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高考（二）
轉眼，五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臨考前一晚，林母覺得光這一晚也改變不了什麽，還不如讓孩子好好放松放松，拉着林葉看電視，林葉想回去看書都不讓她回去。
“葉寶，想吃什麽，讓你爸給你買去。”林母摟着林葉問道。
“沒什麽诶，而且買東西好麻煩……”
“不麻煩，只要你想吃！”
“嗯……我想想哈……我想吃燒烤。”
林母手掌一拍：“好！”
林父剛才洗澡間出來，穿着睡衣，悠閑地梳着頭上沒幾根的毛。
“你去買點燒烤！”林母對着林父吩咐道。
“啊？”林父一頭霧水。
“葉寶，想吃什麽跟你爸說。”
“爸，我想吃烤金針菇培根，骨肉相連，茄子……”
“我……”
林父正準備說些什麽，林母拿起茶幾上的零錢，塞到林父的手裏：“記好了，去吧！”
“我……”
“爸，我要吃大個子家的，不愛吃小金家的……”
“诶喲，大個子家的還有點遠，你快去吧……”林母想到路線，推着林父就出了門，林父還沒來得及說任何話，林母都直接把鑰匙塞進他手裏，關了大門。
“沒事，你爸很快就回來……”
“嗯嗯！”
等林父拿着新鮮出爐，散着熱氣的美味燒烤，美滋滋地打開家門，在他的幻想中，林葉應該撲到他的懷裏，喊着：“爸爸，謝謝你。”
林母在旁邊溫和地笑着：“老公，你最棒！”
然而……迎接他的是空無一人的客廳，白熾燈亮着，一點也不溫暖，搖頭的電風扇正巧搖到他的方向，風嗖嗖地吹過來，林父覺得有些寒冷。
“我回來了！”林父喊着。
沒有人回應……
“我回來了！”更高一聲。
“我！回！來！了！”再高一個調。
林母和林葉從樓梯上走下來：“聽到了聽到了……”
林母：“怎麽這麽慢啊……”
林葉：“對呀，爸！我們都等你等了一個小時了……”
林母：“葉寶都餓肚子了……”
林葉：“爸，你是不是偷吃了？”
林父的心拔涼拔涼的，将手裏的燒烤盒子扔到林葉的懷裏，走到沙發，郁悶地坐下。
林母看着明顯難過的林父，關切地問：“是不是路上發生意外了？”
林葉也良心發現道：“爸，我們不急，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林父：“……”
林葉打開燒烤盒，拿出一根有肉的簽子：“爸，給你吃。”
“我不吃，你吃吧。”
林葉看林父搭理她，看來沒生氣，坐下來快活地吃起來。
林父問林母：“你們剛剛幹嘛去了？”
林母拿着手裏的文件袋給林父看：“給葉寶檢查鉛筆和準考證去了……”
“都放在一起了吧？”
“放了放了。等會我就放在茶幾上，明天出門拿就行了……”
“好。對了，林葉，你暑假有安排嗎？”
“暫時沒有……怎麽了？”石梅梅還沒邀請她出去玩。
“爺爺奶奶要來咱們家住一陣，你別急着出去。”
林葉驚訝地問道：“爺爺奶奶要來啊？”
“他們這陣子身體不太好，我帶他們來咱們這的醫院檢查。”
“哦，那我就不出去了。”
“對了，阿濤也來。”
“阿濤過來幹嘛啊？”林葉有點嫌棄，這小屁孩上次鄙視她，她都沒找他算賬。
“放暑假來這邊玩，他挺想去水上樂園，到時候我跟你媽沒時間，你帶他去。”
“我不要……”
林母展顏一笑，輕拍了一下林葉的腦袋：“年紀不大，你還學會記仇了啊。”
“哼。”
林母接着說道：“怎麽說也是你弟弟，去帶他玩吧。”
“知道了。”林葉把吃完的盒子扔進垃圾桶，走去廁所洗手了。
“老婆，上次大哥那麽對……”
林母反倒勸解林父：“一家人哪有什麽隔夜仇，有矛盾好好解決……阿濤還小，葉寶怎麽說也是姐姐，帶他玩也是應該的……”
林父異常感動，上次大哥那麽說就是他心也被傷了不少，可是他和大哥血脈相親，就算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又怎麽會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卻沒想到妻子這麽通情達理，倒是化解了很多家庭問題。林父覺得得妻如此，甚是滿足啊。
這邊林葉洗完手出來，林母又拉着林葉上樓，對着林葉說道：“葉寶，走，睡覺去吧，不早了。”
林父正着臉對林母的行為不予贊同：“林葉多大了，讓她自己去睡，睡覺還要人提醒嗎？不就一場考試，至于嗎？”
林母拉着林葉：“咱們走，不理你爸。”
林母細心地幫林葉蓋好空調被，關了燈，掩門出去。
大約過了有一兩個小時，林葉已經進入了淺眠狀态，林父賊頭賊腦地貓着腰打開了門，看到被子裏的林葉均勻地呼吸吐氣，放心地關上了門。
------------------------
一大清早，林葉刷完牙，坐上餐桌。林母在廚房端粥。
林葉問她爸：“今早怎麽我碗裏兩個蛋，一根油條啊？”
林父自豪地說“讓你考一百分。”
“今早考語文，滿分一百五……”
“哦，就圖個寓意，你媽的一片心意別浪費了。”
“這樣啊……”
林葉感動地吃下這些祝福。
吃完飯後，林母在家收拾，收拾完去菜市場買菜給林葉做中飯，林父送林葉去考試，林父這兩天直接請了假，公司就沒去了。
林母站在院子門口：“葉寶，加油！”
“好的！”
林葉還拍了拍林母的肩膀：“媽，明天別弄兩顆蛋了，我滿分一百五。”
林母疑惑不解：“兩顆蛋？”突然想到了什麽，哈哈大笑：“那是你爸給你準備的，油條也是他大早上去小區門口買的。”
“啊？”
林葉的叫聲，吸引住了前面走着的林父：“林葉，快點跟上，別遲到了。”
“來了！”
林母笑着對林葉提到：“你就別問你爸了。”
“我知道了。”林葉對林母笑着眨眨眼，彼此心照不宣，給她爸一個面子成全他的自尊心。
------------------------------------
一路上暢通無阻。
林葉比計劃要到達的時間還早了二十分鐘。
她坐在林父的車上休息，林父直接把她趕下了車：“早到了就去熟悉考點吧，還賴在這幹什麽嗎？”
等下了車，擠入人群當中，林葉才發現校門沒開……
既然下了車，她也懶得回去了，索性就在門口等着。
突然，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開心地走過去，拍着那人的背：“嗨！”
陳琪珊轉過身，見到林葉非常驚喜，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又好像想到了什麽，板起了臉。
“同學，你誰啊？”
“林葉啊。”
“不認識。”
“噢……”
林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哎！你不應該繼續說下去嗎？”
“噢……”
“你說，我給你發信息你為什麽不回我？”林葉還沒問清楚原因，陳琪珊自己主動交代出來了。
林葉對氣憤的陳琪珊解釋：“上次考試考太差了，手機上交了。”
“那好像你不理我也不能全怪你。”
“嗯呢。”
“嗯……”陳琪珊撓着下巴思考。
“你找我幹嘛？”
“上次聽說你滬戲出成績了，想恭喜你啊……”
“那我現在當面跟你表達感謝不是更好？”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校門就拉開了。
人群一下子聚集了過來，擁擠了不少，家長在門口揮手告別，學生邁着沉重的步伐奔赴考場。
林葉走進教學樓，陳琪珊也走了進去，林葉走上左邊二樓的樓梯，陳琪珊在後面也跟着上來。“我在這一層，就此別過。”
“巧了，我也在這一層，後會有期。”
這座學校的教學樓走廊是呈正方形的，林葉挨個找自己的班級，走到一處停了下來，擡頭一看就是這了。
“林葉！”陳琪珊揮舞着雙手。
“你在哪考啊？”
“我在這啊！”
“我也在這啊！”
于是，兩人無語地前後腳進了教室，通過了掃描儀的測試。
進了屋子，格外的安靜，林葉将自己筆袋裏的鉛筆、橡皮擦分門別類的排開。
第一遍鈴聲響起，一位老師撕開手裏密封的黃紙袋，其他兩位老師将試卷分發下去。
“只準看題，不許答題！”
林葉掃視一遍題目，有的有印象有的沒有，最有深刻印象的就是作文了。每年高考語文作文都是一大熱點話題，林葉這十年別的沒記住，自己高考作文題記得可是一清二楚。
為了拿作文分，林葉都研究好幾個月了。
第二遍鈴聲響：“開始答題。”
講臺下，學生們拿起筆，刷刷地答了起來。
牆上挂着的鐘滴答滴答地走着時間，三位老師占據在教室的每一個角落裏，注視考場裏學生的一舉一動，不時，窗外還有一個啤酒肚的男人帶着眼鏡從窗戶外經過。
林葉無暇顧及這些，只低頭認真的答題。
最後鈴聲一響三位老師開始收卷。
“把手上的筆停下，誰要是動就算誰作弊，坐在原位不許起身。”
“你怎麽回事？說了停下停下！”林葉回頭，看見一位女老師和一個男孩子搶着試卷，試卷一角已經被拿起，男孩還低頭按着試卷争分奪秒地寫，老師終是一個大力奪過試卷。
老師搶走試卷的那一秒，林葉看到那個男孩的眼睛都灰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和陳琪珊告別後，林葉找到了站在校門口張望的林父。
“爸，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