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陽樂縣,危機

陽樂縣,危機

陳義屠殺南、王兩家,洛陽、北方氏族隐退的消息傳到陳青陽幾人的耳朵裏時陳青陽一行人已經住進了陽樂縣的一家客棧。

消息傳來,折痕驚訝地說不出話,雖然不懂氏族實力的利害之處,但幾百條性命的生死屬實令人震驚,張賀年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與自己毫無幹系,這讓陳青陽很是佩服也有點不解,他甚至都有些懷疑張賀年到底有沒有氏族背景。

幾人來到陽樂縣并未直接找到情楚雲問罪,而是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這天饷午,洗漱完畢的陳青陽叫上情厄下了樓,四人午飯當作早飯點上滿滿一桌子的酒菜。

店小二端上最後一道菜,招呼一聲‘客官慢用’便要離去。

陳青陽笑呵呵地拉住店小二,張賀年識趣地摸出幾兩碎銀子悄悄塞到店小二的手中,店小二結果銀子滿臉笑容道,“客官還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盡力去辦。”

陳青陽笑着輕聲道,“小哥客氣了,在下想打聽個事,還望小哥行個方便。”店小二拱手道,“客官請講,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青陽輕聲道,“哦,是這樣,在下與幾位弟兄想加入縣裏的廂軍,但是不知道咱們縣裏的縣尉衙門在哪,也不清楚這位縣尉大人官品如何,還請小哥不吝告知。”店小二一臉惋惜,嘆息道,“客官來得不甚是時候啊,各位客官有所不知,我們縣尉情大人自兩年前痛失愛妻愛女後便一蹶不振,以前還能有幸得見,現在想要見情大人一面就很難了。”

情厄平靜問道,“情大人可曾為妻女守靈掃墓?”

店小二被這冰沉冷靜的聲音吓了一跳,沒想到那麽柔美可人的女子聲音卻是那麽攝人心魄,思量一番後答道,“這倒是沒聽說過,不過這等事小的一介客棧小二又如何能夠得知。”

情厄喃喃道,“既不立碑,也不守靈,又何來的愛字一說呢。”店小二不明所以有些尴尬,不知作何言說。

陳青陽向店小二拱了拱手笑道,“謝過小哥,我們就不麻煩了,你忙着吧。”店小二再次道謝,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折痕也聽懂了此間言語,并未幫着情楚雲說話,張賀年只管吃飯,沉默不語。

陳青陽幫着情厄理了理頭發,輕聲問道,“要是一直都沒有碰見我,又或者說遇到時我根本不理會你,你打算怎麽辦呢?”張賀年眯起眼睛,他很好奇這個問題,折痕也看向這個武侯世子親自照拂的絕色女子,想聽聽答案。

情厄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平靜說道,“接着等你,我們忘憂狐的一生就是為伴侶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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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賀年接茬道,“世子殿下有所不知,忘憂狐最看重伴侶,同時也最忍不了叛變,情姑娘的殺念那麽執着想必也是因為情楚雲背叛在先。”

陳青陽沒有理會張賀年,看向情厄,輕聲道,“好,我們去殺人。”

陳青陽四人出現在陽樂縣縣尉衙門時,正巧碰上認識情厄的衙役當差,看到情厄,那衙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大小姐,您…您回來了。”

不等情厄說話,陳青陽冷聲道,“情楚雲呢?”

衙役這才把目光移到陳青陽三個大男人身上來,定睛一瞧,頓覺麻煩。半白發的陳青陽,浪蕩子折痕,只有張賀年看上去像是個正經人,但是能和那兩人混在一起想必也是個笑面虎類型的。

衙役按住腰間佩刀,警惕道,“你們是什麽人?來這縣尉衙門有何事?”

陳青陽一個瞬步移到這衙役面前,擡起一腳就将這衙役踹到衙門院中,驚愕的衙役眼中滿是震驚。

砰!啊!撞擊聲、慘叫聲同時傳來。動靜驚動了院裏的其他衙役,紛紛拔刀将陳青陽幾人圍了起來。

陳青陽冷聲道,“一刻鐘內,見不到情楚雲,本世子殺光你們。”

折痕站在旁邊欲言又止,但是終究沒說什麽。

陳青陽走進衙門,坐在最高位閉目養神,不再言語,張賀年、折痕看到陳青陽這個樣子也不好觸黴頭,安靜地坐在下面等候陳青陽的下一步動作。

幾人剛坐下沒一會兒,門外就傳來‘女兒、女兒’的嚷嚷聲音,緊接着,踩着淩亂腳步的情楚雲就出現了,雖然不能說是蓬頭垢面,但也是須面不潔、衣冠不整,濃重的酒氣彌漫整個衙堂。

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白發年輕人,情楚雲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坐在本官的位置上?”情楚雲左右一瞧,看到情厄和張賀年頓時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

陳青陽就這麽淡淡地看着情楚雲,情厄也沒有說話。

情楚雲哭了一會兒,慢慢朝情厄挪步走去,“我的乖女兒啊,你可也回來了,你知道你離家這幾年為父是怎麽過來的嗎?想煞為父了。”

張賀年一看劇本不對,出聲提醒道,“情大人不認識本官了嗎?可當真是父女情深啊。”情楚雲站住身形看向張賀年,顫聲道,“張大人,張大人,您就放過我的女兒吧,她還只是個孩子啊,實在不行您就把我殺了,我情楚雲願意用自己的命換我女兒的幸福。”

情厄的身體有些顫抖,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激動。

陳青陽戲虐道,“我本來就是來殺你的,不過聽你所言,像是這位張大人在逼迫你們一家。”

情楚雲突然面目猙獰,指着張賀年憤怒道,“就是他,郡尉張賀年,憑借着家族勢力一直欺壓與我,害得我功名全無,有才難施。這就罷了,匹夫還縱容豎子調戲我之愛女,我情楚雲身為讀書人一身浩然氣,豈能容忍?奈何勢單力薄、人微言輕,終是痛失妻女,我情楚雲竟能在有生之年得見愛女,心願已了,匹夫,我今日定要與你同歸于盡,為我愛妻報仇。”

折痕有些發懵,什麽情況,劇情不對呀,暗道自己果然是來對了,此事必然另有隐情,自己一定要阻止情厄與陳青陽成為那弑親的惡人。

張賀年氣得臉都綠了,想要出言反駁但是被陳青陽阻止了。

并不是陳青陽相信了情楚雲的話,只是冥冥之中有些不安的感覺,他輕聲問情厄,“我現在不想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當然也沒必要,最後問你一遍殺不殺他?”

情楚雲看着這個半頭白發的年輕人手指指着自己,便如同發瘋似地咆哮道,“該死的應該是你們,我有什麽錯。”

無視情楚雲的癫狂,情厄輕輕點頭,情楚雲慢慢絕望,陳青陽站起身。

忽然間,衙堂上陰風四起,一道陰柔而怪異的聲音傳來,“倒真的是忘憂狐的味道,真是沒讓本座失望啊。”

聽得這聲音,情楚雲一臉陰毒地看向陳青陽,令人心悸的笑着。陳青陽認得這聲音,他在金砂城的時候見過這聲音的主人,北狄擊剎十三名,白令。

随着一陣陰風拂面,一臉陰柔相的白令出現在衙堂內,陳青陽當機立斷直接出發三川墜內王淵留下的劍氣,霎時間,衙堂內一道耀眼的光芒閃起,只一瞬間縣尉衙堂就被削去一半。

陳青陽四人還好,只是沾了些灰塵,并未被劍氣波及到,但白令和情楚雲可就慘了,那麽近的距離想要接下道門掌門一劍可不是那麽簡單。

王淵蘊養問道劍數十年從未出鞘,劍氣一出便是驚豔四方,陳青陽也沒想到自己這位掌門師兄随手留下的劍氣能有這麽厲害。

看着一劍之下已成廢墟的縣衙堂,陳青陽心中的危機感并未褪去。

果然,白令一手拎着吓得直哆嗦的情楚雲,一手捂着臉頰上細長的傷口舔了舔嘴唇,陰森森道,“小子,原來是你啊,本座可是沒有感應到奉常令的氣息哦,這一次,你能跑得了嗎?”

張賀年與折痕皆是一臉震驚,那麽聲勢浩大、無以匹敵的一劍,這人不僅在這麽短的距離內躲了過去,還順帶救下了情楚雲,這是什麽境界的高手。

只是其他衙役可沒有情楚雲這份運氣,一劍之下,還不足先天境界的衙役們連灰都沒有剩下。

随着劍氣揮出,遠在蒼梧山的王淵身上忽然出現幾道業火黑線,王淵擡手随意揮去,低聲道,‘可別死了。’

陳青陽笑呵呵道,“不愧是北狄擊剎,不愧是能和李左車不分上下的人物,竟然能突破大內府和沙地的封鎖入侵我承天王朝到這等程度,真是厲害啊。但是你可知本世子是什麽人?留下情楚雲而後速速退去,否則後果自負。”

陳青陽說得輕松,張賀年和折痕倒是驚呆了,雖然不一定聽說到擊剎,但北狄二字可是承天王朝的禁忌,人間大陸,承天王朝占盡七分肥沃中原,唯有那三分雪原,北狄妖魔世代盤踞,承天王朝也一直沒有把握拿下,只得以萬裏邊城為界限相互對峙,北狄的人哪一個不是窮兇極惡,嗜血若狂。

不僅如此,李左車是什麽人?宗師境大乘的奉常令,執掌大內府奉常司數十年未曾有失,能與這樣的人打成平手,那至少也是宗師境大乘。面對這樣的人,陳青陽竟然絲毫無懼還出言威脅,真是好膽。

折痕低聲哀呼,‘我命休矣。’

張賀年倒是有些膽量,對着情楚雲大聲呵斥道,“情楚雲,你竟敢勾結北狄妖魔,真是狗膽包天。”

白令沒有理會張賀年,把情楚雲随手一扔,對着陳青陽笑呵呵道,“本座倒是聽說了承天王朝最近出了個生而先天境的武侯世子,莫非就是你?”

陳青陽把情厄拉到身後,睥睨道,“知道本世子的身份,你敢出手?”

白令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你知道你的命在北狄有多值錢嗎?左賢王有令,生擒承天武侯世子者,封萬戶侯,賞千萬金;滅殺承天武侯世子者,封萬戶侯,賞百萬金。你有什麽本事能讓本座打消內心的貪婪呢?”

陳青陽揚了揚帶着三川墜的左手,平靜道,“本世子師出道門,掌門師兄劍術絕倫,他的劍意不知能否殺得了你這不男不女之輩。”

白令氣得臉色鐵青,剛要發作又聽得陳青陽說道,“本世子生在西涼,長在洛陽,身上有西涼數十萬精銳的軍魂牽挂更有承天聖皇千古大帝的浩然真氣凝練的分身護佑,不知能否鎮的了你這北狄妖魔。”

說着,陳青陽稍有猙獰地看向白令,“不知北狄擊剎十三名可有膽量殺我?”

白令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的心神有些慌亂,雖然他并不害怕陳青陽體內護主的禁制,但是他不明白的是,陳青陽身為承天王朝地位、天賦綜合起來可以說是承天之子的年輕人為什麽身邊沒有個像樣的護衛?都到這個時候了,隐藏在暗處的侍衛還不出現?

下一刻,白令從原地詭異消失,再出現時已在折痕的身邊,白令右手成勾直奔折痕的脖頸而去,陳青陽運起卷殘雲身法想救下折痕,但令人想不到是白令撲向折痕的攻勢中途忽然收手,然後一個瞬步朝情厄掠去。

他的目标一開始就是一直被陳青陽護在身後,看上去對陳青陽重要無比的忘憂狐情厄。

眼看就要擒到情厄,白令回頭看了一眼陳青陽,滿是戲虐和同情。

但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剛才還趕去救折痕的陳青陽憑空出現在了原來站着的地方,陳青陽獰笑着左手向前一劃,伸手可及的距離,宗師境巅峰的劍氣,生死之間,白令雙瞳玄黑異常似攝人心魄,衆人只覺得空間變得陰森起來,令人心悸,随着劍氣白光一閃,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滴在縣尉衙堂的廢墟上。

白令喘着粗氣,左臂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觸人心魄。他獰笑着,“先天境的心眼之術,宗師境巅峰的劍氣,跟背景深厚的天才打架就是心煩,只是不知道世子殿下能否憑借那些外力撐到我重傷致死呢?”

後退幾步的陳青陽面色如常,內心卻是苦不堪言,剛才稍稍借用陰陽道統的力量使用心眼之術,雖然成功騙過白令穩定局面,但也耗盡了體內所有能夠動用的真氣,現在的陳青陽看上去毫發無傷,實際已是外強中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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