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考（一）
五月三十一號，驕陽似火，無端讓人覺得燥熱。
教室頂上有四扇風扇，呼啦啦地轉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林葉和石梅梅從門外走回教室
坐到位置上，一邊吃着糯米糍（一種雪糕，外面包着糯米皮），一邊整理着文件夾裏面的試卷。
石梅梅勾畫着以往的錯題說道：“葉子啊~我這數學沒救了……怎麽才能讓我及格……嘤嘤嘤……”
林葉舔着雪糕：“你看到哪張試卷了？”
石梅梅欲哭無淚：“哪張試卷都沒及格過啊！”
“……可是你考滬大分數不是不要很高嗎？”石梅梅在一個月前也收到了滬大的合格證，不過不一樣的是石梅梅拿的是美術方面的。
“別跟我提滬大，我不想跟許晴和做同學。”石梅梅翻着白眼。
“哈哈……”自從和林葉成為朋友，石梅梅也越來越看不慣許晴和等人。
“別笑啦，快幫我看看這題，也不知道你怎麽越學越好。”林葉上次考的一張一百三的卷子，都快羨慕死她了。
林葉拿出桌兜裏的草稿紙，演算了一番，然後低着頭給石梅梅寫了一遍步驟。
“這個第一小問我會做，第二小問還是不懂啊……”石梅梅指着卷子後面的橢圓題說道。
“第一小問你答案也算錯了啊……”
“我這不是馬虎嗎？a、b寫公式的時候寫反了，到時候可以避免的。”
林葉翻了一遍石梅梅的卷子：“說實話，我覺得你最大的問題就是馬虎，你如果把前面基礎題的分拿到九十是不成問題的，選擇、填空最後一題蒙蒙還有四分之一的對率，文科數學又不難，這樣算怎麽也能蹦跶到一百。你看看你第一大題三角函數區間沒算對扣分了，還有這個必修三的框圖，你也算錯了……”
“後面這些不懂的題目不能放着不做吧？”石梅梅急得抓耳撓腮。
“你總鑽研後面大題，這些題目能作對固然是好，但是它也很浪費時間，有這功夫你不如把前面的題目做仔細點。”
林葉點出了一個很明顯的道理，也是石梅梅一直覺得有道理又不甘心的事實，像她們這種藝術生，本來文化課要求就不高，數學試卷後面拔高題可以選擇不做，把簡單的第一小問解答了任務就算完成了，然而石梅梅總是害怕前面丢分，就想着在後面賺點分回來，花了時間不說，分也沒賺回來多少，結果前面因為演算筆頭太快，答案算錯了不少，撿了芝麻丢了西瓜。
石梅梅将雪糕一口包了下去，含糊地說道：“數學老師也這麽說我，我盡量改……”
随後把吃過的包裝袋塞進桌兜，低頭刷刷地去計算前面做錯的題目。
學校專門為高三學生組織的加課是沒有鈴聲，在林葉和石梅梅說話的時候，班主任李老師走進了教室。
教室一下子安靜了不少，林葉擡頭看，李老師已經走到講臺邊了，看着黑板直皺眉頭。
“值日生呢？上來把黑板擦一下。”
體育委員急吼吼地跑上去，賣力地擦了起來。
“把上面的電風扇關了，還有五天就考試了，別凍感冒了。”坐在離風扇開關最近的同學站起身把風扇開關擰了回去。
林葉擡頭看到經過體育委員清理的黑板，只剩下左上角唯一一行粉筆字：高考倒計時5天。“5”字專門用紅色加粗。
“來，注意了！最後一節課我也不講題了，說一下注意事項。”李老師拍了拍講臺，把一些埋頭在卷子裏的同學的魂叫了回來。
窗外夏蟬一聲接一聲地鳴叫，桌子上堆了滿滿地複習資料和書本的同學們，從書本堆裏擡起頭，突然的明亮讓他們還有點眩暈。
“剩下五天的時間，你們自己決定是來學校複習或是在家複習。老師都在辦公室等你們，幫助你們答疑。該講的，老師都講了，剩下的就看你們了，千萬不要緊張，以平常心來面對這次考試，考完試你們就輕松了……”
林葉聽着聽着就出神了，她盯着窗戶外面，本是湛藍的天，被紅的像火似的太陽染變了色，幾片薄薄的雲漂浮在天空裏，不着邊際。夕陽的餘晖灑在窗戶邊緣，泛起金色的光芒。
教室裏關了風扇，有些燥熱，穿着校服外套的男同學率先脫下了衣服，衣服和板凳桌碰撞的聲音傳進林葉的耳朵裏，校服外套裏應該有鑰匙，砸在凳子上，發出“咚”的一聲。
“我要說的說完了，剩下時間你們自習吧。”
同學們紛紛拿出試卷做題目或者政治歷史書背課文。
石梅梅從書堆裏抽出政治書：“我不做數學了，好好做文綜，把分弄上來。”
“好想法，我也做一套文綜卷子好了。”
“剛剛在想什麽呢？”
林葉被上方的聲音突然打斷了。
“老師……”
李老師溫柔地說：“跟我出來，找你聊聊。”
林葉跟着李老師走出門，站到走廊邊，倚着柱子，學校主幹道上還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背着書包或者騎着自行車打打鬧鬧的。
“林葉，準備的怎麽樣了？”李老師關心地問道。
林葉收回神：“按部就班地做題刷題……”
“我看你數學和文綜也提升了，考上滬戲還是很有希望的。”李老師在林葉成績出來後不久便知道這個消息。
“謝謝老師。”
“對自己別有那麽大的思想包袱，盡最大的努力就好。”
“好。”
“加油！”
“嗯！”
“回去吧，把石梅梅叫出來。”
林葉應下。李老師看着林葉的背影，搖頭無聲地笑了笑，對曾經不相信自己的學生的行為感到可笑。
“梅梅，老師喊你出去。”
石梅梅驚慌“啊？喊我幹什麽？老師這兩天怎麽老是喊人單獨聊啊？”
“考前思想輔導。”
石梅梅這才輕松地甩手出去。
等林葉做完十道選擇題後，石梅梅開心地走回來，又叫了一位同學出去。
“葉子，老師說我腦子很聰明，一定可以考得好。”
“嗯，是的。”
……
一堂課的時間過得飛快，老師在臨下課前的一分鐘走回講臺。
鈴聲一響結束，老師就在臺上高聲宣布：“下課了，你們可以走了。祝你們旗開得勝！”
臺下，嘩啦啦地掌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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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桌上已經擺上了熱騰騰的飯菜。
林葉洗完手，坐上餐桌，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飯後，林葉收拾餐桌，林母直接奪過林葉手裏
的碗筷。
“不要你幹，你去休息……”
這些天他們倆在家裏小心翼翼的，生怕林葉累到哪裏，林葉許久沒有見過林父林母這麽焦慮了。沒事幹又不想學習的林葉在客廳晃蕩了一會兒，林父林母用眼珠子盯着她都不帶轉的，林葉不自在極了，跑回自己的房間，無奈地拿起筆繼續奮戰。
林父林母洗完澡也回了房。
“要不要給葉寶弄點水果？”林母戳了戳林父。
林父沉浸在電視機裏的戰争片中，被戳了一下擡起頭茫然地問道“啊？”
林母對着林父的耳朵說：“我說要不要給葉寶弄點水果！”
“你聲音這麽大幹嘛？我耳朵又沒聾。”
“你能不能長點心，葉寶都要高考了，你還神神叨叨地看抗戰片。”
“我看個電影都不行了啊？”
“呵……我還沒說你上次王老師給你打電話，你還關機。”
“不都跟你解釋過了，手機沒電了。”
“早不沒電晚不沒電……聲音開小一點，葉寶學習，你真不自覺。”
“老婆，葉寶高考，你怎麽這麽神經兮兮的，不知道以為你高考。”
林父一邊抱怨，一邊把音量降低。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林葉出了房門，看見隔壁林父林母的房間燈亮着，走進去，發現兩人開着電視機，卻沒有一點聲音。
林葉內心OS：這樣的日子雖然懷念，但是請快點過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