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從兩人進入舊校舍,到祓除咒靈帳消失也不過是剎那間,連輔助監督們都沒走遠。

看到夏油傑抱着奄奄一息的松島晴香,輔助監督連忙駕車前往最近的醫院。

望着後視鏡垂頭看不清表情,一言不發只是默默輕撫着少女臉龐的夏油傑,輔助監督狠狠地咽了下口水,不自覺的加快了車速。

那種無法言說的壓迫感讓他心悸,不愧是入學不久就赫赫有名的咒術師。

而且……他好像很在意松島晴香,她漂亮的不像人類,好似從童話書裏走出來的精靈。

少女面無血色的破碎模樣,讓人看了就心痛。輔助監督十萬火急的趕到了醫院,總算是能松一口氣,他後背都被汗打濕了。

“已經提前聯系好了醫院,準備好空病房,家入同學剛好已經完成其他人的治療,正在往這邊趕……那個,夏油同學,你在聽嗎?”輔助監督邁着步子緊随其後,夏油傑的步伐很快腿又長,他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夏油傑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的抱着松島晴香,把她小心的放在了早就等在醫院門口的轉運床上。

目送她被醫生們推走,夏油傑才慢慢回眸望向了輔助監督。

一瞬間,輔助監督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半張着嘴心髒突突直跳,一陣寒意從腳底一直竄到了頭頂。

那雙眸子深處湧動的暗流讓人頭皮發麻。

他如同弱小的食草動物被大型食肉野獸盯上,明明他沒有任何表情也沒說任何話,輔助監督還是呼吸急促了起來。

“……我去看看家入同學來了沒有。”輔助監督從嗓子眼裏擠出聲音,飛快的逃離了這裏。

再帶下去,他非要被吓出個好歹,以前同伴受傷或者死亡,也沒看他這樣啊……輔助監督滿臉驚恐的溜走了。

家入硝子來的很快,她滿臉凝重的進了病房,而身後跟着一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白毛。

Advertisement

五條悟瞥了眼在病房門口長椅苦大仇深的夏油傑,推了推墨鏡,他雙手插兜走了過去。

“呦,聽說你們兩個一起去做任務了?有你在身邊還搞得那麽狼狽,該說是她太弱了,還是傑……你太大意了?”五條悟戲谑的勾了勾唇,貼臉嘲諷。

夏油傑卻還是垂着頭沒有回應,只是那雙手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五條悟看他沒反應,無趣的撇撇嘴,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旁邊,靠在牆上翹起二郎腿,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

“話說,你也太誇張了,咒術師會受傷不是家常便飯的事。雖然她這次的确傷的很重,但也不至于……”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對于松島晴香受傷昏迷的事沒有任何的擔心。

身為咒術師他見證了太多同伴的傷亡,說實話已經對這種事沒有任何感覺,更何況松島晴香不過是才認識兩天的女生。

“……晴香根本不适合做咒術師。”久久沒有回應的夏油傑終于開口說話,沙啞又低沉的嗓音讓他聽起來很消沉。

“你說什麽?”五條悟難以理解的擰了擰眉。

“悟也發現了才對,我和晴香早就認識。我很了解她,心地善良又柔弱。連手指被劃開一個小傷口,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這樣的晴香要怎麽成為咒術師?”夏油傑握緊拳頭放在大腿上,用力到指節泛白。

“咒術界的醜惡和殘酷一定會讓她崩潰,更何況這種犧牲健康才能祓除咒靈的術式……”夏油傑的聲音突然變得高昂,他的腦海裏不斷回溯着松島晴香奄奄一息的模樣,“為什麽晴香會來咒術界……普通的生活才更适合她,我……”

明明受傷的是松島晴香,可夏油傑反而顯得更加崩潰。

五條悟苦惱的撓了撓頭,他可不擅長安慰人。

“可是她不是自己選擇成為咒術師的?而且第一次做任務,還被那只咒靈單獨掠走,可她依舊沒有放棄,靠自己祓除了咒靈不是嗎?”五條悟捏住下巴冷靜的分析着,“我不認為她是你口中那樣的柔弱女生啊。”

五條悟擺了擺手,不能理解夏油傑到底在糾結什麽。

“……悟,你什麽都不懂。”夏油傑側過頭,那雙眸子空洞的可怕,“晴香她那雙清澈又漂亮的眼睛,不該看這些醜陋的東西。”

“啊?”五條悟不明所以的張了張嘴,“傑你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話說,你是不是控制欲有點強,她又不是什麽可以任人控制的人偶,為什麽你在替她做決定?”

“……你能這麽冷靜的說這些,只是因為不在乎她而已。”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回過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板,不知在想什麽。

“直到現在我的手還忍不住發抖,如果有一天晴香真的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

大概,也無法原諒所有讓她受到傷害的存在,夏油傑眼底的陰郁再也無法掩蓋,心髒的刺痛讓他呼吸困難。

松島晴香是個對自己受歡迎程度完全不自知的遲鈍女孩,那些不懷好意試圖利用她的同情心,來接近她的垃圾們都被他一一鏟除。

就連放學後,他都會讓自己的咒靈保護她的安全。為了不引起詛咒師或其他咒靈的察覺,他讓咒靈在遠處跟随着她,如果發生什麽事他能第一時間察覺。

只是可惜并不能和咒靈共享視覺,這讓當時的他很苦惱,如果不是良心過不去,他甚至想親自去護送。

他珍惜的保護了三年的女孩,捧在手心裏連一句重話都不忍心說的女孩,現在卻躺在病房裏,讓他如何才能冷靜下來。

夏油傑如同呢喃的聲音窸窸窣窣的傳入耳中,壓抑又有一些瘋狂,讓五條悟不知該說什麽,現在的夏油傑不管他說什麽估計都聽不進去。

“哈……說到底還是我不夠強。”夏油傑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從長椅上站起來,“我去外面透透氣。”說着他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真可怕。”五條悟看着他的背影,作嘔般吐了吐舌頭。

怪不得松島晴香總是躲着他,誰能受的了這種控制狂啊。

戀愛中的人都這麽神經嗎?他以後一定不要變成那樣,五條悟感慨的搖搖頭。

病房裏傳來動靜,門被打開,家入硝子從裏面走了出來。她的表情不太好看,沉着臉揉了揉眉心。

“她怎麽樣了?”五條悟看着她的樣子挑了挑眉。

“姑且算是安定了下來,可是……”家入硝子蹙起眉頭,“反轉術式對她沒有用。說實話,她能挺過來完全是靠她自己。”

晴香比她想的還要堅強許多,家入硝子眼裏滿是複雜,心裏不是滋味。

五條悟沒有絲毫意外:“我想也是,畢竟是天與咒縛。”

“之前我就想問了,她為什麽被判定為天與咒縛?”家入硝子疑惑的問道。

五條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墨鏡之下的湛藍眼眸裏滿是玩味:“誰知道呢~也許是上面的老頭子們腦子糊塗了吧。”

到了現在,五條悟終于明白他為什麽覺得松島晴香看起來很奇怪了。

她的能力并不是用咒力去運轉術式,而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的,怪不得他的六眼看不清。

不過這也能算是另一種束縛?五條悟若有所思的想道。

“……算了,我先去和夜蛾老師彙報情況。”家入硝子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從五條悟嘴裏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揮揮手,家入硝子掏出手機往外走去。

五條悟沒有像兩人一樣離開這裏,他反手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去,入眼便是安靜躺在床上的松島晴香。

五條悟在床邊站定,伸出手戳了戳她蒼白了臉頰:“……有點理解傑為什麽那麽瘋了。”

手指劃過臉頰輕撫到了脖頸,感受到微弱的脈搏在跳動着,五條悟才抽離了手指。

少女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那張漂亮的臉上表情平靜的可怕,沒有血色的嘴唇在燈光下有些透明。她的衣領還殘留着自己的血跡,斑駁的紅色十分刺眼。

她如同一個完美的展覽品,美麗又脆弱,讓人不敢觸碰。

五條悟對我見猶憐這個詞有了具體概念。

如果不是他的六眼,以及剛才摸到的脈搏告訴他她還活着的話,還以為是一具屍體。

就連他都有些不忍直視,別說喜歡她的夏油傑了。

五條悟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無趣的拄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她的額頭。

“你什麽時候醒啊。”五條悟自言自語的小聲呢喃,有點無聊,要不要去看看傑在幹什麽?

床上的少女突然動了動手指,五條悟好奇的直起身體,她眼皮下的眼珠好像也動了動。

松島晴香半睜開眼,蒼白好看的嘴嗫嚅着:“五條同學……”

“嗯?”五條悟疑惑的歪歪頭,離得這麽近他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你說什麽?”五條悟将自己的耳朵湊了過去,試圖聽清她的話。

松島晴香的眼裏一片灰暗,那雙如寶石般漂亮的眸子裏,映不出任何影子。五條悟的接近讓她回了口血,可還是不夠。

渾渾噩噩的松島晴香還沒有完全蘇醒,只是憑着生存本能,心中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睜開了眼睛。

她下意識的貼近最讓她舒适的地方。

“哈~你怎麽回事,到底要說什麽啊!”五條悟不耐煩的扭過頭,準備質問的話卻被堵住。

“唔!”五條悟睜大眼睛,大腦宕機。

少女柔軟的唇貼了上來,溫熱的小舌輕輕的舔舐着他的唇,像是在汲取着什麽。

和冰冷的唇瓣相比,舌尖的溫度燙的驚人,一陣酥麻感從唇一直傳到了心尖尖。

五條悟大腦一片混亂,僵持了三秒後,他微微張開了嘴,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後頸。

有着一絲鐵鏽味道,又透着一絲清甜,五條悟的初吻是血腥味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