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衛蒙的死期
第064章 衛蒙的死期
楚淮予聽着他說的,漸漸蹙起了眉:“淩晨沒有航班嗎?”
“國際航線是有的,國內極少……您等等我查一下。”
小助理拿出手機點開APP,過了一會兒:“您看,今天從B市到這裏的飛機,最早是6:20的!”
楚淮予看清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目光又落向桌子,過了幾秒:“你嘗嘗這個果醬。”
助理一愣:“啊?”
楚淮予從桌面拿起幹淨的勺子:“吃完告訴我什麽感覺。”
助理懵頭懵腦地接過,看着他的眼色挖了一小口。
“嗯……有點綿綿的,後味有一絲甜。”助理咽下後過了幾秒,忽然一臉新奇的睜大眼睛:“吃進去感覺身體熱熱的诶,不是那種燥熱,就像…就像冬天裏泡澡的那種感覺!”
楚淮予聽完他的描述,眼尾輕動,再次看向那瓶果醬。
有營養的東西不好吃,好吃的東西不營養,這套理論在修仙界同樣适用。凡是地階以上藥草靈果,味道從來都難吃的上天入地,哪怕高階修士能暫閉五感,那股後味也同樣令人心悸。
但佛提樹果唯獨是個例外,它乃地階五品的靈果,直接食用可延年益壽,增益氣脈,若做成丹藥還可療愈丹田。
不過它有個限制,便是只對元嬰期以下的修士或凡人有用。
比如現在的楚淮予吃了,除了味道是品不出其他東西來的,小助理卻能覺得身體發熱,體脈通泰。
他第一次嘗到的時候只以為是味道相近,畢竟這裏是凡界,并沒有靈樹生長的環境。
但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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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師,楚老師?”
楚淮予回神,小助理指了下門口:“崇哥這麽久沒回來,可能沒找到火腿在哪,我去看看。”
楚淮予斂眸:“嗯。”
助理走出大門,反手關上後,忽然捂住胸口長長的松出一口氣。
緩了幾秒,他趕緊朝回走。
“崇哥,我已經……”
“小鄭,”崇徒南聞聲從廚房走出,突兀地問了他一個問題:“你來公司多久了?”
小助理愣了下,想了想:“呃,差一個半月正好兩年。”
崇徒南輕擡唇角:“你這段時間工作做的不錯,我會跟蔣梵說一聲,下個月開始給你加薪。”
小助理聽到最後兩個字,眼裏瞬間冒星:“真的嗎?謝謝崇哥!”
“還有,年終你帶你家人去歐洲玩一趟,費用我全報。”
小助理眼中的星星都快變成淚花了:“崇哥您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了!”
崇徒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學長還在等我,我先過去了。”
他走後,小助理怔怔的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嗯?我回來的時候要說什麽來着?”
崇徒南回到楚淮予的房間,舉起手上的火腿:“學長,那個先別吃了,我做個更好的給你。”
他去煎火腿片,剛打着火,餘光瞥見楚淮予來到了廚房門口。
“崇徒南。”
“嗯?”
楚淮予沉默了幾秒:“拍完這部戲,我可以去你家嗎?”
他看到崇徒南愣了下,轉而便對他笑了起來。
“不用殺青,學長什麽時候想去都可以。”
楚淮予看着他眼中的一片赤誠,心頭有什麽東西微微動了動。
身側的手指蜷起,他道:“不是說要做個更好吃的給我嗎,我餓了。”
崇徒南彎了彎眸:“我馬上做,學長你出去等吧,這裏油煙大。”
楚淮予坐回桌邊,又拿起了那個果醬罐。
罐壁在手心落下一片冰涼,他垂眸看着,思緒間不知想到了什麽。
吃完早飯,差不多到了七點半,兩人在去片場之前,先一起去找了曾海。
‘咚咚咚。’
“進來。”
曾海一看到兩人進來,臉上一下就揚起了笑容:“小崇,你在那邊劇組表現不錯啊,楊導都……”
話還沒說完,他驀地愣了下,接着擡起手招了招:“淮予,你過來,到我跟前來。”
楚淮予走了過去,曾海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兩圈,皺起眉:“你是不是去做什麽醫美了?”
醫美?楚淮予不懂。
這時,崇徒南開口道:“曾導,學長前兩天還在拍《永夜》呢,怎麽可能有時間。”
曾海輕輕地嘶了一聲,又離遠了一些看楚淮予。
雖然說五官臉型都沒變,但就是覺得更好看也更出衆了,剛才倆人進來的時候,楚淮予的臉上甚至都感覺萦繞了一層光暈。
曾海沒研究明白,只能開了句玩笑:“那你應該是吃了什麽仙丹吧。”
沒想到楚淮予認真的回了句:“此界沒有仙級丹藥。”
“啊?”
崇徒南上前幾步拉住楚淮予的手腕:“導演,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去片場化妝了。”
“好,去吧。”
兩人從曾海房間出來,下樓梯時,楚淮予忽然停住了腳步。
“崇徒南,”他緩緩轉過身,看着對方的眼睛:“你為何沒發現?”
旁人一見便能察覺到他的容貌有所變化,可從崇徒南回來到兩人吃早餐,對方卻半點都未曾起疑。
崇徒南輕眨眼睫,想了想反應過來:“學長是說你的臉嗎?”
“嗯。”
崇徒南唇角輕動,清淺的笑意泛入眼中:“因為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好看的模樣。”
楚淮予瞳仁微動,心緒一時間有些複雜。
有意外,有驚訝,但更多的是困惑——崇徒南從未見過他渡劫期的模樣,何來一直留存在心中呢?
他向來是有話直問的性子,對方若不願答,他自有千種方法撬開對方的嘴。
可到了崇徒南這裏,楚淮予卻第一次猶豫了。
若他問了,崇徒南不願答,那時他要如何?
……動手嗎?
這個想法甫一從楚淮予的腦中冒出,他便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忽然發現,自己舍不得。
“學長,你在想什麽?”
崇徒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楚淮予緩緩擡起眸:“崇徒南,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嗯。”崇徒南都不問是什麽事,直接點頭。
楚淮予并未留意到這一點,只是看着他的深眸:“若有朝一日我問你什麽,你可以不答,但不能哄騙于我。”
崇徒南回以認真:“絕不會。”
我絕不會欺騙你,只要你想,我會永遠奉上我的忠誠。
——
上午崇徒南一共有三場戲,但只有一場是跟楚淮予的。
他化完妝出來,在走廊上碰見了衛蒙。
對方一看到他就猛吸一口氣,像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跑來:“我的菩薩,你終于回來了!”
崇徒南滿臉漠然,沖他點了下頭就準備離開。
結果衛蒙卻拉住了他的胳膊,朝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你知不知道你走的這幾天楚淮予有多恐怖,昨天甚至都變态了!”
聽到前半句時,崇徒南眉梢輕動,可最後變态兩個字,瞬間讓他的眉眼沉了下去。
衛蒙還沒發現端倪,半掩着嘴道:“他昨天偷看我換衣服,而且我還發現他是戀物癖!”
戀物癖?
崇徒南緩緩轉過頭,冷不丁的笑了一聲:“我晚上去找你,咱們再細聊。”
“嗯嗯嗯!”
看着他興奮的點頭,崇徒南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唇角,擡腳離開了。
今天崇徒南和楚淮予拍的,是《遲夏》的最後一個鏡頭。
秦望抓住真兇後,筋疲力竭的倒在荒野叢中,看着天上的飄雪,陷入了少年時的回憶——
席瀾和秦望一起走進小賣部,席瀾習慣性的掏錢,秦望卻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是說好今天我買的嗎,你出去坐着,我一會兒出來。”
席瀾猶豫地看着他,秦望故意兇巴巴的:“幹嘛,瞧不起我啊,你覺得我連汽水都買不起嗎?”
席瀾趕緊搖頭,抿了抿嘴唇,乖乖出去等他了。
等他離開後,秦望才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把毛票。普通汽水五毛,冰的要六毛,但他算上分幣,也只有一塊六分錢。
“兩瓶汽水,只要一瓶冰的。”
老板數完毛票,擡眼瞅他,秦望不爽地撇了下唇角:“我還能差你那四分錢嗎,回頭給你送。”
下一個鏡頭,秦望拿着兩瓶汽水出來了。
冰的插了吸管的那瓶給席瀾,秦望塞到他手裏後,仰頭就把自己的喝了半瓶。
等他放下手,席瀾抽出了瓶子裏的吸管,然後去拿他的。
秦望以為他要跟自己換,縮了下手:“幹嘛?”
席瀾做了一個‘倒’的手勢,然後打手語:我喝不完。
秦望知道他這是借口,但席瀾有的時候比他還犟,只好給了瓶子。
席瀾兌汽水的時候,秦望就撐着頭,看着他專注的側臉。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席瀾家的衣櫃裏看到過一件外套,雪白雪白的,帽子上還有一圈軟乎乎的絨毛。
他想象着席瀾穿上的樣子,心裏越想越癢:“席瀾,等冬天到了,你穿你那件白大衣給我看好不好?”
席瀾輕輕地愣了下,想起他說的是哪件後,掏出了筆和小紙條。
溫柔端正的字體在紙上劃出軌跡——「今年冬天下第一場雪時,我穿着它去找你。」
秦望把小紙條看了又看,最後在離開時,偷偷地攥到了手心裏。
“咔!”
曾海原本以為兩人回來要倒一下狀态,尤其是崇徒南,結果兩個人一入戲依舊是秦望和席瀾,這倒有些出乎曾海的預料。
楚淮予拍完這場就去卸妝了,崇徒南準備轉場,曾海卻揚聲把他叫了回來。
“小崇,明天就拍席瀾死的那場戲了,你有心理準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