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初吻
第077章 初吻
話音落定,楚淮予發現崇徒南嘴角的弧度消失了。
他的心尖像是被用力擰了下,連呼吸都屏住了。楚淮予忽然有些後悔了,甚至指責自己為何偏要在這種時候要一個答案。
就在這時,崇徒南擡手摸上了他的臉,他用拇指輕輕摩挲楚淮予的面頰:“珠子對你,真的是最重要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楚淮予想也不想便張開了嘴,可片刻之後,他又眼睫輕顫地斂下了眸。
他該如何去形容珠子在他心中的重量呢,他無法堆砌華麗的辭藻,亦道不出纏綿悱恻的誓語。
可他永遠都有最赤忱的愛意。
楚淮予擡起眸,眼神中是從未動搖過的堅定:“重逾性命。”
崇徒南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雙眸,唇角揚起的弧度,如一場春水的漣漪。
“我亦是。”
楚淮予的瞳仁猛然巨顫:“你……”
剎那間兩人身體相貼,灼熱的氣息傾覆過來,崇徒南直接吻上了楚淮予的唇瓣。
從溫柔試探的輕貼,到唇齒間放肆的深入,最後崇徒南壓着楚淮予吻的又兇又狠,幾乎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
陷落情欲的氣息在兩人呼吸間萦繞,楚淮予揪起他衣服的手漸漸松開,腦中的意識徹底被烈火焚燒殆盡。
翌日。
蔣梵擡腕看了眼時間,估摸着兩人就算折騰了一晚,這個點也差不多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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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打算過個幾分鐘去叫人,沒想到崇徒南自己回來了。
“你怎麽……”蔣梵下意識朝他身後看了一眼:“楚淮予呢?”
“學長還在休息。”
楚淮予那麽強還需要休息?蔣梵一臉諧谑的眯起眼:“你倆這是……好了?”
崇徒南冷睨了他一眼,他清楚蔣梵的這句好了不單單是問有沒有在一起,還問的是那種事。
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淡淡地道:“沒有。”
“沒有?”蔣梵不怎麽相信的挑起眉:“你昨天都親人家了,回去沒繼續嗎?”
崇徒南握着杯子的手猛頓,接着又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拿了起來。
蔣梵一看他這個反應,馬上就明白了:“你記得是不是!你故意的對吧!”
崇徒南昨晚是真的喝醉了,他故意沒有用修為散去酒意,只留了一絲意識。
他隐約記得回去之前的事,也記得楚淮予給他蓋被子,後面兩個人還躺在一起說了話,可之後……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蔣梵擠到他身邊:“你親了楚淮予,他當場臉紅了,那就說明他心裏有你啊,你倆不趕緊談戀愛,還在這別扭啥呢?”
崇徒南斂起深眸,沉默了半晌後,“學長失憶了。”
“什麽——??”蔣梵大吃一驚:“失憶了?怎麽弄的?什麽時候?”
“池硯舟拿獎那晚,他們兩個出了車禍。”
蔣梵驚疑不定的咽了咽,想着想着忽然嘶了一聲:“不對吧,楚淮予能消滅一個販毒集團,區區車禍而已,還能把他腦子撞壞了?”
崇徒南沒有跟他解釋,只是道:“車禍之後,學長就不記得所有人了。”
蔣梵越想越覺得整件事有哪個關鍵點對不上,但現在失憶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不是重點。
“那這簡直是老天爺賜給你的機會,你趕緊趁虛而入啊!”
崇徒南神色平靜的放下杯子:“連你都說這是趁虛而入,要是有一天學長把一切都想起來了,他只會覺得我卑鄙惡心。”
蔣梵恨鐵不成鋼的咂了下嘴:“凡事都有兩面性,你看他失憶了能喜歡上你,那說明他本身就是會喜歡你這個人的,要不然他怎麽不喜歡我,不喜歡衛蒙?”
他說的這番話,隐約将崇徒南緊鎖的心門拉開了一條縫隙。可縫隙中的光只是一閃而過,轉眼間又消失了。
崇徒南故作刻薄道:“因為你們兩個長的不夠好看。”
蔣梵當場氣笑了:“大哥,我這給你打開思路呢,你人身攻擊我是吧?”
崇徒南說那句話只不過是想岔開話題,他心裏壓的事太多,旁人無從知曉,更別說是開解了。
看着他又悶不吭聲,蔣梵覺得胸口都快憋出血了:“我說崇徒南,咱倆當了十幾年朋友了,你到底有什麽事連我都不能說,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憋着苦死你自己啊?”
“我不是……”
“那你就說!”
崇徒南看着蔣梵為他着急的神情,心頭有什麽東西被觸動了。
過了很久,他用緩慢又陌生的語氣道:“如果你跟你的戀人在一起後,你發現他是你這輩子最痛恨之人的兒子,你會選擇離開他嗎?”
蔣梵看着他,上身微微後仰:“咋的,你跟楚淮予是羅密歐與朱麗葉啊?”
見崇徒南臉色微變,他趕緊道:“我這不是就打個比方嘛,接着說接着說。”
崇徒南吐出一口氣,偏過了頭。
“哎呀你別洩氣嘛,咱們可以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比如說,這個仇人的兒子他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還是談戀愛之後他才知道的?”
崇徒南的嗓音帶着幾分自我厭棄,灰冷冷的:“這有什麽區別嗎,他的血脈又不能更改。”
“你這話說的,那羅密歐最後不是還想着跟朱麗葉私奔嗎?只要彼此愛的夠深,什麽天塹不能跨越?”
崇徒南眸中忽然有什麽沉了下去,他看着蔣梵:“如果,恨意也夠深呢?”
這下把蔣梵問的猶豫了。
愛和恨到底哪個更持久,他心裏的答案是後者。畢竟此生不渝的愛情之所以被歌頌就是因為太罕見,而延綿幾代的仇恨那可真是太多了。
蔣梵深思熟慮,最後嚴肅的看向崇徒南:“哥們,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這輩子能放棄楚淮予嗎?”
崇徒南想也不想:“不能。”
“那你還糾結個屁啊,去愛啊,楚淮予就算恢複記憶又怎麽了,就算他最後發現你的身份又怎麽樣,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他像以前那樣不理你,他總不能殺了你吧?”
說到這裏,蔣梵忽然想起了楚淮予武力值:“咳,那個,他應該不會殺你吧?”
崇徒南怔怔的:“不會。”
“那不就得了!我爸說過,人生除了生死全是小事,死你都不擔心,你還怕勇敢地跟他在一起嗎?”
崇徒南深深地凝視着蔣梵,對方的話就像一幕掀起的海浪拍散了萦繞的迷霧,推開層雲,看到的是即将豁明的天穹。
蔣梵說的沒錯,他的人生裏從來就只有一條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苦心孤詣地堵着岔路口,不讓楚淮予看見。
他以前一直猶豫掙紮,所以總是想藏起來,只在忍不住的時候才露出一星半點。
可隐瞞也是一種變相欺騙,不能因為他害怕被抛棄,就讓楚淮予一直被動地站在不明真相裏。
要做出選擇的人,是楚淮予。
而他會不會被選擇,也是楚淮予的抉擇。
他沒有資格掩蓋選項,否則這才是最大的自私。
崇徒南倏地從沙發站了起來,吓的蔣梵一顫。
“你幹嘛?”
“去找學長。”
“诶诶诶,你先等等。”蔣梵拉住他的胳膊:“就你們兩家有世仇這件事,你還是晚點再告訴他吧,至少你得确定他足夠愛你,你才能當天平上的砝碼啊。”
崇徒南看了他幾秒,忽然道:“蔣梵,謝謝你。”
蔣梵打了個激靈,搓了搓手臂:“艹你肉麻死了,趕緊去找楚淮予吧,再晚一會兒你就得去片場了。”
崇徒南出門來到走廊,結果一擡頭發現楚淮予門前站着兩個人。
楚忘生聞聲扭頭,看到是他後,嘴巴張了下又阖住了。
“叔叔阿姨好。”崇徒南主動開口道。
盧酊對他微微一笑:“小崇,念念他不在房間嗎?”
前幾天夫婦倆去巴黎參加品牌活動,其他通告盧酊早就推掉了,但因為這次是品牌成立的百年大秀,她這個亞洲總代言人不出現,肯定會損害品牌形象。
“學長他昨天睡的晚,現在還在休息。”
崇徒南也是睡醒才發現他昨晚又渡了靈力給楚淮予,丹田吸收恐怕還需要‘沉睡’一段時間。
他上前給兩人開了門,楚忘生看着他手裏的鑰匙,“你怎麽有念念房子的鑰匙?”
“是學長給我的。”
楚忘生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唰的拉開大門進去了。
三個人來到客廳後,崇徒南快步走向卧室,先把門阖上了。
“小崇,你過來坐,阿姨有些話想問你。”
崇徒南去廚房倒了兩杯水,過來放到兩人面前後,才坐到了左側的單人沙發上。
盧酊溫和的看着他:“念念他在遲夏已經殺青了,那他這兩天有沒有跟你說他接下來的安排啊?”
崇徒南據實以告:“學長說他會繼續留在劇組。”
楚忘生皺起眉:“為什麽?他都拍完了,幹嘛還留在這個地方吃苦?”
崇徒南沉默了兩秒:“因為我。”
聽到這三個字,楚忘生像是被雷劈到了頭頂。
卧室內,楚淮予正在運轉功法,丹田內盈滿的靈力像一組緊密嵌實的齒輪,幾乎是迫使着他不斷淬煉經脈。
可與此同時,客廳裏三人說話的聲音也一字不落的傳到了他的識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