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合一
林父仔細地瞅着林葉的表情，發覺林葉心态還行, 心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一路飛馳到家, 林葉吃完飯，林母就推着她回了房間。今天白天有些熱, 她特地幫林葉把空調打開，開了睡眠模式。
林葉中午睡了一個好覺，鬧鈴響的時候，腦子一陣空白, 啥都想不起來。
林母這時已經跑到房間來，催着她起床。
林葉這才想到今天是高考第一天, 起床急忙用水洗了一把臉，瞬間清醒。
下午，林母也沒什麽事，直接陪着林父送林葉去考場。
下了車, 林父坐在車裏，林母牽着林葉的手, 送她到校門口。
“等會進去，好好審題, 下午考數學，更要仔細，做完有時間檢查……”
“我知道了, 媽媽。”
“葉子！”陳琪珊也牽着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出現在林葉的視線裏。
“陳琪珊, 我跟你提過的。”林葉向林母介紹到。
“嗨~葉子, 阿姨好！”陳琪珊機靈地打了招呼。
林母笑着回她：“你好呀。”
“葉子, 這是我媽。”陳琪珊拉起旁邊人的胳膊。林葉看到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穿着灰色的長裙，圍着一條淺藍色的絲巾。
“阿姨好。”
對面的女人和善的說道：“你好。”
“校門開了，咱們進去吧。”陳琪珊問林葉。
林葉點點頭，跟林母她們告別。
林母臨別前還甚是不放心的說：“記得做完後檢查一遍……”
“珊珊，別粗心慢慢來，把握時間！”陳琪珊的媽媽對着走到校門內的女兒揮手。
下午的數學，林葉斜後座的同學直接沒來了，也不知道怎麽就放棄了考試。倒是早上搶試卷的男孩子老老實實地來了，然後又準時交卷。林葉做完後，覺得自己應該會比前世考得好，全程答地很順手，就連最後兩大題拔高題她也嘗試解答了一番，只是時間有些來不及，她沒法驗算一二。
林葉前世數學就一直還不錯，英語反而是她的薄弱項，今生數學暫且不提，英語也最起碼不會是她的短板。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第二天下午考最後一門英語之前，林父林母一反之前的緊張的樣子，似乎也知道英語這種東西該會的就會，不懂的短時間也提升不上來了。
一家三口在車上惬意地閑聊。
“葉寶，結束後晚上想吃什麽？”
林葉砸吧砸吧嘴：“小龍蝦。”夏天到了，街上到處都散發着麻辣小龍蝦的迷人香味，那味道鑽進人的鼻孔裏，勾得人食欲大振，口水都會情不自禁地流下來。林葉早就嘴饞了，在考試之前就纏着夫妻二人買點回來，只是林母說那些東西不衛生，怕林葉吃了拉肚子，影響發揮，一直沒同意。
這不，林葉剛說完，林母還沒開口，開着車的林父倒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東西在我們小時候都拿來喂豬的。”
“哦。”
“現在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年輕怎麽那麽愛吃……”林父覺得有點費解。
林母順着林父的話說道：“你爸說得對啊，哪裏有臭水溝，哪裏的小龍蝦長得就越好。”
“你們不讓我吃，我感覺我下午的考試都沒勁了……”
林葉靠在車窗病怏怏地說道。
兩個大家長心想這哪得了，連忙應聲：“吃吃吃，晚上咱們就去吃。”
林葉生龍活虎地坐起來：“好！”
最後一門英語考完，林葉渾身輕松，整個身子都卸了勁。
“葉子，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晚上我和爸媽一起出去吃。”
“好吧。”
“咱們明天約吧？”
“行，正好上映了一部挺好看的片子，明天去影院看。”
林葉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林父載着一家三口，飛馳回家。
林葉把考試袋放回家裏，拿出解封已久的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她充上電。
“葉寶，走啦！”
“就來！”
一時半會兒，電也充不完。林葉就把手機丢在家裏，随林父林母出了門。
為了滿足林葉的願望，林父林母果真帶她去吃了麻小。林葉美美地點了一份十三香的，一份麻辣的，一份蒜香的，開心的嗦着蝦殼。
林父對着林母不停挑眉。
林母用手悄悄地擺了擺，示意不要輕舉妄動，等林葉吃得幾口再問。
林父點頭，表示了解。
過了十秒，林父：“咳!”
林葉從蝦殼堆裏起來，看到她爸不自在的樣子，伸出帶着塑料手套的手，從盤子裏抓出兩只大龍蝦：“爸，別不好意思，吃！”
她爸收到了來自老婆的危險信號，只好不甘心地剝殼。将紅白相間的蝦肉送進嘴裏，咀嚼，味道一般般啊……
再讓林葉吃幾口，再問林葉那個男孩子怎麽回事吧。林父又剝了一只，這次的蝦肉帶着湯汁，林父覺得好像比剛才好吃一點。
為了證明比剛才好吃一點，于是林父又吃了一個。
……兩個……三個……四個……
……
好像是還不錯哦……
桌子下，林母看着吃的不亦樂乎地林父，用腿踢了踢他。
林父不知所以地看過去，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任務。
“林葉，我問你，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林父摘着手套問道。
林葉驚愕地說：“沒有啊……”
林父簇着眉頭：“你老實說。”
“我真沒啊……”
“那有沒有跟別的男生搞七搞八的啊？”
林葉筷子一扔：“我天天都在學習，哪裏有這功夫啊！”
林葉覺得自己冤枉死了，這幾個月為了彌補自己的空缺，一分鐘都恨不得掰成兩分鐘用，哪裏還有時間想着情情愛愛。再說，前世她都那麽大了，也沒談過戀愛，連男孩子小手都沒牽過，今生怎麽可能現在就開花。
林父一看，嘿，這孩子脾氣現在不得了：“幹什麽？問你幾句話你還不樂意聽了？”
兩人劍拔弩張，眼瞅着都要幹架了，林母在中間調和：“葉寶，你爸沒別的意思，就覺得你現在也這麽大了，談戀愛也很正常，有什麽心儀的對象跟爸爸媽媽說，爸爸媽媽不會反對的，只要那個人是真心對你好的就可以。你爸也是怕你受騙，擔心你……”
“好歹也等到我上大學再聊這個事吧，我才考完試哪有可能談戀愛嘛？真的是……”
“你們班男同學呢？比如王子劍啊……”
“你怎麽知道他的啊？”林葉疑惑地問道。
意圖從林葉這套點話出來的林父頗為高深地回答：“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
林母開家長會說了一嘴張蘭她媽經常在菜市場跟她搶東西後，林父就陪着林母去了一次。那一次果真遇到了張蘭媽媽，她告訴他們，林葉在學校暗戀一個男孩子叫什麽王子劍，說得有頭有尾的，還讓他們好好看着孩子，讓林父好一頓氣。
硬生生憋了到現在。
林葉龍蝦也不吃了，一臉坦然地解釋道：“我跟他就普通同學啊！”
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怎麽可能不了解，林葉這種反應直白的告訴林父林母确實沒這檔子事，林父心道看來是上了張蘭她媽的當了。
“你們也別老瞎猜了，要是真有我肯定告訴你們，談戀愛第一天我就帶回來給你們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林母給林葉和林父各遞上一副新的塑料手套：“吃吧吃吧。”
林父接過手套，也就沒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等回家洗漱過以後，林葉鑽進自己的房間，林父拉着林母問：“手機裏那個男生你知道是誰了？”
“不知道啊。”
“那為什麽不問了？我還以為你知道了。”
“沒準是她們同學間的惡作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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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葉時隔三個多月，拿到了自己親愛的手機。按下手機開關的一剎那，自己的手指尖都在顫抖，她異常興奮，終于有了高考結束後的痛快感。白色屏幕中間黑色的蘋果标志出現，大約過了二十秒，手機開機了。林葉迅速連上WiFi，微信和QQ一下子多了很多小紅點提示。
林葉挨個回了消息，等拉到微信消息最底下的時候，發現一個人說了一大堆羅裏吧嗦的“哥哥”“妹妹”。林葉困惑地撓頭，這個無名氏是誰啊？
剛準備問問這個人是誰，石梅梅的電話就打來了。
林葉劃過手機屏幕：“喂……”
“葉子，明天要不要出去玩呀？”
“可以啊。”
“好，明天中午十二點萬達見！”
“OK！”
挂完電話，一條新的手機提示。
【陳琪珊：葉子，明天中午十二點萬達廣場見哦！】
林葉一拍腦門，想起來下午考試結束後，陳琪珊約她明天出去逛街。
也不管這個無名氏了，林葉手機一劃劃到消息界面頂，聯系陳琪珊和石梅梅，這個聊聊那個聊聊，半個多小時也沒解決到底和誰出去玩，最後三人手掌一拍，直接林葉拉了個群，一起出去玩。
微信聊完了，手機消息又嘀嘀嘀地叫個不停。
各種初中群、高中群約飯，還有商量謝師宴的……
林葉把謝師宴的錢轉賬給班長，又收到消息，有小夥伴拉着林葉一起對答案，林葉忙到半夜才稍微歇了一口氣。
到了睡覺的點，把手機開成飛行模式，林葉躺在被窩裏，睡着前她還在想是不是有什麽事給她忘了……
第二天，林葉一大早就起床了。高考前幾個月天天早起去學校早讀的時間作息習慣已經養成，讓她想在床上賴會都困難，完全睡不着。腦子也格外清醒的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昨晚什麽事沒做了。
打開微信，對最底下的那個消息回到：你是？？？
那邊的人遲遲沒有回消息，林父林母又還沒起床。林葉直接下床去廚房淘米，清洗了幾次，多放了些水，擺進電飯鍋裏，插上電。
這幾個月都是林父林母早上準備早餐，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沒事幹的她在廚房四處摸了一遍，看到冰箱裏也沒什麽小菜就粥。
于是，她上樓換了睡衣，穿着T恤衫和短褲，從茶幾上抓了一把零錢揣兜裏，出了門。
大清早街道可熱鬧了，賣早點的店鋪前面凳子上坐了一排又一排的客人，或是吃着面條、或是馄饨。
處處飄散着熱騰騰的渣肉蒸飯、鍋蒸馍、煎餅果子、蛋餅配小蔥的香味。
難得有這樣閑暇的時光，林葉嗅了嗅味道，沉醉其中吶～
“來，讓讓，別擋道。”後面騎電瓶車的媽媽滴滴滴地按着車上的小喇叭，林葉急忙讓開。
一輛小紅呼地一下竄過去，車後座一個小學生着急忙慌地單手系着紅領巾，另一只手咬着大肉包。
旁邊還有三三兩兩穿着校服的學生背着超大的書房，裏面的書都要把背包戳破了。學生不時地揪書包帶，肩膀都被累垮了一截。
林葉走過旁邊時，還聽到學生的聲音：“阿姨，麻煩快點，我要來不及啦！”
“阿姨，阿姨，怎麽還沒到我的？我都等了這麽長時間了。”
“小姑娘別急，馬上馬上。”
賣蛋餅的阿姨拿着小鏟子利落地翻面，手一撈，一個杯子被拿了起來，沾了鹽放進蛋液裏攪拌，筷子再一戳，面皮被弄開一個洞，蛋液倒進去。拎着菜籃子的大媽這時也走過來，摻和了一腳：“老板，前面還有幾個？我大孫子就愛吃你家蛋餅，說裏面海帶薄薄的，入味。”
“是嘛？诶喲，大姐，我記得你，你長得太眼熟了！她們學生上課，都等很久啦，我做完她們的就給你做哈！等會給你多放點海帶絲！”
“好呀，不急……你慢慢來……”
林葉越走越遠，那邊的對話聲漸漸變小。
買了些油條、糍粑，林葉拎着個大的塑料袋回家。
剛走到院子門口，林葉發現她媽在門口打着電話，焦急地來回晃蕩。
“喲～媽，起床啦！”
林母一看見林葉，手機按下挂斷鍵，放進兜裏，長舒一口氣。
“你跑哪去了？”
“買早點去了啊。”
“打你電話怎麽沒人接？手機沒帶？”
“嗯。”
“老婆，我穿好鞋了，咱們走吧！”林父從門裏沖了出來。
“你倆準備去哪啊？”
放松、喜悅、糾結、憤怒等等一系列的表情在林父看到林葉後的在臉上不停的變換。
林母擁着林葉：“我倆能去哪？還不是你早上突然不見了，你爸說這兩天新聞上有高考生跳樓的、吃安眠藥的，我們倆擔心你沒考好想不開……”
林葉無言以對：“你們是根據什麽判定我要尋死？”
林父：“以前你上學衣服、被子不疊，都是你媽給你收拾的，今早一起來，被子鋪得平平整整的，衣服也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邊，這還不反常？”
“之前怕遲到，現在都不上學了，幹點事怎麽還能讓你們誤會呢？再說我電飯煲裏還煮着粥……”
“那時候哪裏想得起來去廚房檢查。”
……
林父林母虛驚一場，早飯都多吃了幾口。
等他們出門的時候，林葉還特地跟倆人說了一嘴中午出去跟同學玩，生怕他們擔心過度。
林父點頭表示了解，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抽了幾張紅的：“明天別出去了，爺爺奶奶來。”
“爸，我跟你說出去玩不是問你要錢的意思。”
“拿着吧，早上起來這麽勤快，我懂。別亂花，我們走了。”
也不聽林葉的辯解，林父和林母就上班去了。
林葉低頭，想着怎麽也要讓物超所值，把錢收下，拿起院子裏的掃把，四個角落紛紛掃了一遍，掃完回家又拿拖布把家裏上下樓都拖的一絲灰塵不見，方才罷休。
等事情幹完了，也差不多到點了，林葉回房間把自己收拾了一通。
在公交車站上車的時候，林葉好似看到了馬伊年的身影。
“葉子，這兒！”石梅梅站在萬達廣場前面拼命地向剛下車的林葉招手。
林葉回以微笑，搖了搖手。
正在過馬路的陳琪珊聽到這聲吼，迅速找到了她們所在的方位。三人順利地會和。
林葉喝着奶茶，石梅梅和陳琪珊在旁邊越聊越有勁，簡直是相見恨晚。
石梅梅還笑嘻嘻地對林葉說：“你這個喝熱的跟我們喝冰的已經不是一個level了。”
陳琪珊頗有默契地和石梅梅用奶茶杯子碰杯，之前石梅梅還跟她一起喝毒雞湯，林葉頓時就有種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感覺。
一番聊天，幾人說到正事。
“葉子，你一志願報哪個學校？”
“到時候看成績吧，能上滬戲肯定去滬戲，你們呢？”
石梅梅：“我挺想報滬大的，離家不算遠，城市也很發達，機會多。”
輪到陳琪珊，她攤手：“你知道，我肯定上電影學院，我拿了雙證，一個攝影的一個制片的。”
林葉腦海裏搜索了往年這兩個專業大致要的分數線，一個專業課成績占的比衆多一個文化課成績占的多，換言之，不管陳琪珊文化課考沒考得好，應該都是去B市了。
她新認識的兩個閨蜜一個學美術一個學電影……籠絡了藝術的更行各業嘛……真是複雜多樣……再加上她一個三個人都能……也許……
林葉靈感乍現：“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什麽？”
“啥？”
“你看，梅梅學美術，她負責後期，琪珊學電影，負責前期拍攝，我學戲文，負責統籌和宣傳，也許未來可以盤一個工作室。”
石梅梅不太懂這一方面，問道：“咱們能開工作室？這好高逼格啊……開了工作室能做什麽呢？”
陳琪珊接觸這些比石梅梅多點，覺得這事有門：“我看行，前期先私底下接點活，攢原始資金，後期弄個營業執照。”
林葉對石梅梅科普：“開工作室不難，像你學美術的，我記得你滬大考的是動畫設計吧？肯定會學PS，就像琪珊說的，前期我們找點活……”
林葉巴拉巴拉跟石梅梅說了一番運作流程。這也是她看別人成功的案例。前世，她所在的滬市這樣的機會很多，好多大學生在校期間就會給淘寶拍平面模特照片，賺取生活費，等錢賺多了，買一架無人飛機，直接給企業拍宣傳片，之後越做越好，團隊也越來越大……
石梅梅越聽越心潮澎湃，追着兩人問：“什麽時候開始着手！？”
陳琪珊轉頭看向林葉。
林葉算了算時間道：“不急，梅梅和琪珊先去學專業知識，不然兩眼瞎，做出來的東西差強人意自毀招牌。”
石梅梅垂頭喪氣：“說了這麽半天，我都熱血沸騰了，卻還要擱淺這個計劃……”
陳琪珊安慰她：“葉子說得也對，我們現在沒學專業知識，肯定要有一段時間沉澱，豐富自己的呀。不過這麽說就不代表現在不能有所作為，在大學好好結實人脈關系很重要的，為咱們工作室鋪路。”
林葉聽着陳琪珊的話點頭表示贊同，待聽到陳琪珊說最後一句，她朝陳琪珊看過去，佩服不已。很少有剛高考完的學生，意識到這點，大部分人上了大學一兩年才有這個體會，前世的林葉更是沒心沒肺的比正常人還要晚別人幾年。
陳琪珊感覺到了林葉的視線：“葉子，我說得不對嗎？”
“很對。”
“不過，除了這一點還有一點我們可以做的。”林葉補充道：“現在微信這麽發達，運營個公衆號吧……”
三個人在吃烤肉的時候，定下了一個沒見影子的工作室走向。
大致說完後，陳琪珊還有一點不太明朗：“公衆號創了，怎麽宣傳？”
林葉：“這是個好問題！”
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出來：“在沒有資金的情況下确實難以操作……”
石梅梅手一拍：“這有什麽難的？我家開超市的，改名讓我媽搞個二維碼，掃碼立減，或者把快過期的酸奶做促銷，掃二維碼就送，肯定有人加。”
陳琪珊從包裏掏出紙和筆。
林葉睜大雙眼：“你怎麽出門還帶紙筆？”
陳琪珊嘿嘿一笑：“還沒從高考的氛圍中解壓出來。我來算算哦……”
她在草稿紙上塗塗畫畫：“可是這樣子只能小範圍的有用，你家超市是開在小區裏的嗎？如果沒有競争對手的話，估摸加的人多一些，有競争的話也就二三十……值得考慮的是很多大爺大媽不會用微信……”
林葉把陳琪珊的草稿紙拿過來瞄了瞄：“二三十個促銷得來的粉絲也沒什麽用……”
石梅梅：“瞎說！本市聯華我家開的，怎麽着也能有個幾百號人吧……我看看，兩百？三百？”石梅梅翻着白眼認真思考。
林葉和陳琪珊想到矗立在步行街街頭的三層樓高的超市，默默地為她鼓掌。
三人盤算了很久，總覺得這樣有些太過局限。然而在沒有錢沒辦法宣傳的情況下，确實很難，尤其是三人以後還想把工作室的內容加進去，想到一群樂忠于貨比三家的大爺大媽盯着手機看到公衆號裏發的：“如何後期調色”，“如何将圖片拍出海報的感覺”、“莎士比亞的劇作介紹”……
也許更樂意看“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淚”、“如果你不這樣做，你的壽命會減半……”、
“震驚！蔬菜這樣吃竟然有毒”、“棍棒底下出孝子……”、“聰明的女人，不會這樣做！”等等。
林葉前世也只見過別人吃螃蟹，沒自己做過吃螃蟹的人，一時之間整理不出什麽頭緒。好在時間還早，可以慢慢規劃。
石梅梅及時提醒了二人此行的目的：“咱們不是出來玩的嗎？這都吃完了，不如出去逛逛吧。”
“走吧。”
“好。”
三人從萬達出來，一路走一路吃，那叫個開心。
剛到步行街街尾，迎面碰上了馬伊年、許晴和以及張蘭，三人閨蜜似的手挽手逛街。
馬伊年穿着跟早晨林葉上車前在小區門口恍惚間看到的人一模一樣的衣服，便知果然那時候沒看錯。
這三人石梅梅、陳琪珊都認識，大家就停下來打了聲招呼。
張蘭跟陳琪珊沒什麽矛盾，向她邀約道：“陳琪珊，王子劍他們在梅語開了包廂，要不要一起去玩？”
陳琪珊：“哪些人啊？”
“就咱們培訓班的人，你都認識。”
“嚴惠、馬露露她們去嗎？”
“都去啊。”
“啊？她們怎麽沒跟我說這件事？”
馬伊年替張蘭回答：“今天臨時組的局，你來不來？”
許晴和一直觀察林葉，看到她一臉沉默，就知道她對這種事不太想參與，她熱情地走到陳琪珊和石梅梅的背後，兩只手抱上兩人肩膀：“一起來吧，這樣更熱鬧，大家都好久沒聚了。馬露露前兩天不還在群裏念叨你嗎？石梅梅，你也來吧？很多人都是咱們學校的，你也認識。高考完了，大家一起玩才開心呀，幾個人小聚會有什麽意思？”
陳琪珊和石梅梅對視一眼，兩人對許晴和沒什麽好感，然而聽到有很多認識的人，就有點想去的意願，念及林葉，怕她一個人孤單，一致地把許晴和的胳膊拿了下來。
“我們三個要回家了……”
“我們三個還有點事……”
陳琪珊和石梅梅對視，眼神哔哔哔地交流。
三秒，同聲道：“我們還有事就回家了……”
林葉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走過去，一人拍了一下後背：“急着回什麽家？既然大家都在就一起去玩吧。”
石梅梅：“葉子？”
“走啊。”
“唉……好……”
梅語棋牌會所。
“林葉，好久不見啊~”馬露露一見着林葉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葉神，恭喜你拿到滬戲第二。”嚴惠也上來握住她的手：“求葉神賜予我一點福氣，不求全國第二，但求高考分數全班第二。”
“嚴惠，你可算了吧。就你那樣子，全班二十都夠嗆。”
“喂喂喂……講點道理……”
嚴惠逮着馬露露算賬。
還有幾個站在旁邊無聊的學生看到她們一行六個人，熱絡地上來擁抱、嬉笑、打鬧。
林葉看着她們，熱鬧是她們的，無聊是自己的。
本以為自己是過來串個場子的，沒想到有幾個林葉面熟但是叫不上來名字的男生女生還主動向示好，林葉受寵若驚回道：“嗨~”
“葉神，要不要過去坐？”一個女孩子随着嚴惠叫法邀請林葉去旁邊沙發坐下。
陳琪珊和石梅梅已經被其他人包圍住了，林葉應着女孩子，和她一起過去。
沙發上一群男男女女正在聊天，還有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林葉在旁邊看了會兒熱鬧。
張蘭從旁邊的圈子走來：“不是說好打麻将的嗎？兩臺機子空着，也沒人打啊……”
拉林葉過去的女孩子站起身：“打啊！參與的舉手！”
一群玩真心話大冒險的同學玩得正嗨，根本沒人舉手。
“玩得不大，十塊錢！來不來？”
女孩子到處拉人，才湊成了兩桌。
石梅梅活動手腳，趴在林葉的耳朵邊上小聲嘀咕：“早知道跟許晴和她們玩我就不打了，現在拒絕又怕高美嘉生氣。”
石梅梅說到的高美嘉是那個拉林葉坐下來的女孩子，平時很喜歡玩。
“玩個幾局就可以回家吃飯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等會你坐我旁邊呗，我一個人無聊。”
“好。”
高美嘉數完牌，分成四份，對活動的石梅梅喊道：“石梅梅，你快來。”
嘀——轟隆隆——麻将機啓動——
“王子劍，幹嘛呢？就等你了。”
石梅梅好奇地問：“四個人滿了，王子劍來幹嘛？”
高美嘉：“我讓馬伊年去隔壁桌了，把王子劍換了過來，這桌一個男的都沒有。”
“好吧。”
四個人玩了幾圈。
許晴和有點困意，從拎包裏拿出一盒煙：“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坐在她後面看牌的張蘭“呀”了一聲。
“這就是你男朋友給你買的外煙啊？”
“是呀，前兩天去韓國買的。”
張蘭兩只眼睛對着黑色外殼，“啧啧啧”的，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包子一樣。
“好漂亮哦。”
“還可以吧。”許晴和拿出打火機點燃，吸氣吐氣，一縷煙從塗得鮮紅的嘴唇裏飄散出來。
林葉詭異地看着她。
旁邊在聊天的女孩子覺得許晴和這個樣子很社會，很有feel，漸漸地走了過來。
“這是什麽煙？”
“我也不清楚。”
“給我看看！咱們這兒好像沒見過。”
“我和姐現在是不一樣了……”
許晴和優雅地單手舉着煙，一手摸牌：“這個是爆珠的，你們聞到爆珠的味道了嗎？抽出來有一股薄荷味。”
王子劍皺皺眉：“女孩子少抽點煙。”
“煙不能抽，一抽就戒不掉了。”吐出氣的許晴和嘆息，無奈道。
離得遠的幾個女同學拿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
林葉：“你這個煙……”
“林葉，有什麽高見？”許晴和高傲地仰着下巴。
林葉抿了抿唇，從張蘭手裏拿過香煙盒，抽出一根，單手在煙嘴的位置用大拇指和食指一捏，
“啪”，什麽東西裂開了。
“這個才是爆珠的意思，你那根沒捏碎……”
許晴和夾煙的手往上偷偷地摸索，發現确實有一個小珠子，原來這麽用的。
許晴和紅着臉：“我比較喜歡這麽抽。”
“哦，你還是把煙滅了吧，公共場所別吸了，影響大家。也別說煙瘾的事兒，我看你沒過肺……”
高美嘉問林葉：“葉神，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你也抽？”
林葉：“我不抽，家裏有沿海的親戚，他們城市有這種煙賣，所以了解一點。”
前世在滬市待那麽久，滬市外煙需求量很大，林葉也就知道一些。
許晴和臉臊地很，将手裏的煙滅掉，集中精力，黑着臉從牌桌上扳回點面子。
一底下來，石梅梅這個半瓶子醋亂晃的輸得很慘，手裏的牌面全部輸光了，她一家牌面輸光了，其他家也要清算。
石梅梅喪氣地問：“多少錢？”
許晴和：“我來算算，你輸四百，王子劍輸兩百，我正好贏兩百，高美嘉贏四百。”
“怎麽這麽多？咱們之前不是說來小點的嗎？”
許晴和：“這點錢多嗎？都是小錢，你看王子劍都在掏錢了，打都打了，還這麽玩不開。”
陳琪珊不服氣地問許晴和：“我聽你們說最多十塊十塊的玩，怎麽能要這麽多錢？”
旁邊坐着的張蘭問她：“陳琪珊，你懂牌嗎？她們自摸還要翻倍的，你不懂就別添亂了……”
陳琪珊：“我……”
隔壁桌的馬伊年也在興奮地大喊：“之前商量的就是一底一百，沒毛病！”她此時勢頭正旺，當然希望越大越好。
林葉冷着臉，轉頭問高美嘉：“你說多少錢一底？”
高美嘉被紅票子刺激到了，心虛地說“一百啊……”
石梅梅不開心地從錢包裏掏出了四張紅的：“我出門就帶了這麽點錢，現在都沒了。你們重新找人吧。”
“別啊，現金沒了，支付寶微信都行啊。”許晴和道：“上了麻将桌，哪有說不打就不打的，這不牌品不好嗎？再說現在到哪拉人，就湊這一桌都湊半天。”
石梅梅要下桌也不是，上桌也不是。
林葉握住石梅梅的雙手：“沒關系，交給我。”
轉身，面朝三人：“我代替石梅梅，行嗎？”
王子劍颔首答應：“可以啊。”
其他兩人默認。
林葉和石梅梅換了位置。
她坐下，兩手一推，面前零散的麻将全部送進麻将機器裏。
許晴和冷笑，按下下鍵。
自動麻将機的中間小圓盤緩緩下降，四摞清洗過的牌慢慢地被送了上來。
林葉兩手從兩端抓住，往自己的桌邊一靠，麻将發出“啪”地一聲驚雷般的聲音。
林葉清冷地聲音：“這局誰坐莊？”
高美嘉咽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地低聲：“你吧。”
林葉伸手按下轉骰子的按鈕，嘀——
骰子咚咚咚地轉悠了幾圈在內嵌的玻璃罩裏停下。
林葉紅唇親啓：“三五八。”
纖細白皙的手指直接從她的下家王子劍面前，從他的左手邊第三排分開，摸了四張。
大家都是高中生，沒有那麽多時間玩這些，看到林葉這麽迅速的動作，驚呆了，石梅梅連下巴都合不上。
林葉把四張牌打開翻面，手一伸，發現大家還沒拿牌，催促道：“快點！我等的花都謝了。”
剩下三人這才碼牌，到最後挑牌的動作，林葉單手捏起，将中指往牌下面探去，眼睛不眨，牌往中間一扔：“紅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