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再也不見楚淮予

第088章 再也不見楚淮予

楚淮予看着池硯舟這滴虛僞的眼淚,整個人已經完全出離憤怒。

珠子數次救他于危難,他也以元神護佑珠子,這兩者本是獨屬于他和團子之間的莫逆。可如今池硯舟卻以此挾恩自重,玷污了這份感情,簡直令楚淮予惡心至極。

池硯舟見他看着自己不說話,還以為楚淮予有所動容,趕緊又道:“上輩子我們相守幾百萬年,這一世老天爺又讓我們相遇。”他眸間怆然,每一個字都說的仿若發自肺腑:“無論你相不相信,我都已經知足了。”

楚淮予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過了幾秒,冷不丁地笑了一聲:“若我沒有找到崇徒南,恐怕真要被你這副模樣騙過去了。”

池硯舟的身體霎那間涼了一大截,“他、他是……”

“沒錯,他才是我的珠子。”

“不可能——”池硯舟嘶喊出聲,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珠子絕不能是崇徒南,也不能是任何其他人,否則他今天必死無疑。

他無比急切地看着楚淮予,像是要掏心挖肺一樣赤誠:“小予你看清楚,你看清楚我才是那個有印記的人,它、它就在我脖子後面,你怎麽就……”

“就算崇徒南沒有,他也是我的楚團。”楚淮予打斷他的話,唇角極為諷刺地勾起:“而且你以為我真的在乎契痕嗎,它本就是別人結下的印記,我幾百萬年前就想将它抹除了。”

池硯舟還要張口,一縷熾火霧卻如光索般繞上了他的脖頸。

皮肉被燒灼的劇痛瞬間讓他目眦盡裂,但熾火霧已經寸寸收緊,讓他連一句讨饒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說到契痕,我還要多謝你,多謝你帶着它,”焰光映亮了楚淮予森如閻羅的雙眸,他字字清晰道:“一、起、下、黃、泉。”

喀的一聲脆響,熾火霧生生焚斷了池硯舟的頸骨,就在他将将要斷最後一口氣時,一道赤烈的紅光爆發而開。

楚淮予立刻施法将元神絲剝離,但這縷元神承載的卻是他渡劫期的靈力,如今他修為境界大跌,根本無法馭抗。

他唇間瞬間溢出一縷鮮血,契痕上的元神之力反噬識海,開始無差別的絞殺他這個本主。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池硯舟所受之苦加倍反湧而來,原本保護珠子的命咒,現在卻像枷鎖一般桎梏在他的識海中。

楚淮予的臉色蒼白如紙,丹田撕裂的劇痛貫穿他的五髒六腑,唇間的鮮血越湧越多。

他的意識逐漸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直至陷入昏迷。

熾火霧自池硯舟的頸間消散,他跌落在地,脖子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愈合。

池硯舟喉間發出一道極長的抽氣聲,像一個溺水之人驟然蘇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等到他眼前不再模糊,恢複意識的池硯舟立刻朝自己脖子摸去,帶着體溫的皮膚印入他的掌心,半分傷口都沒有。

在确定自己真的沒死後,他滿眼驚懼地看向地上的楚淮予,然後連滾帶爬的縮去了牆角。

他的腦中不斷浮現楚淮予殺他時的那個眼神,一雙眼眸仿佛浸了血似的,滿是殺意,森然可怖。

想着想着,池硯舟手指顫抖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楚淮予剛才是真的想殺他,但自己脖子後面的那個東西又逼着他停了手,不僅如此還反傷了楚淮予,那這個印跡豈不是……

池硯舟顫抖的喉結吞咽了一下,他攥起拳頭,開始拼命回想夢裏發生過的事,搜尋起所有蛛絲馬跡。

十幾分鐘後,池硯舟充斥着血絲的雙眸漸漸泛起一道狂喜的精光。

他想起來了,他終于找到原因了!

原來楚淮予曾經分裂自己的元神,覆在了珠子的契痕上。珠子死,他也會死,這是同生共死的元神命咒。

而這個命咒遮蓋了契痕,就連珠子……不對,就連崇徒南自己都不知道。

“哈,哈……”池硯舟胸腔抽搐着笑了起來,楚淮予殺不了他了,而他有了這道命咒保護,任何人也別想再傷他了。

門外的方逸晨聽到病房裏傳出聲音,推開房門就看到池硯舟坐在地上不停地笑,而楚淮予倒在地上,似乎是昏過去了。

他大驚失色趕忙上前:“硯舟你怎麽了,楚淮予這是……”

池硯舟猛地握住他試圖攙扶自己的手腕,手指用力攥緊:“你去聯系崇徒南,告訴他,楚淮予在我這。”

方逸晨傻了,“什麽?你……”

“快去!”

方逸晨被他吼的一顫,滿眼驚疑不定地看着他:“不是,這個節骨眼上,你聯系他幹嘛?”

池硯舟冷笑一聲,滿眼譏諷:“因為我曾經說過,要讓他再撞一次南牆。”

他頸後的契痕是崇徒南的,等楚淮予醒來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對方,等到了那時,崇徒南絕對會想方設法把東西從他這裏搶走。

雖然不一定能拿回去,但他絕不能把自己的性命駕在萬一的風險上。

所以他必須趕在楚淮予蘇醒之前,讓崇徒南徹底死心。

****

C市,紫荊酒店。

蔣梵用房卡刷開門,拿着手機朝卧室走去,途徑客廳猛地吓了一跳。

“我靠,你醒了啊。”

崇徒南整整坐了一夜,聽着他的聲音,緩緩擡起眸。

蔣梵偏頭朝卧室看了一眼,小聲問道:“楚淮予還在睡?”

崇徒南還是沉默,蔣梵坐去他身邊,壓着嗓子道:“趁人還沒醒,我跟你說件事。”

他解鎖手機,切進微博熱搜遞到崇徒南眼前:“絕密劇組出事了,進山拍攝遭遇了突發泥石流,現在官方還沒出藍底通報,不過有人說池硯舟生死未蔔,現在還沒找到人。”

蔣梵說完擡頭,結果發現崇徒南神色很不對。

“你咋了,臉色怎麽這麽差?”蔣梵心裏莫名,就算這消息突然,徒南也不至于這個反應吧?

崇徒南沉默了幾秒:“學長昨天回家了,他說晚上會回來,但是我沒等到他。”

“啊?”蔣梵瞪大眼睛,嘴巴張合了幾下:“所、所以你不是剛醒,你是坐在這等了一晚上?”

崇徒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學長肯定被有什麽事耽誤了,我先去洗澡,我們一會兒去吃早餐。”

蔣梵一見他這樣,擰着眉心大步擋在了他面前:“就算他臨時有什麽事,他至少也該打個電話告訴你一聲吧,他什麽也不說……”

“蔣梵,”崇徒南冷冷地打斷了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我要多想嗎?是事實現在就擺在你面前!池硯舟一出事,他楚淮予就不見人影了,你問問你自己這個世界有沒有這麽巧的事!”

崇徒南目光堅定地看着他:“學長根本就不在意池硯舟的生死。”

蔣梵胸口都氣麻了,“行,那你現在就給他爸媽打電話,問問楚淮予昨晚到底回沒回家!”

崇徒南眸色變了,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

電話他昨天晚上就打給楚忘生了,對方一接起來就問他念念到哪了,怎麽還沒回家。

蔣梵見他不說話,心裏一下就明白了。

他看着崇徒南失笑出聲,“你還在心裏為他找借口對不對?這麽多年你自欺欺人的滋味還沒受夠,非要在同一個地方摔到死為止嗎?!”

崇徒南表情沒有半分變化,甚至連瞳仁都未動一下:“他不需要我為他找借口,因為他不會……”

話音未落,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崇徒南轉頭看去,屏幕上顯示的備注是:[池-經紀人]

蔣梵也同樣看到了,就在崇徒南去拿手機時,他忽然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蔣梵慌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徒南,別、別接了,他肯定是打錯了。”

崇徒南朝他淺淺一笑,拉開他的手,俯身拿起了手機。

“喂。”

“崇先生,我是池硯舟的經紀人,方逸晨。”

說完這句話,方逸晨深深地換了一口氣,繼續道:“硯舟說怕你着急,托我告訴你一聲,楚先生為了救他受了點傷,現在在木武縣尚德醫院。”

崇徒南握持的手指收緊,嗓音卻十分平淡:“好,我知道了。”

挂斷通話後,蔣梵一臉緊張湊過來:“這人說了什麽?他不會說楚淮予現在跟池硯舟在一塊吧?”

崇徒南點頭:“是在一起。”

“我C……”

蔣梵髒話還沒完全出口,崇徒南便嗓音漠然地道:“學長就算真的在那,也不會是去救池硯舟。”

特事局之前就有過這種任務,也不是一兩次了。雖然說的确有些湊巧,但崇徒南還是無條件相信楚淮予。

蔣梵覺得他有點失心瘋了,剛張開口,崇徒南道:“我過去看一眼,拍戲前回來。”

“啊?”

蔣梵沒來得及回神,崇徒南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了。

幾分鐘後,崇徒南從尚德醫院住院部十三層的熱水間走出,推開了第五間病房的房門。

他剛一進門,聽到腳步聲的池硯舟渾身瞬間繃緊,心髒猛烈地跳動起來。

崇徒南進來就朝病床上看去,見沒有人,便面無表情的看向池硯舟:“學長在哪?”

池硯舟略顯僵硬的起身,等他徹底站直後,臉上已經挂起了笑容:“我要是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楚淮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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