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見家長啦
見家長啦
戚歌不笨，一下子就猜到大概是怎麽回事。
但是，真的會這麽巧嗎
戚歌有點崩潰。
他看了眼鹿一白，鹿一白微笑着跟老人打招呼: “外婆。”
又輕輕推了戚歌一把: “這是戚歌。快叫人。”
最後幾個字是對戚歌說的，戚歌忙跟着叫: “外婆。”
他勉強鎮定下來，固執地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希望一切都只是巧合。鹿一白外婆原本就喜歡吃松仁棗泥糕，沒準她吃是自己的買的，并不是他送的那盒呢。
然後他的希望就在下一秒破碎了。
“辛苦了，快進來。”外婆看着鹿一白和戚歌手裏的糕點盒子，笑得特別開心， “還有，謝謝你送的松仁棗泥糕，我已經吃上了。”
“應，應該的。”這次戚歌聲音都在抖。
太丢人了。
丢人也就算了，鹿一白外公會不會認為他是個仗勢欺人的人
本來就沒什麽優點，還鬧這麽一出，這下可如何是好
現在想起來，戚歌覺得自己之前的舉動好蠢，蠢爆了。
鹿一白外公哪裏需要他出頭
Advertisement
鹿一白也很過分，看樣子他早知道了，竟然什麽都不跟他說。
只可惜，現在已經來不及去跟鹿一白對峙了。
戚歌同手同腳地跟進門，就看到外公坐在沙發上看書，可不正是他之前遇到的老人
這下子真是什麽幻想都沒了。
“外公。”鹿一白走出兩步忽然回頭，就看到戚歌僵在那裏動彈不得。
這傻孩子，至于吓成這樣嗎
戚歌是真的連汗都出來了，被鹿一白的眼神一看，總算回神了一點，姿勢僵硬地跟上去，結結巴巴地叫了聲: “外，外公。”
“來了。”倒是外公很淡定， “坐吧。”
他還親自給戚歌倒了杯茶，戚歌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謝謝外公，今天……”
“咳咳。”外公忽然輕咳兩聲，打斷了戚歌的話。
戚歌一個做業務出身的，雖然這時候一頭懵，但關鍵時刻反應還是過關，立刻就閉嘴不說了。
場面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外公這才慢條斯理地說: “今天謝謝你送給你外婆的糕點，她很喜歡，也謝謝你的朋友。”
戚歌看了鹿一白一眼，鹿一白笑道: “都是他應該的。”
“對對，應該的。”戚歌立刻跟上， “之前不知道外婆喜歡，早知道該早點送過來。我跟我朋友說一聲，以後每天送一盒過來，外婆您要是想換口味了，跟我說就好。”
外婆喜笑顏開，外公卻搶着道: “不用麻煩每天送，上了年紀不能吃太多甜食，你外婆想吃我會親自去買。”
戚歌一時搞不懂這到底是他們之間的情趣，還是外公其實還是對他不滿意，只好又去看鹿一白。
鹿一白眨了下眼，示意他不要跟外公搶功勞。
戚歌便沒說話，倒是外婆哼了一聲，不過也沒說別的: “飯已經準備好了，先吃飯吧。”
阿姨已經把菜上好了，戚歌牢記着鹿一白家的家訓，吃飯的時候不敢說話，不敢制造出聲響，全神貫注地盯着面前的菜。
然後他就發現，這一桌十幾個菜，幾乎全部是素菜。
戚歌不知道這是他們的習慣，還是為了遷就自己，在不安和感動間來回搖擺。
鹿家吃飯的時候果然都不說話，桌面上幾乎聽不到聲響。戚歌憋到飯後，正想悄悄問鹿一白，卻被外公叫住了: “小7，你會下棋嗎”
“哪種棋”戚歌怯怯地問。
鹿一白是真的從小就學習琴棋書畫，幾乎所有的棋類都會玩，兩人五年前在一起的時候，他曾試圖教過戚歌。奈何戚歌在這方面實在沒什麽天賦，也就勉強學會了象棋，水平還渣得不行。
外公一問，他頓時心虛不已。
“你們下象棋吧。”鹿一白拍拍戚歌的腦袋，示意他不用怕，然後跟着外婆先走了。
戚歌腿都軟了，卻不得不坐到外公對面。
“外公，我下棋水平很渣，您……”
“渣就對了。”外公一不小心說漏嘴，又立刻轉口， “我的意思是，不要跟鹿一白比下棋水平，娛樂而已，渣不渣都不重要。”
戚歌懵了兩秒，忽然想起來鹿一白以前跟他說過，小時候被外公逼着學這學那，心裏不免有點怨氣。所以，每次和外公下棋，都特別認真，從來不會說讓讓他。從鹿一白八歲開始，外公跟他下棋就再也沒贏過。
沒見到外公之前，戚歌對外公的想象是那種嚴肅古板的學者，跟他說話都必須字斟句酌，在他面前笑都不能咧嘴的那種。
今天在吉元記的時候，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覺得這大爺有點得寸進尺。後來也就明白，外公必定是認出了自己，才故意那樣做的。他大約是想考驗自己，戚歌心裏的感覺自然就變了。
總體來說，還是怕。
直到這一刻，他看到了外公內心小孩子的一面。
下棋下不過鹿一白，便從鹿一白媳婦身上找補回來，真的有點……可愛。
戚歌的棋藝本來就稀爛，根本不用考慮別的，絞盡腦汁也被外公殺得片甲不留。
戚歌下期一點勝負欲都沒有，看外公是真的開心自己也跟着開心。
“外公，今天我不是故意炫耀或者欺負人。”戚歌對白天的事情還是有點不安，怕老爺子心裏有什麽想法， “只是對付流氓，只有用流氓的辦法才管用，我當時……”
“你沒錯。”外公擺擺手， “今天什麽都沒發生。”
戚歌松了口氣，但不經意間看到外公的耳朵好像隐約有點發紅。
這是怎麽了戚歌過了好一陣才明白過來。
外公大約也覺得讓他看到自己被欺負的樣子很丢人，所以希望大家都忘掉那一幕。
這一家人都好可愛，戚歌緊張的心慢慢平複下來。
在見家長之前，戚歌腦補了許多，總覺得自己會被百般挑剔，甚至被趕出家門的情形他都暗暗模拟過了。
但外公外婆的态度卻好得讓他不敢置信，他們對戚歌既不特別熱情也不過分冷漠，就像自家人一樣，這讓戚歌壓力小了很多。
戚歌記得很清楚，鹿一白以前說過外公外婆都不能接受同性戀，想必他在背地裏做了很多事才有今天的好結果。
時間不早了，鹿一白來叫他們休息。
明天還要見幾個比較親近的親戚，他們今晚就不用回自己家。
戚歌跟着鹿一白來到他的房間，裏面簡單到有些過分，所有裝飾品除了書還是書。
所以，他床頭挂着的一個小小的同心結手鏈就格外晃眼。
鹿一白看戚歌神色不對，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到了，耳尖微微發紅，走過去想要取下來。
戚歌忽然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這是我當初送給你的那個，對不對”
當年戚歌雖然把鹿一白追到手了，但就跟很多第一次談戀愛的人一樣，總想要追求永遠。他聽人說親手用紅繩編織同心結給心愛的人戴上，只要不摘下來，兩個人就能一輩子在一起。
戚歌像個傻子一樣，跑去買了紅繩，到處找教程，他手笨，花了好幾天時間才編織出兩條手鏈。他鄭重其事地給鹿一白戴上，并且威脅他一輩子不許摘下來。
鹿一白那時候看着這種幼稚的東西眉毛都擰在了一起，卻聽話地沒有摘下來。
只是，最後卻是戚歌先背叛了自己的誓言。
自己親手編織的東西，戚歌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就是當初那一條。
現在再看到這條手鏈，很多東西不用說已經足夠明白。戚歌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既愧疚又感動，緊緊将頭埋在鹿一白懷裏，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
“我們在雲州見面那次，你手上戴的，是不是同一條”鹿一白輕撫着戚歌的後腦勺，輕聲問道。
戚歌悶悶地點頭。
和鹿一白分手後，他舍不得丢掉那些舊物，又不敢再奢求什麽。所以他就把同心結拆了，編織成普通的紅繩，只要不是特別重要的場合，他都一直戴着。別人問起來，他一概說是為了辟邪。
後來鹿一白回來，他心虛不已，連紅繩都不敢戴了。
鹿一白沒有再問什麽，只是擡起他的下巴，正好對上一雙紅彤彤的眼睛。
鹿一白低頭，柔軟的唇瓣貼在微顫的眼皮上: “沒事了，乖。”
戚歌狠狠一震，忘記了來之前反複叮囑過自己，一定不能在鹿一白外公家裏浪，扯着鹿一白的領口就吻了上去。
兩人滾到床上，很快就火星四濺。
裸露的皮膚觸碰到嶄新柔軟的面料，戚歌總算回過神來一點，急忙撐住鹿一白的胸口，氣喘籲籲地說: “不，不行。”
鹿一白眼神幽深難辨，用氣音道: “你确定”
戚歌閉着眼，用最後一絲理智道: “萬一被外公外婆聽到……”
鹿一白沒再說話，空氣都安靜下來。
戚歌忽然有點不安，鹿一白不會生氣吧
他偷偷睜開眼，正對上鹿一白含笑的眼睛。
“我有個辦法，随便你怎麽叫都不會被聽到。”鹿一白彎腰，将戚歌打橫抱起，進了浴室。
————————
今天還是更三章，中午12點還有一更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金世初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語涵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