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提親
翌日大早。
楚暮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環抱在懷裏。
卧槽?
她眼睛一瞪,連宿醉的頭疼都顧不得了,忙推開身邊人的胸膛,縮進了床角。
“雲煥?!”
楚暮終于看清了那人的臉,說話都顫了一顫:“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你記不清了?”他冷淡地反問。
“我...我不知道啊...”楚暮揉了揉腦袋,開始回憶:“我只記得自己喝了酒,然後想在姑娘房裏休息一晚...但是為什麽...”
為什麽姑娘變成了她的小師弟???
雲煥不再多說,只徑直講了重點:“烈酒和合和香是什麽你不知道?”
“若不是我正巧在醉海軒調查,你要如何收場?”
“你這麽胡來……”
雲煥原本只想好好訓斥她一頓,讓她少來這類地方,并且不要亂喝酒,可是沒料到他還未再說話,這家夥已經從床上蹦了起來。
“卧槽!!”
反應過來雲煥說的是什麽,楚暮只能爆.粗.口來掩蓋自己的慌亂。
她腦子裏此刻滾動着大寫、加粗的四個字。
Advertisement
——“酒後.亂.性”。
“烈酒和合和香,是春、春……春yao?”
楚暮顯然知道這兩種東西摻和在一起會變成什麽,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從自己身體裏湧上來的極度疲憊感,還有的四肢綿軟無力。
這是......
楚暮當即轉頭驚恐地盯着雲煥,夾帶着十分震驚,幾乎是大喊道:“我把你睡了?!”
她把小師弟給……睡了?!
雲煥完全不知道楚暮是怎麽想到這一層上面去的。
他苦笑着看向楚暮,卻不解釋,只反問她:“你說呢?”
她說呢?
她說什麽?
她不知道啊!
楚暮完全斷片……只零星地記着些影子……好像她一把抱住了雲煥的腰死不撒手?
然後......她皺着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記得......似乎,是自己湊上去親了人家的脖子?
更後面的東西,就沒有一點記憶了。
楚暮煩躁地抓着自己的發梢,又擡眼看了一次雲煥,瞧着小師弟那張好看的臉,竟然覺得心動無比。
她猛地掐了自己一把。
雲煥無奈地看着她,搖了搖頭,正想再解釋清楚,卻被她打斷了話。
“我會負責的……你放心!”楚暮咬着唇角,竟然如此說道。
雲煥眉梢一挑,原本打算解釋的話都吞了回去。
這種誤會,正中心意。
他嘴邊是壓不住的笑,竟是頗為愉悅地答她:“好啊,那你要如何負責?”
“要不我去雲家提親?”楚暮眼睛一亮,忽然想起楚家正在給她張羅聯姻對象的事。
“對對對,我明天就讓人去雲家提親!”楚暮一下子下了決定,心情都輕松了一點。
原本門閥間的利益聯姻,她可不打算理會楚家的安排,現在,可正是最好補救方法。
她酒.後.亂.性.睡了師弟,那麽和師弟結個婚——又是‘負了責’又是讓她擺脫‘被聯姻’,這麽想來簡直兩全之法。
想到這裏,楚暮愉悅的心情浮了上來,可是腦子裏很快晃過的‘酒後.亂.性’又讓她再次懊悔不已。
她不是一喝酒就躺倒不動的嗎?
哦,對了,是合和香!
這特麽該死的混合.春.藥!這特麽該死的慶功宴!
楚暮暗自磨牙,雲煥看着她輕聲一笑,說道:“提親的事,應該我來。”
“我會讓人去楚家的。”
只是中間牽扯了門閥的勢力關系,怕是沒這麽簡單可以解決。
“哦,行行行,好好好......”
楚暮一連點頭,然後陷入了沉默。
她覺得自己此刻面對雲煥只剩下尴尬和不舒服。
畢竟兔子不吃窩邊草,雖然小師弟很帥很好看,但是......
那是她師弟啊,她怎麽就腦袋一昏把師弟睡.了?
酒是萬惡之源!
“這個......時候不早,我去把錢結清,然後我們各自回營再說?”
楚暮只想快速離開此地,而不是坐在床上和滾過床單的師弟尴尬地面面相觑。
可是雲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被抓住手的楚暮像只受驚的兔子,一下子又往裏蹦了一蹦。
“你這麽怕我?”雲煥皺着眉,似乎想把實情告訴她麽算了,這個不長腦子的家夥。
“不是不是,就是覺得有點不知所措......我現在看着你心慌......感覺自己像個睡.了良家婦男的渣女。”
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
雲煥将她拉近自己,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樣子,只覺得分外有趣,這個一言不合打一架的姑娘,終于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他的視線沉在她還帶着些微紅腫的唇瓣上,她唇角的細小傷口應該是他昨晚吻得太重所致。
他忍不住問道:“疼嗎?”
雲煥伸手去觸,卻被她猛地避開了。
楚暮聽完問話,先是完全一傻,她臉色通紅,然後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最後支支吾吾地憋出一句,“好像......不怎麽疼?”
不是說那什麽第一次挺痛的?也許是長期練武所以身體好,對,就是這樣的——楚暮暗自得出合理的解釋,臉卻依舊通紅無比。
他們倆說的,并不是一致的東西。
雲煥忍不住笑起來,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楚暮抖了抖,卻沒有避開,只是拿手捂住了滴血般的大紅臉。
他似乎不用再壓着心思,然後設計如何一步一步去将她拉近自己,這家夥傻乎乎地徑直跳了進來——既然跳進來了,他自然會牢牢圈死。
若想再逃開,絕無可能。
楚暮不知道最終是怎麽離開醉海軒的,只感覺整個人渾渾噩噩,不清不楚。
她就醉了一夜,然後居然就這麽把自己交待出去了?
恍惚間想起雲煥的樣子,她驟然又燒紅了臉。
小段恰巧在門外,只瞅見楚暮一臉通紅地往內堂跑,還生生在門檻處被絆了一腳。
這是怎麽了?
雲少将不是去找楚少将了嗎?
昨天,應該沒壞了楚少将的好事吧?
他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壞了自己頂頭上司的好事,讓楚暮記恨他多管閑事。
小段哆哆嗦嗦地等了一天,楚暮都沒有來找他興師問罪,只是一個悶頭紮在她屋子裏,不知道在搗鼓什麽。
楚暮這一紮,接連紮了幾天,等她因為要出外勤任務才出屋時,已經是面色蒼白、眼帶淤青的狀态了。
小段小心翼翼地問她,“少将,你沒事吧?”
楚暮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說:“沒事!”
她翻來覆去幾天睡不着,越想越糟心,索性不去想,全然撇開到一處,船到橋頭自然直,讓她先完成任務再說。
“出任務了出任務!”
“穿好你的作戰服!”
“跟老娘我去蒼梧郡打怪物去!”
小段連忙答應了她,蹭蹭蹭地跑去換衣服。
集合了五六架風隼,浩蕩地奔赴目的地。
第九軍的少将似乎憋了不小的火氣,駕着風隼一輪激.射,底下那只妄圖逃跑的魔物已經被打得稀巴爛。
“主人這幾日很反常。”潇操縱着風隼,拉升了高度,那只逃遁傷人的魔物已經被射成了刺猬。
“是嗎?”楚暮坐在後座上,猶豫地反問:“我表現得很明顯?”
“是的。”潇回答她。
楚暮拍拍自己的臉頰,嘟囔說:“你再讓我冷靜幾天就好了,這幾天我心情已經平複了很多......”
“屬下可以問,發生了何事嗎?”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算了,”楚暮想了想,還是打算告訴她,畢竟潇是眼下自己唯一親近的同性朋友了,“我把師弟給睡了。”
“......”潇頓了一頓,才反應過來,疑問道:“雲少将?”
“對,”楚暮想起這件事,又煩躁地撓起了自己的頭發,說:“我喝了酒,不清醒,然後把師弟睡了!”
“我一想起這件事,我就頭疼!”
潇卻笑着問她:“雲少将怎麽說?”
“他沒說什麽啊,就是我說我會負責的,然後說我要去提親......他說他來提......”她總覺得自己一個老阿姨,罪惡地吃下了小嫩草。
潇輕聲笑了一下,八年前在西荒見到的那兩個小孩,如今都這般大了。
她繼續問楚暮,“主人喜歡雲少将嗎?”
“......”楚暮愣了愣,最後誠懇地說:“我不知道。”
“雲少将,應該是喜歡主人的。”
潇這句話讓楚暮噎了一下,她小心地詢問:“是嗎?他喜歡我?”
“對,是主人你太過遲鈍了,”潇已經操縱着風隼回頭,“我當初見你們的那一面,便能看出些許東西,毫不奇怪。”
那種眼神和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八、八年前?”楚暮琢磨了一下時間,顯然吓了一跳。
“不是真的吧?”
“肯定是你當年看錯了,都是小屁孩哪裏懂這些情.愛......”
“對的對的,是你看錯了,我一點都沒覺察出來......”
潇看着向來爽利的楚暮,這個時候縮成一團的模樣,搖了搖頭。
雲少将,只怕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