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是他哥

我是他哥

小虎想清楚怎麽辦以後,就笑眯眯說:“妹子,我還真記起來我有個兄弟好像認識一個叫楊肅的人,時間有點遠了,我只記得那個兄弟說過楊肅身高挺高的,好像得有一米□□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楊肅。”

沈敏一聽,急得想跺腳,但她還是矜持了一下,說:“對,我哥是長得高高的,身材也很好,我大概就到他胸口的樣子,應該是有一米□□。一定是我要找的人!”

小虎臉上笑了笑,可她心口卻緊了緊,在龍城,人都普遍不高,要找一個一米□□的人,實在是太容易了,而一米□□的楊肅,也就只有那麽一個人了吧……小虎慶幸自己之前問了問,要是啥都不問就把人拐了,那可真就是麻煩大了。楊肅不會放過他,響哥更不會放過他。

好險!差點小命都玩完了。

撿回一條命的小虎不敢再打量沈敏,他笑眯眯地說:“既然是這樣,我就帶你去找我那個兄弟,他應該有你哥的聯系方式。”

沈敏很激動,可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眼手表,說:“會不會耽誤您的工作……”

小虎連忙招手:“不耽誤不耽誤,這個時間我也該下班了,走吧,咱們這就走。”

一路上,沈敏走雙手握住背包的肩帶,她一想到馬上就能找到餘誠川了,竟有些近鄉情怯,當餘誠川看到她突然出現在眼前時,不知道是驚訝多一些還是驚喜多一些。

誠川哥哥應該不會罵她吧?

沈敏想到這裏笑了笑,她的笑卻令小虎不安了起來,他剛剛說的兄弟可不是別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響哥。

沈敏跟着小虎穿過兩堂堂的馬路,站在閃爍着五彩缤紛燈帶下的【璀璨皇都歌舞廳】時,面露不解。只站在門外,看着面前出出入入絡繹不絕笑顏如花穿着閃亮舞裙的女人和她們挽着奉承着的男客,聽着裏面傳來的嬉笑聲和靡靡之音,還有兩旁超大超清的女人美豔照片,沈敏微蹙眉心,她站定腳步不再往前。

這不是她應該進去的地方,如果爸爸媽媽知道她會進到這樣的地方,一定會打斷她的腿,然後将她關到家中養她一輩子。

沈敏不走了。

小虎也笑着停下來,他說:“都是我想的不夠周到,也是,你一個學生,怎麽能來這裏,要不你就在門口等着,我去叫我那個兄弟出來見你?然後讓他告訴你楊肅在哪咱們就走。”

這……會不會太麻煩他了?沈敏想到面前的治安主任一路上怕她害怕,專走有路燈的地方,又怕她會累,問她想不想休息或者給她買點水喝喝,沈敏面露為難,已經麻煩了主任一路了,還要麻煩他進去替她找人,這樣的恩情,她受不起啊。大家只是萍水相逢罷了,沈敏藏在衣服兜裏的手死死揪着衣服,就在小虎前腳已經走出去半米,馬上就要走進璀璨皇都歌舞廳時,沈敏喊住了他,她說:“我跟着你一起去吧,這樣快一點。”

璀璨皇都歌舞廳的燈牌發出時亮時暗的五彩射燈,射燈的光芒打在沈敏的臉上,令回過頭來的小虎看迷了眼,看失了神。

他真的,從未見過這樣美麗,這樣純潔的姑娘,他甚至都有些動搖,如果響哥說她不是他的妹妹的話,他也不想将她賣給別人了,一路上,這個小姑娘對他說了無數的謝謝,她不像他之前見過的女孩那樣,任性驕慢,恣意妄為、頤指氣使。

沈敏跟着小虎走進了璀璨皇都,她無法克制的皺了皺眉,在此之前,她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走進去時,才發覺這裏的聲音能這樣嘈雜,這裏的氣味能這麽濃烈混雜,有香味,有酒味,也有她形容不出來的氣味,很腥,很刺鼻。

這裏的一切毫無阻攔的充斥着她的五官,震撼着她的心虛,她無法想象誠川哥哥會出現在這裏,不論是一身西裝的他,還是一身休閑套裝的他,她都無法想象,幸好,只要找到主任的朋友,就能找到誠川哥哥了,她可以忍着。忍着這裏嘈雜的氛圍,忍着這裏晃眼的燈光。小虎帶着沈敏穿過人群,為了不讓沈敏走丢,他還遞出自己的公文包,将一端遞到沈敏的面前。“你拽着它,這裏人有些多,走過這一段就好,要說還是我一個人進來就行了……”

沈敏笑了笑,她說:“虎哥你別擔心我,我跟着你不會走丢的。”說着她也拽住了小虎的背包。沈敏就像是一個無意間淪落其中迷失了的仙女一般,她的一颦一笑都惹的周圍的人打量駐足,當小虎帶着沈敏站在響哥的專屬包廂外時,小虎都有些發抖,門裏門外是何種的差別他都無法掌控。

因為這裏,主宰的人是響哥。

這一天,餘誠川像往常一樣在巨響集團頂層處理工作事項,助理小石如今進步迅速,其實他之前的工作能力就很強,要不餘誠川也不會想給他一次機會,在餘誠川承諾給他翻倍工資之後,小石不止将餘誠川無法忍受說話總留懸念的壞毛病改了,更是脫胎換骨一般,總之小石如今是餘誠川最滿意的助理,沒有之一。餘誠川剛直起身捏了捏眉骨,小石就端着不熱不涼溫度剛剛好的晚餐敲門,放下晚餐之後,餘誠川見小石還站在原地,邊随口問了一句:“有事?”

小石:“老板,響哥讓你去一趟璀璨皇都,他說有事和你說。”

餘誠川将筷子擱置在餐盒上,他皺了下眉,“怎麽不早說?”

小石面露為難道:“我,老板您千萬別見怪,是響哥說等您吃完再去就行,我便有些拿不定主意。”

餘誠川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才說:“他什麽時候和你說的?”

小石:“大概兩分鐘之前,響哥剛問我在做什麽,我說我正要給您送晚餐,然後響哥還停頓了一下,他囑咐我等你吃完再說就行,不是個急事。但我又想着您的規矩,才遲疑了一下。肅總,我……”

餘誠川将飯盒往前推了推,他回身拿起自己的外衣,變穿邊說:“這次不怪你,下次如果響哥再找我,你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論他說什麽着不着急,他的事情在我這裏都是萬分緊要頭一件,行了,飯菜你拿走吧,我自己去就行,你不用跟着。”

小石看着餘誠川大步邁開打開門匆匆離去,彎腰收起桌上的晚餐。餘誠川一路直行車速極快,巨響集團總部在西側,而璀璨皇都則在龍城中心,當他到達時,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璀璨皇都的門衛一見到餘誠川就趕緊俯身鞠躬,這樣大的人物可不是他們這些站崗守門的小喽啰能怠慢的,餘誠川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可他以前跟着響哥觀察響哥一舉一動時卻經常過來,就算經過幾次大的休整裝改,再次走進璀璨皇都餘誠川依舊猶如走進自家院子一般長驅直入,他的出現,令舞池裏忘情扭擺的客人小姐都停下了動作,自發地給他讓出了一條毫無阻攔的道路,停在響哥的專屬包間時,餘誠川松了松領口,他笑着敲了敲門便推開,臉上的笑容卻凝滞了。響哥像個昏睡的鲶魚一般懶懶散散的倚躺着,他面前的桌上散落着早已空了的注射劑,偌大的包廂裏,除了響哥之外,再無其他的人。

餘誠川的腦子就像瞬間爆炸的導彈一般,他甚至忘了呼吸,包間的門重重阖上,餘誠川已猩紅了眼,他一把将響哥從□□中拉起來,他大喊,他怒吼,你不是說你戒了麽?

你不是說你有了喜歡的人!你要好好生活了麽!

原來你不在家裏注射了,而是在這裏?餘誠川現在恨不得将璀璨皇都一把火燒掉,燒個精光!

你是怎麽笑着和我說的!我是怎麽相信你的!

我沒日沒夜睡在公司是為了誰?為了我自己麽?

你怎麽能這樣,怎麽能複吸?

餘誠川此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理智,他只想把響哥給搖醒,讓他清醒清醒,他甚至真的就這麽做了,他拖着将近一米九的響哥從沙發裏出來,将他拖到洗漱臺前,讓他照照鏡子中的自己,這個動作也令餘誠川頭一次意識到,原來在他心目中一直像個巨人一樣的響哥竟然如此的清瘦。

他剛帶着響哥将臉洗淨,響哥還迷迷糊糊的處在藥效的幻境之中,包間的門再一次打開,四五六個穿着暴露僅用巴掌大的布料裝飾身體的舞女言笑晏晏着從外走進,餘誠川手上扶着響哥的動作未停反而加重,他擰的響哥都露出些許不适的神情,餘誠川怒吼着:“誰讓你們進來的,統統給我出去。”

見慣了大場面的舞女們一個個堆笑着圍在餘誠川和響哥面前,如此“品質”的男客,她們怎麽舍得離去,看看他們的長腿,窄腰,薄背和俊臉。就連餘誠川的怒吼,在她們眼裏都是象征着男性荷爾蒙的優秀特征,舞女們都是璀璨皇都裏的尖子。自然知曉這個包間裏出現的人非富即貴絕無凡類,往常是擠破了頭都不一定能進來服侍的,如今能進來,自然也不會慫了吧唧被這樣吼一下就出去。

不說別的,就算這裏的大爺看不上她們,她們成不了他們的“念想”和“心尖尖”,豐厚的小費也總還是有的。

誰會和到手的錢過意不去呢?

即便桌子上還有散落的注射劑,她們也可以當做沒看見。甚至,有點助興的工具豈不是更好?

舞女的笑聲就像煩人的蟲鳴一樣擾的餘誠川腦瓜子嗡嗡響,昏沉在藥效中的響哥非但不顯吵鬧還逐漸興奮起來,他輕輕一撥弄就将離自己最近的舞女收入麾下,他一雙大掌脫離餘誠川的控制觸摸着舞女寸寸滑膩的皮膚。

舞女的調情聲斷斷續續,餘誠川早已忍無可忍,總有一天,他要廢了這個地方!

就在他要爆發的一瞬,包廂外再一次傳出敲門聲,餘誠川喊了一嗓:“都他媽給爺滾!”

門外的聲響聽了幾瞬後就再次響起,除去響聲之外,還有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男人說:“響哥,我帶着您妹妹來了。”

妹妹?響哥的妹妹?

又是什麽舞娘?餘誠川揮走還在纏着他的兩個舞女,包間的門便自己打開了,舞女被撫走後卻更加賣命般的還要往餘誠川身上貼,門外男人的話仿佛是一種警鐘一樣在舞女們的腦中急迫的敲響,如果她們再不努力,此起彼伏的接替者馬上就到,瞧瞧,這不就來了。舞女們甚至互相飛着眼色并動手解着自己本就少的可憐的布料,畢竟第一個動作快速占盡先機的舞女已經渾身□□的陷進響哥的懷中呢喃。

包廂的門被打開的剎那,沈敏就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肮髒不堪的畫面,然而,冥冥之中就像有感應一般,她輕側着頭,就看見了那張她日思夜想的臉。只是,和她設想中的種種畫面不同,這張她刻進骨子裏的臉旁邊,還有幾張濃妝豔抹的臉龐,她們在糾纏,在纏繞,在做着她永遠都不可能做出來的或谄媚,或妩媚,或讨好的姿态,沈敏從未想過會在這裏見到餘誠川,她更未想過,此刻的她竟然沒有大叫,沒有逃走,只是直愣愣的站着,像是在參觀也像是在描摹着什麽。

他怎麽會是這樣呢?

他真是她的誠川哥哥麽?那個腼腆的,那個拘謹的,那個彬彬有禮的,那個有骨氣的,在此刻,這些詞語好像都不見了,沈敏會為他的臉沉醉,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心碎,她一直說她只是她的哥哥,可是在這一刻,她卻不能再欺騙自己了,一滴淚毫無預兆的從眼角滑落。

小虎也沒想到一進來就是這樣銷魂刺骨的場面啊,他之前也聽說的響哥可是不近女色的,看來謠言不盡可信,他嘴上說着抱歉就想領着沈敏出去,一回頭卻看的愣了神,她怎麽無聲無息的哭了?

仿佛很是心碎的模樣。

餘誠川也看到了沈敏的淚水,在她一進來時,他就見到了她,不是因為她突兀又熟悉校服,而是她眼中晦暗不明的失望,餘誠川攥緊了手心,大風大浪什麽都見過的他竟一時不知該做出怎樣的姿态,直到那滴淚水像顆星星一樣閃着純白的微光劃過她的臉頰時,餘誠川喉頭發緊,他大力的推開還要往自己身上撲的舞女,沉沉地說:“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不在雲城!不在學校,怎麽會到這種地方來!餘誠川眼中劃過一絲狠厲,他輕擡下巴看向沈敏身旁的男人,也許是因為他的語氣,嬉鬧聲不停地包間裏瞬間安靜,就連響哥身下的玩物都噤了聲,餘誠川見沒人再說話,便說:“統統給我出去。”

熙熙攘攘的腳步聲消失後,包間裏陷入了死一般寂靜,小虎本來也想出去的,餘誠川這這他說:“你留下。”

小虎不知道餘誠川就是大名鼎鼎的楊肅,可迫于他的氣勢,他也不敢不留。

餘誠川盯着沈敏,問小虎:“是你帶她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是她能來的嗎?”

小虎哆哆嗦嗦支支吾吾,響哥還迷迷糊糊的躺着,如今整個包廂內自然是面前這個面露兇狠的男人說啥是啥,他只能求饒說:“大哥,不,大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好心帶她找哥哥,啊對對對,她的哥哥叫楊肅,……我就是好心,我不是,我也不知道,這都是什麽情況啊,剛在我也說了,我真的是帶她找他哥哥。我真的是好人。”

餘誠川眉頭輕挑,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敏,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小虎被問的一愣,像他這樣的靠着拐未成年少女的邊角,自然沒有見過像響哥和餘誠川這樣的人物,他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只覺得面前的男人身上有一種極其危險又十分不好惹的氣勢,小虎弓背彎腰就差磕頭求饒了,直說:“大爺您就饒了我吧,我真的是好心,我不是壞人啊。”

沈敏還在默默哭着,餘誠川走到她的身旁,從西服上袋裏拿出随身的絲質手帕,就像對待着一件工藝品一樣小心的替沈敏擦拭着臉上的淚痕,沈敏有些發抖,餘誠川掌心的溫度傳來,一點點安撫着沈敏受傷又敏感的情緒,小虎瞄了兩眼便不敢再看,然後他聽到餘誠川一反嚴肅的口吻,溫柔又認真地說:“我就是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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