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

第 70 章

曹冉看着程馳，“我想見歐先生，向他當面說出全部的真相。”

“你對他妹妹做的事情，他不會心平氣和地和你說話的。”

“這是我的錯，我想我該去承擔，不想再被孫行控制了。”曹冉釋懷地長舒一口氣，“瞞了18年了，我自己也要承受不住了。”

程馳點頭。

歐青岩和林稷山碰面，随後程馳和曹冉進入到咖啡廳。

四個人在一個房間裏，程馳輕輕拍着她的肩膀，“說出來吧。”

曹冉撲通一聲跪在林稷山隔閡歐青岩面前，然後磕了兩個頭，“歐先生，林先生，我對不起你們。”

歐青岩似乎已經知道了一切，他攥緊了拳頭，林稷山摁着他，示意聽曹冉說完。

歐青岩說，“我來問你，我妹妹和他的兩個孩子怎麽死的。”

曹冉哭着說，“當年我還只是一個新進來的護士，我對于嬰兒的照顧還不太熟悉，歐女士的大兒子出生後，因為我疏忽，導致林大少爺出現了窒息，但是那個時候大少爺還沒死。”

林稷山坐不住了，提到孩子他就更受不了了，“什麽？”

程馳安撫林稷山，“爸爸，冷靜，聽她說完。”

“這個時候，孫行出現了，他把還是嬰兒的大少爺給活活悶死了。”曹冉還記得那驚魂的一個場面，剛剛出生的一個粉嫩的小嬰兒，就這樣被一雙歹毒的“黑手”強行剝奪了生命。

“我的女兒呢？”

曹冉接着說，“大小姐是因為出生因為胎裏不足，就有先天的呼吸道疾病，也是孫行，拔掉了她的呼吸機，結果就這樣夭折了。”

程馳還想知道林向野中毒的事情，輕聲問，“你別緊張，別露掉什麽細節，我問你，向野是怎麽回事？”

“孫行想要借奶粉對向野少爺下毒手，我在一旁看着，結果向野少爺只吃了一口，就把奶瓶打掉在地，被搶救了回來。”

程馳點頭，看着已經坐不住想要恨不得把幫兇剝皮抽筋的兩個老人，一個失去了自己的妹妹，一個是失去了發妻和親生子女，換做誰都無法承受。

程馳想到了林向野。如果吳有在公路上真的殺了林向野，他一定會把吳有弄進監獄，讓他一輩子得不到心靈上的救贖，只能在監獄裏每天擔驚受怕。

歐青岩聽得頭皮發麻，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人，他拎起曹冉的衣領，大聲質問“我妹妹的，我妹妹呢？她是怎麽死的，說啊，說啊！”

“我其實把真相都告訴了歐小姐，歐小姐讓我趕緊離開，結果被孫行發現，他就把大少爺和大小姐的死詳細地在電話裏告訴了她，歐小姐也不是跳樓自殺，她本來就有産後抑郁，加上孫行的刺激，所以就抱着向野少爺去世了。”

歐青岩宛如一頭猛虎沖向曹冉，程馳眼疾手快，把歐青岩摁住，“你別急，她是幫兇，可是真正的兇手是孫行，你別沖動。”

“妹妹，”歐青岩大力地捶地，“我的妹妹，把妹妹還給我，我的小靜，我的妹妹那麽年輕，那麽明媚漂亮，她本應該擁有自由的人生。可是就因為那個男人，就去世了。”

曹冉一直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也換不來小靜的一條命，換不來我的子女的生命。”林稷山閉着眼，“程馳，把她帶走吧，我們已經知道最想要的真相了。”

臨走前，他看着歐青岩，“對你的催眠是我被迫的，我沒有選擇，我也有家人，也有我的不得已。我一定會向警察去陳述我的罪行，在我還能為歐小姐彌補過錯的時候。”

程馳拉着曹冉上了車，曹冉掩面哭泣，程馳沒有安慰，積壓了十八年的真相，這一刻，曹冉才覺得自己釋然。

“我會去自首。”

“不是現在。”程馳遞給曹冉紙巾，“我們還需要做出計劃，我需要你。”

“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會盡力的。”

“首先，我會安排見你的家人。”

曹冉遲疑了。程馳說，“這是你的義務，你的父母或許沒有幾個月的壽命了，見見他們，去盡孝，你還有弟妹等着你，他們雖然已經成家立業，但是畢竟你還是他們的姐姐。”

“好。謝謝你。”

程馳嘆氣。

林稷山和歐青岩情緒平複了很久，他們知道現在生氣已經不是時候了，合作幹掉孫行才是要緊的事情。

林稷山也願意和歐青岩合作，只是拉不下自己這張臉去主動提出。他看着歐青岩：“老東西，我們之間鬥來鬥去這麽多年，結果我們都是被挑唆的。我們居然還是外人眼裏的高高在上的有錢人，其實我們這種富人才是十足十的蠢貨。”

“還說我老東西，你自己有很年輕嗎？真不知道我這個妹妹怎麽看上你這麽個人。”

兩個精明過人的老頭兒，在商場這無形的戰場上将近十幾年的厮殺，彼此制衡，結果兩個人都是別人的傀儡，真是糊塗。

“你是個好對手，”歐青岩搖搖頭，“如果我們早點相識，或許還是朋友。”

“誰和你成為朋友，白給都不要。”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一些，“接下來？”

歐青岩主動伸手，“合作愉快。”

程馳回到家把事情告訴了程昀風和孫郁。孫郁搖搖頭，她感慨歐靜的遭遇，和曹冉的被逼無奈，她說，“歐靜還真是可憐，哎。”

“那個曹冉，你安置好了嗎？”程昀風一邊安慰着孫郁，一遍問着程馳。

“都安排好了。”

程馳絞着手指，“爸爸，我想改到清理門戶的時候了。”

“你要怎麽做？”

“爸爸，這個方法很冒險，我想先去法國找向野。”

“好，爸爸媽媽相信你，你走的每一步我都支持你。”

程馳點頭，“好。”

林向野和Jordan走着準備去吃晚餐，林向野假裝消失，躲在一旁，Jordan驚慌，立刻打開手機，打了電話，“人不見了，立刻加大範圍搜索。”

“果然是你。”林向野看着Jordan：“你就是歐青岩的保镖之一。”

Jordan在歐青岩那裏得知，林向野是個很敏銳的人，果然敏捷，一下子就猜對了。

“是我，我是奉命保護你的。”

“那個老奶奶也是吧？”

Jordan切換中文：“她是我的姐姐，不是親姐姐，我們從小相依為命，都是被歐青岩培養做保镖的。”

“你能那麽快找到我并且解決那個人，是因為我的身上有追蹤器是吧？”林向野并沒有很生氣，起碼Jordan是真的在保護他。

“我的中文名字叫喬然，我一直沒有說。”

“你的中文很好，是歐青岩這樣教你的？”

“我自學的，多一門外語多一條謀生的路。”、

喬然笑：“你真的很聰明，我很欣賞你。”

“謝謝！”林向野雙手環胸。

喬然問，“你有沒有生氣？”

林向野搖頭，“我們是朋友，我還要謝謝你救了我。”

“我們晚上去中國城？”“好啊，我們去吃炸醬面和小酥肉。”

兩個人笑着，消失在巴黎傍晚的街頭。

“向野，你其實不知道，我們每次都會送你回家，怕你出事。”喬然和林向野喝着白水：“主子說，不能讓你被那個姓孫的抓住，不然他會對付你。”

“嗯。我已經知道了。”林向野想到程馳，滿臉甜蜜：“是我的丈夫告訴我的。”

“哎喲喲，酸到牙了。”“我喂你點開水，就不酸了。”“好毒的一顆心。”喬然故意捂着心髒，随後兩個人開懷大笑。

吃完結賬，林向野才看到自己的日歷提醒：2天後程馳的生日，程馳旁邊還加了兩顆紫色的小愛心。

在日歷提醒的下面，程馳給自己發來一條語音：

“老婆，我想你了。”

“傻瓜，我也想你了。”

“我好想見你。可惜太忙，今年不能和你一起給我過生日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老婆面前，我就是小孩子呀，向野哥哥，給人家買糖糖。”

林向野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笑着，“幼稚死了。”

“老婆，我是真的想你了。”

“想我的時候，就擡頭看看天空，巴黎明晚會有煙花，我會給你拍的。”

程馳看着向野和自己的結婚證，他滿臉的甜蜜，發了語音，“老婆，那你記得看煙花，也別忘記想我。”

林向野回了一個“好。”

程馳關上手機，給手機充電，看着已經打包好的行李箱，手裏拿着自己的護照和機票，上邊寫着抵達目的地：

辰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