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秦佳茜
秦佳茜
酒店修建在半山,占了整座山頭,車平緩地疾馳在山路。秦佳茜往山上望,碩大的Sliver Bright的标志就伫立在山上,藍天之下,巍峨而壯觀。一棟棟白色的別墅星羅棋布,還有許多水上游樂設施。
“酒店裏有水上游樂園?”秦佳茜眼睛亮了。
小助理提起這個也很興奮,“是呢!這座酒店像皇宮一樣,特別大,有商場,賭場,美食廣場,還有水上游樂園!聽說好多項目都好刺激,還有大馬最長的水上滑滑梯!茜姐,你要去玩的話,能不能帶我......”
秦佳茜:“沒問題。”
小助理高興地點頭。
安靜了片刻,秦佳茜尖叫一聲,小助理連忙回頭問怎麽了。
“我忘記帶我最性感的那套比基尼啦!怎麽辦!”
小助理:“.........”她弱弱提醒,“酒店裏面有商場,可以買.....”
秦佳茜:“我那套可是限定的!超級sexy!”
一行人到了酒店,前來接待的禮賓早已候在大廳。秦佳茜從下車起就開始打量這裏的一草一木,她倒是要看看這男人的老巢長什麽樣。
果然是好地方,港島可找不出一家酒店占地這麽大。奢靡的法式中國風裝潢,黑白金配色,大堂中間開辟出一方綠島,種植着各種熱帶植物,幾十盞黑色水晶燈高低落錯,四周牆上挂着巨幅畫作,皆是中式傳統古典風。
絡繹不絕的客人穿梭在大堂,迎來送往,車馬如龍。
“渣男,還挺會享受。”秦佳茜嘀咕。
辦理入住後,拍攝團隊要提前去踩點,布置器材,化妝師造型師要整理晚上用到的珠寶和服裝。大家很快就進入工作狀态,只有秦佳茜一人無事可做,呆在豪華的套房裏,快要發黴。
過了一個多小時,小助理拿來一盒籌碼給她,說是導演安排的,讓她可以提前去娛樂場裏玩一玩,找找拍攝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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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完也不要緊?”秦佳茜把盒子打開,嘩啦啦的籌碼像豆子一樣倒出來。
每個都是五百。加起來有兩萬。其實不多,但若是免費提供給她,也算是很客氣了。
“反正是酒店提供的,應該不要緊吧.....”小助理想了想,“不過你怎麽就知道你會輸?說不定你能贏呢!”
秦佳茜笑她做白日夢:“去賭場就不要想着去贏錢,抱着輸錢的态度去,玩完就走人,不然輸了就會不甘心,想着趕本,然後不斷投本進去,那就是完蛋的前兆!當然,贏了也不要貪心,見好就收,點到為止。”
小助理想了想,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你好懂啊!茜茜姐!”
秦佳茜嘆氣,“看多了就有經驗了。”
她身邊的好多朋友都愛玩這個,有些還能控制住,有些一發不可收拾,把家底都送進去,賭就是害人的玩意。
她随便拿了幾個籌碼給小助理,“你到時候随便玩玩,切記啊,輸完不可惜,別自己偷偷去換籌碼!”
小助理:“謝謝茜茜姐!那我去忙了,您自己照顧自己。”
之後,秦佳茜就捧着這盒籌碼去了一樓的娛樂場。娛樂場裏不分白天和黑夜,永遠都是燈火通明,徹夜不息,這裏的氧氣濃度比室外更高,吸進去人會覺得特別清醒,亢奮,愉悅,一旦上桌了,甚至感受不到饑餓和疲憊,這是娛樂場一貫的套路。
所有的賭桌,擺臺,擺件,裝飾,甚至是天花板上燈的位置全部都是無數風水大師算出來的,為的就是在風水上克住這些想來暴富的賭徒。
侍應生都穿着熨帖的藍色制服,随叫随到。
這裏看上去就像富貴華麗的人間天堂,可懂的人都知道,這裏是罪惡的淵薮。
沒二十分鐘,籌碼就輸掉一半。雖然心理建設很到位,但真的輸了,這感覺還是不好,她氣鼓鼓地從桌上站起來,不玩了。
渣男的地盤就是克她。
秦佳茜在娛樂場裏晃悠,漫無目的地走到了一個電梯廳,入口處有兩個穿黑西裝的白人保镖守着,見她要進去,把她攔住。
“小姐,您好,這裏面是貴賓室。”
秦佳茜擡頭看了眼标識,寫着vip區域,“我知道啊,我是來拍攝廣告的,就在裏面拍,我想提前進去踩點。”
保镖瞅她幾眼。上頭交代過,今天是有前來拍攝廣告的團隊,就在貴賓廳裏,但這女孩單槍匹馬,身後什麽人都沒跟着,怎麽都不像來拍廣告的。
以前不是沒有長得漂亮的女孩子想進貴賓廳傍大佬。多的是。
但她穿着打扮都不像普通人,保镖講話還是很客氣:“小姐,若您是來拍攝的可以打電話讓他們下來接你。若沒人接你,你進去的話就需要在一周之內有五百萬的流水,或者兩百萬的現金籌碼。這是我們貴賓廳的規定。”
秦佳茜眼睛瞪大,心裏火氣騰的上來:“兩百萬的籌碼才能進?孟修白沒病吧,把我睡了還要我倒貼兩百萬給他?我沒剁他老二就是好事了!愛進不進!本小姐才不進!”
說完,她哼了聲,揚長而去。
兩個保镖看着她飒爽的背影,面面相觑。
“她說了誰?”
“.....好像提了老板的名字。”
“.....還說要剁老板的......”
兩人陷入沉默。
“要不跟永哥彙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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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修白正在貴賓廳陪幾個客人玩德州,阿永走進來,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他夾煙的手一頓,神色陡然有些複雜,以及說不出來的無奈。
她怎麽能笨到說話不過腦子,什麽話都往外說。
“你請她到我辦公室。”孟修白沉沉地籲出一口煙。
他有必要提醒她,不要到處亂說。敗壞他名聲無所謂,她以後是要在娛樂圈混的,嘴巴這麽大,遇到有心人做文章,對她事業是毀滅性的打擊。
希望她長點腦子。
阿永點頭,同樣神色複雜地離開,他這種複雜純粹是憋笑憋太狠,脹的。
他算是有生之年遇到能治老板的人了。
一局完,孟修白起身對牌桌上的客人說失陪,“不好意思,黃老板,鄭老板,我這邊有些事需要處理,你們先玩,我晚上再來陪你們。”
鄭時樾是銀爍的常客,這位黃老板也是他帶來的客人,一位在沙特做貿易生意的大老板。
鄭時樾看他,笑說:“聽說等會有bariya的廣告拍攝,我們玩兩把就去看熱鬧,也不知道品牌方今年請的是哪位缪斯。”
孟修白面容微不可察地滞了滞,“鄭公子消息靈通,那我安排人帶你們去。”
他不是看不出來,鄭時樾對秦佳茜有意思。特意在昨天飛來酒店,也是提前知道了秦佳茜會來這裏拍攝的消息。
孟修白轉身就走,手掌在一瞬間攥緊成拳。
他其實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不是秦佳茜的什麽人,他連她的朋友都算不上。
她以後會交男友,會戀愛,會結婚,會生小孩,會幸福一輩子。
孟修白感受到心髒一陣陣抽痛,這痛意綿延流淌,像流不盡的長河。
阿永很快就在一臺角子機前找到悶悶不樂的秦佳茜。女孩正啪啪啪拍着按鈕,發洩怒火。
“秦小姐。”
秦佳茜轉過頭,看見是阿永,她唇瓣扯了扯,絲毫沒有驚訝。這裏是孟修白的地盤,她來了,他肯定知道。
“找我做什麽。”她繼續拍按鈕,哐當作響。
阿永笑着說道:“這種機子不好玩,秦小姐,我帶您去貴賓室怎麽樣。”
“我可沒錢換兩百萬籌碼。去不起。”她陰陽怪氣。
阿永:“秦小姐,老板說了,銀爍酒店的任何地方您都能去。”
秦佳茜繼續陰陽怪氣:“是另外一個秦小姐吧。”
其實她早知道孟修白和秦佳彤分手了。
阿永眼中閃過驚訝,她怎麽知道苒苒小姐也能在這裏暢通無阻?
秦佳茜看懂了阿永眼裏的潛臺詞,炸毛地站起來:“我就知道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找一對姐妹玩腳踏兩只船,他怎麽不上天!”
阿永:“..........”
一米八幾的男人在秦佳茜面前垂着腦袋,大氣不敢出。他對她的腦洞深感佩服,以及羞恥!
秦佳茜到底扭扭捏捏跟着阿永去了貴賓區。貴賓區以包間為主,也有大廳,裝潢得更為奢華和雅致,客人零零散散有十來個,好幾個服務人員在一旁端茶倒水。
“您這邊請。”
阿永帶着秦佳茜七拐八繞來到了一扇門前,還沒等秦佳茜說這裏是哪,阿永就把門打開,對她恭敬一鞠,小聲說,“老板在裏面,秦小姐,您自己進去吧。”
秦佳茜根本就沒有見孟修白的想法,到這時才知道自己被坑了,可後悔來不及,阿永這個狗腿子把她往前一推,就把門關上。
“你個走狗!”秦佳茜氣急敗壞,對着緊閉的大門跺了下腳。
比起室外的明亮堂皇,這裏很暗,窗簾拉緊,燈是暖黃色,将四周都鋪上了暧昧的調子。
不知為何,秦佳茜的心跳得厲害,手心也漸漸發汗。自從那晚過後,他們有一個多月沒見了,也沒有交談,就像是兩道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在各自的軌道運行。
突然要見到他,她居然有些緊張。
這不是她的風格。
她緊張什麽?她又沒有做壞事,她緊張什麽?要緊張也該是孟修白緊張。
定了定神,秦佳茜順着玄關往裏走,繞過一道屏風,來到主廳。這裏應該是一間書房,或者辦公室,四周全是書架,擺滿了書。不是用來裝飾的書,很多書都能看出陳舊的,翻過的痕跡。
這裏看不出任何賭場的痕跡。
男人穿着黑色西服,就坐在沙發上,看着她走進來,茶幾上燃着一支雪茄。
一個月未見,秦佳茜承認,在看到孟修白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宛如被電流滾過,心動死灰複燃。
他長的好有型.....健碩的身體穿黑色西裝好有感覺.....
下一秒,秦佳茜罵自己腦子有水。
“找我做什麽。”她鎮定地捏了捏掌心,微笑地看向他,落落大方。
孟修白眼眸暗了暗,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還沒有她自然。
她比之前更漂亮,也更耀眼,一襲簡單的墨綠色長裙勾勒她曼妙的身體,頭發燙卷,簇着她那張美豔靈動的小臉。
但更瘦了。
不知道瘦是因為拍戲要減重,還是因為別的。
“秦小姐。”孟修白站起來,對她禮貌颌首,“找你來不是重要的事。只是想告訴你,你現在是公衆人物,一言一行都會被放大。”
他滾了滾喉結,迫使自己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轉而去看這房間裏任何一個無聊的裝飾品。
他到底放柔了語氣:“有時候說話還是注意點為好,別被有心人聽到,對你不好。”
注意言行?秦佳茜愣了愣。孟修白找她來,就是跟她說讓她注意言行?
有病吧這人!剛剛的落落大方頃刻化為烏有,她大步走上來,在孟修白身前站定,一雙明眸死死盯着他,即使需要仰頭才能和他對視,氣勢上也不輸。
“我注意言行?我注意言行!?你睡我的時候你怎麽不注意言行!你摸我胸你啃我嘴巴的時候怎麽不注意言行,你腳踏兩只船妄想玩多人行你怎麽不注意言行!”
孟修白:“.........”
在她灼灼的目光之下,孟修白臉上浮出不自然的紅暈,幸好他不白,幸好燈不亮,他蹙着眉,聲音沉沉:“你胡說些什麽。”
“我玩什麽多人....”他連複述她的話都覺得難為情。
“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清楚什麽?”
“你睡我!”
“..........”
孟修白深吸氣,真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他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沒有。我們沒睡。”
“明明就睡了!我還高潮了!”秦佳茜小臉紅撲撲的。
“”
孟修白瞳孔震驚,一張冷肅嚴峻的面具寸寸皲裂。
他二十九年的人生,被人拿槍抵在額頭上,內心也沒有這般驚濤駭浪過。
他算是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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