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查驗
第24章 查驗
◎“……托師妹的福,很好。”◎
花盛妙的身體微微僵硬,但随即她理直氣壯地轉過身。
她既沒有像大師兄一樣讓嵇師兄暴力入睡,也沒有把嵇師兄綁上一宿,只是帶着嵇師兄一起修煉,頂多算是蹭了蹭嵇師兄“人型靈氣加強器”的好處。
這任誰知道了,不得誇她一聲修真界卷王……咳咳,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師妹。
“師兄早啊。我修煉得……還行,師兄的身體,應該也沒什麽大事吧?”
嵇明洛沉默片刻。
“……托師妹的福,很好。”
花盛妙一時不清楚嵇師兄是不是在陰陽怪氣她。
嵇明洛陡然冷聲道。
“師妹,昨夜打算去何處?飛鳶上的那個雜役弟子,又是何人?”
花盛妙頓時夢回被家長盤問昨晚和哪個野小子出去鬼混的心虛感。
“……是引我入宗門的一位師弟,我想去他那裏暫住一段時間。”
嵇明洛看着她的眼神越來越冰冷而淩厲。
“你年紀尚小,怎能如此輕信一來歷不明的雜役弟子?何況是與他同住?”
花盛妙剛要點頭,卻突然清醒過來。
不是,她出去暫住,和嵇師兄有什麽關系啊?
“師兄,”花盛妙硬着頭皮,頂着嵇明洛的視線壓力道,“我有大師兄送給我的法寶,也有自保之力。師兄不是也勸我兩月之後另選師門嗎?我現在想為兩月之後的重選師門之事早做準備。”
嵇明洛一時無言,他久久看着她,低聲道。
“……即便,要重選師門,師妹也不該住在雜役弟子的住處。這兩月,師妹暫且住在重明城的弟子別舍中吧。”
花盛妙沒想到突如而來的餡餅能砸到自己頭上。
“師兄,我沒有弟子令牌也能出宗門嗎?”
嵇明洛憑空拿出一道墨玉令牌,遞給她。
“用我的令牌,即可自由出入。巡查之人不會過多盤問。”
“那師兄要出宗門怎麽辦?”
嵇明洛冷漠地移開視線。
“我無需令牌,也可出入宗門。你不必為我憂心,兩月之後,我也不是你的師兄。”
花盛妙感動不已地伸出手。
“達者為師,師兄對我的恩情,我會一直記在心裏的。”
但有點尴尬的是,她的手按在嵇明洛遞出的令牌上,一時間卻有點拔不動嵇師兄手裏的令牌。
“師兄?”
對上少女困惑的目光,嵇明洛終于回神地立刻松開了手,如臨大敵般後退半步,刻意不看花盛妙的面容。
“若無他事,師妹不必尋我。”
看着嵇明洛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花盛妙內心忍不住吐槽道。
如果六歲的嵇師兄晚上不來找她,她一定不會去見嵇師兄的。
回到自己房間,花盛妙略微休息半個時辰,就精神抖擻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習慣性地先掃了自己的外挂一眼。
好消息,她的外挂文段更新了。
壞消息,這一次的小說文段沒有透露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僅僅是一些瑣碎的生活片段。
【花盛妙在專心致志地喂烏龜。
一個頭突然飄到她身後。
“小師妹。”
花盛妙被吓了一跳,她回頭一看。
“虞師兄,你這次怎麽就剩下一個頭回來?”
虞永晏不滿地咬了一口花盛妙手上,原本準備遞給師尊的花菜。
“好難吃。”
他皺着臉,還是全部吃下去了。
“師妹,我真是不明白,你怎麽老是喜歡給師尊喂菜?”
像是想到了什麽,虞永晏突然高興了起來。
“現在我只剩一個頭了,師妹也會給我喂菜嗎?”
花盛妙冷漠道,“師兄,你想都別想。師尊是真的一天不喂,都餓得難受。你是吃飽了就會跑出去,然後就只剩個頭回來。”
“師妹好狠心。”
虞永晏嗚嗚假哭。
“師兄我都這麽難受了,師妹不安慰我,還兇我!”
花盛妙皺眉,“哪裏難受了?”
雖然被虞師兄騙了很多次,可每一次花盛妙都會中計。
“這一次受的傷很重嗎?我去找大師兄來給你看看……”
虞永晏突然不笑了,他豔麗的面容上,血痕一點點交叉浮現着,像是血跡斑斑的鱗片。
他直勾勾看着花盛妙。
“不要找大師兄。”
虞永晏的左眼,化作一顆珍珠般的藍色水球,落入花盛妙的手心。
“師妹,取走我的道種,然後,離開——”】
看着文字在這裏戛然而止,花盛妙有種看小說看到一半,遇到了斷章狗的憋屈感覺。
離開啥呀?!
虞師兄就不能把話一次性說完嗎?
花盛妙腦子裏一大堆疑問。
虞永晏為什麽要送她道種?他不是說過大道修煉自身才會孕育出道種,這麽重要的東西為什麽要送給她?
她不由聯想到,嵇明洛說過他是赤焰之道,上一次外挂小說裏,嵇明洛送給她火苗,那是不是也和嵇明洛的道種有關?
信息太少,花盛妙一時半會兒想不到答案。
而且說不定外挂裏和現實裏的虞師兄,有一方,甚至他們都是在诓騙她呢?
花盛妙拿起嵇明洛給她的弟子令牌,一股淡淡的不安讓她決定現在就收拾包裹,去宗門外的城池暫住。
她再一次聯系了桑明奇,這一次一路上沒有任何人阻攔,她順利地來到了天齡宗的山門。
只是出宗的山門不僅與進入時的山門位置不同,還有格外嚴格的弟子隊伍巡查與核驗令牌。
花盛妙安靜地排在出宗的弟子隊伍後面,她剛想和桑明奇道別,卻發現他也跟着排到了她的後面。
“桑師弟,你也要出宗門嗎?”
桑明奇點了點頭,明明是娃娃臉的面容上露出了格外嚴肅的神情。
“師姐,你初出宗門,還沒修煉功法護身。我不放心師姐一個人單獨外出,不如我來給師姐做向導,若是遇到危險,我還可以保護師姐。”
花盛妙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玄月命線。
“師弟,多謝你的一番好意,但不必了,我有自保之力。”
桑明奇的臉色一僵,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花盛妙。
“師姐,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我帶入宗門的小玩意,昨晚都送給師姐了,所以我要出宗門補給一番……”
花盛妙了然,這個答案更接近于她對桑明奇的認知。
“進貨是吧?”
桑明奇頓了頓,才點了點頭,他還想花一番口舌說服花盛妙,就見少女湊近她,無比認真地小聲問道。
“師弟,你告訴我,賣這些法寶有多大的利潤?”
“……”
花盛妙非常有危機意識地考慮到了她日後修煉資源所需的錢財問題。
“這生意能賺多少?有風險嗎?可以加我一個嗎?我可以出加盟費。”
說真的,桑明奇在宗門裏沒有見過和他一樣摳……如此不拘小節,腳踏實地的修士。
不過比起昨晚對“師兄”冷酷下殺手的花盛妙,這樣的師姐,反而給了他一種更親近的感覺。
一番讨價還價後,花盛妙與桑明奇初步定下了雙方的投資分工以及後續分成。
宗門弟子核驗令牌的速度極快,花盛妙見旁人都只是出示令牌,不過三四個呼吸的時間就可以出宗,她學着前面弟子的舉動,将嵇師兄的令牌遞了過去。
然而核驗令牌的青衣弟子,接過她的令牌後,眉宇一皺。
“這令牌是誰人給你的?你是哪一位師叔的弟子?”
花盛妙頓時有一種仿佛過安檢被檢查到違禁物品的緊張感。
“是嵇明洛,嵇師兄給我的,我是游池真人門下的弟子。”
聽到花盛妙的回答,那弟子竟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
“竟,竟是道祖門徒。請師姐稍等,我即刻去禀告山主。”
核驗令牌的隊伍突然停下,花盛妙和桑明奇被請進了山門不遠的茶室裏。
核驗令牌的弟子走後,她和桑明奇面面相觑。
桑明奇弱弱問道,“師姐,我們還出得去宗門嗎?”
花盛妙看着茶杯中飄蕩又沉下的茶葉。
“……實在不行,我可以央求師兄帶我出去。”
花盛妙能隐約感覺到,宗門弟子對仁劍門弟子,或者說“道祖門徒”這個身份的忌憚,所以才會連出入宗門都能引起核驗令牌的弟子如此大的反應。
嵇師兄說過他自己出入無需令牌,若此次有嵇師兄的令牌,她也沒辦法出宗門,花盛妙真的要考慮托嵇師兄帶她出宗門這一重可能了。
至于讓大師兄帶她出宗門,不知道為什麽,一生出這個想法,花盛妙本能就立刻否決了。
沒有讓他們等上多久,一位白面文弱,氣質略有些陰沉的中年修士,就進入了茶室。
“山主閉關中,我是山主座下的五弟子,翟谷禮。二位若是決意出宗,便由我來看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