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佳茜
秦佳茜
他口中的氣息沒有那麽冷冽,是灼熱的,溫柔的,令人沉淪。
秦佳茜想過和他接吻是怎樣的感覺,想過他吻別人是怎樣的感覺,但沒有想過他們有一天會真的接吻。
她用力摟住他的脖子,唇瓣笨拙卻瘋狂地壓住他,舌尖鑽進去,撕開他試圖抵抗的僞裝。
呼吸混着酒氣,還有他身上殘留的煙草氣,熱辣辣地侵占着她瘙動的身體,越覺得委屈,越報複似地吻他。
憑什麽不能喜歡她?她很差嗎?
眼淚伴随着深吻滾落下來,滑向兩人糾纏的唇齒間。
孟修白覺得胸腔裏的氧氣一點點減少,憋悶,暴躁,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着拳,克制着不要去碰她。
但她的香味,她的柔軟,她的甜,她蹭上他頸的頭發絲,一切都在勾他,試探他的底線。
他可恥地沒有後退,可恥地放縱她來吻他,他甚至可恥地為自己找借口——只要不主動去吻,就不是背叛。
他沒有背叛媽媽,沒有背叛自己。
這樣的念頭和她的吻同時侵占他的理智,直到他在馨甜中嘗到一絲鹹澀,他心髒驀地一痛,大腦空白一片。
他知道,這是她眼淚的味道。
心髒被她的眼淚腐蝕出一個血孔。
孟修白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理智重新被她推翻,手指不知不覺松開,手掌還未回血,慘白而僵硬,他忽然擡手插//進她的發絲,暴戾地扣住她的後腦勺,用更兇狠的力道欺上去。
他的力量完全不是她能招架的,她就這樣軟綿綿地被他抵上電梯的轎廂,背脊貼住冰涼的金屬,她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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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單膝跪在她身前,一只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用極度占有的姿勢圈住她。
她像一只飛不起來的小鳥。
電梯一點點往上攀爬,幸好中途沒有停留,載着他們朝頂樓而去。
秦佳茜面色酡紅,在他懷裏像一灘融化的水,她出了好多汗,額頭上,脖子上,後背,小腹,腿側,全是淋淋漓漓的汗水,把孟修白的手掌打濕。
兩人不像是接吻,倒像有今朝無明日,他咬她,吮吸她,力度絲毫不溫柔。
“叮”地一聲。
樓層到了,電梯門打開,新鮮的空氣終于闖進來,打破這裏烙鐵一樣凝固的氛圍。
孟修白恍然驚醒,迫不及待撤離,唇瓣上還留着她的味道,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秦佳茜雙眸失神,久久沒能聚焦,兩條腿緊緊夾着。
“我.....”
他發出嘶啞的一個音。
“..........”
秦佳茜難受地閉上眼,最後一絲清醒之下,她勾出一抹自嘲地笑,喃喃:“你吻我,也是因為我是秦佳彤的妹妹嗎?”
孟修白瞳孔收縮,被她這句話刺得體無完膚。
他掩住一瞬間的狼狽,薄唇緊抿,将已經走不動的秦佳茜打橫抱起。
郵輪的頂層是供給vip客人的休息區,一共只有四間套房。孟修白的房間在樓道最深處,和另外三間隔開,保持絕對的獨立,連露臺也不互通。
秦佳茜不知道他把自己抱去了哪裏,只知道體內的熱意已經從皮膚滲透進了骨髓。
骨頭縫裏都是酸軟的,酥癢的,這感覺并不洶湧,但就是細細密密的躁動最令人難受,不亞于一場折磨。
這不是喝酒之後的反應。
“撲街.....”
她咬着牙,罵出聲。
孟修白腳步不停,看她一眼,低聲:“對不起。”
“.....那杯水....”她蹙着眉,艱難地說出口,到這時,她的脖子,胸口都呈現出詭異的粉紅色,全是汗。
“水?”孟修白想到那個男人,立刻明白了前因後果,“我會幫你把他找出來,想怎麽做,随便你。”
到了門口,門鎖是虹膜識別,識別孟修白的瞳孔後立刻彈開。
“熱....我熱....”秦佳茜痛苦地低喃。
孟修白呼吸紊亂,腳步越快,把她抱進卧室後,像丢燙手山芋一樣,把人扔在床上。
“我給你開空調。”
空調開到二十度,呼啦啦的涼風吹出來。
秦佳茜把自己埋進被褥,雙手胡亂摸到一只枕頭。
身上的禮服早就亂成一團,兩條瑩白的腿就這樣無所謂地袒露,更何況,還有那只枕頭。
被她jia在腿間,不停地上下磨擦。
孟修白呼吸更亂,擡手扯掉脖子上的領帶,迫不及待把西服脫下扔在一旁。
他也熱,襯衫下全是汗水。
“渴....渴....”她體內的癢被枕頭緩解了些許,眉頭微蹙,發出呢喃。
“好渴....”
蓬松的枕頭被她擠壓得不成型。
蹭着濕漉漉水汪汪的粉色,似乎不能解除藥效,遠遠不夠。
孟修白深吸氣:“我去跟你倒水。”
他狼狽地逃離卧房,大步流星走去冰箱拿水。
客廳沒有開燈,但他在黑暗中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見一切,宛如夜行動物。
冰箱打開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冷氣,燈刺入他瞳孔。
孟修白,你他媽的在做什麽!
孟修白呼吸粗重,沁涼的冷意穿透他灼熱的肺腔,可惜沒有用,他熱到渾身都在流汗。
他先給自己灌了一瓶冰水,然後拿了兩瓶在手裏,猛地摔上冰箱門。
耽誤了兩三分鐘,重新回到卧室,看見床上的人後,他整個人都凝固在原地。
黑色的絲絨禮服一半挂在床上,一半垂到地毯。
因為穿禮服,所以不能穿日常款式,而是貼了防走光貼。
束腰勒得非常緊,主人毫無章法地扯,妄圖扯開。
“難受。難受.....”秦佳茜想把束腰解開,想把蕾絲甩掉,最好任何束縛都不要有。
孟修白太陽穴突突一跳,這女人就是徹頭徹尾的麻煩精,他強迫自己不要看,但做不到。
她宛如一把鋒利的鈎子,刺進他的靈魂,讓他根本逃不開,讓他可恥的目不轉睛。
她起伏的綿軟,纖細的腰肢,挺翹的粉豚,修.長的腿,幾乎是毫無遮掩地曝在他眼前。
“嗚.....”秦佳茜覺得越癢,那兒難受得要命。
孟修白穩住心神,擰開水瓶,走過去坐在床邊,把她一把薅起來,有些粗魯地喂她喝水。
秦佳茜緊閉着唇,不喝。
“不是渴!?”
“嗚....好兇......”
孟修白一把抓住她亂摸的手,“沒兇你!你給我老實點!”
秦佳茜哇哇哭,“兇我,兇我!”
“喝水!”孟修白左手抓住她兩只細腕,右手為她喝水,這樣的姿勢根本喂不好,更何況她也不安分,弄着那只枕頭扭來扭去,扭出一浪又一浪的白色浪花。
她不喝,他幹脆拿過來,自己咕咚咕咚灌下去,喝得太急,水流出來不少。
有些粗魯地擦了把下颌。
“到底喝不喝?不喝沒有了!”孟修白深吸氣,冷冷地看着她。
秦佳茜腮邊挂着淚,軟軟哼:“.....喝。”
這才可憐巴巴地喝了幾口水。
甘霖順着火燒一樣的喉嚨,絲毫不解渴,也不解燥。
那人給她下的是烈性藥,能讓女人神魂颠倒,忘乎所以,腦中只會想一件事。
做。
秦佳茜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要.....”
孟修白沒聽清,“什麽?”
“我要.....”
孟修白不得不俯身把耳朵湊過去,試圖聽清楚她的話——
秦佳茜徑直張開唇瓣,銜住他早就滾燙的耳朵,“要這個.....”
………
(删了小段)
………
“秦佳茜!”孟修白低吼,但壓根沒用。
他覺得自己無比的可恥,他痛恨自己,唾棄自己,厭惡自己,又不得不對這樣的自己妥協。
這就是他不想面對的樣子。
對她,他不是無動于衷。
這些年,他像苦行僧一樣地活着,無情無欲,把自己活成刀槍不入的城池。孟家那幾個少爺,給他床上塞的女人不下二三十個,他們拼命地要找出他的弱點,要拿捏他,要拉他入夥,但無一例外 ,全部铩羽而歸。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出問題了,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他寧可用手。
原來根本沒問題,在秦佳茜這裏,什麽問題都沒有。
“你這女的是不是找死?”孟修白恨這樣的自己,恨這樣的命運,痛苦之中,他翻身壓住她。
炙熱的鼻息噴灑在她鼻尖,他們在黑暗的世界裏對望。
“你是不是找死?”他問。
秦佳茜根本聽不懂,她沉淪在無盡的孽海之中,發出這世界上最難以讓人拒絕的邀請:“放進來....放進來....”
“..........”
孟修白要瘋了,“秦佳茜.....”
“秦佳茜.....”
“你和我這樣的人糾纏,不會有好結果,你知不知道.....”
他的聲音克制又痛苦。
可惜她聽不懂。
“進來....”
“要你進來....”
孟修白幹脆低頭堵住她的唇,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他抽開那只礙事的枕頭,扔在地上。
冷硬的指節在溫熱的小魚缸中攪動。
他這一雙手,是醜陋又粗糙的,自然比不了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他拿過刀,拿過棍棒,拿過槍,摸過籌碼,摸過鈔票,摸過香煙。
唯獨沒有來到過這裏,以至于很生疏,有些顫抖。
粗粝的繭子刮擦發膩的小魚缸,裏面粉色的金魚在指尖游來游去。
“只能這樣。秦佳茜。”
他重重刮,啞聲:“這是最後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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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卧室裏一片甜膩而晦暗不明的氣息。
孟修白在浴室裏沖完涼,身上系着睡袍,他放輕步伐走到床邊,看着秦佳茜甜美地安睡在被窩裏,呼吸均勻,平穩。
睫毛時不時顫抖一下,大概是做了什麽噩夢。
那條天價古董項鏈放在她手邊。
孟修白滾了滾喉結,眼中是難以掩飾地情愫,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起來。
他緩緩俯身,在她腮邊親了親,然後克制地退後。
換好衣服後,他走出卧室,将門帶緊,走到客廳。
阿永已經等在了客廳。
“先生,直升機準備好了,您是現在就要走?”阿永再次确認他沒有聽錯老板的指令。
孟修白戴上腕表:“嗯。”
“你留下來,明天船到岸後送她回家。”
阿永點頭。
“調三小時之前,三樓電梯的監控,把那男人找出來,送他點禮物。這裏是公海,送多大禮,你随意。”
阿永明白禮物是指什麽,“您放心。”
孟修白最後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将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盡數壓下,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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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渣渣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