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雙雕之林朝英的姐姐
雙雕之林朝英的姐姐
第3章
“師父,你和這位黃先生是舊相識嗎”
飯桌上,姜顏目光在黃冕和黎重之間徘徊,黎重今年已經六十多了,而黃冕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之前記憶中黃冕沒有在村子裏出現過,想來他們二人應該是在她們姐妹離開村子之後認識的吧。
黎重看了姜顏一眼,似是疑惑姜顏的明知故問,但還是如實說道: “黃冕是我故人之子,半個月才來的,并非舊相識。”
“原來如此,我就說師父的舊相識我怎麽會不認識呢。”姜顏然點頭,對上黃冕的目光笑意盈盈。
飯後林朝英主動去洗碗,五歲的黃藥師幫忙,黎重去倒騰他晾曬的那些藥材,黃冕四下看看主動來到姜顏身側。
“之前看林姑娘所用武功很是熟悉,于是便想着詢問一二,在下為之前所做之事感到抱歉,還請林姑娘見諒。”什麽都不說的就去糾纏一個小姑娘的确是他錯了。
黃冕是黎重的故人之子,而她所用的武功都是黎重所教,黃冕覺得熟悉想來也是正常的,姜顏倒不懷疑他說謊。
“沒有什麽見諒不見諒的,上次你糾纏我,我點了你穴道咱們就算是兩清了。”
姜顏語氣輕快,黃冕聽着不由跟着心情好了起來。
人都是視覺動物,姜顏一身素裙,并無過多裝飾,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同時她又是十分明豔的,行為舉止沒有絲毫柔弱感。
落日餘晖照在院中二人身上,仿佛周身渡了一層金光,林朝英剛剛從廚房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小姑姑,師父之前是不是做了得罪大姑姑的事情”身邊黃藥師忽然開口問道,林朝英疑惑看向黃藥師,沒聽說姐姐之前和黃冕有什麽來往啊。
林朝英眼眸微轉,把黃藥師拉到一邊問道: “你之前是一直和你師父在一起見過姐姐和你師父在一起嗎”
黃藥師想了想, “自打我記事開始就和師父在一起,沒有一日分開過,從未見過大姑姑和師父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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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有一日分開過,那天師父說是出去給人蔔卦晚上就回來,結果是第二日淩晨才回來,回來之後腰酸背疼,我問他只讓我不要問。”
腰酸背痛的聽起來好像和姐姐沒什麽關系啊。
林朝英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她哪裏知道,黃冕那一日之所以會腰酸背痛,就是因為被姜顏點了穴道不能動彈所導致的。
*
“正好你們回來了,有一事需要你們去辦。”
翌日,黎重将姜顏林朝英叫到身邊,神情有些凝重說道: “此事與黃冕有關。”
黃冕并非中原人士,從前與家人住在海外島嶼,可現下有人妄圖霸占島嶼,他帶着徒弟來到中原向父親的好友黎重求助。
這也是黃冕之前看到姜顏用武功前來詢問的原因,他只聽父親說黎重住在江南一處村子裏,但具體是哪兒不知道,找了好久這才找到這兒。
但黎重不想離開村子,本來想着傳授黃冕一些武功,讓他自己去收拾那些人,現下姜顏和林朝英回來了正好讓她們去幫忙。
姜顏眼眸微眨,她是不想讓林朝英和王重陽一起上戰場這才用黎重為借口,沒想到還真有事兒需要她們去做。
如此一來林朝英想要去戰場和王重陽并肩作戰短時間之內怕是不成了。
去海外島嶼一趟再回來怎麽不得兩三個月,到那時候王重陽應該已經重整旗鼓另出發了,林朝英想要去找見不到王重陽也無法進入軍營。
“沒問題師父你放心吧,我們收拾收拾就和黃冕出發去幫他打壞人。”
姜顏一口答應下來,林朝英見她答應的如此爽快,再加上又是師父的吩咐只能照辦,回房間收拾東西擇日出海。
“你不會武功嗎”
眼見黃冕在院中教黃藥師習武,姜顏走過去站在他身側問道。
黃冕看過去,眼眸微閃似是在疑惑姜顏為何有此一問, “我不會武功很奇怪嗎”
奇怪啊,當然奇怪了,黃藥師在華山之上同其他四絕打鬥了七天七夜争奪天下第一,并且還是五絕當中年紀最小的,可見他武功深厚。
而黃藥師即便再天資聰穎,沒有一個好師父教導也是成不了那樣的氣候,所以她一開始就認為黃冕應該是武功卓絕之人,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不會武功。
“如若我會武功,那日便不會被你點住穴道無法動彈,整整一。夜才恢複自如,弄的我腰酸背痛,休息了好些時日才好起來。”
姜顏眉毛微挑,因為黃冕一開始就詢問她武功的事情,看上去對她所展示出來的武功了如指掌的樣子,她下意識的認為黃冕行走江湖不可能不會武功。
第二次見面就是在黎重這兒,他是黃藥師的師父,她直接就把他當成一個很厲害的人,不曾想是個不會武功的人。
“你不會武功,那你在教你徒兒什麽”
“我不會武功,不代表我不會傳授武功。”
說起這個黃冕整個人周身洋溢着自信的光芒,想着多年之後黃藥師的武學成就,姜顏相信黃冕所說是真的,不然無法解釋黃藥師的武功從何而來。
而且世上的确存在着那種不會武功但有武學造詣的人,只是這樣的人鳳毛麟角,這個黃冕有點兒本事啊。
“師父,我剛剛練的對嗎”黃藥師收起掌法,看向黃冕問道。
黃冕剛剛只顧着和姜顏說話了,根本沒主意黃藥師的掌法如何,一時之間眼眸亂轉,支支吾吾的想着該怎麽說。
莫說黃冕不會說謊,就是會說謊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也不能說謊。
這時聽姜顏開口道, “正好我最近剛練了一套掌法,黃藥師和我比劃比劃,讓你師父看看你的本事。”
“大姑姑賜教了。”黃藥師毫不猶豫的抱拳道。
他年紀雖小,但面對比武挑戰從來不回避,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認輸,絕對不會在還沒有打的時候就認輸,他不會做那等膽小怯懦的事情。
姜顏雖然相信黃冕能夠教授黃藥師武功,但她也想要看看他到底能教黃藥師多少。
一邊同黃藥師你來我往,一邊試探着他武功的深淺,只有五歲的小孩兒,習武沒兩年但可以說黃藥師的确是天資聰穎之人,出掌迅速毫不拖沓。
掌法被姜顏破解了能夠快速轉換招式繼續出掌,知道自己內功不如姜顏,更加注重外力,仗着身材小巧靈活,快速閃躲着姜顏對他的攻擊。
黃冕剛開始以為姜顏是閑來無事逗黃藥師玩一會兒,可看他們過了兩招之後感覺有些意思,他不會武功,可也是從小看武功長大的。
家中武功秘籍不少,從小看到大,看着那些招式便能夠在腦海中想象出來過招後的結果,因為黃藥師還小的緣故,他從未讓他和旁人對招過。
姜顏并沒有仗着自己內功深厚,對招經驗豐富直接就去壓制黃藥師,而是真的和他一招一式的打,雙方破解彼此招數的同時出招來讓對方破解。
比起對決他們倆根本就是在‘文鬥’,但又是真正的比武,這才是有趣的一點。
黃藥師本來和姜顏對決是沒有多少信心的,黎重先生看起來就很厲害,他的徒弟肯定也很厲害,更何況他們兩個年齡懸殊,首先從基本條件上就是不對等的。
都已經做好了認輸的準備,姜顏卻是在和他對招,認真的在破解,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從前師父給他看的秘籍成真了,文字照進了現實。
不由的更加上心,按照從前看秘籍上的方式來一一化解。
然兩個人到底不是在一個水平上,姜顏自降水平和他一招一式的打,在別的地方不占便宜,體力上也是有優勢的,最終還是黃藥師以失敗告終。
“大姑姑武功高絕,我打不過你。”
輸了之後黃藥師很爽快的認輸,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和人過招,還是以失敗告終。
黃藥師會将這次的過招記一輩子,後來知道姜顏是故意讓着他,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在她手下走那麽多招,讓他更加難忘。
比試結束,姜顏頗為有興致的帶着黃藥師去河邊釣魚,黃藥師從小在海島長大,釣魚這種事情最拿手了,姜顏可耐不住性子等魚慢慢上鈎,帶他去最好不過了。
林朝英收拾好去海島的行囊,從房間出來就看到黃冕盯着姜顏和黃藥師的背影眼睛眨都不眨。
“你擔心我姐姐把你的小徒弟給賣掉人都沒影兒了不用和望夫石一樣繼續看着吧。”
林朝英話音剛落,黃冕臉頰忽然紅了起來。
忽然林朝英眼眸大睜, “喂喂喂黃冕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我姐姐,這是被我說中的臉紅。”
黃冕臉頰紅暈褪。去了一些,轉眸看向林朝英沒有任何閃躲,君子坦蕩蕩,男未婚女未嫁有什麽不能喜歡的
“自古便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可以喜歡她嗎”一身綠裙,同黃藥師比武之時身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神态認真極為明媚美。豔,那正是他夢中向往多年女子的模樣。
等他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就可以正是追求了。
“你當然可以喜歡姐姐,可姐姐不會喜歡你的。”
“你知道知道”
“我姐姐我當然知道了。”
“即便她現在不喜歡我,日後也不會喜歡我嗎”
二人争論聲不絕于耳,藥室內黎重聽到了,繼續不停的擺弄着他的藥材。
兒孫自有兒孫福,盲婚啞嫁,兩情相悅,哪一種更好無法言說,只有親身體會過了才知道。
姜顏和黃藥師一個時辰之後帶了一桶的魚回來,這個季節正是魚多的時候,再加上黃藥師的釣魚手法,就有了這些收獲。
林朝英下廚做飯,全魚宴,擺了滿滿一桌子。
“師父不能吃魚,小姑姑還有別的菜嗎”黃藥師見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有魚,看向林朝英問道。
從前在桃花島的時候師父就不吃魚,每次吃魚都會肚子痛,上吐下瀉要整整一日才好。
“沒有了,都是魚,不能吃魚那就吃白飯吧,如果嫌沒滋味兒我給你拿點兒鹽巴拌着吃。”
林朝英看向黃冕一笑,只是這笑容卻并未觸及眼底。
開玩笑,都打上她姐姐的主意了還給他另做別的菜她可沒那個閑情逸致,給他白飯吃就不錯了。
這回就連年紀最小的黃藥師都感覺到了林朝英對黃冕露出來的刺兒,姜顏眼尾上揚,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
兩個人之間有矛盾嗎還是剛剛她和黃藥師去釣魚的時候他們兩個吵架了。
最後目光落在泰然自若吃飯的黎重身上,他就好像沒有聽到林朝英的話一般,看來是剛剛那麽會兒功夫吵架了,而黎重肯定知道事情的經過。
這一頓飯除了黃冕所有人都吃很的滿意,黃藥師剛開始還想着師父都不能吃,他吃的太香也不好,但吃了兩口之後逐漸被林朝英的廚藝所折服,顧不上黃冕的感受了。
黃冕就着口水吃了半碗米飯,一個成年人吃那麽點兒肯定是不頂餓的,還沒到子時呢他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身旁黃藥師睡的人事不知,黃冕受不了決定起來找些東西吃,走之前還不忘對睡着的黃藥師說一句‘沒良心’。
*
“姐姐你知道他說什麽嗎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竟然要追求你。”
村口空地,練劍後林朝英氣憤的坐在石頭上,在她看來姐姐是最優秀的,黃冕配不上。
姜顏擦拭着手中長劍,聽到這話有些驚訝,她也算是被很多人追求過的了,黃冕可沒有表現出來林朝英所說的這一點。
“哦他什麽時候和你說的”
“就是你和黃藥師去釣魚時候說的,那時候你們走了沒看到,他看着你發了好一會兒呆呢。”
發呆
黃冕看起來挺機靈的,也會有發呆的時候嗎
有點兒可惜,沒有親眼看到。
月光之下,姜顏言笑晏晏,眉眼含春,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林朝英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姐姐你不會打算真的和黃冕有什麽吧。”
“以後再說,繼續練劍。”
她現在對黃冕沒什麽情緒,不過看聰明人發呆她倒是很有興趣,以後多注意一下。
林朝英見姜顏沒有把話說死,頓時後悔同她說這些,姐姐如果不知道說不定根本就不會動這樣的心思。
然而林朝英還是低估了姜顏的敏銳程度,在男女之事上她可是老手了,身經百戰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
翌日一行四人離開村子,姜顏就注意到黃冕的目光不時落在她身上。
林朝英也注意到這一點,故意靠近姜顏擋住黃冕看過來的視線, “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去前面鎮上買幾匹馬上路,走着得什麽時候才能坐船出海。”
“要一個月就可以到海邊,我和師父來的時候就一個月,小姑姑我師父不會騎馬。”黃藥師開口說道。
察覺到看過來的兩道目光黃冕有些尴尬,笑笑道: “我常年居住海島,不用騎馬,故而也沒有去學。”
“不會武功不會騎馬,你們海島現在才被人霸占也是奇跡了。”師父不是說黃冕家中是武學世家嗎
不教孩子武功也就罷了,就連騎射也不教,是想要讓孩子一輩子在海島不出來行走江湖
林朝英想不通,即便她和姐姐生活在只有幾十戶的村子裏,未免村民起意白日她們照常生活,晚上習武,師父也有教他們騎馬。
黃冕雖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但氣質在那兒擺着呢,不像是窮苦人家出來的,難不成就只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就這樣的人還想追求姐姐
做他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那就雇輛馬車,總歸是比走路快一些的。”姜顏開口說道,炎炎夏日她可不想在一步一步往南走,馬車不如騎馬快但可以遮風擋雨。
林朝英不喜歡做馬車,感覺自己受到了束縛,而且馬車空間逼仄狹小,豈不是更容易産生感情
正想着怎麽打掉姜顏這個想法,又聽黃藥師道: “可是我們沒有錢雇馬車,在來的時候錢袋子讓人給搶走了,師父這些日子給人蔔卦算命也沒有賺多少錢。”
林朝英瞠目結舌,随即然這師徒倆為什麽穿的如此破爛了,感情是被搶了。
“還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家被人闖進去了,錢袋子還讓人給搶了,你們師徒未免太倒黴了些吧。”
說着轉眸看向姜顏,林朝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若她們快點兒幫黃冕解決了霸占他家海島的人,這樣不就可以快點兒帶着姐姐離開了。
“放心,我們有錢,雇馬車的事兒就交給我們,黃藥師你放心我和姐姐一定幫你們把壞人趕走,不過你也要快點兒長大啊,好好習武将來保護你師父,他啊太柔弱了,可得讓人好生護着才行。”
林朝英和黃藥師兩個人走在姜顏和黃冕中間,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黃藥師感覺她今天很是奇怪,怎麽話裏話外都是說他師父
想要反駁但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畢竟師父不會武功,不會騎馬,他們剛剛着岸錢袋子就讓人搶走了都是真的。
師父就靠着給人算命賺錢,帶着他一路來到這兒找到黎重。
中午時分四人進城,剛準備找個地方歇腳等午後雇輛馬車再上路,林朝英和姜顏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進城不過一刻鐘,他們便被人給盯上了。
從前他們行走江湖也是有過這樣事情的,畢竟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還是很惹眼的,但因為她們的武功并沒有人能夠占到便宜。
在一個茶攤落座,黃冕忽然沉聲說道, “是那些搶了我們錢袋子的人。”
“你們錢袋子不是剛上岸就被搶嗎這都多久了人一直跟着”林朝英疑惑問道,如果真是的這樣,那現下跟着他們的這些人就不是尋常劫匪那般簡單了。
黃冕肯定點頭,俊朗的容貌出現一抹狠厲,轉瞬即逝林朝英沒看到,但卻清楚的出現在姜顏眼底。
“到底是什麽人等會兒試探一下不就行了,如若當真是搶你們錢袋子的人,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有什麽麻煩的。”
姜顏神态随意悠閑,黃冕看着她的目光不由深沉幾分,話說的簡單,可她想的真如她話說的那麽簡單嗎
根據他的經驗之談,能夠說出這般話的無外乎就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初入江湖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果決。
還有一種就是看透世事,什麽都知道,不管遇到什麽事兒都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具有高超的本事可以應付一切突如其來的麻煩事兒。
想來姜顏應該是後者吧,察覺到姜顏看過來的目光,黃冕垂眸飲茶,不去和她對視。
自然也沒有看到姜顏那勾起的唇角,以及滿是興趣的眼眸。
這家夥絕對有事兒瞞着他們,說不定和那些妄圖霸占桃花島的人有關,或許她們不用出海就能夠解決黃冕現在所遇到的問題。
*
“大哥現在動手嗎”
“再等等。”
“現在不動手還等什麽,現在就只有黃冕帶着那個小崽子,還有兩個小娘們兒,可這是絕佳的時機啊。”
“再等等,我總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
“有什麽不對勁兒的,那小子手無縛雞之力,那兩個小娘們兒還能有通天的本事逃出我們的天羅地網不成”
樹蔭下,為首的黑衣人仔細琢磨着,最終在一行四人走近之時吹響哨聲,一瞬間四周十多個粗犷壯漢從四處湧現出來。
每一個都是身材魁梧,手拿大刀砍斧,氣勢洶洶一看就不好惹。
十多個人将他們四人團團圍住,為首的黑衣人上前,扛着大刀在肩上,模樣很是豪橫。
“看幾位衣着不凡,想來手裏肯定有兩子兒,借給哥幾個花花怎麽樣”
說是借,可那不容拒絕的豪橫态度怎麽看都不像是‘借’。
見四人不說話,目光落在黃冕身上,一聲輕笑, “看起來有點兒眼熟啊,之前借過吧,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能不能再借點兒啊”
“錢都被你們搶走了,我沒錢給你們了。”黃冕态度耿直,一副不屈不撓的模樣。
直來直去的話把來人逗笑了,哈哈大笑手中長刀對着黃冕而去。
只見黃冕絲毫不躲閃,反倒是揮手揚去,頓時一包藥粉撒到了來人臉上,趁人看不見一手将他拉過來,一手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來一柄匕首,直接橫在了對方脖子上。
匕首鋒利,抵在那人脖子上,一瞬間便出現了一道血痕,鮮血染紅了半邊匕首。
“你要幹什麽”
“放開大哥。”
四周壯漢揚聲喊道,黃冕氣勢卻絲毫不遜于他們,揚聲道, “人在我手裏,放不放我說了算,想要讓他活命讓齊鵬來見我,現在給我讓開。”
話音剛落,十多個壯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聽黃冕匕首之下的那人說道: “不可聽他的。”
“那你就去死好了。”
黃冕說着握着匕首的手就要發力,壯漢連忙阻止,紛紛讓出一條路。
黃冕一路挾持着人質,走過樹林來到一棟四處漏風的木房子中,将人綁在柱子上。
剛剛和黃藥師系好繩扣,黃冕仿佛脫力一般匕首瞬間脫手,他整個人也癱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氣。
如此驚吓過度的模樣,和剛剛鎮定自若形成明顯反差,如果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不曾分開,真的很容易讓人懷疑前後是兩個人。
“你不覺得你欠我們姐妹倆一個解釋嗎這人是誰還有你剛剛所說的‘齊鵬’又是誰就算是利用我們也該讓我們被利用的清楚明白吧。”
林朝英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黃冕等着他的解釋。
黃冕擡眸,張了張嘴仿佛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讷讷的吐出來兩個字:
“抱歉。”
黃藥師過去把黃冕扶起來,他日日都和師父在一起,但對于這事兒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現在也想知道師父發生了什麽事兒。
緩了緩,黃冕開口說起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追溯起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黃冕同家人居住在桃花島,那裏四季如春,景色優美俨然一個世外桃源,更重要的是遠離戰火,如此一個寶地自然引來了心懷歹心之人。
有人知道桃花島只有一家三口住在那裏,于是便過去争奪。
去的人很多,不同幫派的人,不同家族的人,他們将戰火帶到了那裏。
黃冕的父母險些因此喪命,是齊家人出手相救,只是讓他們家沒想到的是齊家人也有占有桃花島的心思。
明木倉易躲暗箭難防,誰能對一個幫助過你的人有防備之心
他父母因此喪命,而那時候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無數的毒蛇,将齊家的人毒死。
黃冕因為被父母塞進密室逃過一劫,再次出來的時候桃花島屍橫遍野,毒蛇散去他算是安全了。
埋葬父母之後他開始研究父母留下來的秘籍,習武不成轉而研究五行八卦,利用桃花島上岸要經過的桃花林做陣法,讓妄圖進入桃花島的人在其中迷路,囚困其中。
齊鵬是死在桃花島齊家家主的兒子,這次是打着為父報仇的幌子來的,因為知道桃林中有陣法,他們并不靠近用火包火進攻。
黃冕知道他不會武功,黃藥師年紀還小,真打起來肯定打不過,所以便趁着桃林完沒有還全被攻陷,帶着黃藥師從後山乘船逃跑。
之後便是上岸錢袋子被搶,一路靠着蔔卦算命,找到黎重,再然後就有了今日情景。
“替父報仇,他們一路跟着你,有能力殺了你但卻只搶了你的錢袋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給他爹報仇啊”
林朝英不明白,誠然如同黃冕所說,他們師徒倆可以說‘手無縛雞之力’,那十幾個壯漢要殺了他們很簡單,為什麽只搶了錢袋子卻不殺
黃冕抿抿嘴,擡眸看向林朝英的目光當中卻有了一絲笑意, “因為他們想要帶走齊家家主的屍骨,想必他們找遍了整個桃花島都沒有找到吧。”
為父報仇,同時帶走屍骨入土為安,這是齊鵬沒有殺黃冕的原因。
而黃冕手握這張王牌,輕易不會有性命之憂。
“你所說的那個齊鵬,知不知道他父親多年前曾經觊觎桃花島”如果知道,還口口聲聲說要報仇那此人便是心懷歹心。
如若不知道,父親多年不曾歸來,以為父親被殺害了,為父報仇無可厚非。
“他知道,并且他此舉同他父親一樣,妄圖霸占桃花島。”黃冕至今忘不了父母被害之時的模樣。
姜顏看向黃藥師,記憶中黃藥師是後來的桃花島島主,也就是說即便沒有她們姐妹倆,黃冕的困難也是會解決的。
‘嘭……’
一聲巨響從外面傳來,林朝英連忙從窗口看過去,只見不遠處塵土飛揚,一顆粗壯的大柳樹正燃燒着,是有人往這邊扔了一枚炸。彈。
黃冕起身來到門前,不顧黃藥師反對推開門板,一瞬間塵土吹了進來,黃冕卻好像感覺不到一般徑直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江南小村落中的黎重晾曬着他剛剛從山上挖回來的藥材,藥鋪的人又給他送來了一些新鮮的藥材。
“這些年我給你送了這麽多的藥材,你們村子裏的人有病你也不給治,那些藥材你都用到哪兒去了”藥鋪夥計很是不解,他給黎重送了十年的藥材,按理來說加起來得有好幾馬車了,可黎重都用到哪兒去了
黎重把藥材錢給他,但卻不回答他的問題, “你賣藥就賣藥,沒事兒打聽那麽多幹什麽”
“行行行我不打聽了,我走,下個月接着給你送”
“不用送了,往後都不用送了。”
“行,你說不用就不用。”
藥鋪夥計趕着馬車離開,黎重将藥材搬進屋子,打開房間密室,內裏別有洞天。
一排排木頭架子,上面放着各種貼着标簽的盒子瓶子,無一例外裏頭都是藥丸藥散。
這些就是他十多年的成果,但那個他可以分享成果的人卻不在了。
捋着颌下胡須,把最後一瓶藥放好,封鎖密室,緩步離開許多年不曾離開的村子。
十餘年的畫地為牢,是他的懦弱,現在也該重新出去見一見外面的世界了。
小城外,相對于其他地方來說這裏是非常安定的,但今日一枚炸。彈點燃了大柳樹,打破了這種平靜。
黃冕立于木屋前,負手在身後,看着不遠處的一群人眉頭緊鎖,在桃花島的時候他就看到過齊鵬,站在船頭指揮着手下往桃花島扔炸。藥。
“黃冕,告訴我父親屍首在何處,我留你一個全屍。”齊鵬騎在馬上,三十多歲的模樣頗具領導風範。
黃冕卻是一聲冷哼,齊鵬出現在這兒只怕是已經把桃花島翻個底朝天了,可依舊沒有找到他父親的屍首,他心裏應該已經有了思想準備。
“你父親當年妄圖殺害我父母,我自然是将他屍首扔進海裏喂魚,現在只怕已經被魚吃的渣都不剩了,怪只怪你來的太晚了,過了十年才想起來為父報仇。”
黃冕諷刺之味明顯,十年前齊鵬已經二十多歲了,正是黃冕現在的年紀,相反那時候他只有十幾歲,如果那時候齊鵬來‘為父報仇’,黃冕根本活不到現在。
現在十年過去了,齊鵬在齊家的地位每況愈下,齊家家主的位置被他叔叔的兒子繼承了,這時候想起桃花島,想起給他父親報仇了,未免虛假了些。
這将近兩個月的時間,黃冕一直在給人蔔卦算命賺錢,同時他也在是在和人打聽着消息。
齊家現在有些沒落了,但在十年前也是大家族,想要打聽出來一些消息還是很簡單的。
被說中了心事,齊鵬面色如鐵,他這次帶來的都是他的心腹,倒不怕他們把這些話傳出去,但也正因為是心腹,才讓他更沒面子。
不想再忍耐,一揮手身後的人瞬間上前。
拿不到他父親真正的屍骨,大不了随便找一具屍骨就是了,死了十年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他父親。
而就在這是,黃冕忽然從袖管裏抽出一支玉笛放到嘴邊,笛音婉轉流出,一瞬間四周草叢中,樹上,河邊傳出悉悉索索之聲。
眨眼之間,五顏六色的毒蛇湧了出來,密密麻麻的足有上千條。
毒蛇将他們緩緩圍住,阻擋了那些人的進攻。
“馭蛇之術”林朝英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黃冕沒有武功還敢如此嚣張了。 “不過他既然會馭蛇,為什麽不在桃花島用啊桃花島沒有蛇”
“十年前就是因為毒蛇齊家家主才沒有得逞,怎麽可能會沒有蛇。”姜顏眼眸掃過四周的毒蛇,在一個範圍內吐着信子爬行, “他的馭蛇之術應該是剛學會沒多久,那些蛇還不怎麽聽話呢。”
“啊不聽話”一聽這話林朝英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武功高強可她也是個女孩子,最怕那些毒物了,這些毒蛇不怎麽聽話,會不會忽然過來咬上她一口啊
姜顏手搭在林朝英肩膀上,附耳說了一句話。
林朝英立馬轉眸看向那棵被焚燒了的大柳樹,火滅了只剩下主幹和一些比較粗的枝幹,更重要的是,在枝幹上站着一個男人。
男人帶着一張面具看不清容貌,但從小就在身邊的人她不可能認錯。
“師父離開村子了他不是說今生都不會出來的嗎”
不管是因為什麽,有師父在她可以放心了,師父肯定不會讓他們有生命危險的,頓時整個人放松下來。
黃冕笛聲不斷,那些毒蛇一點點往前去,逐漸将對方一群人包圍住。
不時的有炸。彈扔向蛇群,将毒蛇炸的血肉模糊,但毒蛇實在是太多了,炸彈的威力再大,毒蛇依舊源源不斷的爬過去。
一條通體碧綠的竹葉青一口咬在齊鵬胯。下寶馬上,寶馬吃痛一聲嘶鳴,随即倒了下去。
齊鵬縱身一躍到另一匹馬上,将原本在馬上的人扔入蛇群裏,只聽一陣嚎叫傳來,不多時便被蛇群湮滅,待蛇群退下之後,原本一個活生生的人已經被啃咬成一具森森白骨。
不對,不是白骨而是黑骨,蛇毒已經侵入骨髓,骨頭都成黑的了。
這時黃冕停下吹笛,所有蛇如被點了穴道一樣都不動彈了。
只聽黃冕揚聲說道: “我只要齊鵬,你們現在走可以保住性命。”
有了活生生被啃咬慘死的例子,衆人面面相觑,斟酌再三逐漸有人趁着毒蛇都不動縱身幾個縱躍離開。
一個人走了兩個人走了,漸漸走的人越來越多,完全不顧齊鵬在後面的揚聲威脅警告。
比起齊鵬的威脅,當然是性命更重要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最後齊鵬身邊只剩下五六個最忠心的人了,此時齊鵬面容已經有了死色,完全沒有了開始的嚣張模樣。
“黃冕!”
齊鵬恨得咬牙切齒,他當然知道他父親是怎麽死的,難道他們父子要以同樣的方式去死嗎
黃冕冷若冰霜,什麽話都沒說,緩緩将笛子放到嘴邊,笛音再次響起。
十年前,他在密室當中沒有能夠手刃害死他父母的仇人,将那些人的屍首扔到海裏喂魚是他能做到最大的報複。
本來他以為他和黃藥師師徒二人在桃花島一輩子相安無事,不曾想齊鵬主動找來了,既然如此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他這才是真正的為父母報仇,和齊鵬的冠冕堂皇不一樣。
黎重遠遠的看着,看着黃冕也看着那遍地的毒蛇,多年前他和黃冕的父親就是因為對于‘馭蛇之術’的讨論而發生了争執。
深感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道理,從此一人隐居海島一人隐居江南小村,現如今黃冕用他父親的馭蛇之術給他們報了仇,也算是一個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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