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房裏又重新歸于安靜,但空氣裏彌漫的古怪味道和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都在無聲訴說發生了什麽。
付容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借着暖黃的床頭燈,描摹着眼前人的輪廓。
不得不說,自己談過那麽多任男朋友,霍衍可能不是臉最帥的,但一定是身材最好,和他最契合的。
不過爽歸爽,遭罪也是真的,霍衍在床上也一點都不溫柔,霸道粗魯,又啃又咬的,每次完事兒之後渾身都酸痛無力。
“你是屬狗的嗎?”付容舔舔有些腫脹的唇,擡腳蹬在霍衍結實緊致的腹肌上。
只是這一動作就扯到大腿,疼得付容倒吸一口冷氣。
付容一下黑了臉,氣得幹脆踹了幾下,可惜力道不足,人沒踹疼,還越來越精神了。
付容冷笑:“醜東西!”
霍衍眼疾手快抓住付容下移的腳,似笑非笑地看着付容說:“現在嫌醜了?先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付容不知想到什麽,老臉一紅,“下流!”
霍衍這會兒心情還不錯,也不反駁,直接伸手穿過付容腿彎,抱着人去了浴室。
浴缸一個人正合适,兩個人就有些逼仄了,溫熱的水流被擠出缸外,嘩啦啦流到地上。
付容屈腿坐在浴缸裏,背後是結實的胸膛,修長的手指緊緊抓住浴缸邊沿,玉白的脖頸仰出迷人的弧度。
“霍,霍衍!你再敢亂來試試!”
只是話音斷斷續續的,沒有一點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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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輕笑一聲:“乖,我只是幫你清理幹淨,一會兒就好了。
霍衍說話算話,真的只幫付容把留在身體裏的東西清理幹淨,并沒做其他壞事兒。
饒是如此,洗完澡付容也累得一根指頭都不想動彈。
不過他總算還記得正事兒,趴在床上半眯着眼,簡明扼要地把許塵的情況說了。
“你幫我個忙,看看這事兒該怎麽辦。”
“那是你弟弟的男朋友,我為什麽要幫忙?”
付容錯愕地睜開眼,一臉難以置信。
這人剛才還和自己那麽親密,這會兒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霍衍低垂着眸,眼裏的光明明滅滅,嗓音低啞:“沈念橋,我們已經分手了,很多年了。”
付容的請求終于讓霍衍從美夢中抽離,如果不是有事兒請幫忙,這個人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想起自己?
付容張張嘴,半晌才擠出一句:“那今晚又算什麽?”
霍衍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應該算什麽?一|夜|情?還是說你在想,剛才做得挺爽,或許以後還能繼續跟我玩玩兒?”
付容看着霍衍的側臉,突然有些難堪。霍衍說得沒錯,他确實生出了這樣的心思。
霍衍一看付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沈念橋,我的确還念着你,但我不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狗,我想要的不只是玩玩而已。”
霍衍說完就擡手摁滅床頭燈,屋裏一下陷入黑暗。
付容看不清身旁人,卻無法忽視他的存在,鼻尖充斥着淡淡的煙草氣息,讓他一下想起許多——
悶熱的夏夜裏在河邊飛馳的機車;窄小的出租屋裏壓抑的喘息;抽屜裏成沓的火車票、機票……
說來也奇怪,付容談了許多戀愛,只有這一段能清晰地回憶起點點滴滴。
或許是因為這是初戀,又或許是因為霍衍是唯一的圈外前男友,兩人之間沒有一絲利益牽扯,只有單純的情和欲。
付容心裏想着事,一直到淩晨三四點才睡着。等他醒來,房裏已經不見霍衍的身影。
心裏說不出到底是什麽感覺,但總歸是不太舒服。
衛衣和褲子還能湊合着穿一下,裏面的衣服卻是皺皺巴巴,還沾了不少髒東西,沒法穿了。
付容揉着太陽穴,吐出一口濁氣,認命地掏出手機給小麥打電話。
霍衍早上明顯走得匆忙,屋裏都沒來得及收拾,付容看看沙發、窗臺上的雜亂不堪,有些頭疼。
這算怎麽個事兒呢?
等他進到浴室洗漱,透過鏡子看到自己破了皮的唇,還有滿身的紅痕和牙印,那種操蛋的感覺更勝。
他只能給小麥發信息,讓他記得幫自己帶圍巾、買高領衣服過來,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避孕藥。
小麥果不其然一連發了好幾條長達幾分鐘的語音過來控訴他。
好不容易安撫住小麥,付容閑來無事,便幫着收拾起房間。
等收撿沙發時,才發現茶幾上壓着張字條。
上面寫着兩串號碼,還有一句話——
讓你弟弟來之前打這兩個電話。
付容小心地把字條收起,心裏卻高興不起來。
這下是真的劃清界線了吧?
付容收完客廳,又準備去收拾卧室,卻看到卧室旁的房門開了條縫。付容輕輕一推,房門便咯吱一聲打開。
這是一間書房,但四面的牆上都貼滿了海報,上面的人付容再熟悉不過———那是他自己。
付容擡步走到裏面,這才發現不止海報,書架上也全是他的雜志、寫真,桌面上還有許多他和霍衍的合照。
付容的手指一寸寸拂過這些照片,最後顫顫巍巍地拉開了抽屜。
裏面果然躺着厚厚一沓電影票,全是他參演過的,有配角有主角,從出道至今,每一部都不止一張票。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付容砰地一下關上抽屜,逃也似的出了門。
“容哥,你不是說你不去約會,要辦正事兒的嗎?”
小麥一見付容就開始哭哭啼啼,等瞅見付容鎖骨上的牙印,哭得更大聲。
“閉嘴,東西帶來了沒?”付容現在心情不太妙,語氣也就不大好。
小麥立馬噤聲,把東西都遞給付容,“帶帶來了。”
看着付容拿起避孕藥,他還是沒忍住八卦,“容容哥,這是你的新男友?”
不怪小麥好奇,實在是這房子有些普通,應該是不是圈內人,而且這可是容哥頭一回讓他買藥。
付容扣藥的動作一頓,語氣平靜地說:“不是,只是前男友。”
“啊?”
付容換好衣服,就匆匆和小麥回了酒店。
臨走之前猶豫再三,還是重新撕了張紙條,寫了“謝謝”二字,并附上自己的聯系方式。
回到酒店,付容就把霍衍給他的電話號碼發給沈淮舟。
弟弟:謝了,改天我請你朋友吃飯。
付容看着沈淮舟發來的消息,陷入思考。
“真的?我可以辦身份證了?”許塵高興地和沈淮舟确認這個消息。
沈淮舟摸摸許塵的臉,肯定道:“嗯,我跟那邊打電話詢問過了,說是可以辦理。到時候你就按照我教你的說辭,應對他們的提問就好。”
付容在幫忙打探消息的時候,沈淮舟和許塵也沒閑着。
沈淮舟先是買了一些簡單的醫療器材回家,給許塵做了初步檢查,大致确定他跟正常人類沒什麽區別。
才敢聯系一家保密性質比較好的私人醫院,給許塵做了一套全面的體檢,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之後沈淮舟又天天和許塵模拟演練問答,以鍛煉許塵對自己假身世的熟悉程度。
接到付容消息的第三天,沈淮舟就帶着縮小的許塵,再次啓程去往青城。
一到青城市公安局,沈淮舟就搬出霍衍的名號,果然就有人熱情地接待了他們,是個三十出頭帶着眼鏡兒的瘦弱青年。
雖然和沈淮舟演念了許多遍,許塵還是緊張,從進門就沒撒手,一直緊緊拽着他的胳膊,有人看他,他就縮頭躲到沈淮舟身後。
“就是這位小兄弟要辦理身份證啊?”瘦弱青年笑眯眯地看着許塵,“別害怕,我們都是按着流程來的,不會為難你,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們就成了。”
先不說這人是霍衍特意打過招呼的,單看許塵這模樣也不像是什麽壞人,眼鏡男放心地很。
許塵抿着唇點頭道了聲謝,又看向沈淮舟。
沈淮舟捏捏許塵的手心,小聲跟他說話:“別怕,就按照我教你的,我就在這兒等着你。”
許塵深吸一口氣,松開捏着沈淮舟胳膊的手,終于還是跟着眼鏡青年去了。
大概流程沈淮舟也提前打聽過了,需要測骨齡、錄指紋、虹膜、拍照、信息登記,這些對許塵來說都沒有多大問題。
最讓許塵擔心的是,在最後還有一項心理測試,會通過催眠詢問他一些有關身份的問題,許塵很害怕會露餡兒。
許塵覺得自己大腦有些混沌,他好像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莊,眼前一會兒是身形佝偻的老人,一會兒又是滿身酒氣的王老二。
“爺爺在草叢裏發現了被抛棄的你,他帶着回到了小山村……”
有輕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引導着許塵去回憶那些過往。
不,不是這樣的,我有爹娘,但他們對我不好!
一個聲音從腦海裏鑽出,讓許塵無法擺脫。
“你一定要記住我教你的。”
突然,又有另一道熟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是沈淮舟!對了,自己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會被抓起來,就沒辦法和沈淮舟在一起了!
許塵咬咬舌尖,極力回憶沈淮舟替他編的故事。
但腦海裏總是不受控制地浮現出許多前世的記憶,最後全都雜糅在一塊。
許塵張張嘴,慢吞吞開口:“爺爺帶我回家,但是他對我不好,他打我罵我,他喜歡喝酒,醉了之後就想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