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常樂這幅癡傻的樣子落入雲景眼裏,又是一聲輕笑,惹得常樂目眩神迷。

眼瞧着常樂是沒法兒自己清醒過來了,雲景收斂了笑意,淡淡的說道:“明日封後大典之後,你便是朕唯一的皇後。”

“哦……啊?”常樂習慣性的點了點頭,等反應過來雲景說的是什麽,驚訝道:“這麽快?!”

雲景扯了扯嘴角嘲諷的說道:“左丘鴻才一心想當國丈,早就替自己女兒疏通好了關系,萬事俱備只等給他女兒冠上個‘天人’的名號。只是誰也沒料到,你竟然躲過了搜查出現在寒潭,陰差陽錯成了所謂‘天人’。”

常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龜丞相的女兒很醜嗎?你為什麽不想娶她?”

雲景瞥了眼常樂,常樂立刻一臉了然的說道:“是不是因為你太美,她們比不上你,所以你不喜歡?”

雲景眼神倏然冷了下來,嘴唇繃成一條直線,半晌兒眯了眯細長的眼睛,冷聲開口道:“上一個敢如此說話的,被我削成了人彘,如今還沒死全。”

常樂一愣,手掌成刀在自己的四肢根部比劃了一下,詢問的挑了挑眉。

“斷其手足,眼珠挖出,熏聾兩耳,藥啞喉嚨,方投入廁中,折磨至死。”雲景口中說着足以吓破人膽的話,臉上卻無半絲波瀾,反倒饒有興致的瞧着常樂:“如何,可想去看看?”

果然是漢朝呂後對付戚夫人的那種酷刑!

常樂臉色一白,分明是八月裏最熱的日子,他卻覺得身後陰風陣陣,硬生生給逼出了一身冷汗。此時的雲景眉毛上挑,本是十分誘人的畫面,常樂卻沒膽子再沉溺其中,反而轉移了視線看向別處。

瞧着常樂這害怕的樣子,雲景涼薄的笑笑,換了個問題問道:“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辘辘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盡态極妍,缦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這是你作的?”

常樂被雲景吓得不輕,也忘了要掩飾自己的身份,哆哆嗦嗦的說道:“不是我,是杜牧寫的。”

雲景眸光一閃,身形微動就又扣住了常樂的頸動脈,喝道:“你不是下三界的人,你是誰?”

常樂這會兒腦子倒是突然清醒起來,眼珠子一轉,故事張口就來:“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天人,當然不是下三界的人,我是從上三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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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來鏡通曉六界,卻無法探知你的過去未來,你定不是六界中人。你究竟是誰,接近朕是何目的?快說!”雲景說着,手指漸漸收緊,勒得常樂喘不過氣來。

動脈被壓迫着,常樂很快就覺得眼前模糊起來,手上也使不上力氣,只得投降,斷斷續續的說道:“我……說……你……放、放開……”

常樂那點兒戰鬥力對于雲景來說極其微不足道,他從善如流的松開了常樂,手臂一揮就把常樂丢到了地上,白色裙裝染上了塵土。

常樂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偷眼瞧着雲景,心說每次和雲景見面都得被他威脅一番,他們倆怕是八字不合。等這邊事情了了,他肯定得躲得遠遠兒的。

腹诽了一陣兒,常樂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突然擡頭問道:“我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後你是不是也能還我一個問題?”

“可以。”雲景答應的倒是爽快,“但是你若是說了假話……”

“放心放心,肯定真話!”常樂趕緊豎起手指做發誓狀,信誓旦旦的說道。

笑話,這帶刺的美人雖然勾人,但是雲景身上這刺可是能把人削成人彘的,常樂可不敢以身試法。反正大仙也說了,地球是下三界的一個廢棄的秘境,雲景也不像嚼舌根的人,告訴他也無妨。

常樂把自家親爹忽悠他的那套話說了,見雲景還蹙着眉頭不甚相信的樣子,幹脆光棍的往地上一躺,嚷嚷道:“我說假話你不信,說真話你也不信,我看你就是想殺我。反正不管怎樣你都不信,幹脆直接殺了我不就好了!我讓大仙回去告訴我爸一聲,讓他重新生個小貓耳,再等上18年就是。”

雲景的眉頭松了松,常樂立即翻了個身,盤坐起來,垂頭嘆氣道:“只可憐他們沒了靈力,只有寥寥幾十年的壽命。要是我弟弟也像我似得,被人逮到宮裏扮作女裝不說,還‘出師未捷身先死’,貓耳族怕是這輩子都沒有指望重回下三界了。”

常樂低着頭也瞧不見雲景的臉色,只是覺得腦袋頂上芒刺在背的感覺沒有了,于是繼續裝模作樣的嘆道:“堂堂一個半妖家族,卻在一個沒有靈力的秘境裏讓一群普通人給逼到滅族。天底下還有比我們貓耳族更可憐的嗎?”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的說雲景,但這話裏話外的意思,要不是雲景從中阻撓,他們貓耳族也不會滅族,倒是給雲景扣了一個大帽子。

要說一個半妖族的生死跟雲景這個人族其實沒多大關系,再說雲景也不是那種同情心泛濫的家夥。

可也不知怎麽了,雲景瞧着常樂這撒潑打滾的樣子,莫名就有些哭笑不得,竟然就此信了他的說辭,緩聲道:“不是要交換?你若是不問,朕還要去處理公務。”

常樂的耳朵動了動,在雲景看不到的地方狡黠的笑了起來,嘴上卻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不殺我了?也不把我做成人彘?”

雲景挑了挑眉毛,卻不說話,轉身就要走。

常樂趕緊拉住雲景的衣擺,喊道:“別走別走……說好的交換,我還沒問呢!”

雲景回頭一瞧,常樂在地上滾了一遭,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的,白裙也變成了灰裙。

這張臉本就不算出色,又蒙了一層灰,更是泯然衆人。只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子,透亮得似乎能看透人心,引得雲景多看了兩眼。

雲景回過身側對着常樂,脊背挺直,似一座高山矗立在常樂面前,俯視着他,淡淡說道:“問。”

常樂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座“高山”将是他一輩子都越不過去的坎兒,眼中帶着熾熱的光芒仰視着雲景,問道:“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雲景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常樂剛剛擺脫掉的威脅感又直直的紮在他的身上,吓得他忍不住丢開了雲景的衣擺,忙道:“你先別生氣!我的意思是,你一直對女人沒興趣,說不定……”

“你心悅朕。”雲景冷冷的打斷常樂的話,挪了挪腳步,正對着常樂微微彎腰,伸手虛勾着常樂的下巴,肯定的說道:“只心悅朕的容貌。”

常樂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臉龐,有些呼吸困難,目眩神迷的時候聽到雲景問他:“若是朕生的五大三粗、肥頭大耳,你可還會這般癡迷?”

作為一個耿直的顏控,常樂堅定的搖搖頭:“你要是長得和現在不一樣,那你就不是你了,是另一個人。”

“強詞奪理,胡說八道。”雲景收回手站直了,便又是一個高冷不可侵犯的帝王。

雲景對常樂的說法不屑一顧,只覺得常樂也是一個貪戀他容貌滿口胡謅的僞君子,跟那些惡心的混賬一個模樣。雲景對常樂的回答失望的很,一甩袖子就要走人。

“真的!”常樂卻突然較上了勁,從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上拍拍身上的灰塵,急忙追上雲景說道:“你是修仙的人,築基之後容貌不變,受了傷能用靈力痊愈,又沒有凡人變老變胖長斑長痘的苦惱。我說你容貌變了就不是你了,這話有什麽不對?”

雲景聞言腳步頓了頓,發現自己無法反駁常樂的話,于是停下步子瞧着常樂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男女于我不過皮囊,我看重的,唯有一顆真心而已。”

說完雲景就邁開步子走了,沒給常樂再攔住他的機會。

常樂在原地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雲景這是在回答他的問題。而且雲景沒有用“朕”這個高高在上的自稱,而是用了“我”,說明他是在說雲景這個人的想法,而不是雲皇。

“一顆真心……”常樂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語道:“還而已?這要求已經很高了好吧!不過男女不忌的話,我是不是也有機會?”

常樂這家夥完全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傻貨,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忘了雲景拿人彘吓他的事情,做起白日夢來。

一扭頭準備回住的地方,常樂看着兩邊一毛一樣的道路,懵了。

“知是?知非?鐘寶林?”

“……有人嗎?沒有人的話鬼……鬼也別來了。”

“這……哪兒是哪兒啊?”

一個時辰後,仍舊是紫薇園。

“我怎麽覺得我剛剛好像來過這……建築師是有毛病麽,都建的一模一樣!誰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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