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替身
第10章 替身
不出樂岑所料，秦峥每天都在酒吧開門營業的時間，準時出現在酒吧門口，樂岑對他簡直無語，在他這個成年人的眼裏，秦峥就像是那些富二代，花花公子一樣，看到好看的女人，每天守株待兔等着小美人自投羅網。
都是荷爾蒙和下半丨身作祟的動物，說不定有更好看的人，眼神和心思又跟着別人跑。他埋冤秦峥天家少爺，根本不懂白一寧在受什麽樣的苦。
接連幾天，秦峥都沒等到白一寧露面，他的畫紙上還是空空如也，他忍不住想，是不是白一寧在故意躲他？
白一寧請假的确是去試戲，這個戲是在八月份籌拍的時候，副導演就聯系過他，不是當角色演員，是替身。那時候白一寧心高氣傲，覺得當替身，有些屈才。
可現在，他拿着對方的名片站在酒店房間的門口，一直等着對面開門。白一寧從早上八點一直站到十點，這扇房門才打開。
副導演是個微胖的中年人，明顯帶着睡衣意，看到白一寧才想起來對方今天是來試鏡：“實在不好意思，睡過頭了，去隔壁吧，等我穿個衣服！”
白一寧禮貌地鞠躬感謝，随後到了隔壁的房門口等待着，這一等又是半個小時，他的腿都有些酸了。副導演才換好工作服走出來。
白一寧本來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管對方出什麽題目刁難，他都有辦法迅速入戲，加以應對。
副導演坐在床上，拿着劇本随便翻看，過了一會兒擡頭看向白一寧，簡潔地說了一個字：“脫！”
白一寧有些茫然地問：“什，什麽？”
副導演有些不耐煩地說：“我讓你脫衣服，不會嗎？”
白一寧臉上的笑容尴尬不已，他站着不動：“我，我是來試鏡演員的……”
“什麽演員？就一替身，你打聽打聽現在的行情，哪個替身演員的片酬能這麽高，你以為喊你來是做什麽替？床替！”副導演起身把劇本遞給白一寧，“吶，我們這戲，是新嘗試，大尺度，接戲的兩個男主角都是當下最紅的流量，倆家工作室自然不會讓他們真人出鏡演一些尺度劇情，所以需要找兩個床替，你是其中之一，演葉爽的那個演員親自定的你，你和他身材十分相像，雖然說這不算什麽光彩的經歷，但好歹在片酬上也不虧待你。你想清楚了，這個工作你到底要不要？”
副導演抽回劇本重新坐好：“要的話，就脫衣服，讓我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麽暗傷，疤痕，胎記，再對照演員的身體，進行部分調整。”
白一寧聽着這些話，有種晴天霹靂炸裂在耳畔的震驚，他扣着掌心糾結起來，這不單單是工作，更是對他原則的挑戰，在這個行業裏有些底線一旦改變，只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副導演的催促聲接連不斷，白一寧還是過不了心底那一關，對方暴躁地說：“矜持什麽啊？也不是漏你的臉，最多被演攻的那個替身演員騎兩回，又不是真上丨你，我他媽也不是你金主，到了現在裝一副矜貴模樣給誰看？”
白一寧聽着這些羞辱，勃發的怒意逼着他摔門走人，可耳邊傳來劉珂的聲音，奶奶沒多少時間了。
副導演起身就要離開，白一寧喊道：“等一下。”
對方回頭，只見白一寧開始解着襯衫的扣子，雙目無神地說：“我脫。”
副導演笑了笑：“這就對了嘛，早這樣不多省事兒！”
白一寧不知道脫了多久，所有的衣物才脫幹淨，他只知道散落在地上大概還有他那點可憐又不值一提的尊嚴。
秦峥本來想去找白一寧問個清楚，為什麽不見自己，也不回消息？可社團的畫作還沒有完成，最後一天早上五點多，秦峥就爬起來開始創作。
畫的內容，是他腦補着白一寧卧室窗外的那顆海棠樹，在春天繁盛簇擁的盛開着。白一寧沒有見過海棠花，他也沒見過，他畫的是心裏的那個樣子。
從天不亮畫到太陽高升，再到太陽下山，一朵朵的海棠花盛開，秦峥好像能聞得到它們的香味。誰說海棠無香？秦峥明明就能聞得到。
到最後，他仿佛已經和畫筆融為一體，這幅畫作有了靈魂，載滿秦峥的心聲，那是對春日勝景的吶喊，也是那場意外邂逅全部的感恩。
秦峥想着海棠花，想着白一寧。
國慶假期就這樣一晃而過，秦峥發現，白一寧失聯在他的世界已經快半個月了。他本來想周末去他家“圍堵”，問個清楚，後來一想到自己把人家的鍋燒糊成那樣，再次登門底氣不足。
秦峥把手機裏下載地各大銀行的App登錄了一遍，秦昊松依然沒給他打錢，秦峥絕望地靠着椅子，頭頸擱在椅背上倒吊着腦袋。
正在上鋪打游戲的董鶴聽到他嘆氣問他：“你怎麽了？”
“我老爹還在斷我財路，之前我也離家出走過，可過十天半月就給我打錢了啊，這次都快一個月了，還是沒動靜。”秦峥皺着眉頭，“老頭兒尋思什麽呢？”
董鶴瞥了他一眼：“飯卡沒錢了？”
“不是，是我最近用錢有點急事。”秦峥嘟喃着。
董鶴看了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你差多少，要不我先借你點兒？”
秦峥認真地算起來，把白一寧的一口鍋燒糊，肯定不能只給他買一口鍋，廚房裏的廚具得換新，答應了人家的液晶電視還是護眼的，顯示屏尺寸大的那種，也不能食言，最後被白一寧堵回來的話，是想給他換個全自動的洗衣機，這樣算下來。
“三四萬吧。”
董鶴嘴裏的口香糖差點噴出來黏秦峥臉上，他詫異地問：“你要這麽多錢幹嘛？你不會賭博輸了吧？”
“開什麽玩笑，我是良民。”秦峥總不能說要買家具，“你別管，你能借我多少？”
“五千。”董鶴說道，“我剛找女朋友，我爸每個月給我七千零花錢，國慶長假花了不少了，我五千也是給你從牙縫兒裏摳出來的。”
秦峥白了他一眼：“行行行，少惡心我，我再想想辦法。”
董鶴又開一局，秦峥站起身來，脫了外套正準備洗澡。
董鶴餘光看了一眼，忽然想起父親和他說過新籌拍的那場戲缺個替身男演員。
“從你們學校給老爸物色物色，要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身高最高183左右，長相不重要，反正也不露臉，片酬絕對滿意，主要是要身材好的，有腹肌的。”
董鶴嚼着口香糖的速度都慢了下來，上下打量着秦峥，他突然道：“秦峥？你轉過來。”
秦峥回頭看他：“幹嘛？”
“你轉過來我看看！”
秦峥捂着胸口：“你幹嘛？變态啊？”
董鶴急忙跳下床來，站到他正面，秦峥的身材一眼入心，簡直就是為這個标準量身定做，董鶴看着他那标準的八塊腹肌，眼裏泛光：“完美極了！”
秦峥推開他：“你變态啊！”
董鶴故作神秘地說：“有份兼職，結束之後就能拿三四萬，你要不要去？”
秦峥收拾着臉盆問他：“不會是賣身吧？”
董鶴也不知道是什麽替身演員，他連連否認：“怎麽可能？我是那種人？就是我爸的一個新戲，要替身演員，三四萬是片酬。”
秦峥聽他說完，有了些好奇：“可我不會演戲啊？什麽替？”
“要的就是咱們表演系的一個頭銜，我也不知道什麽替，或許是手替，裸替？就是露露肌肉，反正不拍你的臉，也不需要什麽演技，擱那兒任人擺弄，拍完直接拿錢走人就行。”董鶴也只是靠常識推斷。
秦峥聽他說得這麽簡單，更加心動了，他端着臉盆進浴室：“給我時間考慮考慮。”
說是考慮，洗澡的時間，他全都用來說服自己，對于未知的新鮮，他很想嘗試，有挑戰性又刺激。
對于拍戲，他雖然不喜歡，但也算不上讨厭，更多是好奇，秦昊松幹了一輩子的事，他十分好奇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麽？
秦峥是被迎進門的，酒店門口圍着裏三層外三層的粉絲，這個酒店住着的兩位男演員都是當紅小生，秦峥一下保姆車，不少代拍還以為是明星，沖着他的臉不停地拍，好在董鶴來之前就提醒過他，要全副武裝，秦峥帶着帽子，墨鏡，口罩，被保安迎進酒店。
副導演董力山就在一樓電梯口等着，看到秦峥來，急忙笑着伸手：“來了？”
秦峥點頭握手：“您好。”
進了電梯，董力山又問：“秦董最近還好吧？”
秦峥知道這胖子是在問秦昊松，連忙笑着回：“很好，身體健康，吃嘛嘛香！”
董力山不确定秦峥來，秦昊松到底知不知情，于是拐着彎說：“我們這個戲秦董也是知道的，雖然不是一尊娛樂的戲，但兩位主演都是一尊旗下的藝人，秦董對我們這個戲格外重視，能犧牲你來，可見秦董的決心。”
秦峥聽着這些話直犯嘔，他擺手：“叔叔，我爸不知道我來，和他沒關系，是我覺着上表演系了，該為自己以後考慮考慮，這才抓住這個機會。”
秦峥覺得這些話，秦昊松要是聽見，做夢都能笑醒，半夜爬起來叩謝祖宗的程度。
他一路心裏都在美滋滋地想着，那紅彤彤的鈔票，可坐在董力山對面，聽到“床替”的解釋，秦峥直接拿起帽子，外套要走人。
董力山趕緊道歉：“都怪我沒和董鶴說清楚，讓你白跑一趟，但我們絕對沒有侮辱的意思。”得罪秦峥當然事小，可秦昊松卻得罪不起，董力山只得對着一個毛頭小子點頭哈腰地解釋。
秦峥冷了一聲：“算了，叔叔，您當我沒來過，我也當沒這回事兒，我爸那邊，我肯定三緘其口。”
從房間出來，秦峥長舒了一口氣，憋了半天的尿意，終于能得到解放，他拐進衛生間，掀開簾子，一個熟悉的背影撞進眼裏，秦峥吓了一跳。
白一寧提起褲子，秦峥急忙拐了出來藏到樓梯口。
腦海裏回想起剛剛董力山的話：“我們這個戲是需要兩個男演員當床替，另一個替身演員我們已經找好了，哦，也是同大表演系的大三學生，您替的角色叫顧恒……”
另一個替身演員，難道是白一寧？
秦峥開始生氣，白一寧居然能答應當床替，他剛才随便粗略地翻了翻劇本，很明顯有大量的親密戲和床戲的成分。
白一寧在他看來，就是蘇磊說的，那是懸崖陡壁處盛開的花，別人夠不到，也碰不到才對。
氣呼呼地罵了幾句之後，轉念又開始竊喜，如果對方的替身演員要是別人，那白一寧可是吃了大虧，好在今天來應試的是自己。
秦峥想，反正自己的心裏坦坦蕩蕩，那些戲份拍起來，應該不算欺負他。
想到這裏，秦峥早已把自己想象成拯救失足少男的光輝形象，重新敲開了董力山的門。
董力山沒想到秦峥會回來，有些不敢答應，畢竟這些戲也不是鬧着玩的，還涉及小衆題材，雖然倆男人誰也不存在誰占便宜，但畢竟秦峥身份擺在那兒。
董力山支支吾吾地，秦峥不耐煩了：“放心，我爸不會知道的，我拍戲的時候，大不了帶個面罩，反正也不拍臉。”
“呃，那，那好吧。我們看一下合同？”
秦峥沒什麽耐心去看這玩意兒，随便簽字之後，就問：“什麽時候開拍？”
“利用你們周末時間，不着急，預計拍攝三個月，而且你主要是一些親密戲和，和床戲，拍攝場景大多數是在房間的，的床上。”董力山到現在還覺得做夢，秦昊松的兒子居然要給他的戲當床替！
“行，到時候我準時來。”
作者有話說:
本文涉及的一切情節，角色，設定都沒有原型，希望大家愉快看文，全文37萬餘字，已全文存稿，穩定更新，長期跪求海星和評論，小迷糊謝謝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