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低頭祈求

第60章 低頭祈求

上了飛機,司馬青山一把拉着還要往前走的易郁。

易郁一臉不知所措,他的位置是經濟艙,後面的位置。

司馬青山則是扭頭對門口的空姐說:“頭等艙還有位置嗎?我們要升艙。”

頭等艙是有位置的,大早上的也沒幾個人願意升艙,空姐笑着說道:“有的,我們這就為您辦理。”

易郁搖着手拒絕:“不用,你為他辦就可以了,我不需要,我有位置……”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司馬青山卻直接一把拉過他的手,把他整個人往頭等艙的座位上拉過去,讓出中間的過道給後面登機的人。

空姐的笑容有些僵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辦,她補充問道:“先生,那你們還需要升艙嗎?”

司馬青山堅定地點頭,“嗯,給我們辦理一下,謝謝,麻煩了。”

這下空姐不再怠慢,很快就為他們辦好了手續。

頭等艙的位置,兩個人是挨着坐的,易郁靠窗。

易郁把手裏的背包放在架子上,坐下眼神就看着窗外。

想着司馬青山辦理升艙的那五百塊錢,貴的他肉疼。

有必要嗎?坐那兒不是坐?

剛一坐下,司馬青山突然來了一句。

“阿郁,五年前讓你懷孕的時候,其實你很幸苦,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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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把孩子打掉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帶着沙啞,臉色無常,聲音卻布滿隐隐的痛苦。

“我也是後面才知道beta就算變成了Omega,就算是能懷孕,但涉及後期的生産,那是多麽地痛苦,相當于鬼門關走一遭。據說,也很有可能會失去性命。”

“你知道嗎?”司馬青山扭頭看向易郁,旁若無人地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我一開始知道你懷孕我真的很高興,因為我們之間,我總算有了可以真正拿捏你的羁絆,我不用再擔心你會離開我。可當我知道懷孕對你的身體傷害有多麽多麽地大的時候,我真的很後悔,那一刻我真恨不得趕緊飛到你身邊,帶你去醫院把孩子打掉,就算你會離開我,我也不用因為自己而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可是,再後來,我調查到你其實當時在我入獄的時候就立馬去把孩子打掉,你知道我有多麽地慶幸嗎?我慶幸着還好你作了一個正确的決定,還好我沒有失去你,只要你好好的,等五年時間一到,我就回來向你贖罪。”

“對不起,我一直以為我對你的愛是好的,沒想到傷你極深的卻是我的愛。”

“對不起,阿郁。”

其實,他前面說讓易郁再懷一個孩子的話也只是吓吓他而已,他後面知道懷孕對于易郁來說是多麽大的傷害的時候,他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也痛恨曾經的自己逼迫和強制易郁懷孕。

他和易郁之間,不管怎麽樣,也不應該由一個孩子來決定,他相信自己能把易郁找回來。

易郁的眼眶不知道什麽時候紅了一半,原來司馬青山是看着剛剛的那對夫妻……

他別過頭伸手擦掉眼淚,同時不着聲色地從司馬青山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

司馬青山見着過道上的人實在太多,陸陸續續地過了這麽久都還有人,易郁是一個有些愛面子的人,那他就不說了,反正未來他們有的是時間來交談這一切。

飛機徹底起飛之後,易郁就靠着椅子裝睡,他不想一個不小心就對視上司馬青山的眼神,那眼神太過露骨,赤裸裸地令他感到有些後怕。

司馬青山看見他輕顫的睫毛,就知道這人是不想同自己繼續談話,那他就不說了。

易郁的頭朝着窗戶那邊歪去,司馬青山就在他的身旁靜靜地看着他。

飛機需要差不多兩個小時後才能到襄城。

看着遠方的藍白色天際線,易郁悄悄睜開眼睛,猶豫幾下之後,他微微扭頭。

司馬青山一臉深情地盯着他,目不轉睛,眼裏容不下其他,只有他。

易郁和他眼神對視上的瞬間,就立馬收回視線。

可司馬青山哪能容他撤回,身體朝易郁那邊傾斜了點角度,拿着剛剛抓破易郁的嗅樣,唇間含着笑,說道:“阿郁,我沒讓你不看我,怎麽害羞地躲開了?”

易郁嘆了聲小氣,閉着眼繼續裝睡。

司馬青山還真就不放過他了,身子靠近的距離拉的更近,鼻間噴出的熱氣源源不斷地捶打着易郁通紅的耳垂。

天氣本就有些炎熱,這人還只對着耳朵一個對方,易郁伸手捂住那只耳朵,下一秒,手直接被司馬青山牽在手裏。

易郁忍不可忍,扭頭對他說道:“司馬青山,你到底想幹什麽?”

司馬青山一臉無害,眼含深情,“阿郁,我想和你在一起,和以前一樣。”

“可是,我們不可能像以前了。”

“阿郁,你原諒我,讓我為我以前所做的那些錯事贖罪,好不好?”

易郁又嘆了一聲,他睜開眼睛,從司馬青山手裏抽回自己的手之後,淡淡說道:“司馬青山,你以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情……至今都過去五年了,我對你再怎麽恨、再怎麽不原諒,也都随着時間淡化了。現在我說不上已經完全不記恨你,但是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忘掉這些,不再想起與你有關的一切。”

“我們兩個人之間也別說什麽原諒,從不存在原諒,不僅僅是你的錯,我也有錯,我很早以前就和你說過,或許短暫的分開才更有利于我們。”

“我們兩個不适合在一起,就算你繼續像以前一樣選擇強迫我……那也是沒用,司馬青山,人們經常就說‘輕扭的瓜不甜’,所以我們……”

司馬青山眼眸低沉,出言打斷易郁的話,“是啊,阿郁,強扭的瓜是不甜,但是它能解渴。”

易郁心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不通,司馬青山思考問題的方式一直都很奇葩,以前是,現在也是。

也對,高高在上的人,有朝一日讓他體會一下平民的生活,他雖然嘴上不說什麽,但舉手投足之間都會表露出不容人覺察的反抗。

司馬青山的眼神一直保持着低垂,頭微微垂着,說道:“阿郁,我……我身邊有過人,你不是第一個,但是你是第一個教我怎麽愛、如何愛的人。以前在我身邊的人,要麽貪我的錢,要麽貪我的人,要麽就是為了那些些財力權勢,沒有人真正地愛我。阿郁,我們相遇的第一晚,我以為你和其他人一樣都是有所圖,所以我任由你靠近我,搜尋有關我的一切,我允許你出現在我的身邊,我允許你與我交好。”

“可漸漸地,我知道你和別人不一樣,你要的甚至比他們還要過分,你要我的愛。”

“我也想過像以前一樣,如何拒絕別人,我就如何拒絕你,可真當面對你的時候,我又說不出那些話。我怕你哭,我怕你難受,我怕看到你的眼淚是為我而掉。我的愛和別人不一樣,我的愛說難聽點,普通人會接受不了我的愛。”

從小,司馬青山就被他的爺爺灌輸了名利思想,強權主義,利己主義……

他以前養了一條卷毛,卷毛很乖,陪着他從五歲到八歲。

可他八歲那年,他爺爺親自拎着卷毛放在他眼前,命人一刀把卷毛當場砍死。

鮮血流的到處都是,司馬青山被人摁在地上,眼睛通紅地看着這一切,然而他卻無能為力,痛苦的嘶吼在他爺爺看來,那是弱者的怯懦,是失敗者的痛楚。

事後,他的爺爺告訴他,只有強者才有資格說喜歡,只有強者才有機會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如果你的能力不能對我對抗,那你就永遠被我踩在腳下,以後你養一條狗,我就殺一條,你養十條,我殺十條,等哪天你成長了,羽翼豐滿了,能和我對抗了,那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會在阻攔你,要不然你就繼續歸從我的安排,聽我的話,做我喜歡的事情。

這是他的八歲,其後兩年,司馬青山逐漸變得孤冷,也不再和人交流,更甚的是就連他自己的父母他都拒絕相處,整日一個人走一個人,在哪裏都是一個人。

他也逐漸變得不像個正常人,只要是屬于他的東西,一經別人染指,他就算毀掉也要把東西奪回來,性格變得奇怪不說,還莫名其妙,甚至是有點瘆人。

後面父母放心不下,強制帶着他去醫院做檢查之後才知道,他患上了偏執型人格障礙。

這個人一般把屬于自己的東西看得很重,容不得任何人觑觎;自己喜歡的,或是看上的,就算豁出去也要搶。

他的性格随着年齡的增長,不再适合繼續呆在學校,父母把他從學校接了回來,利用一年的時間帶着他到處看,最後才堪堪穩住病情的加重。

還好他的年齡比較小,容易掌控和改變,根據醫生的治療方式,司馬青山逐漸變得正常。

可終究是治标不治本。

司馬青山看着正常,實則就是他裝出來給別人看的樣子,他學會了隐藏自己的情緒,知道了自己的不同之後,他就開始了僞裝生活。

他一面笑臉盈盈地迎着他人喜歡,一面卻陰暗地恨不得全世界毀滅。

直到遇見易郁,他懂得了愛——

愛,讓他改變了自己;愛,讓他學會了克制。

可他骨子裏還是深受病痛的影響,他一邊掙脫束縛想與易郁長久厮守,一邊發魔一般忍受不了易郁任何想離開的噱頭。

他在正常與變态之間來回切換,最後他願意克制自己低下頭祈求易郁的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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