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Si
Si
每間隔一個月妹妹艾麗莎就會給親愛的艾略特哥哥來信，由于調任沒有及時更改地址，一封薄薄的信先是一路向聖.愛丁出發，又接着轉頭向皇城去，最後在皇城碰壁，最終轉寄到遙遠的中郡城。
哭笑不得的艾略特看着眼前這封被轉寄多次，皺巴巴的、加套了兩次信封的信，不得不責怪自己的榆木腦袋。
在到達中郡城的第一天，這封輾轉多地、途徑坎坷的信也跟着到了。先前在聖.愛丁的時候，聖戰管控嚴格，艾略特沒有寫很長的信，也是草草幾句短話簡單應付，加上聖.愛丁停戰後，艾略特在重建的居民區昏迷了半個月以躲避敵國的戰後和平清算，也錯過了妹妹艾麗莎的一封信。
不過，懂事的妹妹艾麗莎也沒有着急，而是慢慢地等待，要知道，在這麽大的王國，郵差延誤是經常有的事情，再加上哥哥身處危機地帶，艾麗莎在焦慮中又恢複和平的心态。
在研制腫脹氣的解藥時，艾略特抽空寫過一封長信。那是他最近一次寫長信了，後面新藥物的審批和研發、上市和售賣占據了他的大部分時間，再加上被親愛的查西伯爵吊着不放走，艾略特在來邊境的中郡城之前都是回複的短信。
.
艾略特真的想要認真的給妹妹寫一封信。
因為妹妹正好是情窦初開的年紀，上一封信裏也寫了在“安妮女子學院”認識的異性朋友。父母故去的早，對于小艾麗莎來說，哥哥艾略特就是長輩，想要更加深層次交往異性朋友還是乖乖地和哥哥彙報。
真是可愛的小艾麗莎。
艾略特高興又失落，高興是因為把妹妹養成了好姑娘，沒有像聖.愛丁那些貧困、不自愛的姑娘一樣賤.賣自己，但是失落的是，這麽乖巧的妹妹居然有個亂搞的哥哥。
一天不離開查西伯爵，艾略特就一天不能安生。
在信裏，艾略特詳細地寫了“腫脹氣”解藥的開發帶來的財富，以及安慰妹妹在交往異性朋友的時候不必在意對方的身世，在國王頒發、女王繼續的新政策下，妹妹應該找一個情投意合的人相處才是。在信的最後，艾略特叮囑妹妹有拿不定主意的事，都可以寫信給他。
妹妹艾麗莎學習認真極了，艾略特不需要再操心妹妹學習的事。聽說，可愛的妹妹在“安妮女子學院”選修了護理學，看樣子将來想和哥哥在同一個行業。
信寄出去了。
.
中郡城，之所以是這個名字，是因為在這個王國還是繁榮昌盛的時候，它曾經在這個王國領土的中間部分，所以叫中郡城。
但是，王國分崩離析了幾次，經歷過歷史的滄桑——或者對于未來的人來說，王國此時此刻也在經歷歷史的滄桑，中郡城就是在經年累月的變化中從王國的中央變成了王國的邊境。
千百年來，多少長篇小說都消散在時間的流散中？親愛的讀者諸君，你們所見的都是冰山一角，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年老、幸福的時候樂意複盤整個人生。
讀者諸君可能看到這裏會疑惑，為什麽作者突然在正文寫起心情來了。
那麽我們就繼續把目光移到我們的主角，艾略特，身上吧。
.
中郡城接壤鄰國的地方是暗礁流域。
小船容易翻船，大船也開不進去。在這裏作戰，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挺好的，至少不會被燒烤了。”艾略特經歷過了聖.愛丁的鐵鳥下蛋，覺得這輩子再也不能經歷被困在阻燃板下的絕望了。在陸地上的鐵盒子裏活活被熱死，回想起來還是後怕。
一邊拿着城防、軍火部署圖的查西懶洋洋地掃了艾略特一眼，想說什麽确最終沒有說出口。
在冰冷的水域，要是困死在暗礁流域，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降溫、變得冰冷，也不是善良的死法。或者幹脆來個熱烈的落水，在滑溜溜、粘膩的沼澤池裏窒息而亡。
還是老樣子，查西伯爵按照他的慣例，重新部署塔防和掩體，然後把礙手礙腳的艾略特安排了個臨時軍醫助理的職位。
顯然，艾略特對這個閑職很不滿意，他因為腫脹氣解藥的研發，已經可以申請藥劑師執照了，皇城的藥劑師協會過半個月才給出答複。大概率是能通過的，藥劑師執照會直接郵寄過來。
然而查西伯爵這次并沒有中用自己，艾略特心裏不滿。艾略特理想的職務是有一間自己的實驗室，能制備一些其妙的化學物質，最好能将鋼鐵火藥的戰役轉為生化材料的對抗。
就像聖.愛丁的腫脹氣。這是結束聖戰的最快方法，不過艾略特知道，這也非常不道德。
還有戰後和平清算，能贏得一時，不能贏一世。艾略特左思右想，還是接受了查西伯爵安排了軍醫職位。
“鬼才藥劑師”艾略特既然可以用他倒背如流的元素周期表研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可以救人。
直到晚上，被壓着趴在桌子上的艾略特才知道查西伯爵真正想給他安排的職位是什麽了。
.
艾略特第一次在查西伯爵大人的床上醒來。
之前被踢下床的次數多了，他都不敢想象自己還有這種待遇。艾略特轉念一想，要是帝都再派檢察官下來，查西伯爵還用得上自己當擋箭牌。
難怪動作也溫柔了許多。
查西伯爵不會愛上自己，艾略特對這點很清醒。如果打個比喻，查西伯爵這樣老牌的貴族是狼，普通臣民艾略特是羊。
狼不會愛上羊，狼愛吃羊肉而已。羊也不會愛上自己的天敵，天天活在擔驚受怕的狼窩裏，每天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吃掉，擔心自己活不活得過今天晚上，傻子羊也不會愛上狼。
更何況愛是個很深刻的單詞，常人只是單純的說喜歡，喜歡，這個比愛的意思淺上一些的詞彙，也蘊含着很深的意思。
妹妹艾麗莎對朝夕相處的同學只是說有點意思，并不是直言喜歡。艾略特對于查西伯爵只能說連一點意思都沒有。
真正的愛情是朝夕相處，日月相伴沒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每天都是瑣瑣碎碎的小事......從土豆漲價了，到某個攤頭的這一批羊肉好肥啊，握着手能坐在陽臺上看朝霞變成夕陽......
愛，絕對不是艾略特和查西伯爵現在的關系。這一點艾略特很清晰，他們只是欲望相通，各撈好處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