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系統:您已被對方拉黑。

許榮軒滿是甜蜜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他完全忘記了手機軟件上還有這個功能,看着這個紅色的感嘆號,久久不能回神。

他手有點抖,快速地給夏荀撥打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忙音。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許榮軒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小朋友是短時間內不會原諒他了。

方明浩看着他原本還笑意盈盈的臉一下子跨了下來,好奇問道:“怎麽,你那小情人不接你電話,還是沒回你信息?”

許榮軒揉了揉眉心,失笑:“他把我拉黑了。”

方明浩聞言,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調侃道:“看來你那方面不太行啊,昨晚和小情人春風一度,今天就被人家拉黑了,他真的不是在嫌棄你不行嗎?”

許榮軒眉梢微揚,彎唇一笑。

春風一度?

他倒是想,可惜沒這個機會。

想起那盈盈一握的腰,柔軟細膩的皮膚,讓人欲罷不能的親吻。

許榮軒只要想到這裏,就感覺氣血翻湧,心裏的那股燥熱難以平靜。

他一個開娛樂公司的老總,什麽類型的美人沒見過?

環肥燕瘦,漂亮的、可愛的、清純的,他想要什麽樣的的沒有?

偏偏只有夏荀入了他的眼。

許榮軒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夾着煙,剛用打火機點着,吸了一口,吐出煙圈,忽然想起了放在口袋裏的糖果。

自從知道夏荀嗜甜之後,他總會随身帶着幾顆糖果。

原本想着要是碰巧遇到他,能在他面前獻個殷勤。

想到這裏,許榮軒把煙熄滅,把打火機和口袋裏的那包煙都丢到桌子上。

方明浩不明所以:“怎麽,這煙有問題?”

許榮軒:“倒也沒有。”

方明浩啧聲:“這次怎麽不怕我把你打火機順走了?”

許榮軒笑得一派雲淡風輕,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要緊的小事:“戒了,不抽了。”

方明浩訝然:“你在說什麽鬼話?”

許榮軒沒出聲,看着那根被他掐滅的香煙有些失神。

小朋友不喜歡他抽煙。

上次他抽完煙,身上帶着煙味,小朋友躲得他遠遠的。

不自覺地又想起夏荀。

他的臉上一點點染上笑意,散發着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缱绻。

方明浩瞧他這副墜入愛河的模樣,不禁抖了抖身子。

太可怕了。

但也讓他愈發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仙女,能讓他們鼎鼎大名的許少都為其傾倒。

盯着手機屏保的照片半晌,許榮軒站起身,說了句:“走了。”

方明浩:“這才幾點啊?”

許榮軒:“有點事,改天再約吧。”

方明浩嘟囔一聲:“聯系方式都被拉黑了,你還能有什麽事啊。”

許榮軒沒說話,急匆匆地離開了。

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認一下,夏荀還在不在城南的那套別墅。

如果他在,那麽他就可以理解為夏荀在給他機會。

如果不在,那就是夏荀不想給他任何機會,也不願意再見到他。

看着許榮軒離去的背影,方明浩給夏溧發了條短信:老許他真的墜入愛河了,今晚我約他出來喝酒,他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的,就像丢了魂一樣,一問才知道被他的小情人拉黑了,但我總覺得他怪怪的,看起來像是在單相思。

夏溧:很奇怪嗎?

方明浩:難道不奇怪嗎?

夏溧:那你知道那個讓他魂不守舍的小情人是誰了嗎?

方明浩:不知道啊,難道你知道?

夏溧看到這裏滿意地笑了笑,方明浩那個憨憨果然還是不能跟他比的。

夏溧:你怎麽不問問他?

方明浩:我問了,他不說啊。

夏溧:那你有沒有發現他最近跟誰走得比較近?

方明浩:我想想。

過了好半天,方明浩才跟他回了一條信息:我靠,和他走得最近只有我了啊,我們每天都混在一起喝酒……(驚恐。jpg)

夏溧:你的想象力是有夠豐富的,讓你做房地産生意真是屈才了。

方明浩:什麽意思?

夏溧:沒什麽,誇你聰明的意思。

有方明浩這種大聰明在,方氏沒有倒閉,看來是上輩子燒高香了。

夏溧忽然想起夏荀找他提出提前結束實習這件事,還有保镖彙報上來,夏荀已經回到半山別墅這件事。

看來,許榮軒的失魂落魄跟夏荀搬回別墅、結束實習這件事有着密切的關聯。

啧。

他倒是沒想到,他們夏氏居然會有和許氏有機會聯姻的一天。

在許榮軒的催促下,老李像極了在馬路上飛車。

雖然許榮軒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他真的回到城南,看着那間黑燈瞎火的別墅時,還是難免有些失落。

他心裏早已有了答案。

夏荀不喜歡他,一開始就拒絕與他親近。

是他死不要臉一直往人身上湊。

許榮軒自嘲一笑,夏荀對他應該是避之不及才對。

好了,現在人跑了。

明天的項目簽字和開工儀式,夏荀應該也不會來的了。

他許榮軒要找一個人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那麽簡單,但偏偏夏荀是夏家的二少爺。

因為這個原因,他不能肆意妄為。

夏荀應該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不用猜,他現在肯定是回家了。

他總不能跑去半山別墅跟夏溧要人吧。

許榮軒的煙瘾又犯了。

他摸了摸褲兜裏的煙,沒有,只找到了一顆糖。

這才想起來,他剛才把火機和煙都丢在了會所。

許榮軒無奈失笑。

算了。

終究是他考慮不周,把人惹急了。

還是再找找別的機會吧,H市就這麽小,他還能跑到哪裏去?

許榮軒咬開糖紙,草莓味充斥着整個口腔,他舔了舔嘴角上的傷口,眼裏閃過絲絲笑意。

是他的,遲早都是他的。

許榮軒重新坐回車子裏,最後再看了一眼那棟別墅。

“走吧,回本家。”

夏荀難得回家一趟,張雅芳親自下廚房給他做了幾道愛吃的菜。

看着他微微發白的臉色,心疼地說着:“怎麽才去外面住幾天,臉色差了這麽多,沒有好好吃飯嗎?”

夏荀躲過她伸來的手,看着桌子上她做的那幾道菜,臉色更淡了幾分。

他母親一向愛吃辣口的飯菜,可他偏偏随了他父親,喜歡吃偏甜偏清淡的菜式。

不知怎的,他想起許榮軒為他做的那幾道菜。

莫名的,他有些難過。

張雅芳見他躲開自己,有些僵硬,勉強地笑了笑。

“小荀還在生媽媽氣嗎?”

夏荀低垂着頭,看着她夾過來的那塊肉,上面裹滿了辣椒,淡淡出聲:“沒有。”

他面無表情地張嘴吃下,唇瓣內側那塊被許榮軒咬到的小傷口的疼痛開始擴散。

就像是在提醒着他和許榮軒昨晚做了什麽。

不管昨晚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酒,還是假裝醉酒發瘋。

不管他記不記得這件事,都不重要了。

他從城南搬了回來,之後他會考慮住校,從此之後他們應該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沒關系,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夏氏和許氏的簽約儀式,由于是許榮軒親自簽訂的項目,所有儀式都搞得很隆重。

結果當天,夏荀缺席,連許榮軒這位主負責人也沒有到場。

好在項目還是順利完成了簽約。

夏荀看到經理給他發的信息,淡淡地笑了下,回了句:恭喜。

經理給他發的照片裏面沒有許榮軒的身影。

夏荀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沒放在心上。

他和許榮軒之間的事,也該翻篇了。

距離開學還剩下幾天,夏荀搬回了半山別墅。

哥哥每天早出晚歸,許榮軒偶爾也會打着來找夏溧的借口想來找夏荀。

陳管家有些為難:“少爺還沒回家。”

次數多了,陳管家有些不理解,為什麽許少爺總是在他們家少爺不在家的時間來。

許榮軒醉翁之意不在酒,含糊地問了一聲:“那夏荀在家嗎?”

陳管家嘆氣:“二少爺最近不願意見人。”

夫人和少爺的關系最近鬧得很僵,偶爾還能聽到他們在争執。

二樓的琴房陸陸續續地傳來琴聲。

許榮軒在客廳靜靜聽了許久,把手裏包裝精美的小袋子交給了陳叔。

“幫我把它送到小荀手上。”

陳叔有些驚訝地開口:“二少爺似乎不太喜歡吃甜食。”

聽到這句話,讓許榮軒心裏像紮了一根刺,好奇地詢問緣由。

陳叔打着馬虎眼,含糊笑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不便多說。”

許榮軒了然地點點頭,唇邊挂着一抹極淺的微笑,眸中卻毫無笑意。

“上次我送了小荀蛋糕,他很喜歡,勞煩陳叔幫我交由小荀。”

離開半山別墅之後,許榮軒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查……”

而陳叔這邊,捧着許榮軒送的小蛋糕走上二樓的時候,恰巧遇到了下樓的張雅芳。

蛋糕的甜香,從紙盒袋子裏散開來。

張雅芳厭惡地皺起眉頭:“陳叔,這是要送到三樓去嗎?”

陳叔搖搖頭:“這是許榮軒少爺送給二少爺的。”

張雅芳聞言一愣:“送給小荀的?不是送給夏溧的?”

陳叔:“是的,少爺還沒回家,這是許少爺點名送給二少爺的。”

“小荀和許家那位少爺,什麽時候關系變得這麽好了?”張雅芳難免有些驚訝。

要知道許榮軒想來與夏溧交好,兩人是發小,感情厚重。

夏溧喜歡吃甜食,夏家人盡皆知。

若是說許榮軒是給夏溧送的,那也是合情合理。

可許榮軒和方明浩一向只跟夏溧交好,跟小荀并不熟悉,怎麽會突然送給小荀?

陳叔:“其中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

張雅芳厭惡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小蛋糕,說道:“小荀不喜歡吃甜食,為什麽還要送這種甜膩的食物給他。”

陳叔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張雅芳:“拿來吧,我去送給小荀。”

她剛好想問問小荀是怎麽認識這位許家大少的,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人拉到他們這邊來。

陳叔有些遲疑,張雅芳不耐煩地催促:“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蛋糕這種軟綿綿的食物很容易受損,需要輕拿輕放。陳叔看着張雅芳将那小蛋糕洩恨似的随意晃了晃,走進了夏荀的房間。

夏荀還在練琴,沉迷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裏。

聽到張雅芳喚他才回過神來,淡漠地問了句:“有什麽事嗎?”

張雅芳笑意盈盈地對着他說:“彈了這麽久,歇歇吧。”

夏荀聽到後,又繼續彈了起來,只是琴聲遠遠沒有剛才那麽平靜,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急躁。

“沒什麽事的話,您先出去吧,我不想有人打擾我練琴。”

張雅芳臉上的笑容僵了下,溫柔地開口:“小荀最近是不是認識了什麽新的朋友?”

“沒有。”夏荀看着琴譜,臉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張雅芳話鋒一轉,小心打探:“剛才家裏來了客人,好像是小溧的朋友,但是他好像是來找你的,怎麽沒下去見見?小荀,把客人晾在家裏不禮貌。”

夏荀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聲音比剛才還要冷淡:“母親您多慮了,他是找哥哥的,他是哥哥的朋友,您不是知道嗎?更何況我跟他并不熟悉。”

張雅芳雖然不相信夏荀的說話,但見他不願意說也沒硬要逼他開口。

只是将手裏的袋子扔到了一旁空空的垃圾桶,說道:“媽媽當然相信小荀說的,你跟他不熟,不然他怎麽會送你蛋糕?我們小荀跟媽媽一樣,最讨厭這種甜膩的食物了。”

鋼琴的奏樂聲戛然而止,夏荀看着垃圾桶的方向,瞳孔緊縮了下。

一股澀意湧上來,夏荀低垂着眼,看着黑白琴鍵,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黯淡。

“沒事的話,您先出去吧,我想再練會琴。”

張雅芳見他心緒不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麽,仿佛兩人之間的嫌隙更多了。

她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裏。

夏荀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出去!”

張雅芳鮮少見他會這樣疾言厲色,不想增加他對自己的成見,只好快速地離開琴房,邊走邊說:“那媽媽先走了,不打擾你練琴。”

等張雅芳走後,夏荀靜靜地坐了很久。

一滴眼淚落在琴鍵上。

他恍然起身,來到那個垃圾桶,把那個裝着小蛋糕的紙皮袋子拿了出來。

慢慢地拆開。

原本精美的草莓蛋糕早就在外力的影響下變成一團糊糊。

即使蛋糕已經損壞,可草莓和奶油的香味并沒有散去。

夏荀顫抖着手,拿起小勺子,吃了一口。

好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