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帶ta離開
帶ta離開
沈敏瞪着像小狐貍又像小鹿一般懵懂的雙眼,擡頭仰望着一手輕拍自己後背安撫一手給自己擦拭淚痕的餘誠川,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流淚,只是感覺當時的她心很痛,很難過,整個包間裏已經沒有了第二個女性,可她卻記得推開門的剎那,她滿懷欣喜見到自己的誠川哥哥時,還來不及雀躍,就被他身旁的數個女人的穿着、姿态、動作驚住了。
沈敏用手推了推餘誠川,雖然這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懷抱,但是、現在她并不想同離開的那些舞女一般沉浸在這個懷抱裏,這個懷抱,不是非她不可,那麽她也不必眷戀。
只是她推拒的動作很快就停止了,她聽到了餘誠川說:“我就是他哥。”
沈敏眨了眨眼,淚水劃過的剎那,好像帶走了什麽,也帶來了什麽,餘誠川沖她溫柔地笑了笑,在她耳邊說着她從未聽過的溫柔話語,這一刻,她忘了自己傷心的原因,忘了餘誠川之前身邊的女人,她只記得他輕哄她的聲音,記得他面帶微笑的神情。
他還是他啊,是她一直記挂四年的那個男人啊,這時,沈敏突然就驚醒了,她明白自己對餘誠川的感情,好像不止是兄妹之情那麽簡單,她甚至想起多年後見到餘誠川的第一面,在醫院裏,在人群中,他出現了,他在她眼裏渾身鋪滿金光,她也記得,他和紅衣女子一起離開遠去時,她不僅僅感覺到失落,現在想想應該還有豔羨和吃醋。
豔羨女人自由自在能陪在餘誠川身邊,吃醋為何他的身邊不是自己而是妖嬈的紅衣女。
如果只把餘誠川當做哥哥,怎麽會對他身邊出現的女人充滿不止充滿好奇還存在着醋意與敵意?
沈敏驚覺自己對餘誠川存在着想占為己有絕不與她人共享的念頭後,就再也無法推開他了,她像魚兒沉溺海水般沉溺在餘誠川的懷中,不願清醒,只願沉醉。
就在餘誠川還在安撫沈敏,小虎還在恐懼顫抖時,沙發裏的響哥卻坐起了身,只是沒人注意到他罷了,餘誠川對于小虎的說辭并不相信,他見沈敏不再哭了後,才開口問她:“你怎麽會來這裏?你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我……我太久沒見到你,就請了個假,我想見你。”沈敏水汪汪的眼睛和略帶哭腔的嗓音疊加帶來的殺傷力堪比一顆導彈般,餘誠川頓時說不出責備她冒失與魯莽的話語,他将自己與沈敏拉開了一些,才從這樣極致的誘惑中脫離開來,他清了清嗓子,忍着些許不适,說:“你可真是個小公主。”
小虎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連連告饒,如果現在他還不清楚面前的倆人是什麽關系,那個身高腿長氣勢非凡的男人是誰的話,他這麽多年就白混了,他哆哆嗦嗦地說:“肅哥,您就饒了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幹了,是我不好,可我真的是好心啊。大小姐,你幫我解釋解釋啊,我真的什麽都沒幹啊。”
餘誠川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小虎,他望着面前的沈敏說:“敏敏,你說,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沈敏張了張嘴,小虎一臉哀求的望着她,她剛想伸手扶起小虎,就被餘誠川攔住,餘誠川眼中像滲着火焰般,神情也是十分兇狠,沈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餘誠川,她不解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啊,是這個治安主任見我一個人在車站晃悠,好心帶我來見你的,他真的是個好人。哥哥你幹嘛這麽兇?讓他站起來嘛。”
餘誠川眯了眯眼,“治安主任?”
沈敏:“是啊,就是龍城車站的治安主任。”
小虎頭埋得更低了些,如果這裏有個地縫,他應該很想鑽進去,他乞求面前的小公主不要再多說些什麽,奈何沈敏聽不到他的禱告,沈敏将與他從遇見開始的認識經過全都說的一清二楚,就連他要帶她去警察局的事情都說了。
小虎以為自己馬上就完了,他雖未見過楊肅,但整個龍城沒有人沒聽說過他的手段狠厲。
下一秒,楊肅就笑了,小虎依然不敢擡頭,他圓溜溜的眼睛向上瞄着,就聽到楊肅按響了服務鈴,服務員說馬上過來,小虎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怎樣的結局,他聽到楊肅語氣柔和的對公主說:“既然他幫了你這個多,我也不能虧待他,”
沈敏聽話又乖巧的點頭,她從包裏摸出自己的錢夾,“哥哥,我有錢!”
小虎聽到楊肅的話都要吓死了,沈敏的聲音又讓他更加懊悔自己之前的行為,服務員來了,他們沒有進來,只是敲了敲門,服務員們很懂響哥的規矩,這間包廂雖然沒有鎖,但也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餘誠川聽到聲音就走上前,小虎以為肅哥要去開門趕忙想爬過去替他開,然而,一雙有力的雙手将他提了起來,這雙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餘誠川,餘誠川一把将小虎架起來,他打開門将小虎移交給服務員,他眨了一下眼,服務員就懂了,再開口時,餘誠川說:“這個兄弟是個好人,你們幫我安置一下,我一會就來,照顧不周我唯你們是問。”
服務員的手上力度雖輸與楊肅,但畢竟一下來了三個服務員,楊肅自然掙脫不開,他認命般被兩個服務員拖着走,心想,也許今天就在這個璀璨皇都了解了吧?
想來有些可笑,他帶了無數的女人來到這裏,最後自己竟然也離不開這裏。
包間裏少了一個人,餘誠川關門時又松了松自己的領口,響哥還在趴着,衣衫不整,他眉頭青筋微挑,幸虧沈敏很乖,一直背對着響哥。剛清理走了一個男人,他卻無法再清走響哥了,這令餘誠川皺了皺眉,他不放心沈敏一個人,也不放心響哥一個人,這時餘誠川想到了小石,要是他在,就能起點作用了,可是小石應該還在公司,公司離這裏又有半個小時的車程。
餘誠川想了想,終究還是撥通了小石的電話,小石接的極快,令餘誠川都很意外,餘誠川問:“你現在在哪?”
“肅總,我就在璀璨皇都前不遠的停車場。”
餘誠川有些意外,他不是讓小石幹完活就下班麽?“你怎麽沒回家?”
小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家也是一個人,我想着沒準肅總有事會找我。”
餘誠川:“你想的還挺準兒,确實有事找你,你現在馬上過來,vvip1號包間。”
電話挂斷,餘誠川輕笑,這個助理真是越來越上道了,他看了眼還閉着眼的響哥,對沈敏說:“一會小石就過來接你,你跟着他先走,我也放心。”
沈敏嘟起嘴,“為什麽?哥哥我才剛見到你啊,你怎麽這麽快就趕我走?”
“不是趕你走,是太晚了,我讓他帶你休息,我這裏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沈敏一聽餘誠川不是想趕她走,嘟起的嘴化成抿嘴的模樣,可就算他不是想趕她走,她也不想真麽快就離開他的身邊,跟着小石走啊!她坐了這麽遠的車,走了這麽遠的路,可不是想見小石的,餘誠川見沈敏抿着嘴很是沮喪的小模樣依舊不為所動,他很直接的拒絕,“哥哥還有別的工作要做。你應該體諒一些。這樣才乖。”
沈敏張了張嘴,她很想說:“我可以陪着你,我可以很乖。我可以不說話。”只是她還未說出口,小石就敲着門出現了。
餘誠川吩咐小石将沈敏帶去休息,小石微弓着腰做了個請的姿态,他還穿着今日上班時的衣服,看來真如他所說連家都沒回,沈敏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她還是不敢不聽餘誠川的話,她一步三回頭的望着餘誠川,直到走出門口,餘誠川都沒有再叫住她,沈敏略顯失望的跟在小石的身後,直到上車,車外閃耀着七彩光芒的璀璨皇都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周圍融進寧靜寂寞的黑夜時,沈敏才嘆了口氣。
小石專心開着車,他自然聽到了沈敏的嘆氣,可是他卻無法開解她,沈敏實在太單純了,就像一張白紙一般,她的心思完全都寫在臉上,小石第一次見到沈敏看肅總的神情時就明白了這個女孩子對肅總的癡迷,可像肅總那般的人物,怎麽會對這樣純如白紙的女孩感興趣呢?肅總每天接觸的女性,不是幹練成熟的,就是妩媚風韻的,小石搖了搖頭,雖然她長得挺好看的,可她還是太嫩了點。
小石送走沈敏後,餘誠川就在響哥身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盯着閉着眼的響哥,好一會後才說:“為什麽要這樣?”
餘誠川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透露着很輕很淡的無奈,明明所有事情都在往着好的地方發展,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沙發裏的響哥也聽出了餘誠川語氣中的憂愁,他不在裝睡,他慢慢睜開眼皮,就看見餘誠川雙眼經盯着自己,他的眼中血絲滿布,想來應該是很久都未休息了。
餘誠川見響哥睜開眼,重複了一遍:“為什麽要這樣。”他其實早就發現了響哥在裝睡,剛才沈敏在,他便任他裝,如今包廂裏只剩下他們兩兄弟,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響哥扭着眉心稍顯費力的撐起上半身,按照他之前的設想,餘誠川應該是負氣離開才對,雖然後面有了些小插曲,但也應該是他帶着那個女孩離開才對,看來他還真低估了自己在餘誠川心目中的重要程度,響哥突然就有些裝不下去了,可他卻必須裝下去。
他混跡黑白兩道多年,看人極準,尤其是看餘誠川,更準,他看起來是個狠人,但他內心卻有着極其善良的一處區域,如果今天不激走他,他怕他永遠都不能激走他了,因為餘誠川他還真是一個忠誠,守信,有底線,有擔當的男人。
要是在以前,響哥一定會為了自己看人的眼光鼓掌,可如今,他卻有點受不了餘誠川的忠誠、守信、底線、和擔當。受不了他這該死的品行。
響哥皺着眉不耐煩的說:“你怎麽還沒走?”
“我去那裏?”餘誠川聲音有些啞,靜靜等着響哥開口告訴他他應該去哪裏。
“去你該去的地方。你公司不是很忙嗎?為什麽要耽誤我的好事?”而且,你比我預想的來的快得多,你應該還沒吃飯吧。
餘誠川笑了,他盯着面前的酒杯,想:你的好事?你的好事就是重新拿起害人的注射劑,摟摟抱抱一堆舞女?過着萎靡虛無的日子?這還是他認識的響哥麽?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個樣子,餘誠川不解,響哥不是說他喜歡冷寧嗎?冷寧會接受他這樣?
怎麽可能!
響哥見餘誠川咬着唇發狠的模樣,心想應該是刺激到位了,他準備再添一把火,讓這一切燒的更旺一些,他說:“你不想走?是想也試試?哥這裏還有最上好藥呢,保準你欲生欲死。”
……
夠了!
東西還沒拿出來,餘誠川就推倒了面前的酒杯。
讓你和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藥一起見鬼去吧!
餘誠川摔門離去,響哥滿意的看着他憤怒的背影笑着慢慢倒下,他一手伸進褲袋,按下了一個按鈕。
沒有任何的等待,冷寧穿着一身白色制服就從隔壁的包廂沖了進來,她臉上的緊張沒有絲毫作假,可推門看到躺在沙發裏毫無血色的響哥時她還是又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動作極快的探向響哥的鼻尖,發覺還有輕微的呼吸後冷寧稍稍松了一口氣,跟在她身後的醫護人員也瞬間趕到,幾人合力将響哥擡上病床後迅速離開。
餘誠川回到車裏冷靜了片刻後,還是無法接受響哥這樣自甘堕落的事情,他捶打了幾下方向盤後決定要再拉響哥一把,他不能看着響哥這樣走近一眼就能預知的深淵,他也才三十多歲,明明還有大把的時間,他聽到了由近及遠的鳴笛聲,卻未在意。
他在包廂門前沒有任何躊躇不決,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響哥戒了嗑藥,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餘誠川推開門,原本極其好推的門竟格外沉重,包廂內,散落的酒杯依然散落,可響哥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