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葉城得承認，他一點都不喜歡徐書言被別的alpha碰過這件事。他嫉妒得昏了頭，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要他直接占有徐書言來宣示主權，另一個則主張去殺光那些侵犯過徐書言的alpha。

他選了後者，卻被徐書言攔下了。

現在他清醒了，思路也更清楚了，一個之前被忽視的問題擺在他面前。

研究所處心積慮地謀劃這麽多年，不可能只有一個基地。

況且先前研究所被炸毀的時候，警方沒有在廢墟底下發現大量的屍體，那麽至少當初被他們抓走的omega大部分都被轉移了。

既然如此，他們必然還有另外一個窩點。

葉城從夜歸人出來的時候，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家藏在大學城旁的胡同深處的名為夜歸人的咖啡廳，是薩門用來對外做情報交易的地方。葉城此次前來就是想打聽一下研究所的後續消息，可惜一無所獲。

也并非是什麽都沒有，葉城隐約感覺到薩門似乎是有些消息的，但或許是不确定，或者涉及了更複雜的情況，而不願透露太多 。

葉城站在幽深的胡同裏，仰望天空。

都市裏的夜，不見點點繁星，有的，不過是車水馬龍中的喧鬧和白熾燈奪目的光。

天上升起了一輪圓月，在藍黑色的背景中格外明亮，仿佛從黑暗中破出的光，給夜帶來了希望，照亮了夜歸者的路。

葉城長舒一口氣，他突然明白了徐書言的話，往事難追，不如看向更光明的未來。

葉城到家的時候，徐書言剛洗完澡。

香噴噴的omega往被子裏一躺，伴随着空氣中彌漫的清甜花香，葉城就明白自己算是徹底栽了，更別提徐書言還渾然不覺地給了他個香吻。

Advertisement

徐書言被葉城粗暴地扯掉睡衣的時候，還在思索葉城出去那麽一會到底遇到了什麽煩心事，明明走的時候看起來還挺好的，怎麽一回來就又生氣了。

他越發苦惱于先生的喜怒無常了。

不過他早就習慣了被alpha暴力對待，也不覺得有些什麽。只是他不希望一向對自己那麽好的先生太過苦惱，所以盡可能溫柔地環住葉城的肩膀，輕輕地親吻他，并釋放出大量安撫用信息素。

葉城壓到徐書言身上的時候，猝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彼岸花香。強力的安撫用信息素令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繼而輕聲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讓徐書言直覺驚世駭俗。

先生怎麽又笑了，徐書言的五官皺在一起，迷惑地看着葉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葉城心想自己或許是吓着他了，連忙道：“抱歉，我失态了。”為掩尴尬地輕咳了一下，起身準備穿衣服的時候，卻被徐書言從身後抱住了。

徐書言枕着他寬厚的肩膀，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輕聲道：“先生，我沒關系的，我希望你能開心點，你最近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葉城一愣，側過頭去看他：“你這樣覺得麽？”

徐書言知道自己只是個臨時借住之人，不該多問，可他卻不由得擔心葉城：“先生最近感覺總是心事重重的，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麽？”他自知幫不上什麽忙，但至少他可以做個傾訴對象。

轉過身來，葉城定定地望着他，從他眼中感受了令人安心的力量。葉城含笑：“有點糟心事，不過不打緊，都過去了。”說着，撫上他的臉頰，葉城深深地望着眼前人，情不自禁地吻上他柔軟的唇瓣。

輕輕地吮吸，好似在品嘗美食一般，食髓知味，不忍離開。

相傳彼岸花生長在黃泉路兩旁，引着鬼魂通往地獄。或許真是如此，才會令他如此沉迷，即使明知是深淵，也跳得甘之如饴。

清新的alpha信息素飄了出來，與彼岸花的味道交織相融。

唇瓣分開的時候，葉城聽見自己略微沙啞的嗓音：“我想要你……”

回應他的是勾上了脖頸的手臂，與青澀的，但卻熱烈的親吻。

徐書言軟綿綿的身體被葉城用力地開拓着，但他始終不曾表現出任何情緒，被弄得狠了也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只是紅了的眼眶昭示着他的難耐。

看着他這般任人宰割的模樣，葉城想起了當初在實驗室的時候。

那會徐書言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易感期的alpha，完全不像現在這般習以為常。

那七天裏，起初他總能聽見徐書言的哭喊聲和求饒聲。可是後來，漸漸地就很少聽到徐書言的哭聲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安撫用信息素，好像徐書言意識到他倆同病相憐，而在極盡所能地安撫他。

處于□□期的alpha不會允許除自己的omega外的其他人的靠近，所以徐書言的項圈被扯掉後就一直沒有再戴上。

他大力地釋放着安撫性信息素，卻無法得到相同的回應，心中的恐懼只怕是外人難以體會的。

或許是出于愧疚的代償，如今每次歡愛時葉城總是會超量地釋放安撫性信息素，試圖覆蓋掉徐書言曾有過的糟糕經歷。

但他最害怕的不是徐書言記恨或者責怪他，而是徐書言習以為常後，面對安撫性信息素時的驚訝。

他不知道徐書言都經歷過什麽，資料中的文字幹澀，難以描繪那地獄般的苦楚。那些往事過于陰暗，他甚至無從想象。

他也曾有過少許的清醒時刻，每當此時便會異常地憤怒與暴戾。羞辱、不甘、惱怒交織在一起，令他渾身發抖。

而從激烈的□□中回過神來的不只有他，還有徐書言。

眼淚無聲地落下，他茫然地抱緊自己，戰栗不止。

徐書言離葉城有一段距離，看到葉城也是同樣的臉色蒼白、身體顫抖，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害怕。于是邊抽泣邊靠近着抱住他，拼盡全力地釋放出安撫用信息素：“我也好害怕，但是我們抱一抱，就不怕了。”

混着溫和的信息素的沙啞嗓音仿佛蘊含着巨大的力量，如一雙溫柔的手，撫平了葉城心中的煩躁與惱怒，令他平靜了下來。

葉城看着懷裏瘦弱的omega，和滿身被自己粗暴對待後留下的痕跡相比，他驚恐的眼眸中透出一絲擔憂。

葉城覺得好笑，都這種情況了，這個omega居然還在擔心他。

徐書言見葉城這般蹙眉盯着自己，蒼白的臉上透出一抹羞紅。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映入眼簾的卻是兩人□□相挨的身體，他臉更熱了。

慌亂地擡頭，徐書言帶着委屈看向葉城，卻見對方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頓時羞惱起來。

于是，混雜着報複與惡作劇的複雜情緒，徐書言在葉城詫異的目光中飛快地親了下他的唇。

仿佛宕機一般，葉城大腦一片空白，易感期的燥熱再次襲來，而那本該放縱的本能，卻被一絲理智牽扯出了些許的柔情。

三年後，當葉城再次擁有這個omega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當年那輕柔的吻，柔和的信息素，以及那個顫抖而溫軟的身體，無一不令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