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第 55 章
裴安攥緊拳頭, 背過身,“蕭宴清,明明是同一個人, 哪怕重來一次,我們重新認識,重新來過,我以為可以等到你再一次喜歡我,卻沒想過還有另一種結局, 我剛才說的你好好考慮一下,飯我就不用了,至于去外面跪着, 你要是想……”
她仰起頭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不過還求你即使不喜歡,也給我留點尊嚴吧。”
“裴安。”
蕭宴清心口一緊, 宛如刀割一般疼,她想說點什麽, 張了張嘴,唇瓣輕顫, 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眼見着裴安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蕭宴清,明明是同一個人,哪怕重來一次, 我們重新認識, 重新來過,我以為可以等到你再一次喜歡我, 卻沒想過還有另一種結局,我剛才說的你好好考慮一下, 飯我就不用了,至于去外面跪着,你要是想……”
裴安說的話不停在她腦子裏回蕩。
是啊,明明是一個人。
她說的對,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她卻看不明白,她心裏嫉妒三年後的自己,嫉妒裴安與她的感情,她一直以為裴安喜歡的在意的只是三年後的自己,所以一次次拿裴安出氣。
是啊!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喜歡她的過去,喜歡她的現在,喜歡她的将來,可笑這麽淺顯的道理她現在才懂。
裴安也是個女孩子,也需要疼愛,自己卻讓她受了那麽多委屈,心如刀絞。
蕭宴清起身追下樓,早不見裴安身影,“來人!”
“殿下。”侍衛躬身行禮。
“可瞧見了驸馬?”
“啓禀殿下,驸馬剛剛騎馬離開驿館,向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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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蕭宴清腦子嗡的一聲,腳下踉跄。
她真的走了!
平日清冷的表情多了絲裂痕,她慌了神。
“殿下。”秋語上前扶住她。
“去把她追回來,快去。”
“是。”
“等等。”蕭宴清擡眸,眼尾微微泛紅,“我跟你們一起去。”
……
裴安騎馬一路出了縣城,在距離不遠的鎮上停了下來。
夜色越來越暗,沿街店鋪都打烊了,她打算先找個客棧住下,明日再跟劉勇彙合,早日辦完差事,也好早日回京複命。
鎮上人不多,又逢晚上,裴安一個走在街上,多少顯得有些冷清。
走了半個鎮,竟然一家客棧都沒有,可見這個地方有多偏僻。
如果再找不到,她就打算到郊外找棵樹湊合過一晚上。
“快讓開,讓開!”
裴安閃身,只見一名年輕男子背着一位婦人急匆匆跑了過去。
?!
模樣很急,在不遠處一家店鋪門前停了下來,年輕男子用力敲門,“江大夫,江大夫……”
江大夫?
裴安蹙眉,她一下子想到了她認識的那家人。
片刻店鋪門打開,從裏面探出一個腦袋,裴安搖了搖頭,她認識的那個人是個年輕女子,這個江大夫是個老頭,心裏微微失落。
老者問了他幾句話,将門關上,又過了會兒,門再次打開,年輕男子背着婦人進了去,店鋪門半敞開着。
裴安經過那家店鋪的時候下意識往裏面瞅了一眼,整個人愣住,突然鼻頭發酸。
是江白術,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她,裴安走進藥堂,江白術愣了一秒,随後視線又落病患身上,大約一炷香時間,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将撸起的袖子放下,送走患者。
“你怎麽來了?”江白術問。
“我……”裴安一時答不上來,江白術還跟以前一樣冷冰冰,想求一個安慰抱抱的欲望瞬間熄滅。
“你看起來很不好。”裴安剛想點頭,就聽她又說:“像只喪家犬。”
!!!
江白術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地毒舌,以前什麽自我憐憫,什麽不痛快,統統因為她這一句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裴安像只炸了毛的獅子,此時只想上前撕了她。
“你大晚上怎麽出現在這裏?”江白術無視她的表情,繼續手上的動作,她把銀針一根一根擦拭放起來。
“我今晚沒地方住了。”
“只是今晚嗎?”江白術頭也不擡問。
“也不是,你們這個地方窮的連個客棧都沒有,你要是能讓我在你這裏多住幾天就更好了。”
江白術擡頭,在她身上頓了一秒,淡淡道:“可以。”
裴安沒想到她這麽好說話,臉上登時露出笑容,誰知高興不過三息,“住可以,你也說了這個地方窮,你也定不好意思白住,一天十兩銀子。”
?!
裴安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盯着她,“你怎麽不去搶呢?”多好的房間收她十兩一晚。
“不住就請吧,我要睡覺去了,娘子還等着我回去呢。”
!!!
有娘子了不起啊!
裴安翻了個白眼,心裏嘆息,好吧,确實挺了不起的,她沒有!
“行吧,不會少了你的,趕緊給我安排房間,都快累死了。”
江白術挑挑眉,臉上露出笑意,“好說。”
呵~
她把裴安安排進廂房,房間還算寬敞,裴安也不敢挑,畢竟比起睡樹上這裏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奔波一天,裴安頭沾到床,下一息就睡了過去。
翌日。
裴安吃過早膳就準備出門,找蕭淩溪的事是大事,她已經失蹤一月有餘,越往後拖,活着的希望就越渺茫。
剛踏出藥堂門她就被一隊侍衛團團圍住,“你們是什麽人?”
“得罪了驸馬。”那群侍衛連給她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将人按住,用繩子綁了起來。
?!
“你們是誰?”
“江白術救我~”
“唔~”裴安的嘴巴被堵上。
靠~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這些人就是要殺蕭淩溪的人?
不過對方速度太快,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就被抓住了,還被綁了個粽子,真是丢人丢大了。
想想她,除了蕭淩溪也找不出半個能與之匹敵的。
裴安被擡起來,有些欲哭無淚。
接着她被扔進一輛馬車裏,摔的七葷八素,等她看清楚馬車裏的人,身體頓時僵住。
蕭宴清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眼皮低垂,一手端着茶盞,一手用茶蓋捋了捋茶葉,身上只着了一件月白色薄紗長裙,茶盞裏盈盈白霧,裴安一時看得不是很真切。
“唔~”
蕭宴清瞥眼她,視線又落回茶盞上。
?!
“唔~”裴安蠕動換了方向,看向秋語。
秋語別過臉,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樣子。
她也很同情裴安,奈何主子昨晚找了她整整一晚上,追 更百 合文關注公 衆號夢 白推 文臺好不容易把人抓回來,怎麽可能因為自己兩句話就能把她放了。
想都不要想。
“唔唔~”
這個蕭宴清想幹什麽?莫名其妙綁自己不說,連話都不讓說是什麽意思?
“唔唔~”
“唔唔唔~”
“唔唔唔唔……”
裴安挪到蕭宴清身邊,“唔唔唔~”
蕭晏清側了一下身,對她的控訴視而不見。
!!!
什麽意思?為何連看都不看她?
裴安心裏惱火,擡起腦袋一頭撞到蕭宴清盤起的腿上。
沒成想蕭宴清手一抖,灑了大半盞茶。
“唔唔唔唔唔~”語氣急切,很急切,非常急切。
裴安頂着一臉茶,蕭宴清也愣住了,随即噗嗤一聲笑出來,盯着裴安的臉瞧,一臉促狹。
“嗚嗚嗚”
蕭宴清骨子裏就是個壞女人,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嗚嗚嗚”裴安突然大哭了起來,嘴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
都決定要跟她和離了,這個人怎麽能這樣,不喜歡自己就罷了,還要欺負自己。
“嗚嗚嗚嗚嗚”
蕭宴清也沒想到最後弄成這樣,趕忙收起臉上的笑意,瞥了眼秋語,“你先下去。”
“是。”秋語退出馬車。
車門再次阖上,第一次哄人,蕭宴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拿出巾帕,看着她哭的委屈,心疼之餘還有點想笑。
“好了,別哭了,我給你擦擦,再說茶水也不燙,怎麽還嬌氣上了。”瞧瞧這語氣,一點不像在哄人,反倒更像在責怪。
“嗚嗚~”裴安別開臉,不讓她擦。
她挑了挑下巴,示意她把嘴巴裏的東西拿出來,蕭宴清抿唇,妥協,“不準亂叫。”
“唔唔”裴安點點頭,眼睛像被水洗過一樣,眼神清亮。
蕭晏清打量一會,才将布條從裴安嘴巴裏拿出來,裴安嘴巴得了自由,瞬間炸了毛,“呸,呸,蕭宴清你是不是有病,你抓我幹什麽?”
“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我都成全你跟杜少銘了,你還招惹我幹什麽?”
“你馬上放開我!”
亂七八糟,蕭晏清皺了皺眉,“聒噪,果然不能信你。”
?!
“蕭宴清,你要幹什麽?你別,我錯了,我馬上閉嘴,嗚嗚~”
裴安瞪大眼睛驚恐的盯着蕭宴清伸過來的手,蕭晏清的手很漂亮,白皙、骨節分明,此時裴安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只想快點脫離蕭晏清的魔掌,不停向後蠕動,後腦勺砰一聲撞到馬車壁上。
“不準亂動!”蕭晏清瞪她,生怕她動來動動再磕着腦袋,本來就不聰明,再給磕傻了。
蕭晏清臉上露出嫌棄,心裏卻很歡喜,有些事情想通了,心境也跟着變了。
就像現在,裴安在她眼裏竟有些可愛,當然她不可能說出口,更不能慣着她,她讓自己找了一夜,擔心了一夜,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她。
見蕭晏清一直盯着自己,裴安雙唇抿直,眼底含淚,視線一錯不錯與她對視,宛如一只驚吓過度的小獸。
蕭晏清心裏一軟,柔聲道:“你往這邊一點,我不堵的嘴巴。”
裴安搖搖頭,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一雙眼睛警惕的看着蕭晏清。
馬車沒走大路,而是選擇了一條山林多的小路,半個時辰便可到驿館,路上崎岖不平,裴安緊緊貼着馬車壁,胃內翻江倒海難受。
馬車在驿館前緩緩停下,長公主住在驿館,閑雜人自然都被遣散了,整個驿館被公主府侍衛層層把守起來。
蕭晏清從馬車上下來,“将驸馬擡回驿館。”
“是。”
話音剛落,裴安就被侍衛舉過頭頂擡進房間。
裴安閉上眼睛,看不到,看不到我就不尴尬,有點掩耳盜鈴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