順着寧泊以的目光看過去。
一個看起來和他們年紀相仿的男生,這麽熱的天依舊穿着長袖襯衫,他靠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懷裏抱着一個包,頭歪在一側困得迷迷糊糊,但還是強撐着精神不讓自己睡着。
室友盯着看了兩秒,收回目光問寧泊以:“那誰啊?你認識嗎?”
“男朋友。”
這句話混着着寧泊以快步離開得一陣風飄進室友耳朵裏,留下室友站在原地一臉錯愕。
“暮暮?”寧泊以走過去蹲在遲暮面前,輕聲叫他。
“嗯?”遲暮聽見有人叫自己,下意識應了一聲,剛睜開困乏得眼睛,就見到等待已久的寧泊以,正一臉心疼地看着自己。
瞌睡蟲很神奇得立馬消失不見,好像剛才不小心睡着的幾秒鐘真的能起到作用,遲暮一臉驚喜,習慣性想抱一抱寧泊以,手擡了一半又想起這是在外面,只好轉道碰了碰他的手指。
“你回來了?”遲暮笑着說。
寧泊以沒說話,只在遲暮手伸過來時和他十指相扣。
他拿過遲暮的包背在肩上,站起身牽着人往電梯走去。遲暮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側,看着寧泊以緊緊牽着自己的手,彎了眉眼。
室友依舊站在原地,見兩個人手拉着手過來了,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不走站在這是等着虐狗呢?
三個人并排站着等電梯,寧泊以在中間,和遲暮手牽着手、肩抵着肩,室友站在另一邊和他們隔着半個手臂的距離。都沒說話,室友莫名覺得氣氛有點詭異,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該說點什麽的時候,寧泊以出言打破了沉默。
“暮暮。”寧泊以說:“這是我室友戚博宇。”
“這是我男朋友,遲暮。”寧泊以跟室友介紹,“跟我們一個學校的。”
遲暮禮貌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遲暮。”
戚博宇一個鋼鐵直男,被寧泊以一聲“暮暮”叫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忍着搓自己手臂的動作,幹笑了兩聲,轉頭跟遲暮打招呼:“你好你好,我是戚博宇。”
剛說完電梯門就開了,三個人又并排站在電梯裏,狹窄的空間裏空氣流動速度似乎也在變慢。
戚博宇雙手抱胸,用餘光偷偷打量着旁邊久別重逢的小情侶,心裏“啧啧”感嘆。
愛情滋潤下的寧泊以變化真大啊,前一秒還一本正經跟自己讨論專業學術話題,見到對象來了,變臉似的跑去跟人家膩歪。
他一個母胎solo實在是難以理解,靠!戚博宇不服氣地承認,其實還有點羨慕。
電梯平穩上升,遲暮呼了口氣,垂眸看着他們十指相扣的手。
然後輕輕搖了搖。
寧泊以牽他的手更加用力,側過頭眼裏帶着詢問,說:“餓了嗎?”
戚博宇看了眼電梯樓層,默默祈禱再快點吧,和寧泊以認識三年了,就沒聽過他跟誰這麽溫柔地說過話。
簡直是見了鬼!
“不餓。”遲暮搖頭,然後靠他更近,頭輕輕靠在寧泊以肩上。
就是好想你。
酒店是班裏統一訂的,大家基本集中在這幾個樓層,拿房卡的時候為了方便,同寝室就都在相鄰的房間。
電梯門開的瞬間,戚博宇解脫般留下一句“回見”,就從電梯沖了出去。
寧泊以帶着遲暮到自己房間門口,他兩只手都被占滿,于是轉頭對遲暮說:“暮暮,房卡在我褲子口袋裏,你拿一下。”
“好。”
寧泊以沒說是哪邊口袋,遲暮也沒問,手直接伸到口袋裏掏來掏去,一邊沒有,又去掏另一邊。
遲暮一臉正經,手卻時不時碰到寧泊以的大腿,隔着一層口袋不經意地摸過去,寧泊以就垂着眼睛,面五表情地看他,提着東西的手卻在遲暮看不到的方向緊緊攥着。
“找到了。”
遲暮把房卡取出來,然後刷卡開門。
門剛打開一條縫,寧泊以松開了牽着遲暮的手,毫無征兆得單手拖住屁股把人抱起來直接吻了上去。
遲暮也立馬擡手摟住他脖子張嘴回應,他們像沙漠中好不容易尋找到水源的旅人,迫不及待得在對方口中汲取活下去的希望。
寧泊以抱着遲暮邊吻邊往房間裏走,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寧泊以把人抵在牆上,在他口中盡情索取。
直到遲暮舌尖被吮到腫脹發疼,低聲嗚咽了一聲,寧泊以才氣喘籲籲放開他,抱着人走進房間放在桌子上。
寧泊以随手把東西放在一旁,雙手撐在遲暮兩側,抵着他的額頭,聲音沙啞:“你怎麽來了?”
“來找你。”遲暮急促呼吸着,雙手捧住寧泊以的臉一遍遍向他傾訴:“寧泊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遲暮越說聲音越發顫抖,最後整個人埋進寧泊以懷裏,奔波一整天終于見到朝思暮想的人,遲暮此刻渾身都松懈下來,他低低呼着氣,說:“我好想你啊。”
寧泊以抱着他,也一遍遍回應着他:“暮暮,我也想你。”
兩個人就着這樣的姿勢緊緊相擁,頭埋在對方頸間,呼吸着身上熟悉的味道,借此短暫緩解多日以來的思念。
良久後,寧泊以突然拍了一下遲暮屁股,“怎麽過來的?”
這是溫情過後的算賬時刻,遲暮支支吾吾不肯說,嘴巴湊過去試圖用接吻蒙混過關。
寧泊以沒躲,任遲暮主動親了自己一會後,又拍了一下他屁股。
這次用了點力氣,發出“啪”得一聲。
遲暮努着嘴唇、睜着濕漉漉得眼睛看他,寧泊以身體往後退了半步,鐵面無私、不為美色所惑。
遲暮知道瞞不過去了,這才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跑過來的全部過程。
他在得知寧泊以要外出寫生的下一秒,腦袋裏就開始構思該怎麽安排各種事情,才能最大限度的空出時間來雲南找寧泊以。
遲暮目前最重要的兩件事:上課、去劇組。
寧泊以離開得前幾天,遲暮整天泡在劇組裏學習,課程也一節不落,每天兢兢業業,學校、劇組、家,三點一線。
等到第二周,遲暮看好課程表,選在寧泊以回來的前四天,還連着一個周末,他提前學會那兩天上課會講到的內容,然後跟劇組、導員兩邊請假。
昨晚和寧泊以的通話裏也有暗示,問他有沒有曬黑,要好好檢查,寧泊以以為他說的是等自己回來,誰知道遲暮是準備直接過來當面檢查。
他提前拜托沈淮頌詢問寧泊以住在哪個酒店,借口說要和陸向榆過來玩,問酒店服務怎麽樣等等。然後定好機票,一路飛過來。
寧泊以靜靜聽完,注意到兩個遲暮一句帶過的重點:“過來這邊等了多長時間?所以今天吃飯時間發來的照片是你提前拍好的?”
遲暮:“......”
寧泊以作勢又要打他屁股,遲暮趕緊往前躲了一下,把最後一點老底全部坦白:“中午就到了,我想給你驚喜所以提前拍了照片,不是故意騙你的。”
“我有按時吃飯的,就是這邊的飲食都挺有特色,怕發過來被你看出來才用其他照片的。”
“中午就到了怎麽不給我說?”寧泊以的手往上游移,握住遲暮的細腰慢條斯理地揉捏。
“你忙呢,我坐着等你回來就好了。”遲暮坦言道。
寧泊以皺眉:“然後就等睡着了?”
“太困了嘛。”遲暮擡腿環住寧泊以的腰,湊近了問:“那你有沒有驚喜啊?”
“那可太驚喜了。”
寧泊以手從他衣襟裏探進去,狠狠吻上了遲暮的嘴唇。
寧泊以對遲暮的思念不比他少,此時此刻只有用接吻纾解內心的悸動。他以為遲暮每天忙到頭腳倒懸,是他自己事業心重,沒想到都是為了自己。
寧泊以覺得自己心跳好快好快,卻不是心悸那樣令人窒息,而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迫切。
迫切想要和遲暮拉近距離。
迫切想要做點什麽。
兩人都累了一天,卻在見到對方的瞬間,腎上腺素飙升,荷爾蒙地驅使下精神百倍。
寧泊以抱着遲暮往浴室裏走,卻被遲暮抵住胸膛輕輕推了推,“你先去。”
“一起洗。”寧泊以親親他。
遲暮卻搖了搖頭,又說了一遍:“你先去吧。”
寧泊以怕遲暮不習慣,忍住渾身燥熱,還是把人放下,拿了換洗衣服獨自進了浴室。
遲暮從桌子上下來,往浴室裏看了一眼,等裏面響起水聲,才轉身從包裏掏出兩樣東西,壓在枕頭下面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