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蕭席消失了幾個月,九月初,學校正式開學,他又不聲不響地回歸校園,沉默度日。

老幺挨過一段時間欺負,蕭席回來之後,這個情況就改善了許多。

那個人人喊打的同性戀、二椅子身邊忽然多出個話少拳頭硬的全校第一,誰也不敢招惹。

學校偷偷傳,蕭席去過精神病院,所以他殺人也不犯法。同學們觀察着他波瀾不驚的寡淡的臉,慢慢都被洗腦了。

蕭席不好惹,被他保護着的那個同性戀也不好惹。沒人敢跟他們倆親近,但也沒人敢找他們麻煩了。

畢竟精神病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老幺知道蕭席和喻沐楊的那些事,看他總郁郁寡歡的樣子,總想要去勸,卻不得章法。

因為他自己也自身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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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轉折出現在那天冬天。

那是新聞裏“二十年間最冷的一個冬天”,老幺沒回家,蕭席沒家回,兩人搭伴兒過年。

蕭席依舊不愛說話,老幺也不怎麽說話,他們倆将彼此當成一個陪伴,或者說是一個交代,他們要保證對方好好的。

下了晚自習,天已經黑透了,老幺坐在教室裏等着,估摸着蕭席快下來了,他就出來,站在教室門口等。

蕭席走路幾乎沒聲音,下樓的聲音也能很小,老幺記得每個人的腳步聲,确切地說,是記得每個人走路的節拍,憑着節拍就能認出蕭席。

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剛坐下,學校忽然大斷電,眼前一下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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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假,學校就開始檢查各個設施,停電停水是常态。

在一片震驚聲裏,老幺和蕭席仍就面不改色地往嘴裏填飯。

忽得,老幺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那人叫了聲“蕭席”,然後他感到一陣風,蕭席猛地撲了過去。

老幺笑了,沒說話,悄沒聲地吃飯。

他聽到腳步,聽到淚水低落,聽到奔逃,又好像沒聽到什麽。

五分鐘後,電路恢複正常,食堂重拾光亮,坐在他對面的人卻不見了。

老幺一如往常,乖乖坐在那裏,人畜無害的樣子。他抓着蕭席的餐盤,将裏面的食物都倒進自己的餐盤裏,然後大口,大口地吞咽。

他要變得強壯,他想,他要争氣一點。

一路走來,他欠了所有人,這些恩情壓在他的肩膀上,他還不清。所以他決定要變強大,變優秀,他不斷咀嚼,吞咽,想要全部吸收,想要填滿自己。

他虧欠這世間太多,還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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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喻沐楊牽着蕭席的手,他們不停奔跑。

蕭席想要問些什麽,話到了嘴邊,卻什麽都問不出,任喻沐楊牽着他不停往前跑。

喻沐楊比上次見面還要瘦,蕭席生成一種錯覺,假如此刻的風再大一點,喻沐楊就要飛起來了!

他也要飛起來了!

兩人就這麽一直跑,摸着黑跑出學校,跑進街道,踏過積雪和薄冰,還有凹凸不平的道路,終于停在一間小旅館前。

旅館有個不大起眼的側門,喻沐楊抓着他的手穿過門堂與走廊,來到了一間小房間。

終于吻到喻沐楊的時候,蕭席分不清這是不是自己的又一場夢。

可就算是夢,那又怎麽樣呢?

魂牽夢萦的人已然來到他眼前,孱弱的胳膊環着他的腰,呼吸間帶着來自童年家鄉的暖和西伯利亞冷空氣的寒意,僅僅一個觸碰就讓他神魂颠倒。

蕭席不再多問,抱着喻沐楊不停下墜,一起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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