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竟然跟着他回家(下)
她竟然跟着他回家(下)
布萊爾·約翰森以為自己踏入了另一個平行宇宙中的魔幻之境。
玻璃屋的內部根據當下北歐最炙手可熱的室內藝術師(原時尚設計大師)之一,塞巴斯汀·梵海勒先生臆想中的“感官自然”概念作為主題。五卧室四衛浴的基本結構中,作為三層露臺的內部中心脊柱,玻璃梯間一直通往壯觀的閣樓最高點。
因為關注可持續性發展,梵海勒先生和建築師們引用了雙層玻璃窗、雙層隔熱材料和戰略通風系統,整座住宅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自然采光。照明被謹慎地整合到了天花板、石膏板和牆壁中,而觸控模式也滲透到了燈光和壁爐,并與視聽控制合為一體。開關只能被盧卡斯或者指定的人聲和指紋操控。
石匠、金屬制品、皮革以及鋼鐵手工師們運用了外觀極為優雅的混合材料,例如大理石,大型瓷片、天然木材,紋理織物、黃銅,與低調卻奢侈的綠灰色、深藍色和淡鲑魚色相輔相成。
廚房的嵌入式壁面在光照下如同一副斑駁陸離的海浪之景;壁爐這角又以原木色的家具和背景為主,像是追憶了石器時代的那種原始和不羁;三處灰白相間的浴室則分別被地中海的薰衣草、南亞的櫻花與東非的熱帶鳥蘭花海而啓發的裝飾所點綴;而卧室內多處的牆紙則是采自于屋頂的粗糙邊緣,賦予了極富張力的狂野質感。
對玻璃屋內外治安和保潔工作人員的配置,盧卡斯還有些調動要做。整個私人助理團隊都是随叫随到,但基本上會在盧卡斯不在家的時候才會進行護理和清潔。
當他還住在曼哈頓東部的高層公寓時,布朗提醒過他要加強治安和防禦,可當時的盧卡斯沒有将此放在心上,直到當地的狗仔隊和顏粉找上門時,他才明白被人肉搜索的可怖。
而這次,盧卡斯也是特意選擇了一塊較靜僻的區域買下了這塊幾乎是無人問津的地皮,随後敲定了設計團隊将自己的構想在現實中構建出來。
置身于盧卡斯·克林煙波浩淼的魔都,布萊爾竟有一種歸根的錯覺,可當下的少女卻還不明白這種感受背後的隐秘,她誤認為是自己鬼迷心竅了,奢望了她不該觊觎的所有。
這段時間,雖然是在與盧卡斯為了音樂話劇而合作,但因為多數是與演員們和舞蹈團隊一道排練,所以一直有種可以将她最深處的欲望隐藏起來的便利,她不斷提醒着自己,雖然盧卡斯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淡了,也不能對他滋生貪戀。
餐桌旁的落地窗外是一小片移植過來的繁茂竹林,凝望着夜燈下這片令人神往的景象,布萊爾忐忑起來,不妙,她應該謝絕他的邀請。
像是被某種詭秘的能量指引着那般,布萊爾給尼克發了一條訊息,大致意思是在他回來之後,她需要他的援助。
布萊爾的身後,盧卡斯陸續拿着東西進來。最終,那扇鑲嵌着金屬門框的雙層玻璃前門被緩緩地扣上。
這一記清亮明脆的“咔嚓”聲喚醒了失神中的少女,回眸的那刻,她與他的視線找到彼此,之前的那陣宿命感再次向她襲來,就好似數萬個輪回裏,反反複複地,她注定會與他創造一段記憶。
四目相視中的盧卡斯不語,他的眼裏像是攢動着一股不曾解封過的欲念,而她分不清,那是溫存,還是,狂放。
Advertisement
布萊爾的眼神慌亂起來,她抿唇,垂下了頭低語道,“謝謝你,盧卡斯,我可以去洗個澡然後睡覺嗎?”
空氣裏有種混沌朦胧着的妄念,仿若時而消失時而頓現的光影,悄無聲息地侵占着他與她之間的距離。
盧卡斯那聲線如同半掩住了一般模糊,他淡淡地回應道,“嗯,當然了。”
他拿起一個裝滿了日用品和衣物的小皮革包,随即走到她身旁,領着她去看了一眼客房和浴室,并把包放在了她選擇的那個卧室裏。
幸好她有自己的衛浴,布萊爾無法想象與盧卡斯·克林共享一間浴室是何等尴尬的場面。讪笑着的少女開始在浴缸裏放水,她在心裏嘲笑着自己總是在他面前顯得過分腼腆。松了一口氣,她環視着這個櫻花主題的盥洗室,化妝臺上擱置着幾塊金色的浴芭,除了時尚飾品和音樂,布萊爾平日裏最迷戀這些能夠締造旖旎色彩和護膚養顏的泡泡浴神器。
但不确定盧卡斯會不會介意她借用,布萊爾便給他發了條短信。片刻之後,盧卡斯在門外叫喚她,布萊爾關掉了水龍頭。只穿着內衣的她走了出來,并不打算開房門。
“盧,你不用特意走過來的啦,”少女在門這一邊小聲回應着,“給我回複訊息就好了。”
門外的盧卡斯卻癡笑了一聲,“在同一個屋子裏還發短信,你也太依賴高科技了哦。”
布萊爾在這頭輕笑起來,“那少爺的回答是?”
停頓了一會,盧卡斯柔聲地低語道,“當然可以了,你怎麽跟我這麽客氣,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
那你還親自過來跟我說,布萊爾搖了搖頭,臉上是情不自禁的動人笑顏。“你快去休息吧,今晚真的麻煩你了,晚安,盧。”
門外安靜起來,以為他已經離開的少女再次步入了浴室。布萊爾感到格外的平和與滿足,目前算是有着落了。但是明天她一定要拍醒自己,不應該繼續叨擾他。
深呼吸了一記,暫時丢棄煩惱的布萊爾哼唱起了一首性感撩人的節奏布魯斯小調,“寶貝,我有我的不安全感在作祟,但是我只需要你熱烈的擁吻,留下來與我一起看日出日落吧,我們可以給彼此洗禮,互相治愈,一直到最後······”
她此時的聲線尤為靈動易碎卻柔滑若絲,輕如氣體,又如同此時她浴水中的那些斑斓着的亮片,在氣泡下的水域中泛着層層絕美的金色碎粒。
而此時此刻的盧卡斯·克林仍舊逗留在她的房門外。
他颀長的上半身依靠在門邊的壁面,修長的手指似有似無地勾勒着門把下那塊矩形銅片的輪廓,傾聽着她那撩撥心弦的歌聲,他的睫毛微顫了幾下。
這個從未允許任何異性借住過的少年慵懶地仰起頭,側面下颌和那吞咽過後的喉結在光暈下清晰起來,他嘴角是一絲迷醉的淺笑。
本來還籌劃做衣服的少女算是不得不荒廢一天了。直到翌日的中午,布萊爾才醒過來,客房大床上的絲綢套靠墊和天鵝絨被真的是絲滑輕柔,舒服極了。她已經好久沒有睡得如此香甜了,甚是不舍得離床的少女将臉最後一次嵌入了輕松助她入眠的鵝絨枕。
「布萊爾,你不可以留戀這裏,這裏不是你該久待的地方,不要濫用盧卡斯的好心。」少女深深地嘆了口氣,強迫着自己起來。
尼克給她留了好幾條信息,還在早上給她打了幾通未接電話。布萊爾直接回複道,“我可以去你那裏蹭住幾天嗎?我需要找新的住處。”
尼克秒回了她,布萊爾都可以感覺在另一邊的他那樂不可支的模樣,“太沒問題了!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但是我要今天晚間時分才會抵達紐約。你等我!”
尼克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為了不讓他提前擔心,她打算等他來接自己的時候再告知于他。
卧室裏的暖氣系統随着布萊爾的腳步聲開始自動加溫,她去到浴室洗漱,盡量把浴室裏的物件都擺回原位,還把兩個化妝臺都清理了一下。她回到了盧卡斯為自己準備的皮革行李包,看着裏面各色的女性衣物,少女讪笑了一下,萬人迷果然就會有這麽多女生的備用物品。
振作了自己,布萊爾掐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再次警示那漂移起來的神志需要清醒,一定在吃完中飯後就找理由離開這裏。少女最後換上了一條随性卻又時尚的粉色系帶連衣褲,走出了客房。
外面并無任何動靜。可能盧卡斯出去了,看來這是個悄悄離開的好機會。
雖然有些餓了,但她想趁着這時候去打個的士。布萊爾便走回了客房,将自己的行李包集合在一起,放置于客廳內。雙膝跪在在地毯上的少女已身披外套,她還在整理着一些衣裝。
她的身後,大門那邊倏地傳來了一記尤為刺耳的“咔嚓”聲。布萊爾咬牙,在心裏咒罵了一句,該死的,這下,偷溜出去的計劃算是泡湯了。
只聽見盧卡斯那略顯嗔怒卻竭力克制而演變為譏諷的語句在空氣裏彈跳起來,“呦,布萊爾小姐,您這是去哪兒啊?”
布萊爾有些緊張地輕笑起來,她并沒有回頭,只是稍稍側過臉來,小聲叫喊道,“中午好啊!我這,不是不想繼續打擾你嘛······”
輕盈卻倉促的踱步聲向她靠近,卻未逗留。盧卡斯拎着大包小包走進了廚房,原來他是去買食物了。
布萊爾擡眸,瞥見盧卡斯身穿一件柔軟奢華的深藍色飛行員夾克,搭配了淺色美利奴羊毛連帽衫,頭發往後梳倒了,左耳這邊是銀黑色的飾釘。他比學校設計系那裏雇傭過來的模特都要俊美千萬倍,随意的一套穿搭就是服裝雜志的封面照。
男神沒有看她,只是把菜品在大理石的桌臺上一一陳列了出來。
還在忙碌着的他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沉思,亦或是有些怄氣地緘默着。脫下她的外衣,布萊爾識趣地丢下了手中的工作,乖乖地走向他。伸手抓起了他的衣角,她的嗓音嬌柔優美,“你,怎麽啦?”
還是垂首中的盧卡斯停了下來,他雙手支撐在臺面上,那濃密的睫毛抖動了一下,過了少頃,他擡眸。他與她在透着溫熱懸念的空氣中相視。
她的仰視中,他那偉岸修長的身軀觸及到了從側面透進來的日光,在她的眼前如同一具幻影中的燈塔在緩顫着滋長。他那兩方宛若海水的湛藍色剪瞳裏映射出她那失措中劇烈演變了的驚愕,而她卻在他那幽邃魅惑的眼底瞥見了逐漸焦灼起來的渴盼和洶湧着的狂潮。
他,俨然不再冷漠,可這忽然就攢動起來的灼熱是何意?
盧卡斯深深地凝睇布萊爾,半晌過後,他終于啓唇,那雙海藍色的妖瞳裏是潋滟的水光。
“要怎樣,妳才肯留下來?”
怔住了的布萊爾以為自己在幻聽,她松開了他的袖口,滑落下來的小手卻被盧卡斯倏地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