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居然是處子
居然是處子
第二日,天色清明,雲鏡起的很早,沒想到官師銜到得也早,一大早上,雕花馬車便從俞林道上呼嘯而過,停在刺史府的門口,馬蹄嘀噠噠作響。
“好冷。”他一身白色披風,裹着金線绫羅的衣衫,抽出手哈了口氣。
刺史府的下人們立馬拿上暖爐,招呼着官師銜。
官師銜到的時候,雲鏡還在吃早餐,勺子舀了一口白粥進嘴裏,放下了碗:“到這麽早?”
漳州到邴州雖不遠,但是一大早就到了,顯然是風雨兼程,一想到自己叫官師銜來的用意,雲鏡有些不好意思:
“招待着,早餐估計沒吃,吃完了後,帶他去洗沐一番,這天氣雖不算太嚴寒,但一路上舟車勞頓,想必也冷得瘆人。洗完了後,我在偏殿等他。”
“是,殿下。”
想到了什麽,雲鏡叫住王娘:“那個……我帶回來的那個,也洗幹淨,送到偏殿候着。”
“是。”
*
“來了?”
官師銜推開了偏殿的房門,第一眼感覺有些暗,畢竟外面是天光刺眼,這房子裏面,卻昏黃陰沉了些。
雲鏡不太喜歡太亮堂的屋子,性子和這住所如出一轍,又沉又陰。
“來了。”
關上了房門,官師銜瞧了瞧擺設,是刺史府偏殿,雕花支柱上已有積灰,這間房許久沒人來過,雖沒有嗆人的灰,卻也有隐隐的黴味,有幾盞雕花屏風陳列在此處,不太像此處的擺設。
“好久沒用了,我不住在這兒,屏風不好看,下人搬來了這裏。”雲鏡解釋。
她瞧着那屏風上的字畫,有些積灰,是一幅宮宴圖,觥籌交錯,看着雜亂無章,老刺史喜歡,她不喜歡。
她的屏風,向來只有字,沒有畫。
“這個呢?”
官師銜指着一張實木桌。
紫檀實木桌長十二尺,寬六尺,看着便是有經過專人打掃的,是昨日剛擡進來的,放置在偏殿正中央,厚重敦實,顏色均勻,實為上品。
“被我占了。”雲鏡摸着實木桌,拿着手指敲了一下,聽聲響,“好貨?”
官師銜點了點頭,說:“嗯,好貨。”
“這還有很多好東西,前刺史倒還算是有點品味,四處搜刮奢侈物件,你要是喜歡,可以搬走,有的我一看就知道你喜歡,特地給你留着的。”
官師銜身姿秀麗,臉上藏不住笑容,“好,回頭我挑一些走。”
“你身子如何了?”正在打量物件的官師銜想到了什麽,繼續轉頭問:“岑玉京把我給弄到漳州,好久都沒來看你了。”
“還行。”她冷了臉色。
“陛下……”
“不提這個,”她打斷他,摘了自己手上面的皮手套,露出蔥段般修長的手指:“我找你,是有事情,幫我驗驗好貨。”
官師銜正在疑惑,雲鏡拍了拍手,門忽然打開,右缇伶着一個怯怯懦懦的男人,炆池雖一副公子哥打扮,卻改變不了局促的形态,一走進來的時候,整個人畏畏縮縮。
“留他一個人進來。”
她冷淡的看了炆池一眼,薄唇輕啓:“你過來。”
炆池此刻半披發,頭頂一根玉簪,穿着流光雲紗,那紗覆蓋了好幾層,層層包裹,既保暖,看着卻也不失輕盈,一雙白色靴子繡着雲紋。
“大人,奴……參見大人。”
正欲下跪,卻被手打住。
“不用行禮了,就這樣。”
炆池局促不安,卻盡力保持着鎮定,試圖能夠更加從容一些,然而這一切被官師銜看在眼裏,已經洞破了,他并非世家公子。
“這是誰?”
“撿的男奴。”
“拿來幹嘛?”
“好看。”
“好看?”官師銜差點眼睛瞪成銅鈴,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樣:“就因為好看?”
“嗯,不然呢?”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我風雨兼程趕過來,還以為你身體有什麽急症,飯都來不及吃一口,結果,就是來給你的男寵驗身子?”
他有些氣,有些惱,又有些覺得雲鏡開竅了的欣慰,随即帶上了手套,說道:
“來吧。”
“這不是信任你嗎?”雲鏡悠悠地來了這一句話,走過去看看官師銜帶來的藥箱,摁住了那手:
“我來驗。”
炸裂至極,官師銜向來不管世家之事,只一心閑雲野鶴,鑽研醫術,上一個岑玉京,每次都找他給男寵看病,一來二回的,辣眼睛,這一次又來一個雲鏡。
“你又不會。”
“所以我讓你教我,你比較有耐心。”雲鏡看了那醫藥箱,拿起手套戴了起來,一面說:
“我主要是想看看,我的判斷對不對,他究竟如何?反正我人看着,覺得很不錯。”
官師銜轉頭看着抿嘴的炆池,“何止是不錯,這等相貌身段,我還是第一次見。”
他又氣不過,悠悠來了一句:“你一個,岑玉京一個,髒了我的學醫路。”
雲鏡驟然發笑,有些戲谑意味,轉身走到實木桌旁,看着炆池,不像是打量一個人,更像是一個物件,輕叩實木桌:
“你,過來。”
炆池蹑手蹑腳走過去,停下,不說話。
屋子裏面很靜,倆人聊天時輕松的氛圍瞬間散去,留下的只有上位者的壓迫感,還有男奴的任人宰割。
“把衣服脫了,趴上去。”
“啊?”
“還要我說第二次?”她眼神有了怒意,只看了炆池一眼,炆池變立馬發怵,連忙點頭。
“好……好……”他開始解衣裳,這是貴族的衣衫,穿搭步驟繁複冗雜,無論怎樣認真,可結就是解不開,手腳便緊張了起來:
“大人要等小的一下……我……我不太會穿……解不開。”
他以前都是穿着奴隸的衣裳,兩片麻布薄薄的,不知道從哪裏扒來的布,就把身子裹住了,如今這繁複的衣衫,他穿着很暖和很親膚舒适,但确實駕馭不住。
“等一下……就……等一會兒……就一小會兒。”他繼續解衣衫,嘀咕道:“他們給我穿的時候,我記了順序的。”
雲鏡遠遠看着,等他。“行。”
倆人都在等,打量着笨手笨腳解衣服的炆池,炆池更顯得緊張,抿緊了嘴唇,耳根子通紅。
“不用慌,慢慢來。”官師銜很溫柔。
他點了點頭,舔了嘴唇,瞟了雲鏡一眼,她渾身都冰冷陰森,瞧不出來情緒。
“沒事,我可以等。”
她終于開口。
炆池舒了一口氣,終于一番折騰過後,将衣衫全部褪到了地上,一絲……不留。
有些冷,他并攏雙腿,打着寒顫,朝着檀木桌邊緩緩走去,先是跪着爬上了檀木桌,慢慢塌腰,下沉,趴了上去。
徹骨的冰涼,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冷得戰栗。
一張臉,羞得通紅。
他環抱着雙臂,把頭埋進了臂彎裏面,遮蓋自己的不堪。
雲鏡走過去,輕撩開了他覆蓋在美背上面的發絲,撩在左側,垂下,“把頭擡起來。”
他應聲擡起了頭,把臉貼在實木桌上。
雲鏡擺弄玩具一般,慵懶地伶起他的手,平直地放在平面上,冷氣從嘴裏慢慢吐出:“不要緊張,不要抖。”
“奴……有點冷。”
她沉了口氣,說道:“一會兒就好了。”
他聽話,乖乖配合。
那真是春光豔麗的一副景色,雪白的肌膚被黝黑的檀木桌襯得更加雪白,他渾身沒有一處不是完美的,完美的弧度,完美的皮肉,完美的比例,就連透出這個皮肉,都依稀可見裏面完美的筋和骨。
修長的的手指拂過了肌膚,又冷又癢,他連忙緊縮戰栗,她卻不管,手指停在了脖頸處,忽然冰涼的手指掐着他的後頸窩,炆池順勢擡頭,緊張的呼吸,那手指在頸骨處摁了摁,滑了下去:
“他的骨骼很直,雖是奴隸,卻沒做過重活,這樣的脖子穿着衣服,會很修長,看着清正。”
炆池松了一口氣。
手指到達了肩胛骨,炆池很瘦,依稀可見凸出的骨頭,雲鏡摁了摁,卻不覺得硌手,
“就算沒飯吃,整個身子都還是很軟,有肉感的,這體質是天生的,旁人模仿不來。”
手指繞過了肩胛骨,到達了手臂,他手臂很修長,雖然能看出一些被鞭子肆虐過後的淤青,但是,卻沒有一點疤痕,又白又細。
她拉起了他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泛着粉紅,由于緊張,還有點微微的青筋,就連指甲蓋都是完美的,修長得如同竹節。
她特地去摩挲了他的手指尖,細滑柔軟,“沒習過武。”
查看另外一邊,也是如此。
官師銜點了點頭,示意雲鏡說的都沒錯,讓她繼續。
手指開始從着脊椎一路而下,到達了腰椎處,手指細膩的摸索讓他有些癢,顫動了一下,而雲鏡卻沒放在心上,手沿着背脊的溝壑一路蜿蜒向下摁壓:
“脊柱很直,很健康。”
在緊張的顫動中,雲鏡的餘光向下,手指也開始快要到達尾椎骨,平坦的後腰,凹陷下去兩個腰窩,與肌肉的紋理交相輝映,讓身子更加誘人。
“不錯,有腰窩和腰線,肌肉也恰到好處,不至于太瘦,也不會讓人有壓迫感,尤其是這兩個腰窩,長得很完美,我很喜歡。”
手指摸索向下,到達尾椎骨,一路繞腰兩邊蜿蜒,(是兩邊!兩邊!腰的兩邊!!胯骨哈!審核!我是描寫男主很帥氣!沒有別的!只是描寫他是一個脆弱漂亮白靜的小男鲛,沒有亂來!)
有些不适,炆池羞紅了臉,抿緊了唇,眨巴着眼睛,接受他人對自己的打量。
雲鏡去看那腿,白皙細嫩的腿,修長筆直,比例幾乎不是一般人所有,勻稱的雙腿,膝彎連接的肌肉清晰有力,小腿豐盈卻勻稱修長,都是完美中的完美。
那腳踝,筋骨分明,跟腱清晰,粉粉潤潤的,一雙腳呈天然的弓形,看着又白又粉,雲鏡淡定說:
“腿修長筆直如玉竹,肌腱分明,健康無損,為上品。”
說這話的時候,雲鏡轉頭去看了一下官師銜,似乎在尋求認可,官師銜走過去看了一看,點頭:
“不是上品,為仙品。”
語罷,從醫藥箱中取出來一根銀針,拿起炆池的手指就給紮了下去,鮮血順着指尖一擠,便滴落下來,落在小瓶中。
大約是洞察了官師銜的行為,雲鏡走過去,看了一眼,似乎在詢問結果。
“有色,處子。”
雲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非常滿意,随即又變為了疑慮,不禁皺起了眉頭,“你确定?”
官師銜收起小瓶清洗,沒搭理倆人,瓷罐的水蕩漾,瓷器磕磕碰碰,發出叮叮聲響:
“當然咯,你是在質疑我的醫術?”
雲鏡不語。
暗娼?處子?
官師銜想到了什麽,說道:“難不成你這兒可人的人兒,是從什麽見不得光的地方搶過來的?”
“确實。”雲鏡走過去,打量着炆池,此時炆池仍哆哆嗦嗦趴在桌子上,不敢插進去一句話,寒風肆虐,每一道寒風都如同刺刀一樣,刮在他光潔的肌膚上,毫不留情,冷得他咬緊牙關。
“要我說啊,不管來歷是什麽?你要喜歡直接就要了,又不是給你當丈夫,查來歷幹嘛?”
“你以為我是自己用?我和岑玉京可不一樣。”
指尖輕佻的挑起炆池的下巴,他吸了一下鼻涕,鼻尖冷得通紅,熱氣從鼻息裏竄出,留下一串白煙。
“難道不是嗎?”官師銜斜瞟了一眼倆人親昵的姿勢,說道:“我看着不像。”
“我拿他來,是有別的用處。”
“哦?是嗎?我不信。”藥箱收拾完了,官師銜輕笑了一聲:“不用?那你還自己上手摸。”
………
…“弄完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