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崇徒南的疏遠
第045章 崇徒南的疏遠
“楚老師,我們現在既然合作了,微博要不要互關一下?”
楚淮予轉過頭,一個‘滾’字在眼中呼之欲出。
衛蒙裝作看不懂,反而愈挫愈勇:“如果楚老師覺得……”
“衛蒙,”他的經紀人忽然來了,站在不遠處叫他:“雜志方把造型圖發過來了,你自己看看選一下。”
衛蒙沖楚淮予笑了笑,從靠椅上站了起來。
結果剛一擡頭,他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崇徒南的視線。
對方半笑不笑的看着他,眸中漆然一片,像是這副好看的皮囊下藏着一頭吃人的兇獸,已經對着他亮出了血獠。
衛蒙驀地感覺頸後發涼,看這一眼就跟折了壽一樣。他勉強沖崇徒南扯了下唇角,匆匆跟經紀人離開了。
“我說你是不是大腦栓塞了?!”
休息室的門剛一甩上,經紀人就咬牙切齒的怒道。
衛蒙靠在沙發上,兩只手枕在腦後還翹起了二郎腿:“啧,不是你讓我盡快跟楚淮予熟悉起來的嗎,現在又發哪門子火?”
“我說盡快熟悉,你就沒臉沒皮的往上湊?人就一張臉,你就不能省着點丢嗎?”
衛蒙被罵的有點不爽,坐起身道:“那你也看到楚淮予了,人就是個冰坨子,我不湊上去難道等他來親近我?”
經紀人今天盯了一天哪能不知道情況,于是壓了壓火道:“我聽劇組的人說崇徒南跟他關系不錯,兩個人成天形影不離的,要不你找他取取經?”
聽到他這話,衛蒙腦中冷不丁的浮現起崇徒南那個眼神,渾身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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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取經都是要上西天的,我在這兒待着就挺好。”
經紀人剛要罵人,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他狠剜了衛蒙一眼,轉身去開門。
“導演讓我來問問衛老師休息好沒有,現場準備開拍了。”
“好,我們馬上過去。”
到了片場,崇徒南坐在了衛蒙剛剛的位置上,上身轉向楚淮予。
而楚淮予依舊看着手機,側面瞧着還是面無表情。
衛蒙見狀,對着經紀人攤手聳肩,就像在說:你看,我就說了不是我的問題吧?
經紀人動嘴不出聲:少廢話!
“燈光那邊最後再對一遍光,衛蒙和小崇可以過去了。”
崇徒南擡頭看了一眼,轉回來對楚淮予小聲道:“學長……”
“小崇,快一點!”副導演催促道。
崇徒南攥了下手指,想着與其着急忙慌的說,不如回來再好好跟學長解釋。
他站起身離開,卻不知道楚淮予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背影上。
楚淮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好像一夕之間,突然變得計較起來了。
他計較崇徒南不跟他吃飯,計較他故意不理他,計較自己到底何時惹了對方不高興。
這些明明他從未在意過的事,如今卻在不斷影響他的心緒。
楚淮予眉心擰起,想不明白就越發心燥,幹脆起身出去了。
這場戲只拍了兩遍就過了,曾海一喊卡,崇徒南就轉頭朝場邊看去。
靠椅上沒人,楚淮予已經不見了。
崇徒南心髒驟然收緊,撥開工作人員就朝外面跑去。
中午三個多小時,沒有人見過楚淮予,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人再出現時,下午第一場戲已經開始準備了。
“淮予,你過來一下,我給你講講這場戲的重點。”
今天下午要拍的劇情是兩人約定好在路口見面,但秦望臨出門碰上點事耽擱了,所以晚來了半個小時。
結果到地方沒看到席瀾的身影,路口很多人圍在一輛翻倒的卡車旁,腳下還踩的都是血腳印。秦望當場就變了臉色,瘋了一樣擠進人堆,結果卻看到了一只跟席瀾一模一樣的涼鞋。
就在他滿心絕望崩潰時,席瀾拿着兩個奶油冰糕出現了。
“秦望在打掉你手上的冰糕時,你的情緒首先是害怕無措,接着就是源源不斷地委屈,因為你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麽,他為什麽突然就對你這樣了。”
曾海強調道:“你在表現害怕和委屈這兩種情緒上總是差一點,這次你把握好,眼神的起伏變化……”
話還沒說完,曾海的胳膊忽然被猛地撞了一下。他趔趄地扶住了監視器桌子,差點就摔了。
曾海氣的扭過臉,結果看到了滿頭大汗的崇徒南。
“學長,你中午,中午去哪了?”
楚淮予看了一眼自己被緊握住的手腕,擡起眸淡淡道:“去散心了。”
他去海底打坐了,那裏安靜,還沒有活人。
崇徒南的胸口劇烈起伏着,他想問楚淮予去哪散心,為什麽走了也不告訴他。可話到嘴邊,卻明白自己沒有詢問的權力。
他斂下眸,一點一點松開了楚淮予的手腕。
淮予怎麽突然去散心了?曾海來回看了一眼,難道是兩個人吵架了?
有了這個猜測,他主動緩和氣氛道:“你看你走也不跟小崇說一聲,他在周圍找了你一中午。”
楚淮予眨了下眼睛,崇徒南不是不願理他嗎,為何又這般急着要找他?
“好了好了,有什麽事拍完再說。”曾海上手拍了拍崇徒南的背,給兩人創造空間冷靜冷靜:“小崇你趕緊去收拾一下,我多給你十五分鐘,快去沖個澡。”
等崇徒南離開後,曾海無奈地指了指楚淮予:“你啊……”
楚淮予看着他,根本不明白對方這聲嘆息是從何來。
一個多小時後,正式進入實拍。
第一場本來是先拍秦望發現車禍,但在喊開始之前,曾海專門讓楚淮予站去了街角。
“一會兒我朝你一揚手,你就拿着冰糕去拍小崇的肩膀,記住了嗎?”
楚淮予接過道具手裏的東西,“嗯。”
“來,現場準備——”“Action!”
楚淮予站在街角,遠遠地看着崇徒南。他看着他驚慌張望,看着他拼命擠進人群,看着他跪在卡車旁将臉貼在地上想看個清楚。
楚淮予在心裏忍不住代入,崇徒南中午找不到他的時候,是否也是這般焦急?
還不等他想清楚,曾海激動地一揚手又将他拉回了戲中。
楚淮予手上的冰糕已經有點化了,隔着白紙,冰冰涼涼的滲在他的手心。
因為秦望瘋了一樣的舉動,讓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散開了許多。席瀾朝兩人約定的地點走過去,路過只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秦望。
他疑惑地皺起眉心,在看清楚的确是秦望後,走了過去。
秦望還趴在曬燙的路面上,身上、衣服上滿都是土。席瀾蹲下身把手放到了他的肩上,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對方的肌肉硬的像是虬結在了一起。
“滾開——”
秦望暴躁的低吼,結果肩膀上的那只手不但沒離開,還握住他的胳膊想将他拉起來。
秦望的情緒像在烈火上澆了一捧油,扭身就要動手,拳頭揮起的瞬間,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他腦中轟的一響,全身像被按進結冰的水裏再高高抛起,耳中一陣嗡鳴。
過了足足十幾秒,他看着席瀾:“你去哪了……”
這一聲問的很輕,在席瀾想拿起東西給他看時,他的肩膀突然被猛地攥住。
“你去哪兒了!!我問你去哪兒了——”
席瀾怔怔地擡起手,讓他看自己手裏的冰糕。
啪的一聲,秦望狠狠地打翻了他的手:“我有沒有說過讓你不要亂跑!!你為什麽就不聽我的話,誰讓你去買冰棍的?!”
席瀾瞳仁顫動着,他用一種驚慌又陌生的眼神看着秦望,漸漸地,眼中多了一層晶亮的東西。
我怕你熱,所以才去買的,是你最愛吃又舍不得買的奶油冰糕。
席瀾是個啞巴,他說不出話,連解釋一句也不能。
他的喉結顫了幾下,推開秦望的手就要走。結果沒等他跑遠,秦望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那股巨大的恐懼已經從他腦中褪去,秦望胸口雖然還殘留了些許心悸,但更多的是後悔。
席瀾只是去買了冰糕,是他自己看錯的,他沒理由對他那麽兇。
“席瀾,席瀾。”
席瀾不看他,步子越邁越快。
秦望小跑着追,最後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腕:“席瀾,我跟你道歉。”
席瀾扭動着手腕,想掙出來卻沒使上全部的力氣。
秦望感覺到了,像被什麽東西突然點開了竅,擡手一把将人抱進了懷裏。
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了一起,彼此間都能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秦望只是聽他小口喘着,胸口便開始滾熱起來。
“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沖你喊。”
“我只是太着急了,那個卡車輪胎下面壓了一只棕色的涼鞋,我那一刻真的…太害怕了。”
秦望一邊努力解釋,一邊向席瀾道着歉。
他握住對方的胳膊,兩人起身後,他看着席瀾微紅的雙眸:“不管什麽原因,我都不該那樣對你。”
“念念,你能原諒我嗎?”
楚淮予微頓,瞬間出了戲,崇徒南怎麽跟楚忘生一樣叫他小名?
而這句‘念念’像一盆涼水潑到了曾海那激動到發熱的大腦上,他愣了兩秒,一拍桌子站起——
“崇徒南,你剛才叫楚淮予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